我听了一笑,说:“之谦,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当自己的感情处于决裂的伤痛时,特别需要一个人,或者一段感情来填补。我想,我和景南都是这样。我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感情,也不是彻底地无情。”
“我明白。”顾之谦微笑了,“都有过。谢谢你,我姐,她很在乎景南。”
“之谦,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我知道。”我说,“可是,蓦蓦是我经历十个月生下来的,在我的孩子去了之后,我就特别想他。”
他听了低头牵过我的我的左手,温暖地握住,微笑说:“如昔,”他的手从裤子的兜里拿出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缎面的心形盒子,放到我的左手手心。然后两只手合上我的左手,将我的手放到他的唇边,他闭眼深吻:“嫁给我好吗?”
以前,之谦的每次表白,虽然不能真的打动我,但是我知道他是真诚的,我没有被打动,只是因为我心里没有装下他。可是今天,我不知道他的这只婚戒,有多少是爱我,有多少是因为顾之语。他依旧真诚,可是,不是对我的真诚。
我的拒绝刚要说出口,就听到身后有一辆车停下的声音,随即传来白鸥的声音:“哟,今天是什么风把顾大少爷吹回来了?”
我和顾之谦都是一愣,转头看去,只见白鸥开着一辆粉色的别克,依旧是光鲜照人的模样,从驾驶室里探出头带着兴奋地友好:“把如昔都带来了,可真是稀奇。怎么,不跟我过去玩玩儿?”
“去哪儿?”顾之谦问道。
“正好狗癞子请大伙去他家喝酒搓牌呢,既然遇到你了,就一起去呗。”白鸥爽朗地说道,然后冲我暧昧地看一眼,“把如昔也带上。”
我和顾之谦站在原地还没说去还是不去,白鸥就又说道:“傻愣着干嘛,上车啊。”
正文 谁愿许诺,付我一世安然 Chapter4
顾之谦握着我的手,牵我进了白鸥的车子,不过三步的距离,他就强行连手带戒指地塞进我的衣兜里,不让我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被白鸥带到了她口中的‘狗癞子’家里,和顾之谦爷爷的那栋小楼相隔了不过几排住宅。进了狗癞子家,立刻被白鸥大方爽朗地介绍出来了。她拍着手掌,让正在打牌嗑瓜子儿的十个男女停下手里的活儿,把目光转到我和顾之谦身上,说:“来来来,大家来看,今天我可是把十年不见的顾大少爷请回来了,还顺带了一个美女,怎么样,够意思吧?”
她这一说,所有人都闹开了,一个在牌桌上正对我们的男的,取下嘴里的烟,带着军少爷的贵族痞气,冲顾之谦说道:“顾之谦!你个好小子,一去米国就十年啊,先介绍介绍旁边的美女,等会儿再跟你算旧账!”
“林如昔,我的,”他说着朝我看了一眼,握着我左手的手紧了紧,“未婚妻。”
居我能看到白鸥绝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冰点的抽动,笑容凝在嘴角,眼神从诧异变为了委屈的恨意。众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也像是冰点了十分之一秒,大家的眼神全都往白鸥瞥了一眼,刚才的男人随即带头说道:“好小子,你还真是一步到位啊,一回来就直接带着未婚妻奔这儿,你这是成心损咱这帮老大小子是不?”
顾之谦只是无奈地笑笑,便牵着我往牌桌走去,挨个儿给我介绍面前的人。我向来不擅长记住人名儿,只是刚才冲顾之谦大呼小叫的男人我知道了,他就是狗癞子,真名叫许建昌,因为小时候最喜欢用霸道手段抢别人东西,所以叫他癞子,还加上了一个表憎恨的狗字。
如此一见,顾之谦不可避免的被强拉上了牌桌,众人正向我请示批准的时候,我只是微笑没有反对,白鸥却亲昵地搭上了我的肩膀说:“你们这群臭男人打你们的牌吧,我和如昔可是老同学,有我在,闷不着她。”
赭“嘿,什么叫臭男人打牌啊?”许建昌一脸的暧昧痞相,“你可是麻将女侠,你不上场我们都玩得没挑战性啊。”
“去去去,什么麻将女侠,难听死了,姐今天不想搓麻,待会儿玩扑克了再叫我。”白鸥说着就牵着我的手往一边的沙发上坐去,还不见生地拿杯子给我倒水。
避开了众人的目光,白鸥的神情换做了显而易见的嫉妒和轻蔑,说道:“未婚妻?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不是。”我苦涩地一笑,“别误会。”
“你不在乎他。就不要耽误他。”白鸥说道,“我不想和别人抢男人。”
“白鸥,我从来没有和你抢过。”我说,“我现在心里装不下他。”
她听了怀疑地看着我,眼里的憎恨少了几分,喝了一口茶,她说:“你也算有自知之明,既然是薛景南的情人,要么安安分分地离开,要么遮遮掩掩地继续,不要再染指其他男人,尤其是顾之谦。”
“之谦不应该是我的。不过,人心不能随我们所欲,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我说着看向顾之谦不熟练地搓牌动作,美国气质与周遭的人群不符,却更显可爱。
“你顺应天命,我却相信事在人为。”白鸥一笑,“你魅力不小,给我之谦你也不会孤独的。”我看着她的笑容,那句魅力不小,真不知是讽刺还是褒奖。
许建昌这群军二代,玩儿起来真不是盖的,一下午的麻将,最后输赢都是以三千五千来计算的。许建昌还在外面早定了晚餐,这正好遇见顾之谦回来,就算是为他洗尘了。吃了晚饭已经8点过,许建昌本还有唱歌的项目,顾之谦却不太想参加,便就带着我离开。
终于离开了喧嚣,我坐在顾之谦的车上,想着那枚戒指,便开口说道:“之谦,我想,我不能答应你。”
之谦开着车,却像是没有多意外,只是微笑说:“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快答应,先考虑考虑吧。”
我听了没有再强硬拒绝,把戒指盒从包里拿出来,放回到顾之谦面前说:“这个太贵重了,我现在还不敢要。”
说完这句话,顾之谦还未回答,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摁下了衣领处的耳机接听键,我却听见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孩子,是蓦蓦?
“蓦蓦,怎么了?怎么哭了?”我听到顾之谦焦急地问道,然后耳机里传来含糊不清地呜呜乱叫,最后我只听到顾之谦说:“你别急,别急,舅舅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挂了电话,我焦急地问道:“蓦蓦怎么了?”
“我姐和薛景南在家里吵架了。”顾之谦沉着脸说道。我听了没有再敢问什么,躲避地看向窗外。蓦蓦能哭成那样,那他们吵得应该是不轻,只是,那样冷静理智的两个人,该是要说到怎样才会吵得如此激烈?
想到景南之前暴怒的那晚,我心中就不寒而栗,他该不会是对顾之语动手了吧?不然蓦蓦怎么会哭成那样都没有人管?
顾之谦用飞快的速度赶回了家,我只是等在楼下没有上去,我知道如果我出现,必然会引起另一场争端。站在顾之谦雪白的车旁,我仰头看着景南家的那扇窗户,什么都看不到,心中就更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突然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我定睛往单元门入口望去,却见推门出来的竟然是景南。一霎见到我,他也是一愣,随即便偏过头不看我疾步离开。
“景南!”我见状叫住了他,见他的背影停了,我说,“在家吵架,你们有想过蓦蓦的感受吗?!”
他听了转身,表情冷漠愤怒:“蓦蓦蓦蓦,你是不是永远只知道蓦蓦?你不是只想夺走他吗,现在我在家吵架不正合你的意,让你有理由带走他了?”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他不是那么爱蓦蓦的吗?一时间我看着他,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人愤怒的时候,似乎总是会变得非常陌生。
“怎么,无话可说了?”他见了倒是笑了,“是不是答应了顾之谦的求婚,就不想带走蓦蓦了?”
听到他如此轻蔑的嘲讽,我转头不看他,说:“我没有答应他,所以,我还是要蓦蓦。”
“这么个又帅又有钱的海归你会不要?”他不相信地说道,我听了一怒,转头看向他,见他神色里的怀疑里还带着轻蔑。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样的句子来侮辱我,我咬着嘴唇走到他面前,手挥起来想给他一巴掌,他却像是料到了我要这样做,一把就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我奋力地想挣脱,他却抓得更紧,眼中更是怒火中烧:“林如昔,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折磨人!”
我听到他这么说,手上挣脱得就更用力:“我根本没有想过折磨谁,是你们一家三个人联合起来折磨我!”我的手腕被他钳得愈发的疼痛,已经有些使不上力了,我却没有开口求他,只是咬着嘴唇想凭自己的力气挣脱出来。
他好像是故意跟我作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我已经被弄疼得几乎落泪,我倔强地看向他,耳边隐约听到楼梯间传来声音,接着是单元楼的铁门嘎吱一声,我正要回头看,却被景南一把压住脖子,嘴唇蓦地就贴了上来。
离开他太久了,对于他的气息侵入我一下子觉得惊恐,不舒服地挣扎着他却把我抱得更紧,我看到他的眼睛挑衅地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身后。许久,他终于放开了压着我脖子的手,我像是躲瘟神一般推开了他,迫不及待往后看,面对的却是顾之谦伫立的身影。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腕上的力道并未离开,我的右手被他举到面前,之间薛景南微笑地冲顾之谦说:“虽然你一直知道她和我的关系,但是亲眼看见感觉还是不太一样吧?之谦,你确定你要娶这个……”
他说着头转向了我,带着轻蔑的神色继续到:“人尽可夫的女人?”
我一听被侮辱的眼泪差点奔涌出来,左手狠狠甩了薛景南一巴掌,右手强行想挣脱,但是却依旧挣脱不出来,最后我着急地一口死死咬在他手上,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吃痛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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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感谢月光的长评~~~~本章3000字,呼呼,撒花撒花~~~
正文 回首凉云,忽听谁问明朝行未 Chapter1
我在昏黄的路灯下一路奔跑,任凭手机在我的裤兜里震动不停。终于在我双腿乏力到酸软时,一个踉跄双膝着地地扑跪了下去,左膝传来一阵入骨的疼痛,强忍的眼泪一霎被刺激得奔腾。
当初受伤时周若生说的誓言,当初疼痛时庭宇给的呵护,在这一刻历历在目,一种无力的破碎感撕裂心头,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却没有想到所有的往事都清晰得如同昨天。
我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强迫自己站起来,不在乎旁人眼光地跌跌撞撞往朱静好家走去。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我只想跟她说话,在她面前哭。也许,我和她从来就是一样的人,走的从来就是一样的命运,也只有我们才清楚彼此的疼痛,才尊重彼此仅剩的尊严。
到了朱静好的家,我抱着她在沙发上大哭了一场,捂着膝盖占用了她的床累得睡去。迷糊中听到她像是接了电话:“之谦,嗯,她在我这儿……”
居第二天是被朱静好的大呼小叫给吵醒的,睁开眼她已是花枝招展,强行把我从床上拖下来:“死猪快起来啦,中午饭都吃过了,下午陪我去逛街!”
我有气无力地挣扎着:“你倒是吃过了,我腹中空空再陪你去逛街,会死人的!”
“别得寸进尺哦,现在这儿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是不听话,小心房东我一脚把你踹出去。”她说着俏眉一翘,挑衅地看着我。
赭我直叹交友不慎,只好被她木偶似的拖起来,再木偶似的给我搭配衣服,再木偶似的给我化妆,最后塞给我一个面包就拉我出门,说先面包垫底带我出去吃大餐。嘴上虽是抱怨,可是心底却有温暖细密泛过,她把床让给我,一个人在外面蹑手蹑脚地让我安安心心睡到下午,现在还大费周章地拉我出门散心。而且,她和我说话的语气,好像我们俩已经回到了学生时光。
她拉着我来到了市中心一家装修超豪华的餐馆,这家餐馆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我一进门就被吓着了,赶紧在她耳边说:“你干嘛带我来这儿?嫌钱多啊?”
“千金一搏美人笑嘛。”她调戏似的手指勾了下我的下巴,“来,小妞,陪大爷开心一把。”
我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折腾钱的死德性怎么还没改?”
“干嘛不折腾?”她说着就已经带我在一角入座,“反正是崔颢的钱。”
我一听没有再说话,没有想到崔颢竟然会给她这么多钱,从房子到衣服,她可以说是花得竭尽心力。至少这样的大手笔,是我知道的她的男人当中,遣散费给得最豪放的。
崔颢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只是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仁义,所以她不遗余力地花钱。恨一个人便是如此了吧,恨到最后一分钱,便也把自己心中所有的爱都消耗尽了。就像我舍不得动一分庭宇给的钱,生怕把最后的回忆也没留住。
一盘素炒土豆丝也120块大洋,这家餐厅还真是120分地彰显身份。我看着盘中不足120根的土豆,心疼地说:“你这头猪吃得还真是金贵啊,一根就一块多钱哪。”
“废话,进了这儿的,就算是猪也是金猪。”她豪放地夹起一根就往嘴里放。突然眼神一愣,赶紧低下她高昂的头,偏过脑袋。
“怎么了?”我也不敢回头看,低下头问她。
“白鸥一家……”她紧张地说道。我一愣往正在餐厅中间走动的服务员身后看去,白鸥和她爸妈还有几个西服男人正走进来,被服务员领着往包间走去,说笑着并没有看到我们俩。
“真是来错地方了。”见白鸥一行人已经进了包间,她一脸晦气地咕哝道。
想到昨天之谦带我见的那一帮军二代,我不禁微笑:“来之前你就该想想,像她那种出身的人,不来这儿估计才会不正常了。”
跟着的菜一盘一盘地端了上来,酒足饭饱之后我和她准备去趟洗手间就走。正在隔间里的我突然听到外面响起白鸥的声音:“哟,是我来错地方了,还是你来错地方了?”
接着我听到朱静好的声音:“不管是你是我,来这种地方不都很正常吗?”
“呵,也是。”白鸥轻蔑地笑了,“不过,你来是挨打的,我来,是打人的。”
我一听这话以为马上就会响起一个巴掌声,立刻推门出去,只见朱静好抓着白鸥举起的手腕,两个人正在较劲。
见我出来白鸥的脸色也是一个吃惊,随即像是意识到自己一人不敌俩,于是使劲抽回了手,揉着手腕恨恨地盯着我们看:“看来以后不能来这个地方吃饭了,都快成你们二奶的聚集地了。”
她说着轻蔑地转身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和衣服,朱静好也跟着她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整理,边整理边说:“二奶又如何,要倒回60年,你还得管我叫姨娘。”
“你……”白鸥听了气愤得眼珠都差点掉出来,随即又强忍着怒气,憋出了一声笑:“可惜我爷爷把万恶的旧社会给推翻了,轮不到你来做我的姨娘。”
我看到朱静好无所谓的脸上掠过一丝败下阵的神色,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便开口对白鸥说道:“真不知道你爷爷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这一推翻,让景南不能随便地纳妾,倒是让你迟迟嫁不了之谦。”
或许被我戳到了痛处,白鸥狠狠地冲我瞪了过来,用杀人的目光足足瞪了我三秒,我不过是微笑地看着她,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三秒之后她只是转身走出卫生间,不过走之前丢下了一句话:“林如昔,你这句话的代价不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