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我怎么会奢求以后有幸福?只是我看着蓦蓦,就觉得心里像是被他洒满了阳光,就像是能够找到生命的目标。可是,我仿佛能够预见,这不过会成为另一个徒劳。
正文 谁愿许诺,付我一世安然 Chapter1
第二天在我正在电脑面前四处投简历的时候,我却接到了景南的电话:“如昔……昨天,你们见面了?”
他开口的语气是颓落的,我听了竟一时有些失措,原来他还不知道我和顾之语见了面。这些天他发生什么了,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是。”我小心翼翼地答道。
“你真的……很想要蓦蓦?”
居“……嗯。”
“呵,”他听了竟在那头笑了,笑得无力,“你真的这么恨我吗?恨到,要夺走我的一切?”
“不,我不恨你。”我说着站起了身,走到窗前想透透气,却不料竟然看到他站在我家楼下,和去年我刚回到成都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是白天。
赭看到他的一霎我愣住了,只见他穿着风衣,笔直如树地站在他的汽车旁,仰头看着我,手机里传来他的声音:“能请你喝咖啡吗?”
我听了紧张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回答,却听到他在电话边笑了:“呵,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不知为何,明明心中充满疑虑和戒备,我还是下了楼去赴约。他这种略带失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似乎就是对我有着一种杀伤力,让我来不及反抗就缴械投降。这算不算是一种内心默认的潜意识?从七年前的夜晚开始,就被景南种下的蛊?
我上了他的车,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直没有说话,车内是平静的沉默,好像我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状态,沉默,熟悉,无需言语。
车子在路上开了一段,我才发现他是载着我往公司方向走,于是紧张的转过头来问:“你带我去哪儿?”
他没有看我,只是嘴角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见他这样的反应,立刻后悔起来怎么当时要这么头脑发热地上车。心中忐忑地没有说话,手指不安分地放在座椅两侧,指甲扣着他座椅的皮套子缝。
“别抓了,这个可不便宜。”他像是对小女孩儿说一样,我一听停了手,转头看向窗外不理会他。
“你经常坐这个位子不系安全带,不是个好习惯。”他冷不丁地飘来这么一句,我瞥眼看了看旁边的安全带,回了他一句:“你不会是想载着我自杀吧?”
“呵,我有那么恨你吗?”他笑了,笑得我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不恨我吗?”我反问道。
“恨,但不是你说的那种。”说完我们俩都沉默了,再没有说过话。直到他载着我进了我曾经居住的小区,停下车之后对我说:“下车吧。”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我紧张地盯着他。
他不慌不忙地松开安全带,拔下车钥匙,玩笑地对我说:“你要是不下车,就被我锁在车里,愿意吗?”
“我要是下车,你就把我锁在房子里,像上次那样,对吗?”
“不会了。”他朝我微笑道,“别怕。”
我狐疑地看着他,坐在原处没有动,他下车之后走到我这边把门打开,把我从车上拉下来。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情愿,毕竟一直坐在车上也不是办法。我被动地被他牵着上了楼,左手一直紧张地攥着拳头,心里突突得直跳,一直到走到那扇熟悉的门前,当时的一幕幕又涌上来,他掏出钥匙开门,我站在旁边害怕地往后缩。
“我有那么可怕吗?紧张得手都在发抖。”他说着举起我被他握着的右手,戏谑地看着我,我咬着嘴唇别过脸没有说话。
他开了门之后把我牵进去,进了门我就傻了。
沙发上放着我的大旅行箱,箱子的盖子是打开了的,里面整齐地叠着我上次消失的外套衣物。茶几上放着我的电脑,还有我之前被他收走的手机,还有一把钥匙,我能认出来,那是他交给我的这个房子的钥匙。
我呆了三秒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呵,因为我恨你。”他无奈地微笑了,“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女人。”
我听了紧皱眉头地看着他,他说着把握着的我的手放到他的唇边,深深地吻着,紧闭双眼,许久他才说:“当初你那么年轻,为什么要做代孕?”
“我说过,当时我缺钱。”我别过脸不再看他,把手使劲地想从他手里抽出来,但是他却紧抓着不放。
“难道你现在就不缺了吗?你现在的钱能养活蓦蓦吗?”
他问道,我嘴角一丝嘲笑,指着沙发上的东西说:“你是想用这些东西来让我收回主意吗?薛景南,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你的恩赐,我林如昔不欠你的,从来就不欠!”
“是我欠你的,你满意了吗?”他的眼里有零星的怒气闪过,攥着我的手也加了几分力,“如昔,你真的爱蓦蓦吗,你为什么不能为他想想?他现在在家里这么快乐,你要怎么让他接受你是他代孕妈妈的事实?你让他怎么去理解自己的出生,怎么面对我们,怎么面对你?”
“他不用面对你们,我会带着他消失在你们的视线里,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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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个,因为最近偶奋力赶本文的更新,所以会出现更新不稳定的情况,比如:可能会出现今日更新4000字,第二日2000,第三日又更新3000字的不稳定状况,这是由于偶最近的空闲时间不确定的原因,请谅解。
谢谢亲们对偶的支持和厚爱,如昔的故事会一直写到结局,希望偶的不稳定状况不会影响大家看文的心情,谢谢大家~~~啵啵
正文 谁愿许诺,付我一世安然 Chapter2
“那你凭什么养活他?你能挣到多少钱?你能找到一个对他好的爸爸吗?你让他从一个完整的家庭里走出来,跟着你一个单身母亲浪迹天涯吗?你难道让他从贵族学校的少爷,一瞬间变成平民学校的穷小子吗?”
“钱钱钱,薛景南,你就只会谈钱!你觉得有了钱蓦蓦在你们家就会快乐吗?你难道没有看见顾之语每天都让他生活在恐惧和叛逆中吗?你难道相信,顾之语一个没有生过孩子的人能真的去爱一个孩子吗?”
“她怎么能不爱?她养了蓦蓦七年,就算是养一条狗,这么久也会爱。”
“可蓦蓦不是狗!”我甩开他的手往沙发走去,把电脑装进旅行箱,听到他走到我身后说:“如昔,为什么七年了,你还是这么幼稚?”
居我听了转头,无奈地笑了:“因为我永远比你小十岁。我不像你,死守着蓦蓦,是为了给自己建立一个家庭美满的形象。你是成功的,而我,注定是底层的尘埃。”
“那蓦蓦呢,你是愿意蓦蓦从底层慢慢挣扎,还是让他继续这样过富裕的生活?”他又质问到,这一次我无法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我能给蓦蓦什么样的生活。可是,没有蓦蓦,我注定失去了生活。
赭见我没有回答,景南叹了口气说道:“如昔,你是一个母亲,应该多为蓦蓦想想。”
“可是谁来为我想?”我毫不犹豫地问道,“你能给我一个生活下去的理由吗?或者,你根本就是想看着我只是为了母亲才行尸走肉下去,直到某一天我自杀了,你就满意了?”
他听了黝黑的眸子看着我,深不见底的黑潭仿佛有零碎的疼痛掠过。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默然转身,提起沙发上的行李箱,往房子的门口走去。在我开门的时候,他从后面抢先走来,提起我的箱子,开了门走在了我的前面。
一路无话,直到他送我到家。车停下的时候,我手刚触碰到门锁,他安静地说:“上次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我听了转头朝他一笑:“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回到家中开始整理旅行箱里的东西,把衣物一件一件从箱子里拿出的时候,最后却在箱底看到了一纸合同,抬头上写着:代孕协议(三方:需求方、志愿者、本公司)。
我一看愣住了,当初我手里的那份协议在蓦蓦出生后就被我一把火烧了,可是,景南的那份竟然留到现在。我强忍着手指的颤抖,把协议从箱底拿起来,看到他在“志愿者编号”后面,将一串号码划去,写成了林如昔。
这应该是他后来改的,当初签协议的时候我们都互相没有见面,我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串数字。协议早就终止了,他把协议留到现在做什么?他现在又还给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揭开我的耻辱,暴露在烈日之下吗?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四处找来打火机,奔进卫生间对着马桶把协议烧了。
晚上躺在床上,头脑里一直是景南今天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入睡,手机却在这个时候震动了,我一看号码竟然是景南。犹豫着接了,听到他说:“看到东西了吗……?”
“嗯。”我知道他指的是合同,于是冷淡的答道。
“看到上面写的东西了吗?”
“嗯?”我一听愣了,上面除了写上了我的名字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东西吗?
“在最后一页。”他又说道。
“没有……”我听了有些无奈,“我已经把他烧了。”
电话那头是一长段的沉默,随即听到他苦涩地笑了:“呵,也没什么重要的,烧了也好……”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我问道。
“如果……”他说着却又顿住了,然后无奈一笑,“呵,没什么,早点睡吧。”
我听他这么说,便摁下了挂机键。一时间竟想知道他会在合同地最后一页写上什么,这个念头不过闪过一瞬,便又消减了下去,再有什么也已经被我一把火烧了,留给我的是爱是恨,都无从得知,也无需再知。
如我所料,即使顾之语前天掉头离去,但是他们终究还是会主动找我的。早上还在床上迷糊赖床的我,便接到了顾之谦的电话,他的语气多了些疑虑少了些洒脱:“我能见见你吗?”
“是你要见我,还是……”
“只有我一个人。”他没有让我把顾之语的名字说出来,就果断地说道,“出来吗?”
“嗯。”
顾之谦按着约定地时间出现在我楼下,我上了他的车之后,他什么都没有提,只是微笑说带我去个地方。一切都像是平常,但是一切又都完全脱轨了。我从没有想过真的有一天,会让顾之谦知道我做过代孕,但是前天我说那句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失去顾之谦这个朋友的准备。
他开着车穿梭在高楼之间,最后却转到了戒备森严的安静的军属大院,然后在一栋小楼面前停下。下车之后,我看着这座在梧桐树荫下的灰色小楼,便猜出这里是顾之谦小时候住的地方。
“有个这么好的房子不住,干嘛另外买个别墅?”我问道,这里的气息真的很舒服,闻上去像是祖母缝的棉被一样,有一种属于年月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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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每次写如昔的故事,都有一种掉进角色的感觉。这一章在如昔和景南的争吵中,我能意识到,其实长久以来的压力,如昔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有了严重的心理障碍了。
想起catlu说的,认真完成一篇文,免得分心起初我还不觉得我有分心的感觉,今天才觉得,因为我写今天的这两章才感觉到,自己很容易就掉入如昔的心里,但是新文《红豆》因为用的是第三人称,要很用力才能让自己掉入文中的场景。
所以想尽快能完成如昔的故事,让自己能够完全融入《红豆》中去,我想只有自己都融进去的讲述,才能真正打动亲们,谢谢亲们的支持:)
正文 谁愿许诺,付我一世安然 Chapter3
“奶奶去的时候,我和我姐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没有住在这里也没有参军,所以,这里被收回了。”他有些怀念地说。他从来就没有跟我提过他的父母,从初中开始就是。这么多年,只听他说过爷爷奶奶。
“现在有人住吗?”我问道。
“没有。”他说,“所以我来看看。”
他带着我绕到屋子的背后,一棵大梧桐树下,梧桐树有一条枝伸到二楼的一间窗户口,他微笑地朝我说:“你看,那里就是我的房间,以前我还试图从这棵树爬回房间,不过失败了。”
居“失败了?”我听了他用这个词倒有些疑惑了,失败了算是计划没有实施,还是实施到一半被挫了?
“嗯,就是从上面跌下来了。”他傻笑地说,“骨折了好几个地方。那时候我10岁,我姐怕我一直躺床上日子难熬,每天都花心思给我带很多好玩儿的东西,放学一回来就给陪我聊天。爷爷奶奶毕竟年龄大了,真正照顾我的其实是她,给我洗衣服,扛着我去厕所,还帮我洗澡。”
我听他说道这里,便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来劝我不要夺走他姐姐的蓦蓦。不过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仰头看着梧桐树。他要是想劝我,便任他开口,他要是之说他小时候的事,我便也安静的听。
赭“知道我姐和薛景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他说着转过头来问我。
我微笑地摇摇头:“在公司的时候,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他说着指了指他们家后面这排梧桐树后的一栋小楼:“看到了吗,薛景南原来住那儿。他和我姐是从小到大的冤家,小学初中的同班,再到高中和大学的同校。我姐很要强,薛景南很傲慢,两个人总是在暗中较劲。”
“原来,他们还有这么小孩儿性子的时候,很难看出来了。”我听了笑了,不禁往他指的薛景南家的小楼看去。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就像,连我姐都没有想到,大学的时候会收到薛景南的追求。”顾之谦边说边带着我在这个大院里随便散起了步,“都是后来他们俩的事成了这儿公开的秘密之后,她才跟我说起的,薛景南那个人,从小到大都很少笑,也很少跟她说话,在一次大学舞会却主动邀请她跳舞。从那天开始,我姐才开始慢慢感受到,薛景南原来是在追她。”
顾之谦这么说着,我倒是很能够想象。景南从来都是笑得文雅和公式化,那种笑容应该是在人情历练之后才有的。生在这种军属大院儿,若性格稍微高傲一点,那定然是不可亲近的不苟言笑。想到顾之语的端庄和干练,这两个人若谁要稍稍主动,去低头追求一方的,那定然也是做得含蓄到几乎无迹可寻。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很想看当时景南追求你姐姐时严肃的闷骚样了。”
我轻松的微笑转头看向顾之谦,面对的却是顾之谦心事重重的脸。
他没有丝毫的轻松,然后说:“我其实,是我家的负担。父母因为要生我,违反了计划生育的政策,受到了处罚。我父母选择退出部队,到地方上去工作。但是他们工作太忙,两个孩子更没有时间照顾,所以我和我姐几乎都是在这里长大的。”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我往前一看,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到薛景南的那栋小楼门口,窗户开着,有几盆红色的天竺葵正开。看着这栋小楼许久,顾之谦才开口道:“你和薛景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听了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说一年前,还是说七年前?可能是见我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他释然一笑:“不说也好,我不该这么问你。”
我听了一笑,说:“之谦,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当自己的感情处于决裂的伤痛时,特别需要一个人,或者一段感情来填补。我想,我和景南都是这样。我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感情,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