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说不上是幸福还是不幸的婚姻。
“之谦,我们错过了时间,所以,没有了如果。”
和顾之谦在别墅里的日子宛如世外桃源,他总是想方设法地让我笑,可是无论我如何掩饰,他仍然能够看出我笑容里的勉强。我能看出,很多时候他都想问我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脚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我便提出要去重庆一趟。当之谦听到我这个想法的时候,很是不解地问道:“去重庆做什么?”
“去看我的孩子。”我朝他微笑到。他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我没有再跟他多解释,却没有想到他坚决要陪我一起去。
乐乐的生日和忌日相差三个月不足,至今还记得他生日时满脸奶油的模样,可是如今他的一举一动都成了能让我窒息的痛处。
到达陵园的时候,已近暮色。我熟悉地带着顾之谦走进了满山的墓碑之间,陵园很安静,就连鸟儿的呼吸声也能听见似的。还未走到乐乐的那一排墓碑入口,我一眼就远远看到了庭宇的身影。我心里一哽,脚步不自觉地凝固住了。
之谦奇怪地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看到庭宇正朝我们走来。他是一个人来的,手里提着他的西服外套,衬衣领上有两个口子没有扣,走路的声音透着苍凉的疲惫。
在这排墓碑的入口处,我还是和他面对面地遇上了。他远远走来,目光早已经看见我,眼神中复杂地情绪像是一汪墨潭。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往事尽收眼底,最后凉薄的嘴唇一笑:“你来了。”
正文 等到日暮,我终是没有看见你的归途 Chapter3
一霎面对他这样的微笑,我的喉头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仰头看着他,眼圈不争气地泛红。
“过得好吗?”他问到,我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他听了往旁边的顾之谦看了看,释然一笑:“好好生活。”说完他在我肩头拍了拍,便往山下的路走去。我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成一个小点。心里空空落落的,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他,是孩子的爸爸吧。”顾之谦揽过我的肩问道,我简单地嗯了一声。
居“他很在乎你。”之谦接着说道。
“我希望他能找个好女人。”我说。
“呵,你不好吗?”
赭“我是灾星。”
从重庆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没有和顾之谦说过什么话。庭宇的样子和声音就像咒语一样,从来没有散去过,每次顾之谦跟我说话,我都是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
回到成都之后我便准备着搬出顾之谦别墅的事,顾之谦并没有做过多的挽留,而是把我送回母亲家。当顾之谦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妈妈先是一惊,随即就是难以掩饰的高兴。以前总是听我和朱静好提起顾之谦,她倒也是见过几次,不过都是毛头小孩儿,没想到现在再见,竟然是一个180的大高个儿了。
妈妈热心地对他端茶款待,弄得顾之谦一脸的得瑟样,看得我直牙痒痒。多少年了,每次看到他这种得瑟样儿,我就有一种揍他的冲动。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有母亲的陪伴,又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孩童时代,不同的是,孩童时代是全天学习,现在的我是全天找工作。
顾之谦倒是一点儿都不见生,还是隔三差五地叫我出去玩,到后来我已经懒得应付了,却听到他在电话里使出了杀手锏:“今天我姐叫我去接蓦蓦,你要来吗?”
蓦蓦两个字就像是针,瞬间就挑动起我敏感的神经。多久没见蓦蓦了,这次去了乐乐的墓地,整个心都被乐乐的忧伤给填满了,再加之以为再也不能见蓦蓦,我整个人一直偶读处于空荡荡的状态,没想到今天还能去接他。
几乎没有思考地我就出了门,被顾之谦载着到了蓦蓦的学校门口。蓦蓦从学校里面跑出来的时候,见到是我和顾之谦,便立刻兴奋地冲过来:“舅舅,舅妈!蓦蓦好久有看到你们了。”
我看着他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了阳光下的向日葵一样,忍不住爱怜地去摸摸他的头。
“舅妈,我跟你说,舅舅不听话的。”没想到蓦蓦见到我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说着两个眼珠子还机灵地往顾之谦看去。
“臭小子,说什么呢?”顾之谦故作生气地冲他吼道。
我便玩笑地连忙护着蓦蓦,说:“来,不理他,你跟舅妈说他怎么不听话了。”
“总是有一个白阿姨来家里找他,还说要当我舅妈呢。”
我一听便知道他说的是白鸥,倒也没有觉得生气,又问道:“她有可能会是你舅妈哦。”
“不要,你才是我舅妈呢。”蓦蓦说,“我都跟那个白阿姨说过了,我有舅妈了,可是她就是不信,总是说她才是我舅妈。”
“哦,这样啊。”我微笑说,“那你怎么说是你舅舅不听话呢?”
“他总是对那个白阿姨有说有笑的,不把舅妈放在心上,就是不听舅妈的话啊。”
他这一番童言童语弄得我和顾之谦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顾之谦只好一路不停地故作愤愤嘀咕蓦蓦为‘忘恩负义的臭小子’。害怕顾之语多心,我们没有在外面吃饭就把蓦蓦送回了家,这一次我没有上楼,而是坐在顾之谦的车里在楼下等他。
正当我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时,却收到了一条只显示了号码没有名字的短信。我定睛一辨认,便认出了这是庭宇的信息。我一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
他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希望听到你的婚期。我看了之后不知该是哭还是笑,发呆似的看着这两行字,半晌没回过神来。最后眼角湿润的回复到:在我嫁出去之前,我能听到你的婚讯吗?
短信还没有发出去,就听到窗户被“咯咯”地敲响,以为是之谦回来了,转头一看却看到的是景南,一霎心就紧了起来。
我们就这么隔着玻璃,气氛奇怪地对视了许久,我一直没有敢摇下窗户,只见他无奈地笑了笑,做出了个让我放下窗户的手势,我犹疑着还是开了。
“你和崔颢见过面了?”
“嗯。”
“我的反应让他很失望吧?”我看着他略带嘲讽的神色,只是冷冷地回答到:“不,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那你们见面那么长时间说什么?”
“大学同学见面,有必要跟你说这么清楚吗?”
他听了只是笑笑,笑得不信任,却又带了点其他的情绪。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想,你应该回去了。”我说道。
他上下环视了之谦的车,然后眼神略带警惕地说:“和之谦发展得怎么样了?”
“这好像不管你的事。”
“我说过,你离开可以,但不能是他。”
“我也说过,这不管你的事。”
“你……”他听了脸上立刻浮上气愤,最后却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我们俩就这么互不示弱地对视着,最后是被顾之谦的一声姐夫打断。
“姐夫,你回来了,蓦蓦刚才还在说你呢。”顾之谦傻乎乎地说道,“你怎么还不上去啊。”
“呵,看到林小姐在这里,就随便问问。”他说,“看来你们发展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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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等到日暮,我终是没有看见你的归途 Chapter4
“呵,看到林小姐在这里,就随便问问。”他说,“看来你们发展得不错。”
顾之谦听到这一句话,表情瞬间一愣,冲我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傻笑道:“呵,呵呵,姐夫怎么知道的?”
景南见了顾之谦这模样,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嘴角一笑说:“林小姐告诉我的。”
之谦和景南没有多说几句话,景南便上了楼,之谦上车之后长嘘一口气:“你跟他说什么了?”
居我这时只是盯着刚才给庭宇编辑的短信,完全没有了方才想发短信的冲动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删除,听到身边之谦的问题,看也没有看他,心不在焉地答一句:“说我们在交往。”
“如昔,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之谦听到这句话不解地转身问道:“你明明白白地拒绝我,这边又跟景南这么说,你安的什么心哪?”
我听了却没有说话,仍是反复地看着手里的那条短信,他见我没有回答,便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我万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着急地看着他,想夺回手机。他却把手机伸出窗外,让我完全够不着,他还转过头去看手机上的内容。
赭“既然这么放不下你的前夫,为什么你还要离婚?”他看了短信之后转头问道。
“那不是他。”我躲避着他的目光否认道。
“从重庆回来你就这么心不在焉,这个人除了是他还会是谁?”顾之谦这一次不依不饶,“你知不知道你每晚都在喊他的名字?”
我听了再也忍受不下去顾之谦这样对我私生活的试探,冲他发怒到:“顾之谦,你有完没完!我给谁发短信,我每晚睡觉叫的谁的名字,这些都跟你有关系吗!”
“好,就算这件事和我没关系,那你跟薛景南说我们俩交往是什么意思?”
我听到他问出这个问题,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当时淡出地只是想气走薛景南,却没没有想过顾之谦的感受,除了自私,找不出其他词能够形容我。
“对不起……”我躲避开他质问的眼神,“当初,他说如果有人愿意给我婚姻,他会放手。所以,我就说我和你已经谈婚论嫁了。”
“结果呢?”他嘲讽地说道,“他出尔反尔了对不对?”
“之谦,对不起……”
“呵,”他笑着把手机扔给我,“我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你,现在该如何收场。”
“除了离开,我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又走?你能走到哪儿去?”顾之谦说着发动了汽车,“成都就这么大一点儿,你已经从重庆逃了回来,你还要往哪儿逃?”
“成都再小,这里面也有这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面不是吗?”
“可是薛景南会这么容易放手吗?尤其是你现在被他视为内奸。”
他的话让我几乎没有逃离的可能,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回避他。过了一会儿,车内的气息都平静了下来,他才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为什么还要回这样的信息?”
他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短信还没有发出去,便低头看向手机,却见我编辑的字已经一个没有了,立刻转头看向他:“你……”
“要么永世不见,要么重归于好。你们这样,看似宽容大度地祝福,实际是互相伤害的暧昧,有意思吗?”
看似宽容大度的祝福,实际是互相伤害的暧昧……
之谦的这句话像是一柄剑,狠狠地刺中了我致命穴。他说的是事实,可是我却长久以来都在回避。对于庭宇,我想逃,但是却偏偏又躲在不远的地方,一直看着他。庭宇,仿佛也是这样。
我颓然地把头靠在椅背上,眼角流泪地说:“你有过这样一个人吗,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却偏偏放不下,想看着他幸福,可是却又不想看着给他幸福的人不是自己……”
“有。”他回答得利落,“她就在我身边。”
“呵,之谦,我不值得……”
“如昔,感情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一个人心情颓废地看着手机里庭宇的那条短信,最后还是什么字都没有回复他,就这么抱着手机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枕头是湿的。顾之谦昨天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互相伤害的暧昧,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不对庭宇放手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妈妈见我辞了工作回来,几天了什么事都没有做,虽然想对我说什么,但是我看她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忍住了。正想着以后该怎么办的时候,接到了朱静好的电话,让我到她家去一趟。
这次她的脸比几天前好多了,在家里她没有化妆,也不太看得出淤青了,只是脸庞还有些浮肿。她招呼我进了客厅,就递给我一份文件夹说:“这次的东西比上次更关键一些。”
我看着那份文件夹,心中涌出一种嘲讽的无力,说:“朱,不用了,我已经离开他了。”
“呵,”她听了一笑,“我知道。”
“那你还……”我刚要说什么,就被她的手势给制止了。
“我也已经离开张顾生了。”朱静好把头发往脑后捋了捋,表情尽是自嘲:“呵,临开机的时候,女一号成了一个18岁的小姑娘。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临了,却还是输给了比自己小十岁的丫头。”
正文 谁还在乎,当初他许下的繁华如珠 Chapter1
我看着她说话的样子,当年那个张扬得不可一世的女子,妖娆得颠倒众生的美人,现在面目苍白地红着眼圈,像是被褪了色的金步摇。想起前几天见的崔颢,对朱的心疼不可抑制地泛上:“朱,能和崔颢和好吗?”
她听了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破涕一笑,摇了摇头:“既然文件都已经拿来了,你就拿去用吧,至少,让张顾生不好过的事,我也不吃亏。”
“朱,如果我不是乐乐的母亲,我会告诉你不要轻易放弃崔颢,他会给你幸福。”我说完见她没有反应,便低头拿起文件夹起身准备离开。
她却在这时叫住了我:“如昔,崔颢,他已经结婚了。”
居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转头狐疑地看着她,一时间竟没有明白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见朱静好抬头对我说:“崔颢结婚了,我不是妻子。”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的人心真的会变。至少周若生的变,没有让朱静好吃惊,可是崔颢的变,让我一时竟头脑空白。
朱静好说,受伤之后得知乐乐去了,她整个人都垮了,却在这个时候得知崔颢的父母并不是清白,所谓的清白证据,都是诚宇给做的。出院之后,和崔颢在一起了半年多,最后崔颢的父母还是入了狱。原以为事情就此平息,可是崔颢在华荣的日子并不好过,最后崔颢携带了一大部分手里的策划机密,转投了诚宇的旗下。
赭诚宇对于崔颢父母的入狱一直怨恨在心,认为官司输掉,还让他们白费那么大的劲,对崔颢并不欢迎。最后,崔颢竟然以同诚宇董事长的侄女,也就是诚宇第二大股东的独女为妻,作为获得信任的筹码。再加上从华荣带来的策划资料,半年之内就给了华荣重重一击,足以让华荣三年缓不过气。
听到这里才明白,崔颢那天对我说的,只是故事的一半。他说朱静好和他闹过,因为他的父母并不清白,接着他便跳到了朱静好离开他,其间整整半年多的时间,他都对我只字不提。
朱静好说道这里眼泪已经满布脸颊,又突然破涕一笑,自嘲地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鸽子蛋戒指说:“管他呢,跟谁不是跟,反正他也给了我这么多钱。呵呵,你知道吗,他给他老婆买的钻戒,也才一克拉,我都记得当时他老婆敬酒的时候,看到我这个六克拉的粉钻,眼睛都掉出来了。”
我看着她手指上的鸽子蛋,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她把鸽子蛋从一年前的中指换在了无名指上,她心中是已经和崔颢结婚了吧。事到如今,她依旧是把崔颢放在她最看重的位子上,即使这枚鸽子蛋没有成为婚戒。
一年多以来,从来没有问过她发生过什么,从来没有在乎过她发生了什么。以为仇恨便应该恨入骨恨到底,到现在才明白,我非但没有恨入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