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奇怪呢,没想到是你。”梁一飞走到铁栅栏边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摇头讥讽笑道:“任鹏,你现在出息了嘛,能带着这种人玩?我看你是越混越明白了啊。”
来人正是何云飞手下的头马,任鹏。
边上的林河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被梁一飞挖苦了一句,任鹏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说:“梁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他打成这样?”
“我可没打,他自己摔的,至于为什么吗?韩雷你给他讲。”梁一飞淡淡的挥了挥手。
韩雷很简单的把林河偷东西然后捅了项冲锋经过说了一遍,任鹏的眉头越皱越紧,问林河:“是不是这样”
林河从最初的意外中反应了过来,说:“任鹏你行不行?你要是不敢得罪他,你叫何云飞来!”
“你闭嘴!”任鹏遇到这种事,十分的恼火,心想他妈的,你个小王八蛋惹谁不好,非惹上梁一飞,还把老子给招来了,这不是活倒霉嘛,挥了挥手让跟来的人先出去,然后又请看守开了门,自己走进房间里,把梁一飞拉到了一边,低声嘀咕起来。
“梁哥,算是给我一个面子,这事就算了行不行?”
“行啊。你鹏哥的面子,我怎么敢不给,你把人带走吧,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看见鹏哥,我躲着走。”梁一飞皮里阳秋的说。
任鹏的脸色更苦了,连忙说:“梁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人吧……”
“这个人怎么了?”
“这个人是莫一山莫大师的内弟。”任鹏说。
这次轮到梁一飞‘一愣’了,这他妈什么情况,这么巧?
不过,不要说莫一山的内弟,就是莫一山本人也不行。
“梁哥,借一步说话。”任鹏把梁一飞拉到房间窗口的角落下,几乎是咬着耳朵,低声说:“哥,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我也烦他,不过云飞哥要有大动作,想把附近两个县的小矿都收下来,然后整合上市,这里面有个关口过不去。莫一山能帮着介绍一个省里的大领导,这关头,要是把他这个内弟关了,云飞哥那头恐怕不好交代……”
顿了顿,用更低,梁一飞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这小子,其实是莫一山的私生子。莫一山就这一个后,哥,这次是云飞哥的大事,怎么说,您给个面子,项兄弟的医药费,你开个价,云飞哥绝对没二话!”
“哦,莫一山的儿子是吧?”梁一飞回头看了林河一眼,直接把话说出来了。
林河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行吧任鹏,云飞的面子我给,也不让你难做。现在我出去,等着云飞过来给我一个交代,把这事了了。”梁一飞说着,敲了敲铁栅栏,示意看守过来开门。
“梁哥你可算是帮了云飞哥大忙了!”任鹏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去扶林河。
“我说了让他出去吗?”梁一飞回头,认真的看着任鹏,道:“任鹏你听好了,云飞和我把这件事解决之前,这个人要是出了看守所一步,谁的面子我也不会给。”
第299章 你有神功我有钞票()
岚韵湖办公室里,何云飞脸黑得一塌糊涂!
得知事情经过之后,他第一时间就从清苑县朝滨海赶回来。
回到滨海,他简直忍不住有种冲动,想冲到看守所去,一枪毙了莫一山那个宝贝儿子!
莫一山那个私生子,给他惹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所以这次对方第一时间找到任鹏,就是因为以前给他擦屁股,基本都是任鹏出面。
才认识莫一山,不到一个月,他这个王八蛋儿子就出过一次事:在歌舞厅跟几个人争风吃醋,非要拉着人家女朋友跳舞,对方姑娘不干,他把那个姑娘男朋友腿给打断了。
莫一山当时倒是没找何云飞帮忙,这种小事他能摆平,当时也怪何云飞自己有所求,听到这事,没等莫一山说什么,他主动就大包大揽了下来,哪知道被打断腿的那人家里有点势力,老头子是工商局的一个副局长,前前后后何云飞掏了快三十万才摆平。
能用钱摆平的事,都是小事,但是从那一次开始,何云飞就觉得莫一山儿子不是个省心的主。
不过也恰恰是因为这样,何云飞对于莫一山的信任程度更上一层楼:如果莫一山没什么能量,他儿子绝对不敢在外面这么狂。
哪知道,这死孩子要死不死的,惹到了梁一飞头上!
上次,林河偷中华鳖精被抓到派出所,就是何云飞打电话出面摆平的!
当时何云飞为难的很,一方面是梁一飞,一方面是莫一山。
从长远来看,梁一飞可以说是他在商场上的潜在盟友,在滨海市的一大支柱,尤其是当他把主要精力都投入在清苑县煤矿的时候,滨海市这边,就更加需要一个能镇得住、说得上话的朋友;
从短期来看,煤矿生意就是梁一飞的主意,于情于理于江湖道义,他多少是欠着梁一飞一份人情。
而对于莫一山,对方不光是‘气功大师’,有一些玄乎的本事,更加可以帮助他结交到急需要的高层人脉,扫清吞并其他煤矿,进而上市的阻碍。
这两边,他谁都不想得罪,或者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为了莫一山去得罪梁一飞。
扪心自问,‘万不得已,他不想为了莫一山去得罪梁一飞’,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到了万不得已,两个选一个的时候,何云飞可能会选莫一山。毕竟梁一飞的好处,是长远的,目前没有非要梁一飞帮忙才能过得去的重大关隘。
可饶是如此,也远远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
所以那次他虽然把林河保出来,可是特意交代,千万别透露他的身份,避免和梁一飞之间相互下不来台。
那点中华鳖精值几个钱?你他妈没钱跟你老子要啊,实在不行跟我开口啊,十万二十万的能不给你,你去偷?!
这不是下贱嘛!
之后,还特意嘱咐了莫一山,说这个梁一飞在滨海市能量很大,你儿子最近避一避,别出去招摇,真面对面遇到了,或者梁一飞想起来,非要出这一口气,自己夹在中间也很难办。
话音犹在耳,草他娘的,这混蛋小子居然把人家保安给捅了,据说那个保安还是梁一飞在没发迹时候的朋友。
这他妈疯了?!
“老莫,这事放谁身上都说不过去。”何云飞阴沉着脸,说:“一飞今天能坐在这里谈,已经很够朋友了。”
莫一山是从看守所赶过来的,梁一飞临走之前丢下那句话,任鹏听出来这个平时和和气气的梁老板今天动了真怒,可是莫一山对于何云飞的重要性,任鹏也很明白,要是莫一山儿子不明不白死在牢里,那犊子就他妈扯大了,他夹在中间没办法,即不敢把梁一飞的话当耳边风,也不敢让受伤的林河一个人呆在看守所,干脆他也留在那守着,算是对两边有一个平衡,然后立刻给何云飞打了电话。
大概是看到了儿子的惨状,莫一山来岚韵湖之后,一直板着脸。
“何老板,梁老板,我这个人,就是个闲云野鹤,没什么本事和能力,毕生之愿,就是在世外寻一处桃源之地,潜心修炼气功,只是朋友太多,推辞不过,才来到这个花花世界。”
莫一山略带傲气,不卑不亢的开口说:“唯独这个儿子不成器,可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儿子呢。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梁老板,你想怎么办?”
“我想怎么办?”梁一飞用指节轻轻的敲了敲桌面,说:“莫大师,不如你去问问受害人家属想怎么办?”
“受害人这三个字说重了吧,据我所知,那个保安已经脱离危险了,无非是赔点钱。”莫一山说。
“老莫!”何云飞皱了皱眉头,莫一山这些话听起来并没错,可是那个语气和态度却桀骜,听上去就像是梁一飞在求他什么似的。
梁一飞平时脾气好,这种众所周知的,可大牢里出来,能走到今天的人,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当初周宇宙得例子就摆在这里摆着。
何云飞太清楚了,像梁一飞这样的人,越是平时和气,可一旦动了真火,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平息,莫一山还这个态度,梁一飞肯定更接受不了。
他莫一山有高层关系,梁一飞到底有没有,这谁都说不清,虽然他自己一再否认,可是省里那个姓梁的老首长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外人根本拿不准。
再说了,为了这点子误会,弄到梁一飞和莫一山,加上他何云飞,三方面闹僵,甚至三股势力火并,这有意义吗?!
何云飞以暴力起家,可他比谁都清楚,争斗、暴力的目的,是为了赚钱,如果无利可图,甚至要贴本,谁他妈脑子有病才去闹事!
莫一山这个态度,对待普通老百姓,那没问题,如果那个受伤的保安没后台,那更没问题;可是当着梁一飞面这么讲,简直近乎挑衅。
果然,他圆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梁一飞就是呵呵一声冷笑,“莫大师,你不是会气功嘛,那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用气功把你儿子捞出来。我也试试,能不能用钱,让你儿子踏踏实实的做上十年八年大牢。”
说着,语气一寒,说;“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钱厉害,还是气功厉害。你有神功,我有钞票嘛!”
第300章 开条件()
神功和钞票,哪个更厉害,这一时间不太好判断。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梁一飞如果真的要闹,莫一山也好,何云飞也罢,都会觉得很棘手。
莫一山眼皮一翻,语气略带威胁的说:“梁老板,有钱的,不止你一个吧,你再有钱,难道还能比天大?!”
“天?姓莫的,就你也配说天?!”梁一飞脸上狰狞毕现,狞笑说:“会几手江湖骗子的手段,不知道从哪认识几个当官的,你他妈就以为自己是天了?你信不信,就算真有天,我钱出到位,云彩也是飘过来帮我遮太阳!”
说着,冲何云飞挥了挥手,“云飞哥,你的面子我给了,我的脸也不是随便就能踩的。就这样吧,让那个林河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
梁一飞坐在这里等何云飞和莫一山,不光是给何云飞面子,也是最后一次摸莫一山的底子!
要是莫一山身后真有天,天上那片云真的能全方位罩得住他,那他今天就不会来谈。
他既然来了,无论态度多么桀骜,说了多少牛逼哄哄的话,都只能说明,莫一山对自己是有顾忌的,至少是愿意谈的,他越是牛逼,越是说明,他越是愿意谈。
要不然,早就走了,还坐着?
打个比方,今天看守所里被打成猪头的,要是省委领导,不,市委领导的独生子,今天对方会来跟自己谈?
或者是像谢家这样的望族,独子遇到这一类事,早就全面开动,洗清证据准备报复了,还会来和自己打嘴仗?
江湖术士一流人物,人脉再广,也只是相互利用,最忌讳和和当红的大老板、在位的实权领导闹翻脸。
因为这一类人屁股普遍不太干净,见不得光,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实实在在的底子,所有的价值,都在‘人脉关系’上,这种情况下,如果一旦被揭开老底,名声臭掉,连人脉关系都维持不好,那就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从人人争相结识的大师,变成臭不可闻躲之不及的麻烦。
所以和这一类人硬刚,梁一飞没什么顾忌,即便他身后真有一片天,在这片天没有露面之前,梁一飞也不需要买账。
眼看着场面有点控制不住,本是来说和的,哪知道火药味十足,接下来就是掀桌子翻脸不可挽回的局面了,何云飞终于拿出了大哥该有的气势,豁然站起来,脸一沉,说:“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
说着,先对莫一山道:“老莫,这事就是你儿子不对,你这个当爹的没教好,你肯定有责任,想要这么不轻不重的就把人带走,到哪都说不过去。出来混,脸面比黄金还贵重,在滨海市,没人能这么拿我兄弟梁一飞的脸面开玩笑!你要是再这样,那就是连我的脸也不给了!”
莫一山沉默了一下,微微点点头,不做声。
何云飞又转脸对梁一飞说:“兄弟,这事说到底,它就是个误会,老莫的儿子不懂事,你是什么人,跟他一般见识,这不是降你自己的身份嘛。大家在一块做事,是为了求财,老莫是我朋友,能帮得上我忙,你们不熟,第一次见面还闹了点误会,这都是义气,所谓不打不相识,这次你给哥哥一个面子,以后大家还是并着膀子一起赚钱,这多好。”
梁一飞面无表情的盯着何云飞看了一会,才重新坐了下来。
“云飞哥,你说面子比黄金贵重,这话没错,所以,你的面子,我从来没有驳过,以前是这样,以后我希望也是这样。”
说完,点了一支烟,不再开口。
何云飞神情严肃,嗯了一声。
场面上说话,有时候要反过来听:梁一飞从来没有驳过他的面子,那么反过来,梁一飞的面子,何云飞也必须要照顾到。
这一次,给何云飞面子,那何云飞就必须把梁一飞的脸面捧得更高!
梁一飞是什么人,何云飞又是什么人?他们这种人的脸面,不是给几个小钱,说两句好话,就能圆满的。
这里面,需要付出代价。
“这样吧,我提三点,你们斟酌。”
何云飞想了想,深深的吸了口气,说:“第一,老莫你拿出二十万,给对方补偿,以后对方要是有个什么后遗症,我来管;第二,你那个儿子也太不成器了,出来之后,摆个酒,来向我兄弟赔罪,以后你好好管管,送外地去,别在滨海露面;第三……”
说到最后一句,何云飞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因为这一点,连他都觉得很肉疼。
“第三,我话说白了,将来我这个煤矿要是能上市,一飞,有你5%的干股!”
这话讲出来,连莫一山都十分意外。
5%的股份不多,二十分之一而已,可是这就等于把一个不相干的人引进了他自己的公司,而且是在对方没有做任何事的前提下。
如果关系好就给股份,给面子就送股份,那公司这点股份,够什么用的?
哪怕何云飞掏个几百万,都好过给股份。
何云飞自己也肉疼,不过他比莫一山更了解梁一飞,煤矿是梁一飞的主意,梁一飞既然当初提议,那就说明他对这个行业是有一定了解的,将来一旦引入公司,也许能帮得上不少忙。
别的都不说,梁一飞可是正儿八经的‘点子大王’,企业经营遇到困难,说不定他一两句话就能化解。
何况,一旦梁一飞接受了这点股份,那双方之间的关系,就直接从友好,变成了联盟,梁一飞家大业大,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要能力有能力,外人看来,何云飞用5%的股份,给足了梁一飞面子,可实际上,何云飞也搭上了梁一飞的便车,双方各有所得。
出来混都是求财,所有的争执和不平,都能用钱解决,在开出这样的条件之后,何云飞和莫一山都相信,梁一飞不会再有异议。
没想到,梁一飞却笑了起来,摇头说:“云飞哥,你的股份我不要,这三个条件嘛,也不是太好。”
何云飞皱了皱眉头,说:“一飞,我还记得你跟我讲过一句话,就是在我那次被枪击之后。”
“哦?”梁一飞眉头微微一挑。
“你说我们是生意人,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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