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见她满脸憧憬,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启禀郡主,太子殿下他……他今日完善是在望月阁中用的。恐怕……不会过来。”
明敏郡主一听,眼中怒火顿时燃起,怒道:“怎么的又去了望月阁!那个姓华的贱人怎么的整日缠着太子殿下!”
一旁的秦菱见她发怒,安慰道:“要不郡主我们明日再来,太子殿下明日定会来见郡主的!”
明敏郡主气极,眼中泛红,怒道:“他不会再来了!我这几日天天来这里见他,可是他都不见了我!肯定是哪个该死的贱人在殿下跟前碎嘴,说那青玉兰花是我让华云罗去摘的!”
秦菱一听,脸色顿时有些煞白。她年纪虽小,但是也隐约明白太子府中这些日子不安宁的缘由所在。若华云罗没去摘了那女人坟上的青玉兰花,也不会有这多事发生。但是……难道是明敏郡主故意设计的?
明敏郡主说完一抬头看见秦菱看着自己异样的眼光,顿时浑身不自然地道:“自然不是我!我说的是这几日太子府的别苑上下有人在谣传!”
秦菱连忙笑了笑道:“肯定不是郡主姐姐唆使的!那些下人都是乱传!”
明敏郡主见秦菱虽然这么说,但是口气明显是敷衍居多。她心中暗恨,手中狠狠绞着帕子拧眉苦想。
说来也怪,华云罗从后山佛堂后回来之后,也不说出当日是她命她去摘的花,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反而是这些日府中的流言四起,矛头都指向了她。
一定是华云罗这个贱妇搞的鬼!明敏郡主心中暗自咒骂。
秦菱看了看天色,心中有事,对明敏郡主道:“郡主姐姐,我去花园中赏赏花,你也一起去吗?”
明敏郡主一心想要等来李天逍,自然不会去。她摆了摆手,示意秦菱自己去。
忽地,她想起一事,似笑非笑地道:“秦妹妹,我最近听说你与从梁国逃来的凤朝歌来往过密哦!”
秦菱一听顿时脸红耳赤,急忙道:“郡主姐姐别胡说!没有的事,我……我哪有!”
明敏郡主上前,眼中掠过一抹盘算之色,故作亲热笑道:“这有什么的!凤公子一表人才,又是皇族之后,而且还未娶妻。秦妹妹花容月貌,才情无双。与他可是良配呢!”
秦菱急忙令侍女退下,这才拉着明敏郡主的手,央求道:“郡主姐姐可不要乱说出去。我与他八字都没一撇呢!”
她说着重重叹了一口气。明敏郡主狐疑道:“为何?”
秦菱红了脸,低声道:“我总觉得凤公子有时候冷有时候热的,而且他若是有心,就应该去提亲。可是我看他的意思竟是连想都没想过。”
明敏郡主皱眉想了想,道:“秦妹妹放心,等有机会我让太子妃娘娘去提点他一下。他如今已不是皇子,难道还想端什么架子吗?还是他对那个华云罗还有旧情不成?”
她在一旁猜测,秦菱一听脸色更是煞白,半晌才道:“我……我去问他!”
她说完不管不顾竟跑了。明敏郡主看着她跑远,红唇一勾,冷笑道:“真是个蠢人,凤朝歌这等空有皮囊,没有半分依仗的男人谁要呢!”
她说完,忽地想起一事,遂也匆匆走了。
……
望月阁中,琴音清悠,箫声飘渺,一曲清心散丝丝契合,犹如天作。
云罗按下最后一个琴音,擦了额上的汗,摇头道:“许久不弹了,手生了不少。”
端坐在她身边的李天逍放下手中的碧竹萧,掏出帕子为她擦去额上的汗,笑道:“能弹到如此地步已是不错了。难为了云罗。”
云罗微微一笑,慢慢拂着手中琴,不知不觉眼前掠过那一抹清冷的身影。
她心中黯然轻叹,她已好几日没见过苏晋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李天逍见她低眉,眸光掠过一道复杂的光,淡淡道:“晋公子已答应继续留在内卫中。你可放心。”
云罗一怔,不由抬头看他。他竟看透了她的心思!
而这也是两人之间第一次谈起苏晋。
李天逍轻转手中的碧竹萧,道:“苏晋的才能卓绝,武功独步天下,一手杀人琴音更是能万人莫敌。他能当我的内卫统领,我可高枕无忧。”
云罗心绪复杂,良久才道:“可是,阿晋……却要杀更多的人。”
李天逍看着她,正色道:“可他若不来帮我,也许死的人会更多。晋国的朝局也会因此不安稳。如今乱世中一发动全身。晋国若要不败就不能乱。”
云罗看着他肃然的神色,忽地问道:“难道有人要对殿下不利?”
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留住苏晋,留住凤朝歌。就算他如此爱才也需要如此急切,一定有什么是他觉得棘手的危险要来临。
云罗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从心底深处升腾起来。虽然明知道这些事与她无关,更是离她十分遥远,但是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连李天逍都觉得郑重其事,那一定是有什么不对。
她心中各种思绪纷纷而过,不由皱紧了秀眉。
李天逍见她如此担忧,眼底渐渐浮起笑容,将她搂住安慰道:“没事的。晋公子是你的好朋友。他侠义为怀,我也不会让他轻易出事。只是为难了你……”
云罗慢慢依在了他的怀中,眸光幽幽只是不语。
楼阁对面的飞桥上走来明敏郡主,她踮起脚尖竭力看去,只见楼阁中那两人亲密相拥,恩爱非常。
她心中恼恨,狠狠一跺脚,咬牙道:“好你个华云罗!你等着瞧!我定要你输得一败涂地!”她说罢了转身就走。
她走得又气又急,下了飞桥抄了近路,正要拐过一处花园拱门,忽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位男子。
明敏郡主正火大,被撞得鼻子生疼,怒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给本郡主跪下!”
眼前的男子哈哈一笑,彬彬有礼地施礼道:“是在下不小心撞上了郡主,请郡主大人有大量,饶了在下这一次吧。”
明敏郡主仔细一看,冷笑中带着说不出的鄙夷,道:“原来是凤公子!”
凤朝歌依旧含笑如春风,问道:“郡主可曾伤到了哪儿?凤某去请太医来看看?”
明敏郡主心中对他十分鄙夷,傲然道:“不必了!太医也不见得比王府中的大夫号多少。凤公子去找殿下的吗?”
凤朝歌一双俊眸含笑看着眼前的如火般明艳俏丽的郡主,轻轻摇了摇头:“不,凤某是来找郡主的。”
明敏郡主一怔,不由撩眼看他,似笑非笑地问:“怎么凤公子不是去找秦妹妹,反而是找本郡主的呢?”
凤朝歌似乎对她的话中有话听不明白,含笑道:“秦小姐已回府了,至于郡主,不觉得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明敏郡主一怔,摸了摸头上,身上,忽然道:“哎!我的耳坠子呢!珊瑚珠坠子呢?”
凤朝歌一笑,修长的手一翻,一条珊瑚珠坠子就静静躺在他的手中。明敏郡主欢喜,急忙从他手中接过。她的手碰上凤朝歌的手掌,忽地,凤朝歌手掌一拢,将他的手牢牢握在了手中。
明敏郡主只觉得他的手掌十分温热,她顿时一惊,猛地缩回。虽然这一握一缩很快,可是她的心还是漏跳了好几拍。
凤朝歌笑吟吟地看着她,那双俊眸中眸光熠熠,隐约有着什么。
明敏郡主脸不由红了,恼道:“凤朝歌,你不要脸!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打本郡主的主意!我……我要去告诉秦妹妹!”她说完羞恼交加,头也不回地跑了。
凤朝歌悠悠看着她逃走的身影,唇边的笑意渐渐冷淡了下来。
“啪啪”他身后响起懒洋洋的拍手声。凤朝歌回头,凤眸一眯,果然看见云罗站在了身后。树荫下,她眉眼清晰,容色倾城绝美,似忽然出现凡间的仙子。
她微微一笑:“凤公子觉得明敏郡主如何?”
凤朝歌失笑:“一切如你所说。她一点都瞧不上我凤朝歌。”
云罗站在树荫下,悠然道:“女人的心意是会改变的。凤公子不必灰心。”
凤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该说谢谢你呢,还是什么都不必客气了?你怎知我其实看上她而不是秦菱?”
云罗明眸熠熠,嫣然笑道:“我能打听到的东西,凤公子一定也能打听到。比起没落的秦家,充王府才是凤公子的强大依靠呢!”只是凤公子担心会因为她而得罪了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是不会娶明敏郡主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凤朝歌眸光一紧,冷冷问道:“你怎么知道?若你是骗我的呢!”
云罗面上笑意不减,淡淡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是你若要走出这第一步,就必须得听我的。”
凤朝歌眸光变幻不定,依旧在踌躇。
云罗笑了,柔声道:“朝歌,你能害我,我却不会轻易害你。你可知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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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花容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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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朝歌闻言看着云罗,好看的眸子一眯,似笑非笑问道:“难道云罗你心中还有我?”
他说着靠近树下的她,犀利的目光不放过她面上的半分神色。
云罗笑意不减,淡淡道:“情爱向来不可靠。我不会害殿下是因为我知道殿下终有一日会重返梁国,亲手杀了凤朝阳为华家一门老小报仇。”
她声音很淡,可是一字一句却重逾千斤。那两字“殿下”更是提醒着他往日尊贵的身份。
凤朝歌眼瞳猛地一缩,良久才道:“你还没忘记这份血仇?嫱”
云罗嫣然一笑,明澈的眼底有一抹深藏的戾气:“我说过,我终有一日要杀了凤朝阳为父亲报仇。我华云罗说的话向来不会轻易改变。殿下应该知道的。”
凤朝歌深深看着她,只是不语。他问道:“那这么说,你会帮我?”
“嗯。”云罗轻声应了一声,看着方才明敏郡主匆匆离去的方向,笑意深深:“明敏郡主脾气虽然不好,但是这等喜怒皆形于色的女子殿下更容易掌握不是吗?镪”
凤朝歌沉吟良久才缓缓点了头。
云罗见他答应,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转身道:“既然殿下答应了就好。我出来良久,得回去了。”
凤朝歌忽地拦在了她的跟前,云罗抬头,眸光清冷地看着他,不知他还要做什么。
凤朝歌定定看着她,忽然问道:“云罗,你……不恨我?”
云罗失笑:“不恨。”
恨一个人太累,更何况他不是别人,他是满腹计谋的凤朝歌,恨他对自己更没有半分好处。
凤朝歌深深看着她,薄唇一动刚想说什么,凝香已悄然走来,低声提醒:“华奉仪,殿下还在阁中,说华奉仪怎么去了这么久。”
云罗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等等。”凤朝歌从一旁花木中摘下一朵半开的花儿,亲手簪在了她的鬓边。娇艳的花儿衬着倾城的容色,直至此时才知什么叫做名花倾国两相欢。
“回去知道该如何与他说了吧?”他忽地一笑道,漆黑的眼瞳映着她簪花盈盈而立的影姿,笑容亦是多了一点她看不透的什么。
云罗按下心中的心绪,扶了扶鬓边的花儿,冲他嫣然一笑道:“多谢凤公子。”她说完与凝香回了望月阁。
凤朝歌站在树下,直到她的身影翩翩离去。
楼阁上的窗台边,她的身影复又出现,柔柔依在了那挺拔高大的男子怀中,她似乎说了什么,笑语晏然的样子。而那男子低头轻嗅她发间的花儿,朗声一笑。
他站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道倩影才慢慢转身离开。
……
李天逍的宠爱令府中的姬妾对那小小的望月阁格外注目。今日云罗用了什么,与太子殿下说了什么,不过片刻立刻传遍了别苑上下。听闻华奉仪云罗早起懒梳妆,太子殿下还亲自为她额上点了梅花妆。
一点殷红胭脂细细洒了金粉,由他一笔一笔亲手画上,若梅花落在了她的眉间,更衬得倾城的容色娇媚难言。
姬妾们一见也纷纷效仿。只是再怎么效仿也仿不来那望月阁中那倾城美人的万分之一。
……
流云阁中,已五月身孕的太子妃正靠在胡床上由着侍女轮流打扇。可饶是如此她依然觉得燥热难受。她正心烦意乱间,一抬头见一旁有位侍女眉间一点殷红。
她冷笑一声道:“来人!把这小蹄子押下去狠狠打个二十大板!”
侍女一惊,急忙跪下哭泣哀求:“太子妃娘娘饶命!奴婢没有做错什么啊!”
“没有做错?”太子妃平日端丽的面容此时竟有了狰狞之色,冷冷道:“你脸上画个什么鬼东西,你当本妃眼睛是瞎了不成?你欺主媚上之心难道没有吗?押下去给我狠狠地打!”
两旁的内侍见太子妃发怒,急忙将这侍女拖了下去。
一旁的嬷嬷察言观色,上前劝道:“太子妃娘娘一定要平心静气,腹中的世子才会好。孕中是容易燥热,火气上扬。奴婢今日给娘娘炖一点平肝火的汤吧。”
太子妃勉强平了平心绪,扶着已十分明显的肚子起身在厅中走了走。
忽地她冷笑道:“花无百日红,本妃就不信这个邪了!”
她说得没头没脑,嬷嬷与侍女们却是不敢再问。正在这时有侍女上来禀报道明敏郡主前来看望太子妃。
太子妃眼中掠过厌恶,可片刻后便已恢复如常,道:“有请。”
不一会明敏郡主前来,她笑着坐在太子妃的下首,探问道:“方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哭喊。不知是不是有人犯了错,惹恼了姐姐……”
“郡主一定是听错了。我们太子妃娘娘一向宽和待下人,从不轻易责罚。”一旁的嬷嬷不等明敏郡主说完就笑着遮掩而过。
明敏郡主一听应和道:“嬷嬷说得是,一定是我听错了。”她顿了顿,眸中掠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道:“姐姐,有件事我可要和你好好说一说。”
太子妃正孕中无聊,一听问道:“什么事?”
明敏郡主道:“姐姐可知道那凤朝歌最近与秦妹妹走得很近?”
太子妃一笑道:“略有耳闻,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互相倾慕再正常不过。说不定殿下还乐观其成呢。”
明敏郡主笑了笑,道:“这是自然,只是姐姐不觉得凤朝歌此人身份有些尴尬之处吗?”
太子妃眸光一闪,淡淡道:“有什么尴尬吗?不过殿下看重的人肯定有可取之处。这个本妃也不懂,妹妹就更不懂了。”
明敏郡主不甘心又道:“可是有人瞧见凤朝歌与华奉仪私下见面,他与她曾经可是有婚约在身……”
太子妃一听深深皱起了眉,面上已是隐隐不悦。她随意敷衍了明敏郡主几句就扯到了别的事上。
她道:“七夕将近,府中往年都有过七夕节。今年随州送来一批桃花酒,妹妹既然来了,就先带几坛回去尝一尝。”
明敏郡主见太子妃不愿多聊,遂恹恹说了几句寒暄话便起身告辞离开。
她一离开,一旁的一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嬷嬷便上前皱眉道:“太子妃娘娘,不是奴婢多嘴多舌,实在是这个时候不宜与明敏郡主过多亲近。”
“这些日子府中有些不好的传言,传言说是太子妃受了郡主的撺掇,设了圈套让华奉仪触怒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平日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名声都要被这些流言给毁了。”
太子妃笑了笑,只是笑意冰冷,慢慢道:“本妃明白。”
嬷嬷见她听进去,靠上前低声道:“而且奴婢以为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少来流云阁定是心中也有怀疑了太子妃娘娘。奴婢真替太子妃娘娘心疼,明明这馊主意是那郡主想出来的,怎么最后担干系的却是太子妃娘娘。这不公平!”
太子妃冷笑一声:“这明敏平日把当本妃傻子耍。本妃要不是看在了她老子的份上,由着她忽悠过了也就罢了从不计较。你不见她口口声声叫我姐姐,心中不知有多想嫁到了太子府中!”
嬷嬷嗤笑:“这是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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