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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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嫁到-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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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守义笑问:“长安,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长安撇撇嘴:“驸马爷一大早就带着仇哥起程回京城了,不带小的去。”象是记起了什么,他说道,“江公子,驸马爷让小的转告您,他拿到刘公子的喜柬了,谢谢您。”

    左一句“驸马爷”,右一句“驸马爷”,江守义的心里空落落的。他一刻也不想在马场里呆下去了,恨不得立刻能奔赴边关。

    吃过早饭后,他去向肖伍长请辞。谁知,还没开口,肖伍长便火急火燎的把他拉到一边,说道:“守义,我正要找你呢。我媳妇生了,家里没人侍候,我已经请了长假。我已经跟什长说了,由你代理伍长。你小子可得给我用点心,折了一匹马,我回来绝不饶你。”

    伍长是京城人氏,家里爹娘老子都健在,还使唤着丫头婆子,会没人侍伺月婆子,指望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哄谁呢?

    可是,伍长交待了他两句,象是屁股上着了火一样,提着包袱,一溜烟滴跑了。

    江守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貌似刚来那会儿就听说他媳妇才刚生过娃,大伙儿还凑了份子呢。这才多久啊,又生了……娘的,这丫到底娶了几个媳妇?

    很快,什长过来了。他当着众人的面,任命江守义为代伍长,并宣布,快过年了,洪大人有令,这几日,马群全部圈养。所有人除了分班轮流喂马、打扫马圈之外,还被编成小队负责巡逻警戒。

    江守义嗅到了紧张的气息。等众人散去后,他追上什长,试探着问道:“大人,肖伍长请了多长的假啊?”

    什长四下里看了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低声说道:“他?不要提这小妇养的。奶奶个熊,一听马匪可能打过来,跑得比兔子还快,老子都快被气死了。守义,你是肖大人的把兄弟。老子就实话跟你说了罢。你好好干,老子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

    记起来了,好象肖伍长的表姨夫在工部当什么知事。想必是跑了那边的路子吧。江守义连连点头,陪笑脸:“多谢大人提携。”黑线爬得满头满脑……什长……谁稀罕转念一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再是临时小工了啊?

    “大人,小人只是临时小工……”他讪笑道。

    什长抱着小啤酒肚哼道:“你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得瑟啊?你小子都已经领了一个月的军饷了,还临时小工呢年轻人,就算有肖大人罩着你,最好也不要太得瑟”瞪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走了。

    有如云蒸雾绕,江守义糊涂了:他什么时候入了军籍?不过,好象前天领饷银,他是多领了一两银子来着,还以为是过年多发的福利哩。

    越想越不对头,乘着和江叔一道去拖草料的机会,他悄悄跟江叔说起了这事。

    江叔“哦”了一句,淡淡的说道:“是有这么回事。上次,肖大人过来找你,你在山上……肖大人问起你,是不是有意投军。我随口说从军也不错。于是,肖大人就说你挺适合从军的,走之前,帮你入了籍。”

    “我早上说要去投军,您怎么也没说这事啊?”江守义眨巴眨巴着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

    江叔把手里的草料包甩到马车上,哼哼:“这几天事多,我给忘了。”

    这么大的事,他叔居然给忘了……要是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目无军纪,今儿一大早不辞而别了,不就冤冤枉枉滴成了逃兵?江守义有点乱。

    见他象是不信,江叔表情怪怪滴看了他几眼,指着他身上的黑军棉衣说道:“你不是已经穿上了新军衣了吗?还有,要是我们没有入军籍,不是马场的军士,京都衙门传唤我们之前,会给马场行文吗?洪大人会写保书吗?你小子,这脑瓜子里成天都在想着些什么呢?没脑子。”

    江守义被他一连串的反问给问懵了,风中凌乱。

    江叔歪坐上车头,悠哉乐哉的一甩马鞭,驾车走了。

    他回过味来,赶紧追上去,跳上车,嘻笑道:“叔,这是肖大人的意思吧?他怕我觉得又欠了他人情……”

    手里的鞭子顿了一下,江叔瞪了他一眼,骂道:“臭小子,就你最聪明”他们叔侄欠肖义和太多,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跟侄儿说道说道。

    江守义料的没错。那次肖义和是特意过来找他们叔侄的。曹嬷嬷一案,让他开眼了。那帮官老爷真的挺会对人下菜的。所以,得知崔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肖义和觉得他们俩入了军籍后,有了马场的保护,京都衙门至少会多一重顾忌。

    于是,叔侄俩相对一视,洒下一路笑声。

    而高进和仇红缨风风火火的赶到兵部衙门之后,这才记起来,依例,腊月二十四后,所有衙门就封印放年假了,除了轮值的官员,其余人都在家准备过年呢。

    掉转马头,她们俩又急急的去了罗威的府上。

    不等高进递上门帖,门口的小厮就抱拳笑嘻嘻的说道:“高大人,我们老太爷说了,要是您来了,无须通传,直接去老太爷的书房候着就是。”

第113章玉虎印章

    第113章玉虎印章

    高进和仇红缨被引到前院书房的时候,老罗头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们俩了。

    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后,高进把站在身后的仇红缨介绍给了他:“师公,这位是仇英,是孙儿的结义兄弟。多亏仇大哥一路跟踪马匪,才打探出来这些情报。”

    老罗头赞许的连连点头,说道:“辛苦仇义士了。”

    仇红缨上前抱拳行礼:“大人客气了。”

    老罗头示意她和高进一并坐下,摸着胡子缓缓说道:“这么说来,漠北国是有异动了。”

    高进和仇红缨面面相觑。

    “你们不知道,正月底,漠北国的恩吉太子会率领使团到访。一年前,这事就基本定下来了。本来是今年夏就要成行的,可是,今春,漠北国遭受罕见的春旱,国内政局不稳,所以才推迟了半年。”老罗头的两道虎眉悄然在眉心结成了团。

    高进听明白了。自古以来,这些都是产生战争的温床。只是,她不明白,就算漠北国想发动战争,派百来号人过来,能起什么作用?奸细的说?可是,据仇女侠打探回来的情报,那帮马匪不象是搞特侦滴。或者说……结合即将到来的恩吉太子访问,她恍然大悟,惊叫道:“师公,朝中有奸细”极有可能,那帮马匪是来联络内贼滴。可能中间环节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两家勾搭并不成功。而漠北国的人又不肯放弃,最终,他们就贫困潦倒滴沦为了马匪。

    老罗头起身,走到从西墙下的黑漆书架前,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碗口粗、半尺来长的粗牛皮套给她:“这是这大半年来,从西北边关送来的军报,你看看。”

    打开粗牛皮套,高进从里头取出了厚厚的一匝军报。每一份上面都盖着西北守帅的大印,标明了日期。

    最初的那份是四月二十六日发出的。上面写的很清楚:有一支两百来人的漠北骑兵意图不明,乔装在边界一带活动。守帅考虑到恩吉太子即将访问大陈,所以选择静观其变。而兵部的回文只有一个字“准”。之后的军报都是对这支漠北骑兵的后续跟踪报告。

    有报告表明,五月十四,这支骑兵装成流寇,偷袭西北某边哨,遭到守军痛击,损折六十七人,缩回漠北边界。正逢漠北国齐王造反,守帅觉得事有蹊跷,申请放长线钓大鱼。兵部的回批是“准予放行,密切监视”;

    六月初九,这支骑兵潜入大陈境内,只余百骑;

    七月底,他们到达京师附近……

    高进一一浏览完毕,原样放回粗牛皮套内,双手奉还给老罗头,问道:“原来他们一直在师公的掌握之中。孙儿不明,这事京都衙门知道吗?”她把虎子的事说了出来。

    老罗头点头:“京兆尹大人自然是知道的。事关京师安危,老夫肯定会上达圣听,并支会武大人。”

    原来,皇帝老儿也是清楚的。既然是这样,那么这里就没本姑娘什么事了。高进起身抱拳请示并附带着告辞:“师公,若这帮匪类偷袭,孙儿当如何应对?是坚决予以消灭,还是驱逐之,请师公明示。孙儿这就回马场做准备。”

    老罗头收好军报,笑道:“不急不急,你先坐下,老夫想跟你聊几句私事。”却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仇红缨。

    仇红缨很识趣的借着如厕,尿遁了。

    目送她离开后,老罗头这才正色道:“进儿,你的那枚印章可以再给老夫看看吗?”

    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高进的心里也一直揣着问号呢。她从领口里扯出了那个褪了色的红锦囊,恭敬的奉上:“师公,两枚印章都在里面呢。”

    脸色极其凝重,老罗头紧紧攥着红锦囊,沉声问道:“进儿,你知道你随身带着的是什么吗?”

    心里咯登作响,高进被吓到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知道。

    “玉虎印章,可以调度十万兵马的玉虎印章”老罗头郑重的打开锦囊,取出里头的两枚印章。

    这两枚印章大小、质地、形状差不多,都是上好的黄田玉,每一枚都有她的大拇指般大小,三面刻着古朴的云纹。先前,高进手里的那半枚,底部刻着的是个“享”字,顶部只有半边老虎。而两枚印章合在一起以后,所有的云纹都能接上。底面刻的字变成了“郭”字,顶部雕刻着的是一只鸽子蛋般大的上山虎。

    高进心中纳闷:为毛她从来就有听说过神马玉虎印章的存在哩?

    高进是在得到老罗头给的那半枚印章后,才有所猜测的。在此之前,她一直当那半枚印章是林夫人给她的十岁生日礼物。因为上面的云纹不易仿照,所以,她和林夫人约定,这半枚印章是她在外头开销的凭证。

    前次逃回侯府,她有问过林夫人印章的来历。结果,林夫人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那是“郭娘娘所赠,是两家订亲的信物”。

    然而,直觉告诉她,这事不会这样简单。

    现在,听了老罗头的答案,高进觉得自己终于快要摸到真相的核心了。她不禁汗涔涔。

    老罗头把两枚印章一块儿塞回她的手里,叹道:“进儿,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攥紧印章,高进低下头应道:“孙儿明白。”

    “不,你不明白。”老罗头摇摇头,“老夫也是最近才明白,你怎么会明白呢?”

    高进抬起头来,错愕的看着他。

    “可叹老夫折腾了十五年,现在才算明白啊。”老罗头示意她在自己下首坐下,轻声说道,“你知道老夫是从何得来的这半枚印章吗?它为什么能调度十万兵马吗?这些你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真正明白呢?”此时,他才象是一名七旬老者,看尽了人世的沧桑。

    高进一时语噎。

    老罗头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十六年前,西南叛乱。他挂帅出征。临行的前夜,夜已经很深了,老罗头洗洗准备睡了。这时,家将来报,许久不曾往来的郭忠正只身造访。

    此次出征,帅印旁落,不但出乎百官的意料,而且老罗头本人心里也极其不好受,觉得有愧于恩师和昔日兄弟。所以,他连外袍都没披上,穿着****亵裤就迎了出去。

    郭忠正是来向辞行的,并把自己南征北战半辈子的护身符送给了好兄弟。

    老罗头抱着那个红锦囊象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解释说,他永远都是郭家军里的一员大将;他也并没有象外界风传的那样,向圣上请缨挂帅。

    而郭忠正也哭得稀里哗啦。如果不是考虑到明天要点卯出征,他们俩定会和以前一样把酒聊天至天明。

    第二天,皇帝领着百官来送行,郭忠正没来。据说,他病了,请了假。于是,百官们脸上现出各种猜测。

    直到五年后,老罗头班师回朝,他方知那一次竟已成诀别。一时,恨意难平。

    前次,高进派长安拿着另外半枚印章来求援,老罗头不禁想起了一些尘封的传闻。于是,他一头扎进兵部的文献堆里。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翻出来了一些蛛丝马迹。

    事情说起来,还要追溯到太祖皇帝时代。那个时候,前朝未亡,太祖皇帝还只是一股茁壮成长滴割据势力,和他的十二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号称“十三太保”。

    一次,他们成功滴又吞并了一个强敌。听闻当时的朝廷来招安,有几个兄弟便劝太祖皇帝见好就收。一个平民子弟能做个封疆大吏、封妻荫子,其实挺不错的。

    于是,在随后的庆功宴上,太祖皇帝拿出来了一方亲手雕刻的玉虎印章,赠给有“神威太保”之称的二太保郭怀,当众分了一半兵力出来,交给三太保李游(当时,太祖皇帝手下有二十万人马。一半的兵力就是十万人马)。并对所有的把兄弟说,永远有福同享,这枚玉虎印章就是调动十万兵马的信物。

    大概是喝醉了,太祖皇帝越说越起劲,说,如果他日,他或他的子孙们违背了这个诺言,众兄弟可领着这十万兵马群起而攻之。并声称,这十万兵马是只认印章不认人,没有印章,就算是他和他的后继者亲临,也指挥不动这些兵马。

    其他十二“太保”被他感到得一塌糊涂。

    郭怀百般推脱不掉,便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枚印章由除李游之外的十一位兄弟秘密的轮流保管,三年一换。

    这个办法得到了一致通过。

    酒席上,在太祖皇帝的提议下,他们杀了朝廷的招安使祭旗,正式亮出了“替天行道,打倒狗皇帝”的旗帜。这就是大陈历史上著名的十三太保斩使祭旗事件。

    从此,以太祖皇帝为自首滴“十三太保”紧紧抱成了团。太祖皇帝指哪儿,众兄弟就打哪儿,势如破竹。不出十年,他们就推翻了前朝,打下了大陈。

    太祖皇帝登基称帝后,论功行赏,十二兄弟都被封为世勋,安排到了各个部门。

    以郭怀为首的十二兄弟曾联名请求太祖皇帝收回玉虎印章和十万兵马。可是,太祖皇帝说他是天子,一言九鼎,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事后,他只是调李游和那十万兵马去镇守西北。

    太祖皇帝滴一生是信守承诺滴一生。至死,他都没有再提过这事。而有关玉虎印章和十万兵马的故事并没有任何官方记载。在民间,它渐渐变成野史杂闻,沦为一纸荒唐言。

    开国五年后,郭怀挂帅讨伐前朝余孽,不幸积劳成疾,病死前线。

    因为官方手里没有世家们的轮换表,自此,传说中的那枚玉虎印章下落不明。

    而时至本朝,十二世勋已仅余李家和高家。

    其余包括郭家在内滴十家,有半数试图合力颠覆大陈江山,被太祖皇帝亲手所灭;剩下的五家,先后灭在被他的继任者们手里:有三家是因为子孙失德,贪赃枉法而被灭;有一家是因为子孙窝里斗,自灭;而郭家是因为里通外国,意图不轨,被灭。

    老罗头说到这里,不再吭声了。仿佛这个故事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一样,小老头儿虚脱的靠在太师椅里,老脸青白。

    高进明白,他是和她一样怀疑,郭家之祸,其实和其余九家之祸一样,根源就是她手里的这方玉虎印章。

    卧榻之侧,岂容鼾睡此一时,彼一时。只怕太祖皇帝坐上帝位后就悔青了肠子。玉虎印章,就是十二世家的催命符有了它的存在,十二世家,一家也休想跑掉。

    下一个就是高家。如果历任皇帝都没有放弃找寻玉虎印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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