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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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嫁到-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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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最大的感悟就是:得到帝皇青睐的人,终究会不得好死。无论是妃嫔,还是臣下,皆如此。

    因为帝皇的恩宠会使他们成为万矢之的。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这十多年来,他就是这样追悔的:早知如此,当初他根本就不会给郭雅名份。他会选择金屋藏娇——一处最舒适的地方,按照郭雅的喜恶,盖一处大宅院,同时,做好配套的安保措施,使院子固若金汤,泼水不入。然后,他再把郭雅安在那里面。这样的话,他就能和心爱的女人白头偕老了。

    可惜,等他明白到这一层,开始着手盖他们的“爱巢”时,已经晚了。

    当他兴奋的拿着宅院的图纸去告诉郭雅时,她竟然置若罔闻,只是一味的低头叠着她的纸鹤。

    一怒之下,皇帝把图纸****粉碎,大喝“摆驾玉翠宫”,要去找曹贵妃。

    然而,令他沮丧的是,郭雅还是头都没抬一下,依然有滋有味的叠着天杀的纸鹤。

    ——从冷宫出来后,她在他面前,就只剩下这一样了:低头叠纸鹤。

    叠了一只又一只……没完没了。

    她就是这样折磨着他,也折磨着自己。

    在皇帝看来,这只是一种手段,一种另类的争宠伎俩。

    这样的手段偶尔使上一两回,那叫情调;天天如此,月月如此……那就是无理取闹。

    世上没有一份感情禁得起这样的冰封。

    于是,皇帝累了,也厌倦了。后宫三千,他是皇帝,怎么可能只取一瓢饮?

    渐渐的,他便去得稀了。

    那时,他以为自己会很快的可以忘记她。

    事实上,他也快做到了。

    偶尔想起这位冷冰冰的郭妃,他唯有一声长叹。

    直到有一天,他从西南回来。

    听到太后和皇后的哭诉,他才猛然记起,他的后宫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象是被一记快刀轻轻划过,他心里的痒远远强过痛。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放下了这段情——父皇说得对,人世间,没有放不下的恋情,只有割舍不了的利益。

    皇帝没有去火灾遗址凭吊一番,甚至于连他曾寄予厚望的假女儿真儿子都没有去看望。

    当太后试探着说,想在那里盖一座佛堂时,皇帝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后来,每每想到这里,他便揪心的痛,痛到无法言语。他就是这样的抹掉了他的雅儿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丝痕迹。)

    从西南回来后的第二天,一场大雨冲毁了年久失修的冷宫。

    那种地方其实就是用来关押失德妃子的地方。所谓的“宫”只是一个客气的说法。

    不过,宫中无小事。内务府的负责人照例是要请示汇报滴。

    象这种事,照常皇帝会交由他们全权处理,是不会亲自过问的。

    然而,皇帝听了,心头莫名的一颤,竟神使鬼差的吩咐王公公去督办。

    王公公心中一动,有所得的去了。

    回来时,他呈上了一只巴掌大的心形珍珠首饰盒,说是在冷宫里翻到的。

    皇帝怔怔的看着金盘里躺着的那只小小的珍珠盒子,往事象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那是当年他送给郭雅的。里面装着他的一束头发。当时的他确实想与郭雅做一对结发夫妻来着。

    “往事不可追啊。”他叹了一口气,随手打开了这只盒子。

    里面那束用金丝束着的头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纸鹤。

    皇帝皱了皱眉头,厌恶的把它揉成一团,连盒带纸随手扔进了故纸堆里。

    这时,王公公却突然指着纸团,惊讶的轻呼:“陛下,那纸上好象有字。”

    珍珠盒子的开关是特制的,一般人不得其法是无法打开的。是以,皇帝敢肯定王公公是此时才看到盒里的东东。他绝对没有想故意提醒自己什么。

    而王公公说完后,立刻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怯生生的偷眼望着皇帝,懊恼之情不溢于言表。

    “有字?”皇帝心中一惊,拧眉说道,“拿过来朕看看。”他一直搞不懂郭雅为什么会如此的痴迷于叠纸鹤。也许,答案就在这只纸鹤里。

    王公公轻舒了一口气,捡起纸团,双手呈上。

    有一只翅膀被揉破了,露出了几个字。

    皇帝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正是郭雅的笔迹。

    好奇心害死猫。他小心的拆开了纸鹤。

    粗粗的看了开头,他不免有些失望。原以为这会是郭雅写给他的一封信,而事实上,它却是诗不象诗、文不成文,不成体统的玩意儿。

    可是,再多看两行,皇帝的心突然揪成了一团。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叭嗒”、“叭嗒”的落在皱巴巴的纸上。上面的墨迹悄然晕染开来。

    “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

    情太真所以难舍难分

    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颗心情

    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

    夜难眠往事忽隐忽现

    心在痛对你越陷越深

    折一千对纸鹤解一千颗心情

    梦醒后情缘不在飘零

    我的心不后悔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

    我的泪流不尽纠缠在梦里夜里的负累

    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也是为了你

    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皇帝捧着心口,反反复复的轻声念着纸上的语句,渐渐的泣不成声。

    曾经,他以为她这样冷漠的对待他,是因为她悔不当初,她恨他。所以,他恼了。

    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他的雅儿终于长大了,和他一样,悟出了该如何和一个帝皇长相厮守。所以,她才用冷漠来保护自己。因为唯有活着,才能更好的爱。她一次又一次的叠着纸鹤,分明是爱他入狂的表现。爱人在眼前,却不能亲近,所以,他的雅儿唯有通过叠纸鹤来排解心中无法言明的痛苦——皇帝是这样解读的。

    王公公见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刚刚他撒谎了。这个盒子并不是他从冷宫里翻出来的,而是临出征之前,郭雅亲手交给他的。

    郭雅请求王公公,如果哪天她不在了,请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把这个盒子亲手交给皇帝。但是,千万不能明言告诉皇帝,这个盒子是她留给皇帝的。

    这段时间,皇帝和郭雅处得怎么样,王公公心中有数。他以为郭雅一时想不开,想寻短见,顿时大惊失色,小声的劝道:“娘娘,您千万别胡思乱想。来日方长。就算是看在三公主的份上,您也要好好的。”

    不料,郭雅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儿子,凄然笑道:“就是因为三公主,我才会请您帮帮我。也许只有这样,三公主才能安然长大成人。”

    王公公听不懂。不过,他是郭雅的铁杆粉丝。再加上,三公主是在冷宫里出生的。冷宫里环境艰苦,要啥没啥。要是没有他暗地里送汤送水,郭雅哪里挺过十月怀胎的苦?三公主出生时,情况比较凶险,眼见着就要一尸两命。这时又多亏了他欺上瞒下的找来了汪太医,郭雅才有惊无险的生下了三公主。他是个太监,今生注定无儿无女。然而,三公主却是因为他的全程照顾下才得已顺利诞生滴。所以,他对三公主有一种无法言表的特殊感情。

    听说是为了三公主,没有再追问,他收下了这个盒子。

    果然,回来时,郭雅已经不在了。王公公咀嚼着她生前的话,挖空心思琢磨如何把盒子不露痕迹的送到皇帝手里。

    正无计可施之时,老天爷帮了他一个大忙。

    现如今,王公公再想起这个盒子,终于省悟了过来:郭娘娘生前对圣上还有没有情,他不知道。但是,郭娘娘实乃高人也。这一手着实漂亮。郭娘娘熟知圣上的本性,知道他是一个非常自恋的人。于是,她用一只盒子一只纸鹤,死后还在圣上面前唱了一支情之殇歌。从此,圣上被置于情的祭台而不知。他渐渐****于此间,不能自拔。

    皇帝看不透自己的处境,却自以为看穿了萧焱眼下的情形——他认为,萧焱和高进之间根本就没有开始。萧焱为何却这样偏执?在他看来,这孩子只不过是在唱一首自恋的情之殇歌罢了。

    他希望时间能淡化一切,终究有一天,萧焱能从情殇里走出来。

    谁知,高进又回来了。

    这一次,她公然换上了女装,顶着观音菩萨座下“yu女”的光环出现在世人面前。

    携手而来的还有一个神秘的“金童”。

    这不是当众打他们父子的脸吗?

    要命的是,为了大陈的江山,他们父子极可有可能还要帮着他们在世人面前圆谎。

    什么狗屁的“金童yu女”高成,朕恨不得活剐了你知道这个传言后,皇帝已经是第n次在心里如此咒骂了。

第199章 妥协

    第199章  妥协

    萧焱等人终于从拥挤的人群中突围出来了。

    眼见着高静跳上了罗家的马车,他正欲提脚追过去。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公子,您在这儿啊。老奴总算找到您了。”

    萧焱心头一怔,不得不站住,转过身子看着来人。

    王公公顾不得甩一把热汗,满脸堆笑的小跑上前:“公子,老爷命老奴来找您呢,有要事相商,请您即刻回去。”

    什么“要事”父皇分明是来阻止自己和高进见面的。萧焱悻悻的“哦”了一声,再转回身去看时,罗府的马车已经绝尘而去了。

    无力和沮丧齐齐涌上心头,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双手不禁紧攥成拳,指尖尽白。

    总算及时赶到,把殿下给拦下来了。王公公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掏出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皇帝料到萧焱必定会按捺不住而去找高进的。但是,他总觉得高进和当年的郭雅有很多相似之处。既然这样的女人不适合皇家,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步自己的后尘呢?所以,他派王公公过来把人给拦下来。

    王公公是来做什么的,众人都心知肚明。

    见萧焱久久的站在路边,揪心的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十一鼓起勇气,小心的劝道:“主子,回吧。老爷还在家里等着您呢。”

    萧焱惆怅的吐了一口闷气,掉头阔步走向宫门。

    尽管明显带有赌气的情绪在里头,但是,他能一声不吭的听从了十一的劝谏,还是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兴许,太子殿下是要等回宫之后,跟圣上斗气……众人生怕触了萧焱的霉头,屏气敛神的跟在他后头,匆匆回了宫。

    果不其然,萧焱回宫后,直接去了皇帝所在的御书房。

    王公公后背上的冷汗“嗖”的齐齐冒了出来。

    “殿下……”他紧走几步,跟上去,在门廊下小声的问道,“您不先去更衣吗?”意思是,他需不需要先回自己寝宫冷静冷静。

    萧焱闻言知雅意,淡淡的说道:“无妨。国事为重,父皇不会怪罪的。”

    他执意如此,王公公也拿他没辙,只好提心吊胆的进去通传。

    谁知他刚提腿,准备迈过高高的朱漆门坎,皇帝的声音已经从里头传了出来:“说的好。国事为重。焱儿,你进来罢。”

    “是。”萧焱提起袍角,跨过门坎,走了进去。

    王公公等人侍立在门廊下,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屋里头安静得很。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萧焱出来了。他的脸色很平静,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王公公满腹狐疑。貌似太子殿下越来截止具有帝皇的气质了,喜怒不形于色。

    这时,里头传来了皇帝的声音:“来人。”

    王公公向萧焱匆匆行了一礼,躬身碎步急走入门。

    “今天的擂台赛结束了吧?”皇帝气色不错,搓着双手笑嘻嘻的吩咐道,“宣罗爱卿过来一趟。”

    “是。”王公公领了命,躬身碎步退出。

    “等一下。”皇帝叫住了他,“朕要留罗爱卿用晚膳。你去准备一下。”

    “是。”王公公有些吃惊。貌似这样的事,圣上从来不亲自过问的。以他多年的工作经验和对圣上的了解,圣上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特别的好。

    不知道太子殿下跟圣上说了些什么,使得圣上龙颜大悦?王公公走出房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情立马变得轻松了起来。

    而高静跳上马车,车帘一掀,看到了江守义。

    江守义坐在车厢里头,冲她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高静心领神会,没事人儿一样,在他身边坐下。

    田管家赶紧放下了车帘,坐在车门口,吩咐车夫开车。

    “叭”的一记清澈的扬鞭声响起,马车起动了。

    车厢的背面有几道小缝。

    江守义转过身子,透过小缝往外看着。

    “咦,你不是跟着爹去护国寺那边了吗?”高静知道他在看什么,揣着明白当糊涂的问道。

    “你看到他了?”江守义没有回管,依旧眯缝着双眼,看着小缝。

    “看什么呢?”高静非常的不爽,一把将他拉转身,没好气的说道,“我打我的擂台,他看他的热闹,这又有什?***实模俊?br /》

    “唔,我们在护国寺周边转了几转。”江守义这才回答道,“圣上的出行没有个准数。象今天他就回来得早些。时间比较紧迫,岳父他们今晚准备就宿在城外了。再者,岳母今天要回白溪镇。岳父要去送行,所以,早早的就让我回城了。”

    “娘要回白溪镇?怎么早上她没有跟我说?”高静拧眉问道,“娘什么时候走?我也想去送送她。”说罢,她作势要起身去掀车帘。

    江守义拦住了她:“看看你。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怕你打擂台分心,岳母才主张不要告诉你的。你放心,有二哥二嫂护送,岳母安全着呢。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京城了。你现在铁定是追不上了。”

    “二哥二嫂也回去了?是不是郭前辈的情形起了变化?”听说有扶青衣夫妇护送,高静放心了许多。

    郭福中风了。

    不过,他因祸得福。这个时代的人们抢救中风病人,一般首先放血疗法。而扶青衣在给他放血的时候,竟无意之中催动了他腹内的那几枚牛毛针。

    扶青衣没有错过这个偶然的发现。经过一天的努力,他竟然成功的逼出了郭福体内的所有牛毛针。

    这样,虽然郭福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但是,没了牛毛针作祟,扶青衣信心倍增。

    三天之后,在扶青衣的不懈努力下,郭福终于悠悠醒转,脱离了危险。

    他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道:“小,小哥儿呢?”

    众人听了,颇为动容。

    “太好了,大师兄,您终于醒了。守义,他们叔侄去京城了。”仇红缨更是喜极而泣,激动的语速飞快,象爆豆子一样的告诉他。

    郭福听了,眼斜嘴歪的脸上竟绽放出欣慰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见他许久都是这样闭着双眼,仇红缨好比是瞬那间从天堂掉进了地狱,瞪着眼睛,一个字也说不上来了。

    扶青衣忍俊不禁,赶紧安慰道:“红妹,郭兄已经没了性命之忧。他只是睡着了。”被体内的牛毛针足足折磨了十六年。猛然之间,少了一个巨大的痛苦,无论是谁都会美美的先睡上一觉再说。

    喜从心起,仇红缨“扑哧”一声,再次破颜而笑。

    果然,次日下午,郭福又醒了。

    他的身体底子不错,又有功夫护身,康复得很快。可是,毕竟是中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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