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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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嫁丫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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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坟土半干,故人痛沉疴。做丫鬟的,便当知本分。蓝雾,若你不是心存歪念,又岂会这般丢了性命。愿你已放下,常住光明里。

    放下……

    为什么会穿越,碧华打从一发现自己穿越到一个陌生地界就开始为生计忙碌,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怎么穿越过来的了。身体发肤完好无损,连衣服都是一丝儿没少。那得什么样的穿越?一道雷电足可以把人劈成焦炭,她怎么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只不过换了一个生活的空间罢了。

    这个时代她初以为是架空,但从落英城一路到洛阳的路上,似乎又听说了不少,连玄武门事变、武则天大周改唐都一样。她记得之后有个五代十国,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只是她学的历史书上对这段历史轻描淡写的,她着实不记得什么。只记得有个赵匡胤结束了乱世吧了,哦,还有个李煜。

    只当是架空穿越吧。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穿越,为什么她现在又好好的。

    根据以往她看穿越小说的经验,需得有一样能护她周全的宝贝。也许她还曾经滴血认亲过,否则那种宝物是不会自己主动护人的。可,是什么呢……当时跟她穿越的东西,她大多已经当了个差不多。

    都是些寻常衣物,以前也没被雷劈过啊,怎么知道哪些东西不同寻常。不是衣服——就是首饰,她记得当初也曾经怀疑过那只少了一颗佛珠的手串。只是后来她送给了人牙子了,现在只怕连人牙子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想法子打听只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的事。

    大概是她们缘分不够吧。

    小时候就听父亲讲过一个故事,说白素贞跟许仙的缘分是因为吕洞宾的一颗仙丹。

    八仙之一的吕洞宾游历凡间来到杭州西湖断桥边,看到许仙掐指一算觉得他有仙缘,便请他吃了一碗元宵,其中就有一颗仙丹。不曾想许仙第一口就吃着了,一下子就不觉得饿,别的元宵也不想吃了。

    许仙家大人觉得可能是元宵卡住了喉咙,便到断桥边把他倒过身子来拍打几下。仙丹不是入口即化的冰激凌,一下子就被拍了出来。

    正落在早已等在桥下的白素贞嘴里。她便因此白添了500年的道行,也因此欠了许仙一段缘分。在她看来不过是许仙到底缘分不够罢了。

    不过,她基本可以肯定,那串东西,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头刻的,十几块钱的东西。

    难道是那颗少了的佛珠?是因为护她才被雷劈碎了?

    越想越有可能,碧华想着那个上面隐隐呈现“卍”(万)字的佛珠。当初摊子上好多类似的,隐隐带着图案,只有这个她觉得像个卍字。又觉得若真是像个卍字店家早就奇货可居囤积起来高价卖出了,怎会放在这里只有十几块。

    碧华便买了下来,才去问老板,她看着像什么形状,结果店家说像个漩涡,碧华便糊涂了。如今想来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集市上的女货郎,果真在暗示她什么?碧华再次想了想女货郎那张黝黑淳朴的脸。

    在她果然花15块钱买下一串木头手串时露出的猥琐笑容。

    应该不是……碧华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答案。只是再没有什么线索可以让她躲过雷劈且穿越时空,佛珠啊佛珠,你若有灵,可否告诉我你在哪里,是不是你带我穿越的?

    碧华闭上眼睛,没有看到坟地上空原本隐隐飘着的一层东西被她吸了进去导致周围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

    陪同碧华安葬蓝雾的几人见她如此还以为两人有多深的感情,劝了几句,便自去了。

    连同,看守墓园的老更头也进屋去睡觉,晚上他还要起来打更呢。

    整片偌大的墓园,青松翠柏,仅有碧华一人。

    冥想中的碧华突觉自己想起了那颗佛珠的每一丝模样,真真切切的,好像她还戴在手上一般。只觉得手腕一热,碧华睁开眼睛看去,惊骇得发现自己手上果然多了一颗赧红色珠子样的东西,中间隐隐几条线,巧合得组成了一个“卍”字。

    只是,这次不是珠子,而是一颗圆形胎记。

    胎记胎记,便是从娘胎里出来的东西,怎么自己突然就觉得多了这么个东西,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留下得丑陋疤痕。称为“珠形印记”倒恰当些。

    碧华暗笑一声,道,若果真是你,可能让我进去?

    珠形印记没有反应。

    当然不会有反应,你当是穿越到修仙空间么。碧华放下衣袖不再理会那个印记,再次看向蓝雾的碑牌。蓝雾,我走了,只希望你来世投个好胎,好好做人。

    碧华拿着一只染血的绣鞋同碧荣来见青娘。

    碧华仗着自己是“半个鬼”动手帮忙收殓蓝雾,在她身下发现了一只绣鞋。上面三两点桃花依旧鲜艳,只是映着那些已经暗红的血显出几分不详。那贼人想是也不妨被发觉,走得慌了丢了一只小巧绣鞋被压在蓝雾身下也未发觉。

    碧荣这次真的是不知所措了。她早在昨晚便意识到这件事情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此时又见蓝雾身下一只崭新绣鞋,上面粉面桃花缀在鞋子外侧,不曾沾染一点鲜血,正是日前被言哥夺去之物。

    “什么!”青娘拍案而起。青娘焉能不怒,她千防万防就怕她的丫鬟不检点丢了她的脸面,如今倒真让婆母一语中的,往后的日子,她还怎么在府里抬起头来!

    碧荣本就是色厉内荏之人,因她丢了一条人命从昨晚就害怕得不敢睡觉,到现在早已如同惊弓之鸟。此刻见青娘发怒,竟是连跪也跪不住了。低头伏地痛哭道,“二奶奶,奴婢不妨竟害了蓝雾性命。二奶奶饶命!”

    碧华连忙扶了青娘坐下,倒被温差让她顺顺气,“二奶奶莫要因为碧荣气伤了身子,还是听她讲完再作计较。”

    见青娘不反对,碧华便对碧荣道:“你且慢急着讨饶,将事情始末细细道来,若有一丝隐瞒,只怕二奶奶也饶你不得。”这副情景,俨然将初进陈府时被碧荣质问一节再现出来,只是问与被问的人倒换了身份罢了。

    碧荣再没有往日看碧华种种不顺心,跪在地上将事情原委讲了出来。

    谁都没想到会牵扯到言哥身上。

    “奴婢见言哥容貌俊朗,人又稳重,还在二少爷跟前当差,便有些欢喜。”碧荣想到这还是有些羞涩,此时却又不能不说,“不想夜里奴婢正睡着,就听一人在窗外唤奴婢。隔窗听着,竟是言哥知道了奴婢心意特来相会。”

    “奴婢向来洁身自好,实不敢放他进屋,便隔窗对他道‘哥哥若是心悦小妹,当遣冰人成就一双好。’言哥执意要进屋,奴婢便道,‘小妹近日实是身体不爽,万望哥哥怜惜。’”

    碧华听来,事情当如此:

    言哥知道了碧荣的情谊竟鲁莽得径直去了她的房前敲窗欲入。碧荣问:“哪个?”答曰:“前日二院门前。”

    碧荣心下明白是言哥,只是有蓝露在屋中睡着,恐事情败露,便道:“小妹念着哥哥图得是百年不为一夕。碧荣虽是丫鬟但仍自爱惜,言哥若果爱碧荣但当遣冰人;若言私合不敢从命。”

    言哥不肯放弃在窗前苦求,说是哪怕见一见她一片衣角也可以慰相思。碧荣怕惊醒了蓝露,便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推他离开。

    谁料言哥突然抱了她的腿一味求欢。碧荣在府中娇养多日早已没了入府前的几分力道,不会儿便仆在地上气息不续。

    言哥又来拽她。碧荣觉得他如同与人私会般半夜前来着实不妥,恨道:“哪里来的无赖必非言哥;若果是言哥其人温驯怎会狂暴若此!你若执意如此我便豁出去喊将起来,我们两个品行亏损谁都没有好处!”

    言哥便不敢强求但请后会。碧荣让他给个来求亲的日子,以言哥却道嫁人父母不在洛阳联络不便,只愿两人先私下会请。

    碧荣便道她近日身体不爽,约待病愈。言哥求信物碧荣不许;言哥便捉了她的小脚解下一只绣履离开。

    碧荣轻唤他回来道:“小妹身已许君还有什么可吝惜?只是怕你我二人私相授受被主子知道丢了名声毁了前程罢了。如今亵物已入君手料不可反,君如负心但有一死!”言哥忙鞠躬不已道必不敢负。

 23宅斗又见宅斗

    不料第二天,他又来了。不想竟给蓝雾看到,失手毁了蓝雾性命。

    碧华问她,为何昨日不来禀告主子,碧荣泣道,“时至今日,见了绣鞋才知凶手为谁。”

    青娘沉吟片刻,看向碧华。碧华心知青娘在问她意见,便道:“如今,这一事体万不可弄得府内外皆知。”

    青娘颔首,即便婆母私下里听到什么风声,也只能私下里怀疑,便不算拿了她的短处。她万不能主动将这种事情说给婆母。只是这里面牵扯到言哥——

    她一面愤怒自己院内竟发生此等恶行,一面又想借此立威,更想在夫君李致远面前显露智谋,最好能一箭三雕。最主要的是,还不能丢了她的脸面,碧华如此劝她正合心意。

    碧华早看明白青娘的想法,才会事发之初就劝她先去婆母李氏跟前揽下此事,以维护李府的名义。

    碧华上前一步道,“二奶奶不妨先命人看了碧荣,我们再禀了二少爷找言哥来问几句。”见青娘对她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法有些不解,解释道,“奴婢是觉得观二少爷人品,又与言哥有过不多的几次接触,觉得——言哥是个稳重的人,只怕其中另有蹊跷。”

    青娘道,“既如此,你且再问问碧荣。”

    碧华应下,起身对碧荣道,“听你话中不曾对言哥直言心意,他又是如何得知的,此中必有缘故。”

    碧荣想此次人命官司非同小可,便没有将胡氏牵扯进来。摇头道不知。

    碧华与青娘对视一眼,遂道:“你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有其他头绪再来回禀二奶奶。为了避嫌,这几天就让蓝冰陪着你,莫要随意出来走动。”

    碧华与青娘反复思议,还是决定去禀了前院的李致远。由他带了言哥回来,当着他的面问话也省得有人以为她的手插到夫君身边的人身上。

    此时蓝雨进来禀道,“二奶奶,晚饭咱们还去太太院子里去么?”二人这才意识到时辰不早。

    青娘笑道,“难不成咱们还可以不去么。”说罢起身由着几人帮她重新净面匀脸梳妆换衣裳。

    席间不知是否是她多心,只好似比往日安静些个。

    撤下菜碟,端上点心,当家太太不发话,其他人俱都不敢告辞。太太李氏打发了老爷的几个小妾离开,方才开口道,“咱们李家的院门现在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了。”

    李光普拿眼去看大儿子,因这府里守卫值班等事宜均是他安排的。李大少爷李珫表字重德眉头微皱,当娘的问问他也没有什么,只是这口气怕不是问问这么简单的,目的只怕是要指向自个媳妇儿的。

    想到昨夜跟妻子的谈话。

    昨夜两人缱绻缠绵一番之后正休息着,李敬氏提起前儿下人院子里发生的事儿。“不知关于那贼人夫君可有线索。”

    李重德,为人面上比乃父更重规矩私下处事却更圆滑。知道妻子这是怕她娘把火烧到他头上,也不在意,“娘至多不过说我几句罢了,到时你慢些心疼就是了。”

    李敬氏心下不以为然,却不好在夫君面前说自己婆母什么,毕竟人家才是亲母子。只是预防针却是要打一打的,“娘说什么咱们晚辈听着也就是了,只是一点——”小心瞥了夫君一眼,见他没有不悦才继续道,“府内人役守卫都是夫君负责,内院值守的婆子都是我安排的。娘素不喜我,只怕会拿住此事问责于我。”

    李重德知道自个亲娘是有前科的,便道,“你放心,介时我定要维护你的。”

    李敬氏忙道,“万万不可,娘若是看到夫君因我而与她不同心又要恼怒。夫君疼爱我,我心里都明白,只是若是娘问起此事问责于我,夫君万万不要替我说话啊。”

    李重德原本还有些不耐,对夹在妻子跟亲娘之间他实在不舒服的很,刚刚承诺“维护”不过一句蜜语甜言而已,夫妻这么多年,一句好话他还是乐意说的。尤其,是两人方才温存过。如今妻子这样贤惠怎么不让人感动,手中抚触滑脂凝乳心中又燥热起来,覆到妻子身上道,“玉娘如此贴心于我,重德自然是要多卖卖力气报答于你了。”

    李敬氏羞恼不已半推半就道,“夫君,我在跟你说正事!”

    李重德提枪入巷口中应道,“眼下干得也是正事!”

    “咳咳……”略去后来旖旎不提,眼下娘趁众人齐聚的时候说这件事,势必是要下玉娘面子了。即便往后玉娘掌了管家大权,只怕也不就手的很。

    李氏见无人应话,只道是自己积威已久,满意的逡巡一圈,才盯了大奶奶敬氏一眼道,“大儿媳妇儿,这后院值夜人手可是你安排的。”

    李敬氏忙做愧疚状低下头,只是李氏怎么肯就这样放过她,管家权利她还没名正言顺的拿过来呢。禀了老夫人这只是其一,下面的人还不定怎么想她这个做婆婆的呢,这次蓝雾那个丫头的事情,正是个机会,不但要让大儿媳妇儿去修养,还要她就算修养好了也不再有人支持她。

    于是,李氏故作不悦道,“你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难道我这个做婆婆的还说错了什么不成?”

    屋中众人都知道李氏对这个高门出来的大儿媳妇儿不满意,因此都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李敬氏躺着也中枪知道自己这下是避无可避,不着痕迹的看了自家夫君一眼,这才柔柔弱弱的起身顿首道:“儿媳不敢。”

    李氏看到她这番柔弱做派就讨厌。

    早年李敬氏刚进李家门也是张扬过的,又不知婆婆脾性,只按规矩恭敬着。恭敬着反倒恭敬出错来了。因为她有子婆婆还往她屋里塞人,她再也忍受不住,便跟婆婆闹僵。好在夫君到底疼惜她,没跟她生分了。否则她在府里的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李氏却是个记仇的人,她的记忆力只有往日的那些不顺心,全无李敬氏半点好处。

    婆婆跟儿媳是天生的冤家,这李敬氏不知被谁指点了一番改了做派,府里众人她掌家时拿住了不少,李氏却是不信的。

    只是儿子已经跟她表明让她看在亲家面上莫要太过为难,又有老夫人在后面敲打着,否则哪有现在的这番表面客套。

    不过她也不会让她痛快就是了。难不成还想让她供着?她养了十几年的儿子都给她了,还想怎样!

    青娘看着堂堂一国宰辅的嫡出千金就这样在李氏面前动辄跪拜,只觉得后背发凉。她不由再三庆幸,自己是由这位婆婆亲口求娶进来的,否则还不知道会卑微成什么样子。如此一想,也不觉得每日如此侍候饭菜难过了。

    只是,这事终究由她身边的人而起,想来大嫂那里终归是无法和睦起来了。

    李氏的目的自然不是要她下跪,看她跪了一会儿,便道,“这是做什么,娘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快起来吧。”说着还让余妈妈去扶李敬氏,“玉娘啊,想来是你身体不好,因此疏忽了。前几日既然太夫人也说你该好好将养,不如就这几天把事情跟青娘交代清楚吧。”

    李敬氏脸色微变,因青娘新嫁,李氏所言将养一事几日来一直未能成行,不想婆婆竟寻了这个机会让她下台。一个小小的李府她本不放在眼里,交权就交权本无所谓。可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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