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七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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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七嫁-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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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屁孩子登时红了脸,低着头,缩到他断袖叔叔身后面去了。
  
  他断袖叔叔便名正言顺上了场。
  
  我以为他要和云洲道一道别,洒两滴子,叹息一回,说不定,还要再说一句什么“云郎,我走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一别经年……”云云。
  
  孰料,他却是露着两颗虎牙,将一个锦盒递到我面前,道:“这个送给你。”
  
  说完,拉着小屁孩子,转过身,将手上扇子啪嗒一声摇开,身姿甚潇洒的走了。何其风流,何其倜傥,何其看得开放得下!
  
  我不免有些惋惜的看了看云洲。
  
  云洲嘴角抽了抽,瞟了瞟我手中锦盒,幽幽道:“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
  
  打开我便傻了,居然,居然是我的一幅画像。
  
  云洲哼了一声,又幽幽道:“我就说,还不晓得是谁惹得桃花呢。”
  
  我目瞪口呆。
  
  这、这、这不是我那次被召进宫,在御花园蔷薇下歇脚的时候么?怎、怎的……
  
  听得云洲道:“在京城时,我见过他几次,后来熟了些,某次被他邀到府里喝酒,偶然见到这幅画,知晓了他心意,据说你进宫那日,恰好他也进宫,又恰恰好地在园子里碰到你,于是……”
  
  他顿住。
  
  我忙道:“于是?”
  
  “于是就惊鸿瞥了那么一瞥,他本来准备第二日提着这幅画去上门提亲的,因多喝了几口酒没忍住,拿出来在我面前展示了一番,结果……”他顿了一顿,把目光瞟向那幽幽远处,继续幽幽道,“结果我们砸了酒杯酒桌,赤手空拳抱在一起,狠打了一架。”
  
  我呆呆听着,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除去那些个烂桃花错桃花,算一算,我的桃花数屈指可数。
  
  第一朵,是云洲,无须再言,也终于修成了正果。
  
  第二多,便是非白,也无须再言,有缘无分,原也是一段错缘。
  
  第三朵,是冥界时候的二蛋,这朵算不得多大多好一朵大桃花,然,也算得上一朵清纯的小花苞。
  
  不想,不想除去这屈指可数的三朵,我竟然还有这么一朵意外之外,意外到连半点桃花渣子都没看到的一朵桃花。
  
  云洲上来捏了捏我手,凉凉道:“什么感觉?”
  
  我诚实道:“有点激动。”
  
  云洲磨了磨牙,狠捏了下我手,然后蹲□,趴在我肚子旁,道:“儿子,踢你娘一脚。”
  
  小东西果然翻了个身,毫不客气得我肚子上踹了一脚。
  
  ……
  
  我委屈了,愤怒了:“我要离家出走。”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的惊鸿一瞥啊,唉,想想,还挺荡人心肠的。
好吧,我一个人yy了,自己荡漾了。
其实当初写小屁孩子的时候,只是把他做一个表相,真正的目的在于背后的这位洒脱的七王爷啊。。这是一朵暗桃花。
文里面很多酱油君,不晓得大家最喜欢哪个,二蛋、七王爷、澜川、东华、还有介个小皇子,反正作者都很稀罕。。( ⊙ o ⊙ )
对了,大家有的记不得小皇子了,参见第十九章。
下一更 2011/07/15




56

56、第八章 。。。 
 
 
  
  我将小屁孩子送的那只鸭子仔细养了起来。闲来没事牵了它出来逛逛,好吃好喝喂着,然半月后,它神色却越来越萎靡不振。
  
  小桃思索道:“这是只母鸭子,不若买只公鸭子回来陪陪它。”
  
  我思索了下,觉得有理,准了。
  
  两只鸭子初见那日,天上烧着一大片火烧云,母鸭子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公鸭子,双眼熠熠光辉,整个鸭头上也蹭蹭蹭迅速烧上了一片火烧云。
  
  对面的公鸭子直勾勾回望过去。
  
  一瞬间,天雷勾动地火,烈火邂逅干柴,两只鸭子一见钟情了。
  
  彼时,我和云洲正坐在院子桂花树下把盏看茶。花正正好,夕阳像个红心鸭蛋挂在天上,正正的圆。我不禁想起十五岁药师谷开满山茶那年,我同云洲六年后再度重逢的那次。
  
  那时候,我也和这只母鸭子一样,把一张脸红的透透的。云洲则同那只公鸭子一般直勾着眼,怔怔将我望着。那一瞬间,他那边起没起天雷我不晓得,然我这边地火虽则还没轰轰烈烈燃起来,却记得由是当时心里头像是猛地窜出来一只野鹿,砰砰乱撞。
  
  甚曼妙的感觉,甚曼妙的年华。
  
  我忍不住对云洲感慨道:“从这两只鸭子身上,我仿佛又看到了从前我们的影子。”
  
  云洲手上杯子一歪,茶水登时倾了一大半。
  
  半月后,母鸭子果然精神大好,变得神采奕奕,满面红光。
  
  又半月后,两只鸭子私奔了。
  
  两只鸭子私奔的又半月后,我咳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口血,染红了一整条帕子。
  
  自然是背着云洲的。
  
  彼时正是半夜,我突然醒过来,觉得喉咙一阵莫名甜腥,便搭了件褂子悄悄下了床。到得门外,刚一站稳脚,登时一口血咳了出来。
  
  帕子上的血腥红腥红,怪耀眼,怒放的很,我愣了片刻,恍然记起外祖说过,少年吐血,最是不妙,恐年月将尽,纵然命长,也终是废人。
  
  记得当初药师谷有个中年娘子带了一个少年郎来,少年面皮干净,爱笑,走起路来轻手轻脚,但却有个毛病,走着走着,一个不小心,就咳出一口血。
  
  咳的第一日,我端了碗水给他漱口压惊,他笑,第二日,我又端了碗水给他,他还笑,直咳到第七日上头,接连几口血吐出,便一命呜呼,再没笑出来了。
  
  现今想起来,还叫我唏嘘不已。
  
  如今瞧自己这番光景,我不禁心中寒了一寒,手足无措地摸到石阶上坐下,吹了吹风,又把心灰了半日。
  
  正怔怔发呆间,忽听啪嗒一声,房门被推开。云洲在后面唤我:“阿离?”
  
  我慌忙将帕子塞到袖子里。
  
  他披着件薄衫子,松垮垂地,上来把眉皱了皱,道:“大半夜的,怎么起来坐到地上发呆?”
  
  我嘿嘿嘿道:“出来看月亮。”
  
  他默了片刻,道:“……没月亮。”
  
  我抬头望了望天,喀嚓,天上乌漆麻黑一片,不仅没月亮,连一两颗星星都难找。
  
  我嘿嘿嘿又道:“睡得热,出来凉凉风。”
  
  他蹲□来,将我手放在手里握了握:“手这么凉,还嫌热?”
  
  我嘿嘿嘿,嘿了几声,正待继续胡扯,却被他蹙眉打断。
  
  他将我手紧紧握着,眼中神色复杂难辨,望了我好一会儿,道:“阿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又嘿了几声:“没,没有。”
  
  他凝着眉没说话。
  
  我被他王的头皮发麻,正待起身,却被他按住,探身过来,凑上来往我面前闻了闻,拧眉道:“我怎么闻到一股血腥味?”
  
  我心里咯噔一声,正待张口,他已倾身过来,扳着我肩膀,往我唇上舔了几舔,旋即眸色一深,转而撬开我唇,饶过牙关,将舌头探到我口里面。
  
  我脑子轰隆一声。
  
  他舌头在里头打着圈转了几下,又吮了一下,方才退了出来,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会有甜腥味?”
  
  我干笑两声,佯装镇定道:“刚才一不小心把舌头咬破了。”
  
  云洲眸色沉了沉:“是么。”
  
  我嘿嘿一笑,伸手勾住他脖子,往他唇上啄了下,道:“以前外祖说咬到舌头是想好吃的了,我……嗯,我想啃猪腿了。”
  
  他眸子闪了一下,忽将我拉到怀里,紧紧抱着。沉默了好半刻,缓声道:“好,明天我给你做。”
  
  记得他曾还是忘川时,曾经跟我说过,想和我在凡间置一座宅子,我生火,他烧饭,我先前眼睛盲着时,他在厨间炒菜做饭,我便搬着一把椅子坐在外面守着,听里面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和汤在瓦罐里炖的咕噜噜声,时不时得唤他一声。
  
  那时我常想,等我眼睛好起来,我就跟着他一起下厨房,我生活,他烧饭,我往灶台下添一把柴火,他挥着铲子将菜在锅里翻一翻。
  
  他也许会跟我说“火小了,再添些柴火”,抑或是“柴多了,少放些”,也许会有太阳从外面照进来,也许他额上会有细细的汗珠渗出。多欢喜,多圆满。
  
  而如今,眼睛终于好了,也终于可以和他像一直期盼的这样,一起下厨房,我生火,他烧饭,我往灶台下添一把柴火,他挥着铲子将菜在锅里翻一翻,也有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他额上也有汗珠挂出来,然而,我的心却越来越沉。
  
  手又开始抖起来,频率越来越高,症状也越来越明显,某次吃饭时,恍然发觉竟连筷子几乎也拿不稳了。我偷偷号了几次自己的脉,却一直未摸出来任何症状。
  
  背着云洲请来的各个大夫,也都摇头不知。
  
  只好作罢,过一天算一天罢。
  
  秋过入冬,落了几场雪,院子里早些时候栽下的红梅一夜忽开。
  
  云洲自我咳出血那晚,便很少去铺子里了,只将些不轻不重的活儿交给管家打理,他在家里陪我。我自然也欢喜。怀孕已六七个月,肚子越来越大,他时常牵着我出去走走逛逛,回来时炒菜做饭,和往常一样,日子欢喜而圆满。
  
  开春时,又飘了场雪,雪化的那日,墙角本来败了的红梅忽又开了一场。
  
  小桃跳着脚欢喜道:“应该是有好事来呢。”
  
  好事,是好事么?
  
  而我却摸到了自己的死脉。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为避免被pia,我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57

57、 第九章 。。。 
 
 
  
  第二日,云洲忽然那株红梅铲了。
  
  我愕然。
  
  他唇边抿出一抹浅笑:“这梅花开的单调,也无味,听说北岭二月梅开的很美,等明年这个时候我带你去看。”
  
  明年的这个时候?
  
  我心下一灰,明年的这个时候我恐怕早就不在了,我也想和他一起去看岭上春雪,看风吹红梅落成海,只是,已经晚了,已经等不到了。
  
  斩断的红梅被扔在墙根下,夜里,我偷偷爬起来将它拾起,挪了个僻静处,重又栽上。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还能活着,岭上红梅怒放,梅林成海的胜景我看不到了,能看到的,也只有眼下的这一支残梅了。
  
  然,三日后,它终还是萎了。
  
  我将枯枝拾掇拾掇,将它埋在了墙角。墙角还有没化的雪,贴着墙根蜿成细细一条,我触了触,站起身时,却一口血咳出,血点子溅在上面,殷红殷红。
  
  我细细端详一阵,倒像是正怒放的红梅,开的正正好。
  
  眨眼便到三月,算一算,临盆的日子也将近。
  
  我摸着肚子,心里兴奋,却又隐隐觉得害怕。
  
  我的手抖地越来越厉害,脉状也越来越明显,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只盼着他早些出生,早一日,也可少担一日的心。
  
  城南桥上嫩柳丝拂肩时,云洲带我出去走了走。
  
  我倚着桥头又咳出了血,一个浑身穿的绿油油的小娃娃上来怯怯拉我的袖子道:“娘娘,你怎么了?”
  
  我摸摸他的头,见他长得粉嫩可爱,便从兜儿里摸出两个铜板,让他去买两只糖葫芦了,回身时,望见云洲正擎了一只风筝过来,赶忙将嘴角血丝擦了。
  
  “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他走上来,将我手握了握,大约也感觉到了我手在抖,顿了下,将我手放到怀里,“阿离,怎么了,冷吗?”
  
  我道:“冷、冷。”
  
  已是暖春时节,哪里还冷,我的背上和手心里都是汗。
  
  他将外套脱下来,裹到我身上,将我拥住,身子似乎在微微发抖。
  
  半晌,我抬眼,忽瞥到他眼角垂着的一滴泪。
  
  我愣了愣,道:“怎么了?”
  
  他将我头发揉了揉,笑起来,声音有些涩,像风里掺了沙子:“没事,沙子迷了眼。”
  
  我想了想,踮起脚,往他唇上啄了下,然后道:“我不想走路了,你背我回去。”
  
  他唇边漾出笑:“好。”
  
  他走的慢,我趴在他背上,眼泪忽然忍不住掉。背我的这个男人,我欢喜他,我爱他,他在我的心上,可就算是在心尖尖上,也拗不过命,也终得散。
  
  他脚步忽然顿下来,转过脸来,蹙眉道:“怎么了,怎么淌眼泪了?”
  
  我将手上风筝拽了拽,揉揉眼:“沙子迷了眼。”
  
  忽然开始嗜睡,总觉得困倦,一不留神就睡着。整个人昏昏沉沉,然,半夜时却又极容易醒。
  
  某日夜里忽然醒来时,感觉到云洲正趴在我胸膛上听我心跳,听了一会儿,又似不放心,伸手过来探了探我鼻息,末了,轻轻一笑,似是舒了口气,将我往怀里揽了看,又掖了掖我被角。
  
  我将头埋在他臂弯里,眼泪险些垂下。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也早就知道,只是不动声色,一直假装不知而已。我吊着心,他也一样吊着一颗心。
  
  连着听了我几日心跳,又几日后,睡梦里忽然被他推醒,我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他亲了亲我鼻尖,道:“想和你说说话。”
  
  他大概是怕我纵使有呼吸心跳,却就那么睡过去,再也起不来了。他面上平静而温柔,看不到别的表情,就连眼里也带着微微的笑。然我却胸口一阵阵发酸。
  
  我将头枕到他胸口上,道:“好。”
  
  他拨了拨我刘海,道:“我讲个故事罢,你闭着眼尽管还睡,没睡着的话,应一声就好,我讲我的,你睡你的。”
  
  我点点头。
  
  不得不说,云洲实在是一把讲催眠故事的好手,我堪堪应了几声,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翌日夜里,依旧被他推醒,又继续听他讲故事,又才堪堪应了几声,又很快入睡,如此一直到第十日上头,夜里他将我推醒后,忽然喂了一颗糖我吃。
  
  我大惑不解。
  
  他揽着我,漫不经心道:“你昨儿夜里说梦话,想吃糖,还抱着我的脸啃,方才在梦里又叫嚷着吃了。”
  
  我愣了一愣。
  
  却恍然又反应过来,这便又是个借口罢。
  
  只是说起糖,我忽想着了一件事。大概是三百多岁,刚和他认识那会儿,他时常从宫里带些好吃的出来,糕点啊,果枣啊什么的,然我尤欢喜那些花花绿绿的糖。
  
  他常常将糖藏在手里,握着拳让我猜,在左手还是在右手,或者左手几块,右手几块。我总猜错。某次,他又伸着拳在我面前,问我:“猜猜我手里有几块糖,猜对了,三块都给你哦。”
  
  我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抠了抠手指,坚定道:“五块。”
  
  他想了想,然后背过身去往兜儿里窸窸窣窣摸了一阵。
  
  摸过后,转过身来,将我小手牵过去,把四块糖都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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