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尽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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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尽笙歌-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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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痴傻得可笑。
  她喝醉了,书砚来找我,我匆匆赶去竟然看到她在勾引老四和老十三。我气得想杀人,一把从老四手里抢过她,刚想破口大骂,可所有的怒气全被她那句“棉花糖”瓦解、尽碎。
  上辈子真是欠了这个女人的,不然我不会爱她爱到恨却还是放不下,不会想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扔到地上给她践踏,不会甘愿忍受她的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番外:长相思(禟)

  我知道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心里都很害怕,其实我也很害怕,害怕皇阿玛哪天会突发奇想的给她指婚。
  为了不让皇阿玛给她指婚,我必须得想法子把她从紫禁城里面给弄出来。正苦无办法之时,收到他阿爸和塔的来信,她的额吉病重。我知道,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四十八年我奉命送芯蕊回蒙古翁牛部落的时候见过一次和塔,和塔当时以为她跳崖身亡了,望着我良久,只叹气说那都是她的命。那一天,我看到了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的苍凉和无奈。
  后来她平安回来了,我派人给他阿爸送了消息,过后的好多年也会时不时把她的消息给蒙古她的家人送去。长此以往,来往也就多了起来。
  犹豫再三,我终于派亲信往蒙古送了一封密函,暗中交涉好了一切。密函一送出去我就开始后悔了,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只能这么做了。
  没多久,和塔果然给皇阿玛上了折子,事情也如我所料,皇阿玛和太后商议之下决定送她回科尔沁。
  本以为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当中,本以为用不了多久我和她就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一起了,可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得我还来不及告知她我的计划皇阿玛就已经把她送走了。
  皇阿玛就是皇阿玛,我们做的事情,就是再隐秘也没一样能瞒过他老人家的法睛。想来这些日子,他是故意按兵不动的。
  和她分开之后,和塔会不时写信告知我她的近况,知道她每天都在等着我我恨不能马上抛开一切冲到她面前去紧紧抱住她,告诉她我爱她。可为了不让计划胎死腹中,我必须得压制住对她的浓浓思念。或许再等上几年,皇阿玛就不会反对了。
  我一直都想不通和塔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她怀孕的事情,如果早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就算是拼了我的命我也绝对不会和她分开的。
  和塔来信说她失踪了,我急得几天几夜没办法合眼。恨不能长出一双千里眼,只想马上见到她。
  她竟然一声不吭就失踪了!为什么?!
  我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没能找到她,后来才知道,我之所以找了几年都没能把她找到,完全是因为一个叫陈彦波的男人。
  我和陈彦波即是生意上的搭档也是相交多年的知己,认识他是在我十六岁那一年,那时候他家是开客栈的,我跟着皇阿玛南巡。皇阿玛微服住进他家的客栈,我本也对他没多少留意,可某一天忽然听见小小年纪的他在给他的父亲出主意做生意,于是便渐渐开始留意。观察后才发现他竟然是个少年天才,对经商有着不一样的见解,我也是从小就对经商兴趣浓厚,于是两人顺其自然成了知己好有。
  只是没想到,我一直当知己看待的人竟然会在背后捅我刀子。我叫他帮忙找人,他竟然把人给我金屋藏娇了。
  探子告诉我她在杭州并且已经嫁人的时候,我气得想杀人,杀光所有的人。可除了踢翻面前的桌椅板凳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为了得知实情,我匆匆赶去了杭州。那时候我和陈彦波已经多年未见,会旧友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
  在“歌飞小筑”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和陈彦波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夫妻,即使她装得再像可还是忽略了最重要一点,头发。试问有谁成了亲还会梳着少女的发髻?
  不过是一场事先安排好了的试探游戏,可看着她不顾一切冲上去为陈彦波挡刀子,我的心裂了好多道口子,生疼生疼的。
  她竟然会为了别的男人如此的舍生忘死,那我呢,我们之间的海誓山盟呢?我和她之间到底算什么?
  我知道她恨我,可没想到她竟然和陈彦波生了一个儿子,即使后来查出那是我的儿子我还是觉得自己那一颗不知道碎了几次的心被狠狠刺痛了,只因为她的不坦诚。
  她总是有本事把我的自信心和自尊心降低到零,我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原谅她。
  也许真的应验了那句话:在爱情里谁付出的多一些就注定是输家。在她面前,我永远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输家。
  所以,当她来找我,抱着我哭、抱着我对我说她爱我的时候,我又一次选择了原谅。
  爱了这么多年,还共同拥有一个儿子,我不选择原谅她还能怎么样?
  我和她之间从来都是我主动,从来都是我一次又一次追随着她的脚步在移动。我在她身后跑得跌跌撞撞,也曾三番四次的绝望过,支撑着我的,不过是对她的那一份放不下的牵念罢了。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时间就像是从指间流出的细沙,轻轻一瞥,二十年的时间已经从生命里面滑过,风过无痕。
  面对死亡,我一点都不惧怕。可我竟然舍不得就这样死去。我还想再抱抱她,她走的时候我忘了告诉她我爱她,我还没有看着我们的宸儿长大成人,还没有和她一起慢慢变老……
  手中的玉佩是她走的时候留下来的,那么多的岁月过去了,它仍然光鲜依旧,靓丽无比。送她玉佩,好像还是昨日之事一样,可我们却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时间。
  一切就好像是一场真实的梦境,在毫无防备之下醒来,已经是前世今生,一切再难回首。
  鼻子里开始涌出大量的鲜血,我颤抖着身体倒在那一堆枯草上面。疼痛占据了我所有的感官意识,可却仍然不愿意丢开手中的玉佩。
  我知道,死亡也许就在前方不远处了,我仿佛已经看见它在和我招手了。
  闭上眼睛,最后吻了吻手里的玉佩,终于在疼痛的海浪里慢慢失去了知觉。
  笙歌,我最爱的宝贝,这一世我们错过的太多,没关系,下一世我会找到你,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抛开一切来专心爱你。下一世,天上人间,我的世界,只你一人而已。 
  


☆、番外:最后的最后(一)

  雍正五年正月初十,天气又阴又晦,高空中蒙着一层灰蒙蒙的厚云。北风吹得呜呜作响,世间之物均被厚厚的积雪遮盖着,看起来没有一丝活气,显得很是萧索。
  傍晚时分,紫禁城内的听雨轩大门紧紧闭着,可门口却站着一个人。许是由于连日来持续降大雪的缘故,那人被冻得浑身上下瑟瑟发抖,搓手的同时不停在门口转着圈走动。
  一阵脚步声在雪地里响起,守在听雨轩门口的那人闻声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立即上前行礼:“奴才见过怡亲王,王爷吉祥。”
  来人一身绛紫色锦缎雪裳,外罩一件黑色羽缎披风,看似尊贵无比可身形却消瘦得很是厉害,面色如纸,尤其是他的双腿,走路的时候有些颠簸。他正是当今皇上的十三弟,和硕怡亲王允祥。
  允祥走至门边站定,看了一眼闭着的院门,对先前守在门边之人问道:“苏培盛,皇兄还是不肯出来吗?”说完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苏培盛低着头恭敬答是,允祥望着茫茫夜色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推开了紧闭着的院门。
  院内种着很多的桂花树,只是北京城正值滴水成冰、呵气成霜的季节,树枝上都是厚厚的积雪和长条的冰棱子,完全寻不出一丝绿色。
  一棵树下跌坐着一个身着明黄袍服的男人,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一个很大的酒坛子不停地给自己灌酒。他的周围还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有的立着,有的横躺着,姿态各不相同。
  允祥在离那人五步远的地方静静站立良久,终于还是摇摇头走上前去抢过那人手里的酒坛子,语重心长道:“皇兄,笙歌她已经不在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就不要再和自己过不去了好吗?”被允祥称作皇兄之人正是当今的雍正皇帝。
  雍正听了允祥的话神情微怔了一下,继而抬起头望着允祥神情悲戚道:“可是她明明答应过我的,她说过,只要我放过老九她就陪在我身边一辈子的。她明明就答应过的!可是她为什么要骗我?她竟然瞒着我也服了那药,她宁愿跟着老九一起下黄泉也不愿意守在我身边……她竟然就那样死了……就那样死了……”一席话说到最后,已是语无伦次了。
  允祥俯身很是艰难的把雍正从雪地上扶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劝道:“皇兄,忘了她吧。一切都会过去的。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满足她最后一个愿望,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相信她在天上也会开心的。”
  雍正木然的将头靠在允祥肩膀上,伸出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里面已经随着那个名叫博尔济吉特。笙歌的女子的离世变成了一片空洞,除了无情的冰冷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任何。
  他当初会答应她用自由交换那人的性命有一半原因是在和她赌气,气她为了那个人不惜牺牲自己。可后来心里还是有点暗自庆幸的,他坚信,只要自己一直守着她,一直爱着她,总有一天她会将过去的那段感情全部忘掉的。
  他已经将他们未来的生活计划得完美无缺,可没想到十三弟从保定带回来的竟然是她早已经冷透了的尸体,她除了“勤政爱民”四个字以外什么都没有留给自己。
  或许,这就是宿命,它带着你兜兜转转一大圈,结果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起点。那些自欺欺人的美好画面,那些原以为会属于自己的甜蜜憧憬,不过是奢望罢了。
  允祥看着自己的皇兄痛苦难当的摸样,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日所做的事情是否正确了。如果皇兄知道笙歌和那人都还活着,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允祥记得,那日自己把笙歌的遗体运回京之后,皇兄就彻底精神崩溃了,他只好独自料理笙歌的身后事。封棺之前,他去和笙歌做最后的告别,握上她手的那一刻却惊奇发现原本还冷冰冰的身体神奇般竟然有了温度,紧跟着也有了心跳。他兴奋不已,以为她会活过来,可眼巴巴守了整整五日她依然还是沉睡摸样,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权衡再三,他吩咐所有知情人隐瞒事实,替她建了衣冠冢,然后悄悄把她送到了打从醒过来就一直迷糊不清的九哥那里。他会这样做,为的不过是希望她用生命换来的结果不被辜负罢了。
  过去的一段,不过是浩瀚时间撒下的渺茫点点,它在历史的长河里不过只占了边边角角,而我们,终将向前看。
  人生不过是一场浮华而不真实的盛宴,欢声笑语,迎来送往。等到宾客散尽后,回头观望才忽然明白,过去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更好的展望未来。
  雍正五年八月末,正值秋风萧瑟的季节,一个身穿深蓝色棉布长袍的男子迎风而立。他的背影说不出的苍凉孤寂,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孤傲不凡。他背在身后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一块通体翠绿的圆形雕花玉佩,玉佩露在外面的那一面刻着一个“九”字。他的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那男子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当风而立的那个男子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后站了人,后来的男子也没有要打扰的意思,他也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处,表情看不出多少变化。
  前面的男子抬头仰望天空,继而出声缓缓吟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悲凉,那是让人心疼的悲凉。
  吹来一阵凉风,后面的男子忍不住捂着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前面的男子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他盯着咳嗽的男子眉头微微蹙到一起,然后缓步走上前去,低声询问:“十三弟,还好吧?”听得出来语气里面透着关切之意。
  被唤作十三弟的男子咳了好一阵终于缓过气来,他有些无所谓的笑着摆摆手,轻声道:“九哥,好久不见。”然后两人相视而笑,慢慢移动步子走向迎风的悬崖边上。
  两人站在悬崖边上默了许久,那十三弟出声问道:“九哥,你已在这山林之中闭世一年了,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被唤九哥之人望着远方的群山翠林缓缓叹出一口气,平静道:“这一年在这深山野林之中过着真正意义上的平静生活,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决定去杭州接宸儿,然后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离开这里。多走一些地方,多看一些大夫,也许哪天她就醒过来了。”然后他有些自嘲地摇摇头,再度眺望远方,脸上的神色似在回忆着什么,接着道:“想想咱们兄弟,前半辈子为了那个位置斗得你死我活的,现在回头看看,自己都觉得可笑。”
  “是啊,以前总觉得只有得到那个位置才是最重要的,可现在不得不承认,我们都失去了很多东西。”
  那一日,两名男子立于高高的悬崖绝壁上慢慢细数着过往的一切,时而摇头、时而微笑、时而静默、时而眺望,直到日暮低垂方才离开。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重温旧梦,故人已去。人生有多少个白驹过隙,记忆最深刻的,永远都将是时光荏苒所铸成的那一抹哀伤。
  也许闲暇时,我们会忍不住扪心自问:到底是时间在捉弄世人,还是我们的记忆将与时间长存?
  雍正七年十一月,怡亲王允祥病情加重,卧床不起。雍正帝加倍关怀,时常亲自去怡亲王府探病。
  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怡亲王允祥薨逝。雍正帝伤心不已,下旨恢复其本名胤祥,并亲临怡亲王府至祭送灵,葬礼上因诚亲王胤祉“迟至,无戚容”大发雷霆,哀愤交加,回宫后病倒。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帝驾崩,享年五十八岁,庙号世宗,乾隆二年三月,葬于清西陵。


☆、番外:最后的最后(二)

  时间:2008年八月
  地点: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某间病房
  收拾好东西,我坐在床边等着许晶晶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来接我出院。左等右等,第N次看表后,我终于忍不住低声咒骂起许晶晶来了。
  那个死丫头,她昨天明明拍着胸脯说今天十点钟准时来接我出院的,结果都已经十一点一刻了,我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见到。
  许晶晶为了救我也是受了伤的,只不过她伤得不重,不像我,因为被坍塌的房梁砸断了一条腿在医院整整躺了三个多月。这期间,我先是无缘无故连续不间断昏迷了二十天,醒来后还没缓过气又被匆匆转院到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继续接受治疗。
  我老爸老妈均是爱国之人,许晶晶告诉我,说是地震发生后没几天他们就把我扔给刚病愈的许晶晶照料,夫妻俩双双争当志愿去了。
  许晶晶还说,我们是在地震发生后的第三天被救援队搜救出来的,当时救援队刚把她给弄出去就发生余震,是一名志愿者不顾余震之身犯险把我从阎王殿给拉回来的。巧的是,那个救我小命的志愿者竟是她从高中时代起就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的完美天神表哥。
  等到十二点,病房的门终于被推开。许晶晶站在门口双手捂胸气喘吁吁,眼里面满是悔不当初的神色。
  我抬起头刚想发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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