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里来了陌生人的声音,以为是家遭了小偷,就悄悄躲了起来。
可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就赶紧往外面跑去。但是,一个正在生病的小丫头怎么跑得过三个身强体壮的大男子呢。小桃还刚跨出家门就被人从后面拖住了。此时的小桃因为生病,脸色苍白苍白的,可是看在富商儿子的眼里却更显娇俏。
最后,小桃不堪受辱,跳进自家院子里面的井里自尽了。
琬姐儿知道出大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朱氏身边新提上来的一个一等丫鬟习秋匆匆忙忙走了进来。那时,朱氏和沈嬷嬷、秦嬷嬷正在逗在榻上爬的瑜哥儿和琬姐儿。
沈嬷嬷看着习秋慌张的样子,小声地喝到:“慌什么慌,一点一等丫鬟的体面都没有,没看到主子在这里吗?”
习秋在沈嬷嬷凌厉的目光下,还是声音颤颤地说道:“夫人,夫人…柳儿,柳儿在房里自尽了。”
“什么?”朱氏手里拿着的拨浪鼓顿时掉到了地上,脸上一片惊讶。
旁边的沈嬷嬷和秦妈妈显然也被这一消息震惊到了,只有傻傻的瑜哥儿还在玩着他手里的玩具,一脸笑眯眯的。
“你把事情再说一遍。”朱氏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今天中午,柳儿说不舒服,刚好瑜哥儿在夫人这里,奴婢就让她回去休息一会儿。”习秋断断续续地说道,“谁知道,刚刚青叶来和我说,房间的门打不开,叫人也没有人回答。奴婢就让几个婆子把门撞开了。一进去,就看见柳儿躺在床上…”
“行了,别说了。”朱氏打断了习秋的话,“沈嬷嬷和我去看看吧,香蕙你在这里看着瑜哥儿和琬姐儿,别让人冲撞了。”
朱氏说完,就和沈嬷嬷快步地走了出去。
等琬姐儿知道这件事情其中细节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还是秦妈妈在外面劝说青叶的时候,她才知道的。
柳儿从她哥哥和两个随从的谈话猜出了一点真实,后来又从围观的左邻右舍那里证实了。看着妹妹身上一块块的伤痕和怎么也闭不上的双眼。她觉得如果真得这样放过害死自己妹妹小桃的凶手,怕是自己这辈子也会不得安稳的。于是,她趁富商儿子落单的时候,狠狠得用木棍打在他头上…
只是,也许受到柳儿事情的影响,青叶以后真得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琬姐儿这才知道,原来古代的女子真的比书上说的还没有地位。不然,哥哥也不敢因为几两银子就把自己的亲生妹妹卖掉,还没有罪。富商的儿子也不会逼死良家妇女也不怕吃官司,小桃也不会被卖被糟蹋而跳井自杀,柳儿最后也不会为了替妹妹报仇而杀人后自尽……
琬姐儿越想越觉得这个时代是个权势和财富当道的时代,贫苦人家真得没有什么人权,更别说什么人人平等了。幸好自己投生在这样一个还算有权有势家庭,父母也是真得关心疼爱自己,至于哥哥们,怎么样应该也不会为了钱把自己给卖了吧…
想着想着,琬姐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模模糊糊的。算了,还是不想了。至于以后什么的,还是等以后再说吧,现在有一天悠闲的日子就过一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
10丫鬟
柳儿自尽的事情在苏府内院还是引起了一定的轰动的。
影响最大的怕就是平时和柳儿关系最好的青叶了。青叶是三年前朱氏在来广州府的路上救的一个小丫头。因为家乡发大水了,父母拼命地把她和哥哥送到了一处屋顶上,后来,却因为逃难和唯一的哥哥走散了,最后饿倒在了路边。刚好被路过的朱氏看到了,朱氏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到了广州府。
那时候,青叶已经六七岁了,瘦瘦小小的,看起来还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被朱氏带到广州府后,就和后来进来的柳儿住在一起。柳儿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她,大大小小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很有耐心的教她,两人情同姐妹。
青叶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温柔可人的姐妹居然就这样死了。虽说自幼就失去父母,但是那时候年龄到底还小,没有多少记忆了。可是,现在已经大了,懂得的东西也多了,亲眼看着胜似亲生的姐妹死在自己的面前,死亡的恐惧深深的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以前那个爱笑爱八卦的青叶再也找不回来了。自从柳儿死后,她每天除了守着琬姐儿,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厨房跟着周婶子学厨艺就是呆在屋里绣花。
朱氏本来不赞成这样的青叶再伺候琬姐儿的。
琬姐儿本来就比一般的小孩安静,轻易是不哭不闹的。虽说女孩子还是安静淑女些好,但是就是太安静淑女了,没有小孩子该有的生气。本来让青叶照顾琬姐儿,就是看中她活泼热闹的性子,希望琬姐儿也能够变得活泼点。
谁知道,青叶经过这件事情后,性情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如果再让青叶去照顾,朱氏怕琬姐儿的性子变得更加安静。最后,朱氏还是在沈嬷嬷的劝说下才打消的主意,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定夺。
因为柳儿的死,瑜哥儿伺候的人除了江嬷嬷,就只有两个小丫鬟,势必是要再添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的。
于是,知州府的小丫鬟活跃起来了。在苏府里,谁都知道,作了主子的贴身丫鬟,将来的前程是少不了的。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不要说,不是外聘出处当了正头娘子,自己当家作主,就是嫁给管事,成为体面的管事娘子。就拿先前在璟哥儿身边伺候的香蓉来说,居然被放了卖身契,许给了广州府的一个秀才,秀才不到两年就中了举,成为正正经经的举人夫人。香蓉可以说代表了贴身丫鬟中最有前途的一类了,成为苏府大部分丫鬟所奋斗的目标。
到了这里一年多的时间了,琬姐儿每天都很小心地观察,生怕自己会有什么举动与这个时代不合,引起别人的注意。越是观察,琬姐儿对古人的心思越是佩服。觉得自己如果不好好学学,以后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帮人数钱。
不说别的,朱氏□人的手段就让琬姐儿很是惊叹。原先的云珠、瑞珠、香蕙、香绮不说,各个在内院都能够独当一面,至少后来的四个一等丫鬟和伺候璟哥儿的仪秋却是各有各的好处。习秋虽说个性要强,但是雷厉风行,做起事情来又快又好。云秋性子温吞软和,但是最会揣摩朱氏的心思,做起事情来得心应手。红岚性子沉稳,但心肠有点软,好在忠心的很。红笺心思机敏,说话做事也是滴水不漏的,而且胜在年纪还小。仪秋十分严谨,每件事情都会尽力做到最好。
而且还有一点最让琬姐儿佩服,在朱氏的□下,不管是她陪嫁的丫鬟还是后来采买的丫鬟中,基本上都没有打主子主意的。至少上次听红岚和红笺说起妄想成为姨娘的韵琴和采莲时,她们的眼里尽是鄙视。这在这个充满着无数个合法的小三、小四的朝代,绝对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之后的几天,丫鬟住的后罩房里、厨房里和回廊下,但凡是小丫鬟可以说话的地方,仔细去听,都可以听到类似这样的话题。
“我听说,昨天有人给江嬷嬷送了东西,你知道是谁不?送了什么不?”
“不知道,没听人说过呀。不过我听说有人给秦嬷嬷也送了一匹花布,听说还是在外面的锦绣坊买的,可好看了。”
“真的吗?锦绣坊的东西可是不便宜。我记得今年大年初一的时候,夫人身上穿的就是锦绣坊的衣服,听说花了好几十两银子呢。”
……
最后,沈嬷嬷和朱氏商量人选的时候,站在一边伺候的习秋还打趣道:“夫人,您不知道,连我都收了两只珠钗和一匹锦绣坊的布,不知道沈嬷嬷得收了多少好东西。”
朱氏听后,也跟着笑了起来,打趣说:“这样也好,过几天做夏衣的时候可省了我不少钱。”
习秋听了朱氏的话,故作委屈的样子道:“夫人越来越小气了,莫不是要省着这钱给琬姐儿做香薷饮吃。”
“你这小妮子,居然还编排起夫人来了。不过,琬姐儿爱吃香薷饮可不是像夫人小时候么。”沈嬷嬷故作正经地道,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习秋在沈嬷嬷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笑了起来,就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云秋也笑出声来了。
朱氏听到沈嬷嬷拿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来打趣自己,忍不住脸都红了。
几人有你说笑了几句,就开始挑选人选,那些送了礼的,基本上都被剔除出去了。
“夫人,您觉得水荷这丫头怎么样?”
朱氏想了想,说:“水荷,看着是个老实的,做事情倒也干脆利索。只是,一下子让她做个一等丫鬟怕是不妥当吧。”
“夫人,您忘了,琬姐儿身边的青叶也是个二等的,就让水荷先像青叶一样,其他的等过段时间看看再说。”
“那就先这样吧。”
丫鬟竞争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之后,朱氏怕两个人伺候不过来,又怕再有什么疏忽,又把自己身边的红岚、红笺分别派到了瑜哥儿和琬姐儿身边。璟哥儿身边除了先前的仪秋,又提了和水荷一起进府的,一个叫水兰的小丫鬟。
作者有话要说:
11闲日
这一日午后,朱氏带着瑜哥儿和琬姐儿在小花园里晒太阳。
今年春天多雨,清明过后,好不容易才晴了两天,空气中的湿冷也去了。院子里的草木已经萌春,一片绿意黯然,园子里的花也开了,长势甚好。现在天气暖和了,风也不大,朱氏就决定带着拘束了一个冬天的双胞胎出来透透气。
琬姐儿到了这里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样纯粹的自然景观,就想着要下来自己走。
虽然朱氏平时会教双胞胎说话,偶尔还会训练他们走路。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早产还是什么原因,双胞胎到现在还不会说话,走路也只能东倒西歪地走几步。朱氏心里也是着急的,因此也越加痛恨造成自己早产的采莲和远在京城的侯府老太太。
朱氏看着瑜哥儿和琬姐儿兴奋的样子,于是吩咐道:“让瑜哥儿和琬姐儿也下来吧,让他们多动动。”
秦嬷嬷和抱着瑜哥儿的江嬷嬷于是把双胞胎放到了地上,但是还是和红岚、红笺小心地跟着。
也许是小孩子天生对颜色鲜艳的东西极为感兴趣。瑜哥儿被放下来之后,就跌跌撞撞向旁边开得正艳的杜鹃花走去。不知道是受瑜哥儿的影响还是小孩子身体的本能,琬姐儿也情不自禁地向小花园走去。
看着双胞胎居然走了几丈远,朱氏越发觉得在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带他们出来透透气是件顶好的事情。反正自己现在当家做主,还不用操心什么,时间是很充足的。
正在朱氏悠闲地坐在亭子里面喝着茶的时候,苏文瀚从园子里的一条小石子路走了过来。
苏文瀚在亭子里的石桌边坐下后,朱氏亲自给丈夫倒了一杯茶,边倒便说道:“老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平时都是申正才下衙的,现在才未末而已。
苏文瀚接过朱氏手里的茶,喝了一下口。“今天衙门里没有什么事,刚好侯府里托人带的信到了,就早点回来了。”
“信?”朱氏有点惊讶,侯府里最近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情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信?
“父亲托了这次来广州视察的守巡道员蒋大人给我带了府里的家信,还有一些东西一起送来的。东西放在外院,你一会叫人去外院书房抬进来。”
“老太爷这时候叫人带信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朱氏一边看着红岚和红笺抱着瑜哥儿和琬姐儿在几米远的地方摘树上的桃花,一边随口问道。
苏文瀚听了朱氏的话,把茶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只听见发出“嘭”的一声响,连正玩得起劲的双胞胎都惊到了。
朱氏看着快要被丈夫吓哭的瑜哥儿,赶紧站起来走了过去,轻轻地抱在怀里,哄了几句,待瑜哥儿不哭了,才示意抱着琬姐儿的红笺一起走回亭子,又让秦嬷嬷和江嬷嬷给两个孩子喂点好克化的点心。
等着一切忙完了之后,朱氏才又在苏文瀚旁边坐下,轻轻地说:“老爷,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一说,我虽然不能为你分忧,但是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好。”
苏文瀚看了看温柔体贴的朱氏,因侯府来信而产生的不快也退了几分。“还不是因为四弟的事情。四弟妹在前些日子生下一个女儿,老太太高兴得不得了,第二天就亲自跑去寒拓寺给刚出生的小孩子,这倒好,寺里的方丈居然说这个孩子 ‘贵不可言’。老太太回家后,越发高兴了,洗三的时候就大肆庆祝,听蒋大人说,光是宴席就开了三天,更别说什么戏班啊,好不热闹。”
朱氏听了之后,心里酸酸的,想当初瑜哥儿和琬姐儿出生的时候,老太太虽然也打发人来看了,但是就送了些吃食、衣物,哪里有这么重视。
朱氏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是轻轻地说道:“老太太高兴就随她老人家罢了。只是,她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这样兴师动众也不怕折了她的福,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老太爷在信里说了写什么?”
“信虽然是父亲托人带的,母亲也写了一封,母亲的信是写给你的,我放在了西间的桌子上。父亲说了些朝廷上的事情,特别提到了大舅哥调往西南的事情。”
“大哥调往西南,我们年前收到的大哥的信就提到,说这两年西南不太安定,圣上会派他去驻守西南。父亲这时候说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
苏文瀚叹了口气道:“圣上现在越来越宠信德妃和四皇子了,慕容家一门一候二伯三个爵位,皇后娘家崇明侯府、皇贵妃娘家陈国公府和慕容家在朝廷里可谓明争暗斗。大舅哥这时候却被委以重任,派往西南,朝廷里怕是又要引起混乱了。原先我还想着等这一任完了,上下打点一下,说不定能够调回京里。现在想想还不如外放,最起码能够躲开那些拉帮结派的事情。”
朱氏看着丈夫颓然的样子,有点心酸,读书人谁不想入内阁,站在金銮殿上,得到圣上的赏识,遂温柔地劝道:“其实,年前大哥给我的心里也要我劝劝老爷的。说现在京城鱼龙混杂,还不如外放熬资历,只要品级上去了,比当个没有实权的京官还要强点,到时候回京城的话,前途也是不愁的。而且,老爷在这里也要自在些,不像在京城收支都要经过府里。”现在在地方做这样握有实权的官的,像苏文瀚这样不贪的基本上已经很少了,虽然说也会收一点,但那是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自问在这一点上还是对得起良心的。
苏文瀚听了朱氏的话,对于大舅哥的话还是比较认同的,再看着朱氏替自己忧愁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家里的不重视也没有那么难受了,“我觉得大舅哥说得也有道理,现在回京确实还不如安心的呆在广州府,避开京城里的是是非非。就是你,也自在些,少受些委屈。”
朱氏看着在一旁玩得正开心一双儿女,想了想,说:“横竖反正瑜哥儿和琬姐儿现在也都还小,只是璟哥儿?我们总要为他的前程着想。”
作者有话要说:
12家人
“这你不要担心。璟哥儿今年也才七岁,我们再过个几年回京,正好让他在这几年好好安心读书。只要学识好了,还怕没有好前程么。”
朱氏听了自家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