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少吗?不说生了环哥儿的秋姨娘和生了玟姐儿的琴姨娘,还有那王姨娘、马姨娘、寻梅、弄竹这么多人,哪个我不是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她们的吃穿用度可大都按着我的用度来的,就怕委屈了她们。”
琬姐儿听了章氏的话,惊了一下,虽然知道苏文涛平时好女色,但是没想到过了明路的居然就有这么多,那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难怪四房的花费这么大。
老夫人许是实在是被弄得烦了,再加上翠锦的事情,就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散了吧,只留下章氏和陈苏氏在那里。
老夫人一声令下,众人赶紧都退了出去。
待琬姐儿跟着朱氏快要走到大门的时候,突然听到“砰”的声音,大概是摔了一个杯子。
可不就是摔了杯子,不过不是一个,而是连着摔了两个。
众人退了之后,章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陈苏氏又把府里的谣言和咬牙切齿地说了一遍。
老夫人在听完陈苏氏的话后,把手里的正端着的杯子狠狠地砸到了地上,还不解气,又拿起了旁边的一个杯子砸到了地上,这才稍微好一些。
“你们都是些傻子么?这样的事情都不和我说,现在闹得这么大了,收拾不了了,知道来和我说了。难怪我说淑兰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突然不舒服了呢。”老夫人气得大声骂道,“你说,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呢?”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章氏一个人说的。
章氏和陈苏氏被老夫人这么一骂,都不敢出声。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大家的就没有和你们说些什么?她们瞒着我也就算了,你们居然也想着我。”
陈苏氏摇了摇头,说宋氏什么也没说。
“说吧,你们肯定去查了,都查到了些什么?一字不漏地全都给我说出来。”
陈苏氏没有说话,章氏只好先说道:“翠锦那个贱人,听说是二嫂庄子上的,前一段进府里来送东西,撞上了老爷,老爷就吵着要纳她为妾。”
老夫人听了章氏的话,点了点头,果然不要期望老四家的能够查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就打发她也出去了,只留下陈苏氏,母女两个人关着门说话。
“翠锦本来是被二嫂放在庄子上的,翠怡也是。但是知道前段时间翠锦怎么买通了几个人,就这样遇到了四哥。四哥把她悄悄地藏在了外面有一段时间了,就在淑兰及笄前几日进的府里,说是在路上救得一个卖身葬父的,刚进来的那几日,谁也没有怀疑,直到淑兰及笄,瑶姐儿拿出了那个荷包。听说,瑶姐儿听了翠锦编的卖身葬父的身世很是感动,对翠锦很是不错。早两天,府里就有了淑兰和璟哥儿的闲话,到了昨天晚上,却是突然又冒出了很多别的闲话。”
“昨天晚上突然冒出来的,刚开始只有璟哥儿和淑兰的…”老夫人琢磨着问道。
“是的,刚开始只有淑兰和璟哥儿的,现在冒出了这么多的闲话,淑兰和璟哥儿的反而没什么人说了。”陈苏氏说道,语气倒是带了一丝庆幸。
老夫人听了陈苏氏的话,想了一下道:“这些闲话怕是老二家的手笔了。这么多的闲话在一起,也就没有了特别打眼的,自然慢慢地就忘了。”
老夫人和陈苏氏在细细商量着对策,琬姐儿却已经在清芷榭边吃着早饭,边听双儿叽叽喳喳地说着府里正在流传的闲话。
“姑娘,你不知道?原来四老爷要纳的那个翠锦居然只有十五岁听说还是外面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出来的,听说把琴姨娘都气病了。”双儿神秘嘻嘻地说道。
“这关琴姨娘神秘事情?”琬姐儿问道。
“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原先这四老爷十天可是有七八天是在琴姨娘那里的,现在居然已经连着十多天没去了,大家都说琴姨娘失宠了呢。这样一来二去,可不就气病了。”
“你这小蹄子,跟姑娘说这些干什么,没得污了姑娘的耳朵?看我不禀明了秦嬷嬷,看秦嬷嬷怎么罚你?”双儿正说得起劲,却不想红笺突然进来喝斥道。
“红笺姐姐,好姐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双儿凑过去笑嘻嘻地求饶道。
红笺没有接话,双儿就一直围着她转,怎么看怎么就想母鸡带着小鸡在乱扑腾。最后,红笺被双儿缠得是在板不起脸来,也就笑着答应了,只是下不为例。
双儿在磨着红笺答应后,还悄悄地和琬姐儿比了一个胜利的表情,这才退了下去。
56谣言终
“姑娘;以后可不要再这样纵着双儿这样胡闹了。万一被人知道了或者在外面的时候她一下没管住自己;也像这样胡闹;被人抓住把柄罚一顿事小,败坏了姑娘的名节可是大事。”红笺边伺候着琬姐儿吃早饭;边一本正经地说道。
“知道了;我的红笺姑娘,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琬姐儿知道红笺也是操心自己和双儿;也很是配合得道。
琬姐儿见吃得差不多可,也就放下手里的筷子,正经地说道:“红笺;你和我好好说说;府里的下人都在议论什么?”虽然知道;按照母亲的意思,这次的谣言会牵扯到很多人,但是具体会传些什么谣言,琬姐儿还真的不清楚。
红笺亲自收拾了桌子上剩下的早饭,让小丫鬟端了下去,这才说道:“说什么的都有。大致有五个说法,一个是说表姑娘和三爷情投意合,有表姑娘亲手绣的荷包为例。第二种是说表姑娘本来和大爷私定了终身,但是大夫人看不上表姑娘,就急忙定下了王家的姑娘。第三种说法就是表姑娘和二爷情投意合,有二爷为表姑娘写得情诗为证,但是大姑奶奶又嫌弃二爷是庶出的,配不上表姑娘。第四种说法是表姑娘是被别人冤枉的,根本就没有和哪位爷私下来往。第五种说法,第五种说法…”
红笺突然停了下来,琬姐儿好奇地问道:“第五种说法怎么了?你接着往下说啊。”
红笺张了张嘴,还是接着说道:“第五种说法是四老爷看上了表姑娘身边的丫鬟,表姑娘不肯把这丫鬟送给四老爷。四老爷就强行收用了那个丫鬟,表姑娘没有办法,值得把那丫鬟的名字改了,送给了四老爷。”
琬姐儿听了红笺说得这些谣言,不禁暗叹,这些谣言不管是真得还是假的,对陈淑兰的闺誉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害,难怪母亲说不要怪她心狠,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琬姐儿想了一下,顿时脸色又变了,不再是刚刚那样听闲话的心情了。
笑话,现在陈淑兰的闲话闹得沸沸扬扬的,威远侯府再怎么厉害不可能嚼舌根的都没有,这万一要传了出去了呢?
现在听起来虽然是陈淑兰损了闺誉,可是大都数人都知道陈淑兰可是常年住在威远侯府的,说出来人家可不会认为单单就是陈淑兰的事。那可是会殃及池鱼,连累整个威远侯府的。老一辈的就不说了,剩下的自己这一辈的呢?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有脸面的人家谁还会和侯府结亲?男孩子还好一点,反正怎么样都能娶到妻子的,可是姑娘们呢?人家会怎么说?
要是再往大点的说,你个侯府,刚刚出了孝期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见侯府的家教是还值得怀疑的,苏文涛的人品也是值得怀疑的,侯府下一代的弟子,为了个姑娘,争风吃醋,兄弟泥墙,这可是大大的品行问题啊!那些个政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真真是作梦,到时候就是不丢官降爵,怕是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要知道,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大家都夹紧尾巴做官,原因是什么,还不就是皇家的兄弟为了个位子,导致你争我斗,兄弟泥墙。
琬姐儿越想着越觉得害怕,此事如果传了出去,严重性已经不是自己能想象得到的。
“姑娘,姑娘…”红笺看着发呆的姑娘叫道,“姑娘,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色一下变得这么难看?”
琬姐儿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自己没什么事情。
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放心,随即说道:“红笺,你现在去母亲那里,请云秋姐姐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请她过来看一下。悄悄地,要快,知道吗?”
红笺虽然觉得自家姑娘的吩咐有点莫名其妙,但又觉得肯定有姑娘自己的道理,于是快速去了正房请云秋过来一趟。
琬姐儿待红笺去了正房后,又自己琢磨开了。
等红笺领着云秋过来的时候,琬姐儿一点都没有发现。直到红笺和云秋双双走到她面前,请了安这才看到。
琬姐儿见了云秋,先是让红笺下去,把门关上,又让她自己亲自守着外面,这才直接问道:“云秋,我也就不说废话了。府里的这些谣言都是你们让人散的,母亲有没有说这样做的话,万一这些谣言传出去了怎么办?”
云秋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别的人了,这才说道:“姑娘肯能不知道,府里的谣言是我和习秋两个人散的。但是,别的府里也是有很多新鲜的事情的,这些却是沈嬷嬷一个人在弄的,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们却是不知道的。”
琬姐儿听完云秋的话,总算松了一口气。自己真是白操心,怎么自己都想得到的事情,母亲怎么可能想不到,留下个这么大的把柄送到别人面前。
琬姐儿等云秋走了,又招了红笺,说道:“你再去趟大哥的院子了,和仪秋说一下,就说我有件事情让长墨帮着打听一下,要长墨尽量快一点。”
到了下午,琬姐儿刚睡了一会儿醒来,由红笺伺候着正在洗漱,青叶就在外面说仪秋过来了。
“怎么样?外面那些人都在说些什么?”琬姐儿一见仪秋进来,就看似八卦地问道。
仪秋进来,先是行了礼,这才坐在青叶搬过来的绣墩上坐了,笑着说道:“不去外面看看不知道,一打听确是下了一跳。”
“仪秋姐姐,外面到底都再说些什么?”仪秋这句话一说完,站在一边的双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琬姐儿、红笺、青叶、烟儿的好奇宝宝也是被挑起来了,也就没人计较双儿的失礼了。
“外面说得可热闹了。说得最多的就是昨天下午就有人说,说是昨天早上有一辆马车从怡红院出来,直接进了安定侯府的大门,新奇地是那马车里时不时的还传来女子娇笑的声音。有说这女子是安定侯府家的姑娘进去见世面去了,也有说是安定侯府家的媳妇进去找自己的丈夫去了,有的说那声音分明就是怡红院的头牌的声音,这是安定侯府的爷们替那头牌赎了身的。总之,各种各样的都有。”
琬姐儿听了安定侯府的流言,顿时觉得自己家的这些闲话真是小巫见大巫。
“还有很多的,像吴信伯家小妾昨夜得了伯爷的宠爱,第二天就被吴信伯夫人划花了脸。兵部尚书家的儿子昨天喝花酒和别人起了争执,一拳就把别人的手打断了。”仪秋再说到那些话时,很多地方都是吞吞吐吐的,显然也知道这里好些个话姑娘听了不合适,只是姑娘如果不听了的话,肯定会胡思乱想的,到底还是厚着脸皮说了进来。
“姑娘,这些话你听听就算了,可千万不要说了出去。还有你们,也要多替姑娘想想,什么事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仪秋说完又再三叮嘱琬姐儿,又敲打几个小丫鬟,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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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京城里这段时间可谓是谣言漫天飞舞,说什么的都有,就是哪个官员昨日睡在了哪个小妾的房里这样的事情都有。整个京城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做错了事情或者被人冤枉,导致自己留下什么把柄,被人笑话。
这样下来,基本上京城里的世家大族,谁家没几件糟心的事情,于是几乎每家都有一两件甚至更多的丑事被爆了出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然所有被传的事情都值得怀疑的。
过了大约十来天的样子,谣言满天飞的情形才渐渐好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流言就像当初来时的气势匆匆一样,散得也是气势匆匆的。自然,威远侯府关于表姑娘的闲话也像这些泛起了的肥皂泡沫一样,在这漫天飞的谣言中,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就在谣言还在消散的时候,惜福居传来了几个让人深思的消息。
第一,老夫人发作了惜福居收院门的几个婆子,说是擅自离守,导致老夫人的院子里丢了好些个东西,老夫人亲自下令罚了这些个人,甚至有一两个直接被卖了出去。管家的大夫人同时也被老夫人训斥了一顿,说是如果再不好好管,她就亲自出来教导。
第二,四夫人章氏带着四老爷刚收房的丫鬟去惜福居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杯很烫的热茶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被烫得厉害了,当场没端稳,把一杯热茶全倒在了那个刚收房的小丫鬟身上,小丫鬟当时就被吓得丢了魂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半张脸被烫的更是没法见人了。四夫人可怜她年纪轻轻就毁了容,送了她五十两的白银,用作去看脸上的伤。
第三,七姑娘苏如瑶因为说错了话了,被老夫人罚去小佛堂闭门思过,在小佛堂闭门思过期间要抄写《女戒》一百遍,不能有一个错别字,什么时候抄完就什么时候出来。
第四,老夫人赏赐了好几件御赐的东西,说是将来给陈淑兰添妆用的。
57朱家
琬姐儿总觉得宋氏是个需要时刻敲打的人;这不;在老夫人的一顿敲打下;内院又开始变得仅仅有条起来,基本上很难看到那些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偷奸耍滑、唧唧咋咋的了。
琬姐儿又开始了平静的学习生活;日复一日;这样的时间总是过得快一些的,转眼便到了年根。
这天;一大早又被朱氏吩咐了的红笺、青叶拉了起来,比平时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还要早上小半个时辰。京城的冬天真得很冷,尤其是现在已经快要到年根了;纵然琬姐儿全身上下看起来已经像是个被抱着一层又一层的大包子了;手里还放着暖炉;还是觉得外面冷飕飕的。
朱氏带着琬姐儿给老夫人请了安之后,一家人吃过早饭,就直奔朱府,也就是朱氏的娘家。
前几年因为老侯爷的孝期,朱氏很少回娘家归宁,就是朱府有事情顾忌着朱氏身上的孝期也很少邀请朱氏,因而,朱氏回京三年来,回娘家的次数一个手指也是数得过来的。
朱氏对于回娘家的事情也是很激动的,昨天就把大家第二天要穿得衣服都准备好,还让沈嬷嬷要把带回去的礼物都早早地挑了出来这才在苏文瀚的催促下去休息。
琬姐儿对于外祖母一家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因此也很高兴去外祖母家。大舅舅朱晋文虽然在外面是威风顶顶的大将军,但是在家里却是很慈祥的一个人,再加上大舅舅自己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因此对琬姐儿很是疼爱。二舅舅朱建文虽然是庶出的,但是对外祖母也很是孝顺,大舅母、二舅母也都是慈爱的人。因此琬姐儿觉得朱府比起威远侯府来说有人情味得多,最重要的是,朱府这一代是没有庶出孩子的,三男一女那都是嫡出的,因而也少了许多纷争。
由于昨天就给朱府里送了信,说要回娘拜见。
因此,琬姐儿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守在正门口的张爷爷。
张爷爷最日就晓得大姑娘今日会和姑爷带着孩子们回来,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大姑娘可是有大半年没有回来了。
远远地看见两辆马车缓缓而来,睁大眼睛一看是大姑娘坐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