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光听他这般说,便也来了兴致,点了点头:“好!就看你能拿出什么新鲜玩意儿!”
于是两人起身,开了后门,来到街上。
石头在前面引路,边走边道:“东家,我三岁起就来到这滁州城,跟着我叔叔过活,这城里,就没有我不曾去过的地方,你叫我指路,那就找对人了!”
主仆二人来到东大街,只见街上每一家铺子都亮着灯,二光仔细一看,多是酒楼茶肆,便道:“今儿吃过晚饭了,要不我们去喝茶吧!”
石头笑道:“东家请我喝茶,我当然要去!”
喝了茶。又吃了些糕点,石头便引着二光一直往小巷里走,二光有些奇怪:“石头!这小巷子有啥好玩的?”
石头也不回头,只笑道:“东家去了就知道!”
来到一家小红门前,石头敲开了门。
一个穿着青绸棉袄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见是石头,就骂道:“你这小猴儿崽子,还记得干娘家的门儿!”
“干娘!我新换了东家,店里生意忙,我走不开啊!”
那妇人瞅了二光一眼,石头忙笑道:“这位大爷便是我新换的东家,有的是钱呢!”
那妇人听了,眉开眼笑,招呼二光进来坐,又扭头对屋里道:“红霞,快出来见你干哥哥!”
屋里应了一声,随即出来一个婀娜的身影,二光一瞧,只见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肌肤如雪,容貌妩媚,身段丰满,竟是个美人儿!
石头见二光有些发怔,便笑道:“东家,我叫红霞妹子陪你喝酒唱曲好不好?”
二光这才明白,原来面前的这个美人,竟然是个暗娼!
见二光面露犹豫之色,石头又笑道:“东家,像您这样的东家老爷,个个都暗地里包养女人,您就算不包养,也要尝尝滋味,这才不枉活了这一世啊!”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现在恢复三千一章,最近在构思新文,却被新文的名字弄得纠结不已,不知道用哪一个好。哎!
☆、92章
听了石头的话;二光不禁朝那个叫红霞的女子瞧去;只见她媚眼如丝;含情带笑凝视着自己;胸前衣领开得极低,那胸脯鼓鼓囊囊,比翠娘丰满多了。
红霞见二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便嫣然一笑;上前拉住二光的手:“哥哥,我服侍你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二光只觉得红霞一双小手又软又滑,心头一阵迷糊;那腿脚便再也不听使唤;跟了红霞到桌前坐下。
这边石头早已跟了那妇人去了厨下,将一碟碟菜肴搬上桌来。
红霞劝了二光喝了几杯酒,便抱起琵琶,轻启朱唇,唱了起来。
二光瞪着眼睛,盯着红霞的笑颜,听着她黄莺般动听的歌声,心里暗暗感慨,有钱就是好,以前在乌山村做农夫的时候,哪里会有这般享受!
一曲唱罢,红霞放下琵琶,款步来到二光面前,端起一杯酒:“哥哥!再喝一杯吧!”
二光伸手去接酒杯,红霞突然又用手轻轻挡了一下二光的手,然后将那杯酒放到自己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酒杯边上随即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唇印。
红霞指着这唇印悄声道:“哥哥!你就按着我的唇印喝,好不好?”
二光的心猛跳了几下,见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再也忍耐不住,便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
红霞咯咯笑道:“哥哥好粗鲁!人家不要啦!”
语气柔媚,哪里是责怪,分明是鼓励,二光一听之下,只觉浑身热血沸腾,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红霞搂在怀里,又亲又摸起来。
红霞嘴里嗯嗯两声,轻声道:“哥哥,床在里间呢!”
二光听了,抱起她软绵绵的身子,大步迈入离间,将她放在床上,急不可耐地一把撕下了红霞的衣衫。
红霞嬉笑着,伸出雪白的膀子,将桃红色的帐幔放了下来。
这一年的雪,来的特别早,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天上就飘起鹅毛大雪来。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二光借口说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回家的次数便稀了许多。
翠娘一个人带着孩子,甚多不便,杨柳见了,虽然心底厌恶翠娘的为人,可侄儿毕竟是杨家骨肉,便也经常帮她带带孩子。
这日,因为雪天没什么活做,全家人便围坐在火炉便烤火取暖,闲话家常。
翠娘见杨桃手里绣着五色丝线的鸳鸯戏水肚兜,便笑问:“小姑!你这肚兜也绣了好几个了,莫非都是鸳鸯,就不会换点别的花样?”
“二嫂,除了鸳鸯,还有什么好的彩头?”
“好的彩头可多呢!鱼戏莲叶,喜鹊登梅,凤凰牡丹,可不都是好彩头吗!”翠娘答道。
杨柳见杨桃一脸专注,便笑问:“桃儿!明日那章家妹夫便来下聘,你可要看仔细了,若看不上,还是可以退亲的!”
杨母忙瞪了女儿一眼:“什么退亲!既然答应了,哪有反悔之理,你也不想想你妹子多大的人了!”
杨柳见母亲动了真格的,便一笑住口,转了话题。
杨桃却在心里暗暗期盼,但愿老天有眼,这个未婚夫生得不丑就成!
第二日,杨母特意起了个大早,将院中积雪打扫干净,房中家具都擦拭一遍,等着新姑爷上门下聘。
吃过早饭没多久,就听见曹婆子在外面敲门:“表嫂子,快开门,新姑爷来下聘了!”
杨母对杨桃叫了一声:“桃儿!你回自己房里回避一下!”
说完,便自去开门,门开处,见曹婆子身后,果然站着是一个高高大大,体格健壮的年轻后生。
杨母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后生的脸,只见脸色虽不白净,可五官端正,虽不俊美,可也大大方方,绝对看得过去,心中便暗暗欢喜起来。
曹婆子见杨母神色,知道她心中满意,便笑道:“章贵,快叫岳母!”
章贵忙叫了声岳母,杨母喜欢得眉开眼笑,将二人让了进去,自去泡茶待客。
章贵想起聘礼尚在门外,便复又来到大门外,将那满满两大箱子布料和礼物搬进房里。
杨桃在窗户后面见了章贵模样,倒也满意,见聘礼足有两箱,也很是高兴。
三光昨天就被母亲告知妹夫要来下聘,便向先生告了假,同大光一起,又请来了族长和杨二叔等人,摆了满满一桌子酒,章贵在席上一一敬过,直饮到日落西山,章贵才告辞而去。
黄昏时分,三光回到自己的小院。
奔月见他回来了,将炭炉又加了炭,三光伸出脚,烤着冻僵的脚底:“娘子,桃儿的这个女婿,忠忠厚厚的,我看还成!”
“是吗!”奔月一边纳鞋底,一边漫不经心地答他。
“桃儿自小被娘娇宠惯了,若是嫁了个脾气暴躁的,恐怕桃儿要受苦,如今这个女婿,娘和姐姐瞧着都挺放心的,我也放心了!”
“相公,你们也不能光看女婿如何,最要紧的,是章家那老太太为人如何,听说那家是独子,日后必定要跟婆婆一起过的!“奔月忍不住提醒道。
三光怔了怔,随即便道:“做婆婆的,总也不至于太过苛待了小辈吧!”
奔月冷笑了数声,没有接口。
厨房里,春娇探出头来:“小姐!吃晚饭了!”
奔月看了看外面积雪,便道:“堂屋里有炭盆,你将晚饭开在堂屋吧!”
春娇依言将饭菜端来了堂屋的方桌上,奔月招呼三光吃饭,三光摇了摇头:“我下午喝了不少酒,如今不想吃饭了,将鱼头豆腐汤给我一碗喝了吧!”
奔月舀了一碗鱼头豆腐汤递给三光,见汤汁奶白,里面葱叶碧青,不禁也动了食欲,舀了一汤匙,放在口中,突然一阵恶心,急忙放下汤匙,出门吐了起来。
三光见了,忙放下手中的汤碗,来到门外,轻轻拍着奔月的背,柔声问道:“怎么了娘子,好端端为什么会吐?”
奔月看了三光一眼,脸突然红了。
三光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一把攥住奔月的手:“娘子!你有身孕了,对不对?”
奔月抿嘴一笑:“成!你还不算太笨!”
三光大喜过望:“你想吃什么?我明日给你买去!”
杨母知道奔月有孕的消息,也颇为高兴,带着杨柳来到东院,破天荒地对奔月道:“我那里还有一箱子鸡蛋,你让春娇去拿来给你补身子吧!”
三光听了,自是高兴:“谢谢娘!我就说了,娘还是打心底疼我们的!”
杨母白了儿子一眼:“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应该喂几只鸡鸭,可你媳妇怕脏,硬是不喂,这下现眼了吧!”
“娘!现在的鸡蛋也便宜……”三光试图为奔月辩解。
“再便宜的鸡蛋,也是不新鲜的,这年头,哪有好的新鲜鸡蛋卖给你!还不都是散了黄的!”杨母没好气地数落。
奔月听着这母子两的对答,心里暗暗好笑,这婆婆连做个好事,都要将气氛破坏到最差,这样的人,你拿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翠娘也抱着涛哥来赶热闹,见奔月肤色依旧亮丽,便道:“弟妹,你这一胎,定然是个男的,当初我怀涛哥的时候,脸上肤色也是不变,人家都说,若怀的是个女孩,面上就要起斑呢!
杨柳道:“二弟妹,你也不能光生一个儿子呀,若是能再生个女儿,凑成一个好字!
翠娘答道:“我又何尝不想,只是,你家弟弟整日在店铺里忙,回来的越来越稀了,我一个人,怎么生的出呢!
杨柳点了点头:“天气冷了,想必路上骑马也很受罪,等到明年开春,你们搬到滁州城里就好了!
晚上,翠娘一个人孤衾冷枕,辗转难眠,心里计算着二光上次离家的日子,已经快一个月了,要是往日,不到十天他就会回来的。
第二日清晨,吃了早饭,翠娘正要抱着涛哥去二婶家串门子,突然听见大门外马蹄声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二光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
翠娘心中一喜,嘴上却骂道:“杀千刀的!你还知道回来!还记得这里有个家么!”
“娘子,我若不记得这里有家,怎么会巴巴的一大早就回来!”
二光一边说,一边跺了跺脚上的积雪,来到房中。
翠娘见他眉毛上都结了寒霜,不禁又心疼起来,忙升了炭火,又拧了热毛巾来给他净面。
二光用毛巾擦了脸,又将手伸到炭盆前烤火。
翠娘瞪了他一眼:“这炭盆里哪有热被窝暖和,还不快回房去!”
二光却看了一眼翠娘怀里的涛哥:“孩子还没睡呢!”
翠娘笑道:“把他放在摇篮里,他乖得很,一声也不哭的!”
二光犹豫了一下:“娘子,最近店里生意太忙,我有些累了!”
翠娘听他这般说,一颗热腾腾的心不禁冷了下去,可面上却也不好露出,只道他真的累了,于是又道:“你个把月没回来,定然积攒下不少银子吧,快拿出来我收着!”
“娘子!”二光看了她一眼,支吾道:“这回,我没带多少银子回来。”
“什么?你方才不是说店里生意太忙,你太累了吗?怎么现在又说没有银子了?”
☆、93章
二光见翠娘这般追问;不慌不忙地说出了回来之前就编好的瞎话:“娘子;快要过年了;州府里的老爷要送银子打点;不然,这生意以后就做不顺的!”
翠娘有些难以置信:“州府老爷还管我们开铺子的事儿?”
二光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滁州城每家铺子都不例外,不信你去问问!”
翠娘这才悻悻作罢;见二光打了个哈欠;似乎有睡意的样子,忍住不道:“怎么,你回家来就是想好好睡一觉的吗?”
“那倒不是,还不是心里想着你们娘儿俩了;还有;过冬的衣物不够了,回家来拿些!”二光嬉笑道。
翠娘啐了一口:“你先上床睡去,我给你找!”
二光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是晌午了。
翠娘见他醒了,就洗了手,系上围裙去厨房下了一碗鸡丝面,端到了床前。
二光伸手接过,大口大口吃完了,伸出袖子抹了抹嘴巴,见儿子已经在摇篮里睡着了,就笑了笑,伸手将翠娘搂进了被窝。
一时事毕,翠娘光着身子贴在二光胸前,摸着他□的胸膛:“相公!我看你这段时间真是累了,从前每次干这事儿,时间都挺长的,可如今却不中用了!”
二光看了翠娘一眼,只见她面色不愉,似有怨意,便烦躁道:“我日日在店里忙死忙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哪像你日日在家无事!”
翠娘听了,竖起眉毛:“我日日在家无事?天天抱着孩子干这干那你还好意思说!我看你赶紧买下房子,把我母子接过去是正经!”
二光不语,半晌方道:“店里如今赚的银子大都给了官老爷们铺路,我看,这房子的事情,还要缓一缓再说了!”
翠娘听了,虽满肚子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
时间一天天过去,数九寒冬,滴水成冻的时节来临了。
奔月身子已经显了怀,三光怕她冷,将炭火盆搬进了卧室,日夜不熄。
春娇也是异常细心周到的服侍着,一日三餐都是端到卧室里,奔月见她们这般紧张,便笑道:“哪里就这样金贵了,我看,还是多出去走走为妙!”
三光忙道:“不成!万一吹了冷风生起病来可不是玩的,据我所知,村里不少女人就是这样没保住孩子的!”
奔月无奈,只得道:“那我就在房里走走好了!”
这边厢,杨母也正在紧锣密鼓地为杨桃的出嫁做准备。
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八,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杨母便开始领着杨柳杀鸡宰鹅,备办酒宴。
杨桃整天把自己闷在房里归置嫁妆,想起那章贵高大健壮的身子,心头暗暗憧憬着进门之后,夫妻恩爱,生个胖娃娃,抱着回娘家。
到了出阁那日,二光早派了伙计回来说店里太忙,走不开,只是去金铺打了一副金手镯叫伙计给妹子送了回来,算是添妆。
杨母无奈,只得骂了儿子几句,然后便让大光和三光张罗客人。
快正午时,客人来得差不多了,迎亲的花轿也吹吹打打到了大门前。
杨桃一身大红喜服,按照乡里风俗,由大光背着,上了章家的花轿。
杨母想起杨桃小时候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哭喊道:“女儿呀!你是娘自幼宠大的,去了人家,可要好生过活!”
众人又是照例劝解了一番,眼看花轿去得远了,杨母便止住眼泪,自回房招呼客人。
再说杨桃,坐在花轿里,没多时,就到了章家。
拜了天地,进了洞房,那章贵一把扯下杨桃的红盖头,见杨桃脸盘虽说不算白净,但眉眼端正,身子健壮,也算中人之姿,心中倒也欢喜。
杨桃见章贵盯着自己,便直愣愣地道:“以后过日子,你可得让我当家!”
章贵一怔:“怎么新婚第一夜,新娘子便如此说话!”
杨桃见章贵脸上神色,想起出阁前夕母亲说过的话:“桃儿!你初去章家,可一定要把姑爷拿住,只有拿住了他,你日后才有好日子过,不然你就等着受罪吧!”
于是脸上神色越发冷若冰霜:“我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章贵是独子,自幼爹娘娇宠惯了的,哪里听得这般言语,便不耐烦地道:“娘子!妇道人家当以温柔贤惠为主,你语气如此生硬,哪里像个贤良女子!”
杨桃家章贵居然责怪自己,便哼了一声:“男主外,女主内,你只需在外面干活赚钱就好!家里的事情,自然是由我做主,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章贵奇道:“我娘现在还好好的健在,若说当家,自然是她老人家当,若我娘百年以后,自然是由你来当,这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