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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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奸商-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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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琨也接到了苏乙木的通知,不过李琨却以守御所职责所在不能擅离职守为由,拒绝去府衙。他的道理是冠冕堂皇,但是苏乙木却写了一封亲笔信给他说得清清楚楚,假如蝶衣去了守御所,绝对不能对她加害,不然的话,扬州官员人头落地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琨不由得憋了一肚子气,一个小丫头落在自己的手中,那还不是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可是看了苏乙木的自己只有一个脑袋,朱元璋的脾气大家都明白,说要你全家死光光,就绝对不会留下一个。只得忍了这口气,恨自己没有艳福,又叹老爷子没有口福,好多天没有吃到童男童女了,现在一个童女送上门来,却是吃不得。

    蝶衣被绑在屋梁上,心惊胆战,又怕李琨来找自己,又怕忽然闯进来几个人拿着尖刀说是要挖自己的心去。思来想去,忽然后悔起来,要不是自己逞英雄跑到守御所来,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想到这儿,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还好,这一夜,却没有人走进房里。

    沈子成他们足足折腾了一夜,自然是一无所获,一大清早,城门还是要开的。此时只不过是五更天,折腾的两眼通红的守门军士拉开了扬州城门,许多等在城外的百姓便鱼贯入城,沈子成搬过一条板凳,靠着门洞坐了下来,耳边听得都是士兵盘查的问话,头脑也渐渐不清不楚起来,忽然间,只见一条人影从门洞外缓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沈子成眼前一亮,还没来得及跳起来,就见常森已经先一步抢了过去,施礼道:“师傅!”

    那人正是道衍大师,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精壮的汉子,却是卓云和纪纲。

    沈子成大喜过望,急忙跑了过去,朝道衍大师施礼道:“大师,你怎么来扬州了?”

    道衍大师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低声道:“沈大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再叙过。”

    沈子成知道道衍大师足智多谋,对官场的把戏又熟络的很,有他在扬州帮忙,总胜过自己搞的这样一头雾水的好。原本计划的好好的,铁证如山,一路从扬州查到杭州就行了。可是刚到了扬州就被人这样摆了一道,差点把面子给丢完了。不仅如此,还丢了蝶衣,回去几乎都无法交代了……

    转过街尾,有一家早餐铺刚刚开门,热气腾腾的包子,油锅里滚着的“油炸烩”,大锅里煮着米粥,店老板脸上挂着微笑,亮着嗓子叫道:“各位客官一大清早就来赶集,来我这儿歇歇脚嘞……包子皮薄馅厚,油条焦脆好吃……不贵不贵了,五文吃饱,八文吃好,来了来了……”一旁老板娘手中擀着面,却是很温柔的看着丈夫,那个机灵的小鬼或许是他们的儿子,忙忙碌碌给坐在这儿吃早点的客人们送去米粥包子……

    道衍大师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常森急忙跑前跑后去给师傅张罗些吃的。卓云和纪纲两人看似不经意的一左一右坐到两张桌子前,却刚好将道衍大师和沈子成护在墙角。沈子成又问道:“大师为何来扬州了?”

    道衍大师微微一笑:“难道沈大人不知道么?这次南下必然不平坦,燕王命老衲来助镇抚大人一臂之力。卓云和纪纲也是前来相助大人的。”

    沈子成喜出望外:“有大师前来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其实老衲也帮不了什么……”道衍大师只说了这一句,沈子成便抢过话头将这几天扬州城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道衍大师面带笑意,看着沈子成:“沈大人可知自己疏漏在哪里么?”

    沈子成摇了摇头:“还请大师指点!”

    道衍大师娓娓道来:“沈大人推测凶手的方法绝对令人叹为观止,但是沈大人低估了那些幕后的人,贪墨六十两就要扒皮实草,何况他们贪了多少?为了保命,于是杀了刘章。但是杀死刘章的人,肯定不能再活在世上,不然的话,岂不是又多了一些知道他们的秘密的人?杀人灭口,是他们唯一一条路。”

    “蝶衣姑娘必然是身陷其中一位贪官的家中,不然的话,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镇抚大人可以放心。若是他们有意杀死蝶衣姑娘的话,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震慑锦衣卫,让锦衣卫不敢去查扬州的案子。那蝶衣姑娘的尸体早就应该出现在瘦西湖了。但是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动静。因为那些人明白,要是动了蝶衣姑娘,按照沈大人的说法,皇上可能会震怒,而天子一怒,谁也当不起,当时候扬州个个都要人头落地,他们杀死蝶衣姑娘也是白搭,不如留着她的一条性命,还是个筹码!”

    沈子成颔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放了风声出去,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听了大师的话,心里才算踏实点!”

    道衍大师淡淡一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对大人说起!”

    “大师但说无妨!沈某洗耳恭听!”沈子成急忙说道。

    “那老衲就冒犯了!”道衍大师看着沈子成:“老衲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大人行事如天马行空,往往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能做之事。如此天纵奇才,却为何让老衲觉得,大人有时候又像是故意而为之,许多事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沈子成一愣:“请大师明言!”

    道衍大师叹了口气:“老衲得罪,敢问大人,在你看来,官场若是用一句话来说,该怎么说?”

    沈子成想了想,心中似乎有些话,但是却又不知道是不是适合说出来,只得摇了摇头。

    道衍大师沉声道:“老衲上次已经跟大人说过几句,只不过官场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印象!”

    “愿闻其详!”

    道衍大师一双精明的眼睛,看了看沈子成,一字一句的说道:“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沈子成略一思索,顿时通悟,抱拳道:“多谢大师指点!”

 第一百零一章 勇闯守御所

    沈子成这一番倒不是客套话,从他真正理解了这句话开始,他才算是融入了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在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时代里。需要什么证据去办案么?不需要,手中的权力就是证据。说你有罪就是有罪!直接抓过来拷打就是。哪里需要费那么多功夫。不招?行,打到招供为止。

    办案需要证据,那是法治社会的事情,却不是人治社会的理念。沈子成到底是上辈子学的太多了。一时半会也没有转过来。还以为没有证据就办不了那帮贪官污吏。这是他的错,也是现在蝶衣还身陷虎穴的原因。人治社会的权力并非来自老百姓,也不需要法治的保障,权力的根本来自于沈子成身后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一句话:“莫须有!”就定了岳飞的罪名。莫须有都能说出口,又有什么是不能去做的呢?

    想通了这一节,沈子成彻底大彻大悟了。对道衍大师的感激的确是自肺腑,从今天开始,沈子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明子民,从今天开始,他会明白如何去善用手中的权力。权力本身并无善恶之分,只有用得对或者不对。这就是奸相和贤相的区别,也是昏君和明君的不同。

    “多谢道衍大师!”沈子成深深一躬。一旁吃饭的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见一个官老爷对着一个和尚鞠躬,那可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半个包子塞在嘴里也不知道吞下去,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几个人。

    但是转过脸一看卓云和纪纲一副杀气腾腾,生人勿近的样子,那些食客们又不约而同的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差点没噎着。

    道衍大师若有实质的眼神看着沈子成,微微一笑:“沈大人明白就好,老衲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沈子成心情大好,一摆长襟坐了下来,端起一碗米粥咕噜噜喝了半碗下去,一抹嘴:“道衍大师,你说是没有帮忙,其实已经帮了很大的忙。晚辈将来自当备了斋菜,请大师用一席素宴。以表谢意!”

    道衍大师笑道:“沈大人又着相了,老衲都不叫沈大人施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既然是宴会,又何必拘泥于素宴还是肉糜呢?”

    沈子成哈哈大笑,原来这也是个酒肉和尚。不过也是,对权力都如此留恋的和尚,又怎么可能真的清心寡欲去吃斋念佛呢。反正沈子成也不在乎这些,看了看卓云和纪纲,叫道:“卓兄,纪兄。两位稍后还要帮我一个忙啊!”

    卓云和纪纲一起答道:“沈大人只管吩咐,燕王说了,在扬州城里。唯大人马是瞻。”

    “那就多谢了!”沈子成也不客气,稀里糊涂就把剩下的早餐吃了,丢下一把铜钱给那乖巧的小孩,顺便拍了拍他的脑袋,扬长而去。卓云和纪纲急忙跟在沈子成的身后,也渐渐远去。只留下道衍大师一个人坐在小吃摊那儿,脸上带着祥和的微笑,心中忖道,这位沈子成果然不是普通人。将来大明朝的官场上,又多了一位呼风唤雨的能人啊!

    锦衣卫的缇骑们神色紧张的被沈子成集合了起来,就在扬州城南门不远处。常森清点了人数,禀告道:“镇抚大人,除了蝶衣姑娘之外,人都齐了!”

    沈子成微微点头,对着那群锦衣卫说道:“你们可知道锦衣卫是做什么?是缉查,是风闻办案。皇上给的权力,让咱们督查那些贪官污吏,可是有人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我们锦衣卫的番役抓了!”

    看着那群锦衣卫的情绪慢慢的给调动起来,沈子成接着说道:“抓一个番役不要紧。可那是对皇上的不敬,对大明的不忠。锦衣卫是督查官员的衙门,连锦衣卫的人都被贪官给拿下了。以后谁还能查贪官污吏,谁还能给皇上办事?难道说,皇上的锦衣卫都是养了一群酒酿饭袋,都是一群没骨气的汉子么?”

    缇骑们热血澎湃:“镇抚大人,你说吧!要咱们怎么办!”

    沈子成脸色一整:“我身后这两位,原来就出身于大内亲军都督府,只怕你们还有许多人不认识。如今他们是随着燕王办事,是我特意请他们来帮忙的。今日,我给你们一份单子,按单抓人,敢于反抗的就地正法。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抓到人就是功劳,抓不到,就自己扒了这身飞鱼服,摘了秀春刀,去边军那呆着去。锦衣卫不要饭桶!”

    “没的说,只要大人一句话,要抓谁就抓谁!”

    沈子成转看着卓云和纪纲:“有劳两位压阵!”

    卓云和纪纲急忙躬身道:“镇抚大人客气了。”沈子成跟两人交代一番,纪纲就直接带人去府衙拿下苏乙木,而卓云和沈子成一道,直扑城外的守御所,将李琨捉拿归案。一百名锦衣卫,分成几队。常森是个猛将军,就带着那些家伙去捉拿其他的贪官污吏好了。沈子成一声令下,缇骑们分头出。

    扬州城外,风光旖旎,虽然还是冬季,但是春天已经不远,有些树梢已经长出了新枝,偶尔还能看到野兔出没。马蹄敲打在松软的土地上,马背上的人根本感受不到多少颠簸。这儿离守御所已经不是太远。沈子成坐在马背上,脸色阴沉的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乌云。

    卓云低声说道:“镇抚大人,为何对这李琨如此恙恼?”

    沈子成低声叹道:“我一直在想,要是能够把蝶衣捉住,让她身陷囚笼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知道上一次扬州府抓到蝶衣,可是动用了整个官府的力量。若是区区一个官员,就算是请上十来个保镖,估计也拿蝶衣没有办法。她就算失手了,逃走的本事总是有的!李琨的嫌疑实在不小。”

    “我来之前,燕王爷也曾经说过,李雍当年立下过不少功劳,在朝中颇有关系。李琨就不如李雍那么会做人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现在只混到守御所千总而已。李琨此人是个莽夫,对付他应该不会难着镇抚大人的!”卓云无声无息的一记马屁送出。

    沈子成精神一振:“好,就这么办!”

    …………

    “锦衣卫来了……”守御所内一片混乱,守在营门外的官兵看到那些锦衣卫趾高气昂的举着象牙腰牌,骑着高头大马,照着营门就是一通横冲直撞,他们拦也不敢拦,躲又躲不及,顿时被冲的乱七八糟。

    李琨穿着一身朱红常服,大步走了出来:“何事喧哗?”

    沈子成翻身下马,冷冷的看着李琨:“扬州守御所千总李琨是么?”

    “你又不是不认识老子,废什么话啊!”李琨把头一昂,爱理不理,大家都五品,别装得跟兵部尚书似的,李琨的老爸当年还官拜三品呢,咋呼谁啊!

    沈子成含笑道:“李琨,锦衣卫督查风闻司,风闻办案,是皇上的特旨。今有人状告李雍李琨父子,拐卖幼童,杀戮人命。本司已经接下此案!来人,把李雍李琨父子,给我带回去!”

    “是!”一声呼喝,几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就扑了出来,照着李琨,手中的铁镣就抖了上去。李琨大喝一声:“好狗贼!”双臂一振,将迎面扑来的一名锦衣卫震得跌跌撞撞,连退了好几步,双腿都有些麻,那几名锦衣卫见势不妙,这狗官居然敢拒捕!实在是太不给锦衣卫面子了,这些亲军以前是侍奉皇帝的,别说区区一个千总,就算是四品三品的武官,在京都也见了不少了。自然是眼高于顶,没想到来到扬州,一个区区五品千总就敢动手打了亲军,真是翻了天了。

    那几名锦衣卫一声喊,齐齐扑了上去,只见李琨拳脚闪动,众锦衣卫绝技频出,猴子偷桃手,绝后剪刀腿照着李琨的要害就去。李琨一个猝不及防,被个矮小的锦衣卫抽冷子抱住双腿,一把抽翻在地上。几人叠罗汉似的压了上去……

    沈子成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卓云的眼睛眯了起来,便知道不妙,转头看去,只见李琨从人堆中挣扎而起,拳脚相加,将那些锦衣卫打得灰头土脸。这才知道李琨毕竟是打过仗的军官,手底下还是有真功夫的,却不是那些番子能轻松拿下的。沈子成也不畏惧,大喝一声:“李琨,你好大的胆子,拒捕殴差,李家老小都不要命了么?”

    李琨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轻蔑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我呸,老子上阵打仗的时候,你个娃娃还在吃奶呢!守御所是什么地方,这儿就是老子的天下。抓我,老子先抓了你!来人,把擅闯军营的这群兔崽子都给抓起来!”

    那些守御所的官兵平素对李琨的号令颇为遵从,一听李琨这句话,一个个兵刃,缓缓的将沈子成等人围了起来,虽然还不敢太靠近,但是李琨在军中的影响力可见一斑。今日若是不出雷霆手段,只怕沈大人还要陷在这儿……

    “你们想跟着李琨一起造反么?”沈子成大声喝道,身边的锦衣卫缇骑们已经聚拢了出来,秀春刀纷纷出鞘,四五十人围成一个小圈子,将沈子成护在中间。但是外围数百名官兵将这群缇骑们裹在当中,四下里一片寂静,沈子成的话语就在守御所回荡,当真是落地听针。双方都不敢大声出气,生怕一点火头就能造成血案。

    李琨指着沈子成骂道:“你锦衣卫拿人可有证据?莫非是要含血喷人?”

    “证据!多的是,带你回去就看到了!”沈子成随口敷衍一句,看着外围裹上来的官兵,手中白蜡杆子,大砍刀越逼越近。大声喝道:“你们都是朝廷的官兵,朝廷养兵是为国出力,为皇上效忠。一个李琨的乱命,你们也敢去听?今日锦衣卫的人少了一根头,你们便是犯上作乱,到时候株连九族,就算你们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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