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睿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人,之所以如此纯粹,如此透彻。
是因为,在这个人眼里,这个人心里……什么都没有。
那双眼,并不是单纯,而是……虚无。
所以,当她看着谁,眼中就会倒映出这个人的全部身影。
她并不是在温柔凝视你。
她只是用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眸,映照你。
镜中花,水中月。
无关情爱。
于睿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好似喘不过气来。
所以,她的柔情蜜意都不是假的。
她只是不在乎。
不在乎对谁好一点,也不在乎对谁坏一点。
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丢掉。
就像……赵卓遥一样。
好可怕。
以前他觉得,帝王的可怕之处是喜怒无常。
现在才知道,最可怕的是……她根本没有喜怒。
没有人能在她的心底留下任何痕迹。
她说,会守住他舍不得的一切。
那是因为,她根本无所谓有不轨之人在觊觎她。
她不在乎。
她不恨右相,也不恨大将军。
没有必要。
他们只是毫不相干的人。
如果成为阻碍,就直接拔除。
为何要去恨?
如此无关紧要的人?
还是那句话。
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丢掉。
没有舍得,也没有舍不得。
因为不在乎。
这个人……没有感情。
无意中狠狠伤了别人一把的渣少女还沉浸在血腥的洗礼下不可自拔。
说对了,她无所谓感情。
她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比如手撕活人。
要杀皇帝,当然得下血本。
地上躺了一地碎尸,约莫超过二十多人。
之所以是约莫,当然是因为已经被拆的拼都拼不起来了!
知道最神奇的是什么?
对,晓栩浑身上下,没有沾到一滴血!
晓栩装模作样的将手指横在唇边,伸出舌尖舔了舔,眯着眼微笑。
“真不过瘾。全是些废物。”
估计这个世界的人全被她拆了都不会过瘾。
“大胆!天子脚下竟然公然行凶!”
果然,警察啊捕快啊衙役啊禁军啊什么的都是最后到的。
晓栩咧开嘴,冷冷一笑,“的确……是朕的脚下!”
晓栩伸脚一踩,脚下的断肢爆裂,溅起一片血雾。
对面的士兵还来不及再说什么,晓栩就伸出手直接将人撕成两半!
都说了,晓栩一旦开启杀戮模式,那是绝壁敌我不分的。
再说了,对面的也不算她自己人。
对面的全部都掏出武器对准晓栩,好像完全忽视了刚才她说“朕的脚下”这句话。
……
安息吧,嗯。
所以,当皇城中权威最高的大将军被人推着轮椅赶到时,见到的就是如此丧心病狂的一幕!
活撕人肉啊!这皇帝……是哪来的怪物!
左右相也闻风赶来,愣是在几丈之外再不敢靠近。
过去绝壁会死的很壮烈!
“陛……陛陛……下下……”大将军人生头一回体会到何为真正的恐惧。
被皇帝弄断双腿那会,他心中虽然也有怕,但更多的是恨。
如今,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皇帝就是个疯子!杀人根本不会挑对象!
→_→是的!
晓栩对某人的话充耳不闻,她还没杀完呢!
不多时,地下又多了十几具残尸。
晓栩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的望着大将军,“大将军,你还记得朕是你的陛下?”
轻柔的语气,魅惑的神情,却直叫人忍不住打寒颤。
晓栩撩了撩发,笑容越发魅惑,“朕的皇城,守卫军竟然不认得朕。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刺客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们怎么知道朕今晚要出宫?看起来……应该是准备多时了吧?不然,怎会朕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人来杀朕了呢?大将军,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嗯?”
大将军的背后不断沁出冷汗,打湿了他一身华服,“臣……是臣管理不当!竟让宵小混进皇城意图刺杀陛下!实在是罪该万死!”
屋顶上的于睿眉头一蹙,立刻飞身而下。
他这个父亲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皇帝不杀他,并不是顾及什么,只是因为杀不杀他根本没有区别。
但是,如果他口出敷衍,便是挑衅这个帝王,帝王绝不会就此罢手。
他竟然还愚蠢的,说出了“罪该万死”这句话,是真的想死了么!
这不,晓栩脸上诡谲的笑意又浮现了,“罪该万死?让朕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死一万次呢?”
大将军心里一咯噔。
“陛下。”
男人的手轻轻圈上了少女的腰,笑容柔软的看着她。
晓栩眉头一挑,拍了拍他的手,“好,就依你一次。”
大将军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互动。
不过话说回来,他儿子竟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去搂皇帝的腰!
看来……他的儿子还真是有本事啊,能驯服如此残暴的帝王。
大将军脑子里又开始一系列作死的脑补了。
晓栩冰冷的眼眸对着大将军,“那么,朕的老丈人,快点滚回你的将军府去。否则,朕一个不开心,你就不是断一双腿能解决的了。”
简直是一盆冰水临头浇下,大将军顿时感到透心凉。
左右相也在这时上前行礼。
“陛下,臣等必定尽快查出幕后主使。”左相如是说。
晓栩嗤笑,“查个屁!幕后主使是谁还有人比朕更清楚?有些人呢,脖子上的脑袋托托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到时候,可别怪朕没提醒你们。”
右相和大将军心虚的一缩脖子,不是一般两般的惶恐!
在他们心里,皇帝是一定会除掉他们的,就是等一个时机。
他们这是以己度人。
其实晓栩还真可以不杀他们。
他们觉得晓栩肯定要他们死,那么,如果想要不死,绝对要推翻皇帝啊!
本来呢,晓栩不一定要他们死。
但是呢,他们要推翻皇帝,这于情于理都该死吧。
你看,这就不是晓栩的错了,对吧?
好吧,事情的结局晓栩早就知道了,或者说,她是故意诱导这两人作死的。
很简单啊,晓栩的确不能忍受任何人挑衅她的权威。
只不过,她喜欢站在受害人的立场上,去讨伐那些“欺负她”的“坏人”。
旁人都以为晓栩直来直往,遇事便以武力镇压。
却不知,此人心机极深,杀人皆师出有名。
而多半,这个名,是她亲手安上去的。
送上门来找死,她只是成全他们。
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吧,果然不杀人我就难受→_→要多抱几个美男才行→_→嗯
→_→话说,总觉得对于睿太好了……对其他几个不公平啊……嗯
→_→其实我自己都觉得男人少了→_→不过总不能把太监也给变性了吧→_→虽然也可以→_→但是我不喜欢太监这身份啊_(:3」∠)_
☆、腹黑帝王
一地残尸外加一众呆傻的官员就被晓栩抛到脑后去了。
她在考虑另一件事。
然后,她就不用考虑了。
“大美人!!!”
简直就跟条件反射一般,见了某人晓栩就直接扑上去了!
于睿顿时僵住,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
这只手,刚刚还握着帝王柔软的小手。
皇甫阎很是自然的伸手接住某人飞扑而来的身体,摸了摸她的脑袋。
“身上怎么没味?”
晓栩立马噘嘴了,“看到我被人欺负了,你也不出来帮我?”
于睿愣怔。
这般亲密的姿态,这种撒娇的模样,还去掉了帝王的自称。
这代表什么?
→_→什么都不代表!
皇甫阎微微垂眸,勾住她的下颚,“野兽的猎物,是不会允许别人动的。”
是的,同类。
而且,连皇甫阎都感到危险的人物,他不认为这世上有谁有这个本事伤到她。
晓栩勾唇一笑,双手揽住男人的脖子,“你怎知道,我不会希望被强大的男人保护在身后?”
皇甫阎从善如流的搂紧少女的腰身,“你不希望。况且,不会有男人比你强。”
晓栩敛眸,低低的笑出声,“好,真好。皇甫阎,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说罢,她毫无留恋的松开手,转身招呼于睿。
“阿睿,这是我小舅舅,皇甫阎。”
于睿震惊了!
比这个人是皇帝的新宠还震惊!
整个皇城谁敢说自己不认识皇甫阎!
这人的名号……如他的名字一般,就是个活阎王啊!
此人对自己的兄姐一样冷淡的很,对亲侄子皇甫靖更是不闻不问。
你说,要是因为帝王是他的外甥,所以才这般亲近……鬼信!
于睿是过来人,他可不认为皇甫阎看皇帝的眼神是在看外甥!
而且他怀抱帝王的方式……充满占有欲。
晓栩揽过于睿,看向皇甫阎,“这是我男人。”
皇甫阎挑眉,“你男人?”
晓栩捋了捋发,轻笑,“是啊,我男人。从身到心,从血到骨,从精神到灵魂,都是我的。”
于睿一震。
这种描述的方式,听起来极其诡异恐怖,可是……对于情根深种的人来说,又是何等甜蜜的话语。
皇甫阎漠然的扫过于睿,淡淡收回视线,“不去皇甫家坐坐?”
看看亲娘?
晓栩想了想,摇头,“以后,有的是机会。”
于睿一头雾水。
皇甫阎心却沉了下去。
有的是机会?
也就是说……要换回来?
他不允许!
晓栩垂下眼帘,若有似无的浅笑,“皇甫阎,小舅舅,听说你长久卧病在床,这会怎么出来放风了?可是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朕倒很是愿意为你赐婚。只不过……恐怕谁家的小姐都会被你给吓跑。小舅舅,你说你可怎么办呢?”
一言不合就想杀人的,可不只是她晓栩。
眼前这一位,可是真的脾气不好,嗜杀成性。
区别?
晓栩杀人有理由,只惩罚该罚之人。
而皇甫阎,只要一不开心就想见血,哪怕迁怒。
晓栩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出来,皇甫阎这会恐怕非常想杀人。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惹不到她头上。
皇甫阎向来是个肆意妄为的主儿,他才不会管什么规矩什么礼教什么君臣有别。
大手一握一拉,把少女箍回自个儿怀里,捏着她的下颚强迫与自己对视。
“司妍容,你这性子不好,很不好。乖孩子不应该这样。”
晓栩掰开他的手,轻声一笑,“小舅舅。虽然我是你的外甥,但是……我还是你的国君。说白了,我就是你的主人。应该听话的人是你。别人动不了你,那是他们没用。妍容我呢……有时候脾气比小舅舅还不好。万一不小心伤着小舅舅,妍容会内疚的。”
喀拉——
骨裂的声音。
于睿再次被惊吓到了!
这个少年帝王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皇甫阎好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无所谓的瞟了眼自己被捏断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盯着晓栩。
晓栩微微蹙眉,两手捧着皇甫阎的手腕,“瞧妍容多不小心,竟然碰伤了小舅舅的手腕。妍容给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说完,她当真轻柔的吻在男人的腕间,神态十分虔诚。
多可怕的女人,永远都不知道她的表情是真是假。
皇甫阎收回自己的手,眼角上挑,整张脸显出无限风情,“司妍容。”
晓栩微笑,眉眼弯弯,“嗯?”
“我皇甫阎说的话,向来作数。”皇甫阎殷红的唇微勾,凤眸微眯,盯着她。
晓栩依旧眉眼弯弯,“哦?”
“所以……”皇甫阎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捏住她的下颚,凑近她。
“不要试探我。”
晓栩推开他,以袖掩唇,放肆的大笑起来。
“好!皇甫阎,朕会用世间最豪华的囚笼来禁锢你这世间最高贵的凤凰!”
皇甫阎不爱她。
是的,不爱。
他对她有占有欲。
因为他们是同类。
在这世上,绝不会再有像晓栩这样对皇甫阎胃口的人了。
所以他对晓栩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执念。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又是皇甫阎这样的男人,怎能心甘情愿被女人驯服?
所以,皇甫阎知道晓栩比他强,他觉得不甘。
自晓栩出宫,皇甫阎其实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他始终没有出现,他在观察。
他不相信皇帝出宫只是为了玩耍,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知道,她做的每件事,都有理由,都有后路。
旁人是走一步想一步,聪明是走一步想三步。
但是,这个小皇帝,是还未走,便将所有人的命运谱写好。
皇甫阎很聪明,非常聪明,所以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找晓栩。
如果去了,就和于睿一样,被这个人的柔情俘虏,然后一步步被她算计。
他以为这么做,就是脱离了晓栩的陷阱。
实则,晓栩知道这个人会怎么想、怎么做。
这也就是为什么,晓栩会用这种态度对他。
不是激怒。
只是因为,他选择了算计,便不会被她划分进自己人的领域。
若是,他来了,那么,他就会被她认可,被她宠着护着惯着。
聪明人想太多,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皇甫阎,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后果如何,晓栩概不负责。
她想,赵卓遥会跟他很有共同语言的,在不久的将来。
晓栩牵过于睿的手,对他温柔一笑,“走吧,事情办完了,咱回去滚床单!”
于睿迷茫的眨了眨眼,随后跟着绽放笑颜,“好。”
皇甫阎沉下眸子,目送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失去。
他错过了什么?
和赵卓遥一样,曾经,那都是一伸手就可以抓到的。
只不过,他们总是想太多,顾虑太多,又希望事情的主动权在自己手上。
怎么可能?
晓栩此人,要,便要全部。不要,便全盘推翻。
他们没得选择。
因为晓栩不会有舍不得,失去一个人,还会有下一个。
但是,对这些男人来说,晓栩……从来都只有一个,而且,占满他们整个世界。
暴君。
一夜之间,全城都知道皇帝手撕刺客的“英勇事迹”。
朝臣的眼泪都能淹没皇宫了。
为什么?
因为皇帝重新上朝了啊!
拜托您就安安生生在后宫养着吧!
要多少美人暖床咱都给你找来!
当然,有一个人是持乐观态度的。
嗯,就是赵卓遥。
每天能见到心上人,还不高兴么?
不,也许还是很不高兴。
因为皇帝的心思真的都在政事上,根本不会抽空给他一个眼神。
他只有,更努力更努力的表现自己,替他管理好诺大的朝堂。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换来她一个赞扬的眼神,一句贴心的话语?
呵,当然不可能。
晓栩现在想做的,就是尽情的玩。
翻了天去又如何,只要她高兴!
所以,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晓栩嘴边挂着特别灿烂的笑容坐在龙椅上。
下头除了赵卓遥一双堪比X光的眼死盯着她以外,其他人统统两股战战很想直接跪着上朝!
晓栩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扶手。
一声一声如洪钟般强击在众人心脏。
吓死人……是不用偿命的吧。
“众爱卿啊……”
底下人抖得更厉害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