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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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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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顾氏忍着痛道:“正是如此!我儿聪明!”

欣瑶冷笑连连:“可惜了,棋差一招,这事父亲心里最清楚,自然由父亲与老太太分说去。”

蒋元晨听得一头雾水,想问又不敢问,急得直跺脚。

欣瑶转过身对他道:“弟弟,你到前头迎大夫去,见人来,立马引进来,现在什么都别问,晚上来我房里,我细说给你听。”

欣瑶的话,元晨向来不敢不听,见母亲忍痛对他点点头,咬咬牙转身就走。

欣瑶拿帕子给母亲擦擦了额头的细汗,感觉额头有些烫,轻道:“母亲,这事您别管,只管养病,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顾氏感叹道:“冲着我来的,不外乎那两个,柳氏是随你父亲到扬州府上任后才到的蒋府,不会是她。”

欣瑶冷冷道:“这事怪我疏忽了。倘若真是她们,这一回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只有千日捉贼,哪有日日防贼的,趁着我还在这个府里,我得为母亲,弟弟们打算打算,您别拦着。”

顾氏强撑道:“这事哪能怪你?我的瑶儿向来面冷心善,总不愿算计旁人,你放心,污水都泼到我头上了,我还要忍着吗?这回母亲绝不插手。”

母女俩个才说着话,蒋元晨打了帘子进屋来,说大夫已在外候着。

大夫把了脉,看了像,只说脉相沉迟,寒气入体,得用针拔了寒气,三日后方不落下病根。

二太太顾着男女大防,自是不愿。

欣瑶循循善诱,好说歹说总算把顾氏说通。

于是那大夫开了药方,净了手,熟练的施起针来。

☆、第五十四回 莫名低烧(二更)

老太太把蒋宏生留下来,详详细细的问了当年顾氏定亲一事。

蒋宏生心里虽念着顾氏身体,却深知这事须得与母亲一一细说分明,不然便会留下祸根。

老太太十几年来素不待见顾氏,乍看得信,写得有板有眼,有理有据,气得七窍升烟,大动干戈,才有了跪佛堂那一出。

如今听罢,方才明白当年娶顾氏一事,并不是蒋老太爷一意孤行,而是她的好儿子,瞧上了人家姑娘,硬是仗着蒋府门第,拆散了姑娘的姻缘。

老太太气得把信往儿子身上一扔,怒道:“我的好二老爷,你自个瞧瞧吧。”

蒋宏生展信一看,愤然大怒,恨不得把眼前这张纸撕个粉碎,转念一想,又生生忍住,随手把信塞进袖子里。

“母亲,这写信之人阴险歹毒,毒蝎心肠,倘若有人故意拿这事做文章,玉珍这辈子的名声便毁了。三个孩子以后的婚娶也要大打折扣,母亲,这是要毁我蒋家二房啊。”

老太太几十年风风雨雨过来的人,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怒道:“查,一定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你在明,人在暗,二老爷不得不防啊!钱嬷嬷,你从库房里挑些个上好的补品给二太太送去,顺便替我二太太赔个礼,今日是我冤了她。”

钱嬷嬷行了礼,便出了门。

老太太待人走后,忙把蒋宏生唤到跟前,轻声道:“听说南边这些日子不太平,你说这事,会不会明着冲顾氏来,实则是冲你来的?”

蒋宏生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看着不太像,谁会把十几年前的老帐拿来说事?母亲且宽心,这事容儿子细细查来。”

母子俩个又说了一会子话。蒋宏生方才急吼吼的赶回了秋水院。

顾氏刚刚行完针,欣瑶正细心的拿着外敷的药涂抹青紫处,见父亲进门,便把药交到他手上。净了手,挥退了众人,拉着弟弟便走。

敷过冷水,行过针的膝盖,瘀青显得越发狰狞。

蒋宏生心中大痛,又是母亲理亏在前,不由的伏低做小,柔言轻语起来。

夜间,顾氏昏昏沉沉,发起烧来。蒋宏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把顾氏跟前的丫鬟婆子一通好骂,秋水院人仰马翻。寅时一刻,上房才稍稍清静下来。

一连四天,顾氏日里看着无碍。一到夜间却低烧不断,没几日人便消瘦了下去。换了几个大夫把脉,都说体内寒气已除,脉相一切正常,却查不出高烧的病因。

蒋宏生一连三夜守着顾氏,白日里还要往衙门去,整个人憔悴不堪。

蒋欣瑶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母亲看着柔柔弱弱。身体却一向健康,平日里连个小毛小病也很少有,怎么一跪就跪出个怪病来,反常即为妖啊。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第四日一大早,便让李妈妈带了些药渣。及大夫开的方子,偷偷往太医院找杜天翔,问个究竟。

李妈妈前脚刚走,老太太房里的丫头便请四小姐去一趟。

欣瑶无奈,安顿好了昊哥儿。才往归云堂去。母亲这一病,府里的事,无人可继。老太太年事已高,吴氏怀着胎,欣瑶自然而然的接过手,顺带着还要照顾昊哥儿,忙得脚不沾地。

老太太抚着佛珠看着下首处低头不语的蒋欣瑶,缓缓道:“四丫头,二太太这个病我看着有些蹊跷,许是冲撞了哪路神佛也不一定啊!”

蒋欣瑶这些年很少跟老太太单独说话,人多时也只应付几句。

对于她,欣瑶向来没什么好感,能避则避。不光是因着祖父的原因,更主要的是老太太这些年对母亲和她的态度,让她彻底寒了心。

何况庞聪一事,老太太当时可是打算牺牲了她,成全蒋欣珊。就这份算计,欣瑶不得不防,因此,与老太太说话,她打着十二分的小心。

“老太太,依孙女看,还是请个太医来看看再说吧,宫里的大夫,到底比外头强些!”

老太太道:“你父亲早上出门时,交待过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这事因我而起,是我委屈了你母亲。”

欣瑶心中冷哼,脸上却带着笑道:“也是小人从中作祟,才有母亲这一难,老太太不必自责。”

老太太叹道:“你们啊年纪轻,经得事少,有些病啊灾的都是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久治不愈。你母亲的病啊,白日里好好的,能吃能喝,一到夜间,便低烧不退,有些不妥啊。”

蒋欣瑶道:“老太太是上了年纪的人,知道的自然多,依老太太看,这病可有什么解法?”

老太太叹道:“能有什么解法?不过是求求菩萨,烧烧高香罢了。”

钱嬷嬷忙道:“四小姐,老奴说几句不该说的,有些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老太太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的,心里总惦记着二太太的病,听说京城西山的清凉寺香火最旺,也最灵验。小姐不防走一趟,给二太太求个签,拜个佛,祈个福,说不定就能去了秽气,病就好了。四小姐还记得当年在苏州府晕过去一事,也是左个大夫不行,右个大夫看不好,后来才知道原是老爷的魂魄跟着。”

蒋欣瑶遮下眼帘,转了几个心思,方道:“老太太,孙女什么时候去才好呢?”

老太太道:“这求佛的事,心诚则灵,什么时辰都可以,咱们府里往西山,一来一回,一天也就够了。你自个选个日子吧,多带些丫头,婆子跟着,再带几个护院。再不济,我让钱嬷嬷陪着你。”

欣瑶起身福道:“那倒不必了,回头我与父亲商量了,选个日子再去。老太太,要没什么事,孙女就先回去了,母亲那里离了人,我不大放心。”

老太太点了点头,待人走远,方幽幽道:“钱嬷嬷,烧香拜佛这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呆会你跑一趟,看看太医都说了些什么。顾氏这一病,二老爷当差也没个心思,若有个三长两短,还不恨死了我这个作母亲的。”

“老太太,且宽心,二太太的身子一向是个好的,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是夜里发烧而已,吃几贴药也是就好了。”

……

傍晚,蒋宏生从衙门回来,便把欣瑶叫到外间,问太医怎么说。

欣瑶正思虑这事,今日太医来,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只说没说什么大碍,开的方子,用的药与前几个如出一辄。父女两个均愁眉苦脸,茶饭不思。

欣瑶回了房,用了半碗清粥,便再无食欲。恰巧李妈妈从外头回来,微云,淡月颇有眼色的把门轻轻带上,两人守在外间做针线。

李妈妈连喝了几口茶水,道:“小姐,今日可累死妈妈我了,真不巧,杜太医到宫里给哪个娘娘请平安脉去了,等了半天才把人等着。杜太医说从方子,药渣来看,没什么大问题,用药也很温和,与二太太的病倒也相符。”

蒋欣瑶愁道:“连他也这么说,这可如何是好?”

李妈妈又道:“小姐,杜太医说这不是什么大病,明日一早亲自往咱们府里来一趟,瞧瞧再说。”

欣瑶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复又皱眉道:“哎啊,真不巧了,老太太今日把我叫去,说母亲的病有些蹊跷,怕是冲撞了什么,清凉寺的香火最灵验,拜拜也是好的。我与父亲说了,父亲也说好,让我明日一早便出门。”

李妈妈忙道:“小姐,我陪你去,这种事情,我最在行。以前啊,村子里人穷,没钱看病,到庙里求个神符,烧成灰,喝下去就好了,可灵验了。”

欣瑶失笑道:“妈妈,不过是凑巧罢了,哪有这么神乎其神的事情。照你这样说,那些大夫,太医都可以回家种地去了。依我看,老太太是有了几分悔意。父亲呢是急病乱投医。这样吧,明儿我就不去了,晚一两天也没什么要紧,呆会你往秋水院去一趟,找春兰带个话,也好让母亲心里安稳些。对了,怡园那边可有回音?”

李妈妈轻道:“小姐,这事的根在南边,这才四天,哪有这么快?”

欣瑶算了算日子,可不,才四天。这几日担心母亲的身子,倒有了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遂叹道:“是我着急了。”

欣瑶想了想,又道:“帮母亲熬药的丫头是谁?”

李妈妈道:“小姐,二太太的药是春兰亲自熬煮的,不会有问题!”

欣瑶一听说是春兰,也就没了声音,只得等明日杜天翔来了再作打算。

这日夜里,顾氏仍是低烧不断,秋水院众人又是苦熬了一宿,个个赤红着眼睛,脑子晕晕沉沉的,暗自叫苦不迭。

……

第二日一早,欣瑶穿戴整齐,早早的在秋水院候着。

杜天翔到蒋府时,已是辰时三刻,蒋宏生早已出了府门。

李妈妈引着人进了秋水院,二太太正虚弱的靠在床头,由欣瑶喂些清粥。夜里的低烧虽无大碍,却是最耗费体力,顾氏越发显得弱不禁风。

杜天翔细细把脉约半盏茶的时间,脉相除了有些虚弱,看不出有什么大碍,又见双膝处的瘀青也已消退了许多,当下沉吟不语。

顾氏见了,心直往下一沉:“杜公子,我这病可是好不了了?”

☆、第五十五回 山寺桃花

上回书说到顾氏见了杜太医的神色,一颗心直往下沉。

杜天翔忙笑道:“二太太,你这病没什么大碍,夜间有些低烧也是你身子虚的缘故。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换个方子,你先吃吃看,若有效,再吃十日即可,若没效,明儿再派人到太医院找我。我这就开方子去”。

说罢,朝欣瑶使了个眼色。欣瑶会意,嘱咐母亲几句,便跟了出去。

杜天翔看一眼四周,欣瑶挥了挥手,丫鬟们颇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杜天翔见状,正色道:“四小姐,都有谁为二太太看过病?你写给我,我回去查查。”

“是大夫有问题?”

“现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小心些总没错。”

“那母亲的病有无大碍?”

“二太太的脉相看着没多大问题,只是这低烧的原因,我回去还要再翻翻医书。”杜天翔如实说。

欣瑶沉思道:“杜公子,我有个疑虑,母亲的身体一向是好的,发低烧,那说明体内有炎症,可母亲身上除了那两处瘀青,这几天也没磕着碰着,炎症从何而来?我在想会不会是人为?”

杜天翔一脸茫然的看着蒋欣瑶,道:“四小姐,我家几代行医,从未听说过炎症这个词,请问四小姐,炎症二字如何写,是个什么意思?”

呜呼哀哉,蒋欣瑶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跟古人谈炎症,难不成你还要告诉他,人体是由细胞组成的?

蒋欣瑶清咳一声,忙道:“杜公子,我的意思是,母亲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引发热毒。导致低烧不退。”

杜天翔思道:“不太像,二太太喝的药里,有几味药最是清热解毒。你放心,这几贴药先吃吃看。说不定会有效果。”

欣瑶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又道:“杜公子,我还有个疑虑,像我母亲这般情况,需不需要拔针去寒?”

“二太太这病,换了我,怕也是会用针的,用针去寒气,湿气便会去得快。只需三,五次,便可断了根源。”

欣瑶沉着脸,久久不说话。

杜天翔轻咳一声,道:“四小姐。你让阿远查的那封信,还没有下落,不过你放心,十六已经派人去了南边。周家的经济来源及周秀月的嫁妆铺子,全爷他们都摸清了,都在这里。送信的人已经找到,是个不相干的人。拿了陌生人几两银子便得了这个差事,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说罢,杜天翔从怀里掏出一叠信纸。

欣瑶不动声色的接过来,放进袖子,听他又道:“萧寒查到周家几个月前,有几个江湖中人出现。不知道跟此事有没有关系?还有,贵府三小姐身边的一个丫头,几天前去了趟周府。”

蒋欣瑶深深一福,道:“多谢燕公子,杜公子。萧公子相助,欣瑶感激不尽。”

杜天翔忙笑道:“四小姐不必客气,若实在感激,只要把莺归许给我就行!”

蒋欣瑶啐道:“想得美,一码归一码。”

杜天翔哈哈一笑,浑不在意,当下写了方子,起身告退。

……

欣瑶赶紧让淡月亲自上街抓药,煎熬,刚歇下来,便有管家来回事。才把管家送走,二奶奶带着两个妾室来看望二太太,欣瑶陪着说笑了半天。又有钱嬷嬷送了些上好的人参来,忙忙碌碌,一刻不得闲。歇下来,已到了掌灯时分。

欣瑶用了些清粥,洗漱一番后,才把袖子里的纸铺在灯下,细细研究起来。

这一夜,顾氏好睡到天亮,体温也正常。

又过了三,四日,顾氏的脸上便有了一丝血色,也能理家管事了。蒋府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

老太太听闻,特意在小佛堂念闻一天的平安经。

不知为何,欣瑶总觉得这病一来一去,有些蹊跷,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想着明日要陪吴氏去清凉寺上香,便觉得有些头疼。

这二嫂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意孤行要去上什么香,没病没灾的,跑那么大老远的路,又怀着身子,何苦呢?

偏老太太让欣瑶陪着一同前行,连说辞都想得十分周到。

“二太太这病来的蹊跷,去得蹊跷,到寺里烧柱香,去去晦气也是好的”。蒋欣瑶推拖不得,只得应下。

李妈妈进屋见小姐歪在贵妃榻上,面露难色,笑道:“要小姐出趟门啊,真是难上加难,真真是个懒的。明日妈妈陪着小姐去,寺里的那些个规矩,妈妈可清楚的很。”

欣瑶把手里的书一扔,痛苦的瞧了李妈妈一眼,怏怏道:“这一来一回就是一天的时间,妈妈这又是何苦呢?你放心,我会在菩萨面前帮着妈妈唠叨几句好话的。”

李妈妈趁机道:“小姐只需在菩萨面前求菩萨赐小姐一个如意郎君,妈妈我就心满意足了。”

蒋欣瑶幽怨的看了李妈妈一眼,心里翻了十七八个白眼。

这李妈妈,越发有做媒婆的潜质。

……

四月的下旬,天气有了热意。

姑嫂两个各乘一辆马车,带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及府里的四个护院,一大早便出发了。

有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正值天气睛和,风和日暖,往西山的路上,游人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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