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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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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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过程很简单,昨日那位自称旧友的男子,蒋宏生并不认识。人家到蒋府来的目的,只是听人说起昔日名震扬州府的柳如眉随着蒋家进了京,想问问她如今生活得可好,并顺带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惊鸿一瞥。

临了来人用颇为羡慕又略带酸涩的语气祝福蒋宏生与柳如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又隐晦的表示自己只能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蒋宏生忍着怒气把人送走后,一脚踢翻了书房里那人坐得椅子,又令下人用清水,冲洗了地面几遍,方才作罢。

夜里与顾氏商议一番后,第二日,便下了禁足令。

蒋欣瑶听罢,冷笑连连。父亲与世上的男人一样,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性点灯。他放纵自己三妻四妾的同时,却要求女人对他忠贞不一,他的心归属于母亲的同时,身体却频繁的游走在妾室之间,来者不拒。

怪不得母亲对老太太赐他美妾,只是莞尔一笑,连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也只有像母亲这样聪明的女人,全不把男人的宠爱放在心上,你爱你的,我过我的,偶尔的婉拒,装傻,才让父亲迷恋之今。

顾氏见女儿沉默不语,便道:“这个三小姐,倒不可小看,似是而非的几句话,就让你父亲动了怒,小小年纪,能想出这样的计谋,也难怪当年二小姐败在她手上。”

欣瑶回神道:“这就叫歹竹出好笋!”

顾氏收了笑,郑重其事道:“你离她远些,横竖没几年了。”

欣瑶捏起一块点心,尝了尝,味道不错,方笑道:“母亲,,她就是只纸老虎,外面看着张牙舞爪的很,内里最是不堪一击。”

顾氏把茶碗递到欣瑶手上,嗔道:“纸老虎也是老虎,冷不丁的就要咬人。对了,你小叔叔他们可有信来?”

☆、第二十七回 酒入愁肠

顾氏冷不丁的提起徐宏远,欣瑶心里咯噔一下,入口的好茶不知为何没了滋味。

她托着腮迟疑了半天才道:“没有音讯。我估计小叔叔他们得守完七七四十九天,才会回来。回来的路上,顺道再去看一下三个铺子,怎么着也要四个月左右”

顾氏打量欣瑶神色,知道女儿心中担忧南边的事,遂打趣笑道:“听说周姨娘那一闹,瑾珏阁的生意好了许多,可有这回事?”

欣瑶点了点头,缓缓道:“哪里有好许多?比着苏州府还差远了。不过到底是天子脚下,虽然客人不多,买的却都是精品,且出手阔绰。”

“我的瑶儿这样会赚银子,嫁妆银子可是替母亲省了不少!”

欣瑶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掸了掸身上的点心渣滓,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母亲放心,我不光把自个的嫁妆银子挣回来,还要把两个弟弟娶媳妇的银子也挣回来。”

顾氏嗔笑道:“能的你,别说是你两个弟弟,就是你,母亲都预备着,行了行了,别说起银子来就两眼放光,我就看不上这一点,好好的姑娘家,俗气了不是?”

欣瑶娇笑道:“大俗即大雅,母亲,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

顾氏哎哟一声,抚额长叹,怎么就生出这么个钻进钱眼里的女儿。

……

福人居二楼包间外,站立着三个小厮模样的人,正百般无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包间内,燕十六,杜天翔,萧寒三人围坐一桌,桌上满满当当十二道菜,三壶上好的酒。

偏这三人只喝酒,不吃菜。你一杯,我一杯,不多时,一壶酒见了底。

燕十六一身锦衫。端的是气度不凡,偏偏愁眉不展。

“阿远去了一个多月,连个信也没有,也不知顺利不顺利?”

“总得让人过了五七吧,一南一北,隔着千里,日后也不会常回去。再者说,回来做什么?一堆烦心事。三年丁忧,哪儿舒服,哪儿呆着。换了我是他。反正孤家寡人一个,游山玩水,不比在京城强?”杜天翔翻了个白眼道。

萧寒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他家的瑾珏阁不是在金陵,扬州府都有分店吗?说不定会顺道去看看。”

燕十六气闷。拿过酒壶,斟满了一饮而尽。

杜天翔见状,不动声道:“十六,明年初,你就大婚了,收敛些,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关键时候别给二哥添麻烦。省得到时候,我们两个陪着你挨罚。”

燕十六顿时气泄,愤愤的再倒了杯酒,不饮却只拿在手里把玩着。

萧寒接过酒壶,倒满了酒,朝那两人一示意。三人拿起杯子。碰了碰,一口饮下。

萧寒压低了声道:“最近那位府里进进出出人很多,朝中大半的官员都向他示好,势头强劲,又是嫡出居长。我们胜算不大。这两年,他前前后后纳了四个侧妃,均是各个世家的女子,野心不小啊。”

燕十六把杯子往桌上一扔,冷笑道:“老头子一天不立太子,他就纳再多的侧妃也没个屁用。太后尚在时,老头子就没立他,如今太后不在了,老头子更不会立他。”

杜天翔一把扯过燕十六身侧的折扇,“啪”一声打开,扇了几下,不奈烦道:“你别忘了,他有个最大的靠山统摄六宫,与先太后同姓苏,母族势大,不可小看。”

燕十六鼻子里冒出一团冷,脸色不大好看。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老头子顾忌着呢。萧寒,这两天安南侯那几家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大动静,小动静倒是不断,都盯着呢?”

燕十六道:“蒋家如何?”

萧寒意味深长的看向他,顿了顿方道:“蒋宏生此人颇为聪明,借着当日周姨娘的事,与侯府往来少了,听说最近又纳了房小妾。”

“不掺和进去就行,省得到时阿远那边不好交待。四小姐呢?”

“不太清楚,千金小姐,出门也少,兄弟们没法跟着。不过经上回这么一闹,最近对门的生意倒是好了不少。也算是因祸得福。”

燕十六蹙眉道:“私底下让人盯着些,日后,咱们几个府里的玉器珠宝,就定在瑾珏阁。底下的人,都会知一声。”

杜天翔嘴角微垂,讥笑道:“十六,咱们三个身上的银子,算上私房,加起来都不会有四小姐的银子多。就太医院那点子俸禄,捧到钱掌柜面前,我保证,钱掌柜眼都不会眨一下。”

“你去过了?”

杜天翔一想到这事,便有些气闷。

“昨儿个,我正好路过,顺便进去瞧一瞧。老钱带我上了二楼,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你别说,比着你们皇家玉器的气派,就显得精细别致,讨人喜欢。可惜手头银子不多,要不然,那块子玉牌,我就拿下了。”

杜天翔说到此,尤不解恨,夺过萧寒手里的酒壶,自斟自饮一杯,骂道:“他娘的,老子我在太医院辛辛苦苦一年,连块玉牌也买不起,这日子过得,真叫一个穷!”

萧寒冷笑连连。

“姨母要是知道你花了一万两银子包了怡红院的两个头牌,不知道……”

杜天翔脸色大变,忙求饶道:“表哥,表哥,不能说,不能说,要出人命的。母亲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弟弟我求你了!”

“行了,我管你那些个破事做什么?别忘了,怡红院背后的人,可是大皇子。咱们装装样子也就得了,别一脚陷了进去拔不出来。”

杜天翔讪讪笑道:“我也只是看她们可怜,小小年纪,沦落到那种地方。”

燕十六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玩玩也就算了,那种地方的货色,有几个是好的?这怡红院一年到头给老大赚了不少银子,怪不得出手那么阔绰。”

萧寒点头道:“是很赚钱,也替他拢了不少人。不过靠酒色拢住的人。未必能长久。”

燕十六正色道:“这话我爱听。咱们兄弟仨干一杯,明儿个老头子让我陪二哥到军中呆两个月,估计有那么点意思。京城交给你们两个人,务必给我看牢了。等我回来,兄弟们再聚。”

杜天翔,萧寒对视一眼,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

京城的夏天比起江南的夏天来,似乎短了很多。七月刚过,早晚就有了凉意。

这年的中秋,因是蒋府进京后头一个中秋,老太太颇为重视,一早就带着全府人祭拜了祖先。

今年中秋的节礼。苏州的大老爷早早让管家送了一船时鲜货进京。安南侯府,冯府,孙府均送了节礼。让人称奇的是,京城的沈家也派管家送来节礼。老太太与二老爷夫妇商量了半日,在大老爷的节礼中挑了些上好的江南特产及丝绸算作回礼。

……

这日欣瑶收了件莫名其妙的礼物。

李妈妈的儿子李君晨起刚一出府。就有个小乞丐往他手里塞东西。那小乞丐说了句“交给四小姐”后,一转眼隐在人群中不见了踪影。李君不敢耽搁,转身进府偷偷把东西塞给了李妈妈。

欣瑶犹豫的接过锦布,打开一看,是一块翠玉相连、水*滴、内透绝妙,雕工精致的玉佛。

欣瑶奇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不会是送错了吧?”

李妈妈道:“小姐可猜得出是谁?”

欣瑶摇摇头。把玉佛放到手里,慢慢把玩,触感微凉,半晌才道:“妈妈,你说会是谁?”

李妈妈笑道:“小姐怎地反过来问我?妈妈我要是知道,可不就成神仙了。只需掐指一算。”

欣瑶把玩着玉佛,若有所思道:“看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

“小姐,此人是何用意。会不会害咱们?”

“什么用意,倒猜不出来,恶意应该没有,妈妈先去忙吧,容我好好想想。”

待李妈妈走后,蒋欣瑶透过光,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找出什么异常,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随手就扔在一边,不去管它。

……

蒋府的中秋家宴,主子们摆在归云堂正厅,下人们摆在院子里,热热闹闹的设了四五桌。

老太太坐席首,左手边依次是蒋二老爷,顾氏,蒋欣瑶,蒋元晨及蒋元昊,右手边依次是蒋欣珊,蒋元航,下首处是刚刚抬了姨娘的红绣。

老太太嫌人少,恰逢中秋佳节,特意把红绣叫来坐在一处。

红绣今年十六,中等身量,圆脸,还算标致,原是老太太陪房的孙女,从小就在老太太跟前侍候,算是个得脸的。

老太太的归云堂,府里的爷们就数蒋宏生进出最为频繁。红绣与蒋二老爷虽无多少交集,却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藏了几分心思。如今抬了姨娘,奴才变成了主子,心下便觉得圆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便没了兴致。

原来,蒋元航,蒋元珊想着本应是团圆之日,姨娘冷冷清清守着个院子,脸上有了戚色。

顾氏向来话少,欣瑶,元晨不愿多说。

红绣头一回与老太太,二老爷一桌吃饭,紧张得手脚不知如何放才好,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低头着,吃着眼前的菜,只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二老爷。

蒋宏生则陪着老太太说些家常逗笑的话。倒是小元昊,一会嚷着这个好吃,那个好吃,惹出不少笑话,让人看着喜庆。

老太太早早的推说身子倦怠,便由二老爷扶着进了房,其他人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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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元航娶妻(二更)

中秋节刚过,蒋元航婚事将近,蒋府才真正的忙碌起来。

老太太寻了个理由,把蒋元航房里几个年妖娆的通房丫头赶出了府,余下几个老实本份的侍候。

蒋元航虽心中舍不得,却也无可奈何,又因老太太承诺大婚后再给他房里添几个好的,烦闷了三五日,便把这事抛之脑后。

九月初苏州府大老爷一家走水路出发,一大一小两艘船带着各色江南特产行了二十几天后,才到了京城。

老太太早早的派人候在码头上,见蒋家的船来,机灵的小厮赶紧回府禀报。

一番手忙脚乱后,大老爷一家总算安置下来,好在京城蒋府宽敞,若不然,就大老爷带来的六个小妾如何安置,便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晚上,蒋宏生在老太太院里给大老爷一家接风洗尘。这回归云堂圆桌上,满满当当坐了一桌人。老太太见人多,自然心喜。

人一多,欣瑶偏没了食欲,含笑打量久未见面的大伯父一家,看来,没了老太太的管束,大房诸人日子过得都不错,只看二太太的白里透红的脸色,便知一二。

饭后,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子及媳妇进了内室商议事情,小辈们则各自散去。

欣瑶刚刚走出归云堂,便被大奶奶沈氏轻轻唤住:“四妹妹,今儿个怎的没见周姨娘?”

欣瑶脚下一滞,只得回道:“嫂嫂,周姨娘听说得了病,不大好见人。”

沈英转了几个心思,笑道:“四妹妹出落的越发好了,有空到嫂嫂房里坐坐,咱们姑嫂两个快一年没见面了,可不得好好说说话?”

“嫂嫂不要嫌我烦就行,孩子们累了。嫂嫂快去吧,横竖有日子呢。”

沈英笑道:“真真是一刻都离不得人,两个讨债鬼啊。”

欣瑶笑道:“嫂嫂说这话,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的。可见是心甘情愿,再添两个讨债鬼,我们家,也不嫌多。”

沈英笑着啐了一口,带着孩子回了房。

自从蒋家推了沈家的婚事后,欣瑶与嫂嫂沈氏之间便有些微妙,全不似往日相处那么自在,多少带着几分小心与讨好。好在没多久,欣瑶随着父亲上了京。这次两房团聚,沈氏主动交好。欣瑶颇感意外,随即一想,也就欣然放下。

欣瑶行至拐弯处,只听得背后有人阴声道:“四妹妹,这讨好人的功夫渐长啊。怪道沈家喜欢你,只可惜,我学不会啊。”

欣瑶不用回头,就知来人是谁,停了脚步,回首冷笑道:“三姐姐,你就是学会了。沈家也不会喜欢你。”

蒋欣珊气急败坏道:“好一张利嘴,真该让父亲看清楚你两面三刀的嘴脸。”

反正脸都已经撕开了,蒋欣瑶私底也不再客气,说出来的话像刀一样锋利。

“三姐姐,我的嘴脸是何模样,不劳你操心。反正你的嘴脸,蒋府的人都见识过,三姐姐慢走,妹妹我先行一步。”说罢,甩袖而去。

蒋欣珊嘲欣瑶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口。幽幽道:“四妹妹,很快,你们母女的嘴脸,所有的人都会看到。玲珑,回房。”

……

九月底,怡园传来消息,徐宏远与蒋全回了京城,盼与欣瑶一见。闻讯,欣瑶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奈何母亲操办婚事,实在走不开,只得按下心思等待时机。

十月初八,睛空万里,秋色宜人。

蒋家张灯节彩,鲜花铺路。蒋元航红袍喜冠,春风得意,后面是八人抬的大红花轿,紧接着是六十四台的嫁妆队伍,一路吹吹打打,进了蒋府。

今日蒋府高朋满座,盈盈贺客已将正堂挤得满满当当,案上燃着半人高的龙凤喜烛。

老太太,蒋宏生分坐上首,顾氏立在二老爷身边,笑意盈盈的看着一对新人行礼。三拜礼成后,新人送入洞房,酒宴开席。

安南侯府除了侯爷外,悉数到场,便是向来极少走动的尚书府孙家也派了人前来贺礼。

沈府大老爷沈俊赫然出现在来客之中,蒋宏建、蒋宏生兄弟俩不敢怠慢,引沈副御史上坐。

西北角的院落里,周姨娘伫立在庭院中,听得隐隐传来的鼓乐之声,泪如雨下。

相隔不远的另一个院落里,柳姨娘则坐在仆人送来的喜宴前,一杯又一杯的自斟自饮,不多时,已醉倒在桌前。

与前院的喧闹笑谈,觥筹交错相比,更显得西北角寒花绕砌,荒草成窠。

老太太今日高兴,多喝了几盅,在钱嬷嬷的再三劝阻下,才进了内屋休息。

蒋家这日闹到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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