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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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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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张姑娘落水了!”

☆、第三十一回 算计中的算计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张姑娘落水了!”

迟皇后一声惊呼,唤道:“快救人啊,快,还愣着做什么。”

没有人动。

没有人敢动。

迟皇后扑到皇帝跟前,急道:“皇上……”

盛怒中的燕淙元挥挥手,李宗贵高呼道:“快,把张家姑娘救上来!”

“回皇上,早已经救上来了,正昏迷不醒。”

萧寒抱拳低声道:“皇上,臣去看看。”

说罢,朝杜天翔打了个眼色。

杜天翔想着那张家姑娘的德性,翻了个白眼,身形未动。

燕淙元点点头,目光始终与燕十六对视,两人谁都未曾移开过半分。

福王见这两亲兄弟大有剑拔弩张的势头,摸不清其中深意。按理说十六弟为了替皇帝打江山,被人下了毒,皇帝应该痛心疾首,怎得……

遂打哈哈道:“皇兄,十六弟为国牺牲,皇兄应该嘉奖才是……唉,这又是如何说的。”

杜天翔垂下脸轻声道:“皇上,平王的病,也不是不能治,皇上给臣些时间,臣必能……”

燕淙元剑眉一抬,杜天翔吓得把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心道我多什么嘴,忙开溜道:“臣去瞧瞧张家姑娘有没有事。”

燕淙元心中一痛,眸色暗沉,意味深长道:“十六,你果真如此了?”

“皇兄!”

燕十六咬咬牙。郑重其事道:“皇兄,臣弟从来没有后悔过!”

燕淙元大喝一声:“徐宏远!”

徐宏远背过身,擦了把泪。迅速上前:“臣在!”

“我问你,此事,你如何看?”

众人心头又是一惊,这事,跟徐尚书有何关系?皇帝盛怒之下,不会累及无辜吧?

唯有蒋欣瑶心头微颤,暗暗替小叔叔捏了把汗。

徐宏远冷汗直下。偏淡淡一笑,目光对上新帝的眼睛。轻道:“臣无任何看法,平王为国牺牲,臣敬佩平王义勇,愿追随左右。”

此言刚出。燕淙元便双目紧闭,长叹一声。

“回皇上,张家的姑娘已救上来,只是……”萧寒迟疑道。

“只是如何?”迟皇后急道。

“只是已摔断了腿,从今,再不能跳舞。”杜天翔从树下走出来,神色阴暗不明。

“摔断了腿?好好的怎么会摔断了腿?跌进了湖里?皇上,皇上,臣妾请求皇上查一查。”

“不用查!”

燕十六冷冷道。

“为何不用查?这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福王似有些明白这里头的深意,故作惊讶道。

燕十六不羁的抬了抬眉,冷笑道:“因为她挡了我的道。拦住了我的去路。”

“然后呢?”福王追问。

“然后我就抬了抬腿,把人踢进了湖里。”燕十六轻描淡写,似乎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施如眉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家男人,脸上的泪又落了下来。王爷为了她,居然把人家姑娘一脚踢进了湖里……王爷!

“十六弟,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她……”迟皇后哀道。

“皇嫂慎言。做人。要有知之明,不该屑想的东西。不要想,不该算计的人,不要算计。断腿只是给她个警告,若再有下次,哼,别怪我翻脸无情!”

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听得迟皇后心惊胆颤。。

“皇上……”她跌坐在榻上,面色灰白。

座上众人一片惊讶。

“张姑娘算计谁啊?”

“还会有谁,自然是那平王了,要不然她哪来那么大的胆,敢拦平王的去路。”

“原来她也想进那平王府,生个孩子下来,好一步登天啊。”

“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平王……”

福王似惋惜,又似埋怨的拍了拍燕十六的肩膀:“十六弟啊,不是做哥哥的说你,你这暴脾气,何时能改一改。人家娇滴滴的一个姑娘,你说你这行军打杖的人,下手也该轻些,可惜……可惜啊!”

众人一听这话,知道福王原是在替平王开脱,不由把目光集中在皇帝身上。

皇帝默默半晌,终是睁开眼睛,深看了燕十六一眼,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出手也没个轻重,让为兄说你什么好。来人,把张家姑娘送回府。”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放下了?

张家姑娘的腿白断了?

那皇后处如何交差?

宴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皇后的目光免不了有了深意。

蒋欣瑶心下一叹,真真是一出好戏,各人各算计,唱戏的,看戏的,谁是主演,谁是观众,不到最后,又如何分得清楚。

这深宫,她再也不想踏进一步。

……

深夜子时,萧寒书房里,灯火通明。

蒋欣瑶强忍困意,看着座上两人狼吞虎咽的把两碗阳春面,两碗葱油小馄饨吃了个干干净净,心底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你说好好的一个宫宴,结果,弄得咱们回府都像个饿鬼似的,何苦来哉!”

蒋欣瑶自己回府,也是喊饿,一碗燕窝粥喝了个底朝天,直把那几个丫鬟看了个惊呆。

杜天翔打了个饱嗝,接过微云递来的帕子,抹了抹嘴,不客气道:“去泡壶好茶来,不,去弄壶好酒来,爷今儿要压压惊。”

欣瑶朝微云点了点头,微云闪身出去。

“后来如何来?”

萧寒抬头:“瑶瑶问的哪一个如何?”

蒋欣瑶气笑道:“还有哪一个?自然是那两个。瞒着我们弄出这么大的阵杖来,也难怪二哥气得要死。”

杜天翔气鼓鼓道:“合着你们还知道一点,我整个就被蒙在鼓里。小寒,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害得我被二哥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还不快快头从说来。”

“我知道什么?”

萧寒抚了抚微疼的额头,想着二哥与他先前的排兵部阵,苦笑道:“此次宫宴,迟皇后明着是想把张姑娘弄进平王府。实际是她早动了阿远的主意。”

“为何找阿远,找我岂不是更方便!”杜天翔不明。

“你的身份。与十六有何区别?阿远则不同,手掌户部,青年才俊,为人柔弱。除了个不中用的庆王府,没有靠山,府里又只一个燕红玉,还是个怀了身孕的。这样的人好拿捏。”

“而她真正想弄进王平府的人,是刘贵妃的堂妹刘仪。”

“没错,她一心以为二哥因太后一事,最恨后宫弄权,所以刘仪一旦入了平王府,二哥必会对刘贵妃起戒心。”

“她这是在为……”杜天翔插话道。

萧寒点点头。

“后宫。能与她比肩的,只有刘贵妃。她趁着如今二哥宠爱,自然想为后面铺铺路。她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二哥的眼皮子底下。”

杜天翔恍然大悟道:“二哥深知迟皇后的打算,更痛恨她的算计,便应下宫宴一事,想借十六的手,给皇后一个教训。”

“正是!那张家姑娘今天无论如何也会落水,无论如何都会断一条腿。十六那番话,早晚会说。”

杜天翔不屑道:“二哥也太过小心了些。这事,他自己就可以做,何苦牵扯到十六!”

蒋欣瑶嗔看了他一眼,笑道:“表弟,倘若你老婆和你萧寒表哥起了冲突,结果你帮了你萧寒表哥,旁人会如何看?”

“噢,我知道了,二哥是想让旁人看到,他与十六手足情深。”

萧寒点头道:“十六为他吃了这些苦,二哥心中有数,一来是想为十六抬抬势,二来,也是因为韩王被禁一事,朝中有人议论二哥不顾念手足,不能容人。二哥是想堵住天下人的幽幽之口。”

杜天翔这回算是真正听明白了,笑道:“原本是好事,结果反被十六算计去了。他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心思,我怎么半点风声都不知道?”

萧寒苦笑连连:“何止是你,连我都被蒙在鼓里。这下可算一了百了,再不会有人参奏平王府无子一事,也不会有人削尖了脑袋往平王府塞人。十六这会算是真真正正的清净了。”

“又何苦搭上自己的名声,他与阿远的事,也不是没有办法。”杜天翔一想到自己的兄弟从明日开始,便会被人嘲笑不能人道,心头便有几分抹不直。

……

蒋欣瑶笑容僵了僵,沉吟道:“我且问你,你们三人出去,遇到了什么事?”

杜天翔嘴角一扬,眉毛高高挑起,忽然一拍大腿,吼了声道:“我明白了,怪不得十六这般行事。”

蒋欣瑶深看他一眼,笑道:“你明白什么了?”

杜天翔冷笑一声:“那个叫什么张的,跳个舞,往阿远怀里一躺,十六气得差点吐血。十六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我怕他们俩个有什么好歹,就跟了去。”

“后来如何?”

“后来我便远远的跟着,十六与阿远站着说了会话,怕是阿远哄了几声,那十六脸色才稍稍转好。我见十六脸色好,这才走上去。酒喝多了,自然有几分内急,我与十六便去小解,留阿远一人在原地等。哪里知道……”

“必是那张家姑娘……”萧寒冷笑。

杜天翔朝萧寒翘了翘大拇指,不屑道:“要说如今的姑娘,也真真是大胆,长得也不差,家世也是好的,背后还有个当朝皇后,虽说迟家是不行了,可碍不着张家什么事,到外头找个官宦人家做个当家奶奶,也是使得的。偏偏心思不正。”

蒋欣瑶不耐烦听他长篇大论,忙道:“说正事。”

ps:感谢桃花源,妙红书友的粉红票。

谢谢小曼与矜持两位书友精彩的点评,颇合包子心意。

今日是南京首个国家公祭日,包子虽是江南水乡出身,却是在南京读书,工作,结婚,生子,感情不可谓不深。

尤记得读书时,喜欢泡吧,有一回,吧中有一日本人,与中国人吵架,结果,吧中所有的男士,抡起了膀子,不问缘由,便上去揍他娘的。包子看得热血沸腾,第一次知道,南京人,是有多痛恨日本人。因为每年12月13日的全城警报,让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体味的沉重。

昨日接小包子,小包子说妈妈,虽然我也不喜欢日本人,可是我对日本动漫很有好感,怎么办啊?

包子笑了:好办啊,继续喜欢啊!妈妈还喜欢看日剧呢?

国耻记心头,生活向前走!

这便是包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第三十二回 弹劾奏章(二更)

杜天翔痛心疾首道:“正事是,我们小解出来,就见那张家姑娘拦住了阿远的去路,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阿远一步步退后,那姑娘一步步紧逼。*怒,吓得我赶紧抱住了他。”

“后来十六就把你和小叔叔支走了?”

“猜得真准,他说有几句话想与张姑娘说,我就拉着阿远走了,将将走了几步,就听那姑娘惨叫一声,我听得头皮发麻,想着十六的脾气,如何敢劝。”

杜天翔心有余悸道:“后来听阿远说,那姑娘说她表姐是当朝皇后,只要阿远愿意,她必能保阿远在户部的差事,当得稳当,且步步高升!”

萧寒拍案怒道:“简单不知所谓!”

蒋欣瑶,杜天翔心头一震。果然是无知者胆大啊。

这话连便是连皇后本人,都不敢说,那张姑娘不过是皇后母族的一个表妹,竟敢对堂堂户部尚书,说出这样的话……这……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如此看来,张喻红受的这一脚半分都不冤。

蒋欣瑶感叹完张喻红的不知天高地厚,又幽幽道了句:“二哥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十六为了小叔叔,竟趁机把这事撕掳开来,从此后,二哥倒再不好逼他了。倘若我是他,不出三五年,这京城必不会再呆。

“你的意思是……”杜天翔蹙眉道。

“瑶瑶的意思是。十六这一招,是在为今后作长远的打算。只是不知道这打算,是临时起的意。还是早就盘算好了。倘若是临时起的意,那张喻红倒是功不可没;倘若早就盘算好了,只怕这两人早就窜通好了。十六没有徐宏远的点头,不敢这般行事。”

杜天翔翻了个白眼道:“我如今倒是有些佩服这两人,说放下就放下。只不知道十六如何平息二哥的怒气。毕竟二哥这辈子,最在意的人便是他。”

“你们在宫里呆了两个时辰,敢情连二哥怒气平没平。都没

摸清楚,这……”蒋欣瑶诧异的之极。

萧寒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们四人跪了半天。哪知二哥跟本不与我们说话,还是李宗贵给我们使了眼色,我与天翔便先回来了。”

蒋欣瑶思了思道:“我估摸着他们即便要离京,也得等二哥这江山坐得稳当后。算了算,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放心,二哥定是雷声大,雨点小。”

杜天翔重重叹息一声:“十六这一回,可真是豁出去了。”

……

御书房里,李宗贵垂手而立,用眼角扫过地上跪着的燕十六。想着外头还跪着一个,不由心下暗暗着急。

整整三个时辰了,皇帝硬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这……前所未有的事啊。

李宗贵思了思,壮着胆子道:“皇上,平王的身子不比从前,徐尚书体弱,您看是不是……”

燕淙元冷冷的看了李宗贵一眼,李宗贵吓得禁了声。

燕淙元继续低头批阅奏章。待最后一本批完,方才扔了笔。起身走到燕十六跟前,背手而立。

脚下的这个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长得顶天立地,而往昔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却依然只在眼前。

“十六,你可知道母妃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了些什么?

“二哥……”

没有用“朕”,自称为“我”,燕十六惶恐。

“母妃说,让我好好看着你。”

“二哥……”

“十六,二哥旁的不求,只想让你与二哥站在这南燕国最高处,俯视众生。”

“二哥,南燕国的最高处,有你便可,我只愿在下面仰望二哥伟岸的帝王身姿,然后替二哥把这南燕国的江山守住。”

“可是你却为了他,连个后都不肯留。你让二哥如何在母妃的牌位前交差?”

燕十六心头一热,只差落下泪来。

“二哥,等你有一天,遇到这样一个人,别说是儿孙后代,便是这江山,都尽可抛却。”

遇到这样一人,江山尽可抛却?

燕淙元喃喃自语,似有一人影从眼前飘过,他瞬间摇了摇头,冷笑道:“他有什么好?不过是长得比旁人好看几分?”

燕十六冷峻的脸上擒起一抹柔色,淡笑道:“二哥,他的好,小寒不知,天翔不知,便是他最亲的侄女也不知道,你们只看到他柔柔弱弱,一无事处,只看到我为他上窜下跳,着急上火,你们谁又知道,他为了我,娶了燕红玉,为了我,做了这户部尚书,这些事,他从来不喜,可他从来不说,只默默应承下来。二哥,你那后宫众多嫔妃,对你从来只有算计,而他对我,从来只有迁就。”

“他未必不是为了他徐家,为了蒋家。”

“二哥,徐家只剩他一人,蒋家……哼,有蒋欣瑶在,蒋家又能败到哪里去。”

“燕浣年!他好歹还有个孩子,你为他……”

“二哥,有了孩子,便有了牵挂,我要这牵挂做什么。看看皇族中的那些皇子皇孙,三妻四妾,朝秦暮楚,生一堆儿女,争来斗去,混混顿顿活到最后,脑满肠肥,垂垂老矣,两眼一闭,入了棺材,有何意思?”

燕十六目光灼灼道:“二哥,如何不是一生?又何必拘泥这一生如何。”

燕淙元身子微微一颤,眼眶竟有些发热。这个十六,竟比他看得明白,看得透彻。

帝王将相?凡夫走卒?生儿育女?纵情山水……如何不是一生?

母妃……你的十六,真正长大了!

燕淙元背过身长久未语,龙袍下微微消瘦的身影,似有落寞。

许久。

他淡淡道:“你去把他唤进来!”

“二哥?”燕十六不可置信。

李宗贵一听皇帝这语气,忙颠颠的上前,朝十六眨了眨眼睛道:“不劳平王的大驾,老奴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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