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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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 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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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三人,抱在一处哭得稀里哗啦,两个孩子懵懂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蒋宏生能说什么,只能拂袖而去,踌躇了几夜后,才提笔写了这封家信。

蒋宏生之所以把内情隐去,一则是因为蒋家分了家,蒋欣瑜是他的侄女,又是出了这样的事,他一个做叔父的,不大好管教;二则也是因为回苏州府过年,大房夫妻二人这般行径,伤了蒋宏生的心。

既然前头大房夫妻二人恨不得两府撕掳开来,生怕沾着一星半点,坏了他们的富贵,那蒋宏生也乐得不管大房的闲事。所以才有了这样一封似是而非的信。

……

老太太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后,知道二儿子心里存着气,决定让大房父子俩速速往京城一趟,一来打探一下二丫头的事情,二来也可使两府缓和缓和,走动走动。

老太太这头刚刚与儿子,孙子商议定。那头大儿子的姨娘杜氏便赶到归云堂,哭倒在老太太跟前,求老太太让她跟着大老爷一同进京,见一见女儿。

自打蒋府二小姐嫁到京城后,一晃六七年,杜姨娘便再没有见过女儿的面。如今听说女儿在京城出了事。杜姨娘如何能忍住。当下也顾不得身份,直接冲到了老太太跟前。

这厢边杜姨娘眼泪刚落了几滴,那厢边孙子的姨娘小周氏后脚也赶了来。称想念京中父母兄弟,也求老太太让她跟着大爷进京。

老太太气得重重的捶了两下床沿,地上两人才停了哭声。

沈氏见小周姨娘梨花带雨的模样,冷冷一笑,只称府里的爷们都走了,铺子里的生意怎么办?

原来,自打分了家后。蒋家在南边的生意竟一日不如一日,先前是因着两王相争还未分出胜负。蒋宏建便把罪名安到了二房及出了嫁的四小姐身上。

然而新帝登基后,蒋家的生意仍是没有起色,大房父子俩便有些琢磨不透了。派人出去打听,也打听不出个内情来。一连数个月。铺子已经关门了三五间,这在蒋宏生几十年的从商经历中,还是头一回遇见。

沈氏这一提醒,父亲子俩心下一凛,蒋宏建当即向老太太进言,称铺子离不开人,不如让元青夫妻,带着两个姨娘进京一趟吧。

老太太成了精的人,怎会看不出了大儿子的心思。

先前怕二房连累到大房。夫妻俩明着暗着怠慢了回府过年的二房。

这回二房有了倚靠,大儿子哪好意思再腆着脸上门。寻摸着二房对大爷夫妻一向不错,倒不如让儿子。媳妇先进京缓和一下。

老太太暗道很该如此,一言不发点头应下。

杜姨娘展颜笑了,牵肠挂肚了这些年,总算能见女儿一面了。

沈氏掩着帕子悄无声息的笑了,蒋家铺子的事,她知之甚清。

苏州府官场。商场上的事,蒋家打听不到。不代表沈家也打听不到。她父亲在苏州知府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六年,这六年岂是白坐的。

那日,父亲,哥哥特意把她叫回去,告诉她蒋家的生意之所以一落千丈,除了沈家为了拿捏姑爷暗中使了一把力外,京里的那一位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江南那些个商家好像都得了消息,不再像往日那样照拂蒋家。

又与她道江南已不是几个月前的江南,新帝早年布下的棋子很快就要显山露水。江南官场上必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手脚快的官宦人家都已在削尖了脑袋寻门路了。

所以这趟京城之行,她早就算计好了,她要为昊哥儿,为娘家搏一个好出路,当然还得借着那位的手,把眼前这根眼中钉给拔了去。

小周姨娘虽掩饰的好,然眼中的失望清晰可见。

她原本想着以老太太对她的偏爱,一定会同意她跟着大爷回京城。一来一去小半年的时间,凭她的手段,不仅能牢牢抓住大爷的心,还能趁这个机会怀上个一男半女,在蒋家立足生根。

哪里料到,大奶奶轻飘飘的一句话,使得她的算计落了空,不由的银牙暗咬,心中生恨。

当夜,蒋宏建把儿子叫到跟前,婉转的提了提,二房的四丫头怕是快要生产了,这趟进京,多从庄子带些吃食给四丫头送过去,等萧家吃过了满月酒再回来。又道二丫头的事,多听听你叔叔的意见,凡拿不定主意的,只去求他。

蒋元青很是明白父亲的意思,遂一一应下。

当蒋家的船慢慢驶离码头时,京城的蒋欣瑶却出了意外。

……

这日傍晚,李妈妈,微云,淡月三个正在里间整理蒋府,杜府送来的催生礼。

轻絮,梧桐一个在净房预备水,一个在房里铺着床。

萧寒照例扶着她在庭院中散步,廊下。

荣晓正坐在小板凳上,守着小火炉,左手一副戥子,右手一把扇子,紧盯着正咕噜咕噜翻腾的药罐子。

欣瑶走了几圈,便喊累要回房。

萧寒正欲横抱起她,却听她笑道:“就三步路,何苦抱来抱去,今日少走了两圈,正好走回房吧。”

萧寒瞧了瞧那几个台阶,摇头道:“你肚子大,看不清脚下,我还是抱你进房。”说罢,横抱起欣瑶,便往屋里去。

荣晓正好邀完药,端着个热热的药罐子走到门口。小丫鬟眼尖,忙掀了帘子让人进屋,屋里竹香。菊香两人刚在房里熏完艾草出来。

荣晓见状,往边上让了让,欲让两人先出来。就在三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竹香手里的艾草划过荣晓的眼睛,荣晓眼中一痛,下意识的闭眼,突然。身子像被什么扯了一下,失了重心。不知要往哪里倒下去。

一米开外,萧寒正抱着欣瑶往台阶上走,突然见门口乱成一团,一个闪身。至五米开外。

一声清脆的声响,药罐子应声而落,在荣晓脚边炸开了花,刚翻滚的药汁连着药渣溅落在她身上,只听得一声惨叫,人已痛得缩成一团。

李妈妈几个闻讯赶来,撩起荣晓的裤裙,已是一片红肿,忙把人扶进房上药。

欣瑶在男人怀里一起一跳。有些惊了魂,被男人抱进屋时,便觉得肚子往下沉。只她惦记着荣晓的伤。全没在意。

不多时,微云进来回话说起了些水泡,已上了药,并无大碍,欣瑶这才放下心来。

哪知到了半夜子时竟隐隐有些肚子疼,忍了小半个时辰。肚子越发的疼起来。欣瑶便知不对,忙推了推身边的萧寒。称有些不舒服,让他把天翔找来。

杜天翔就睡在院子的耳房里,听得叫喊,披了件衣裳就赶过来,一搭脉,脸色大变,冲着萧寒便喊:“不对了,不对了,快去把外公叫来,快,快,快,”

萧寒腿一软,不知为何竟跌坐在地上,呆愣着一动不动。

杜天翔气得抬腿就是一脚,怒吼道:“还不快去!”

萧寒身上一痛,才回过魂来,一个闪身,人已不见。

不多时,萧亭穿了个中衣,伏在孙儿的背上,被请了来。一搭脉,脸色变得比杜天翔还快,当即从凳子上跳起来,在屋里走了几圈,停在杜天翔跟前。

爷孙俩默默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

萧亭走到欣瑶跟前,郑重其事道:“孙媳妇,孩子只怕要提前出来了,你心里要有准备,一会我要施针了。”

蒋欣瑶歪过头看了看面无人色的萧寒,平静道:“祖父,先把他带出去,小心吓着他。让两个稳婆进来,叫李妈妈,微云,淡月几个去准备。派人到蒋家去一趟,我想让母亲陪着我。姨母那边,赶紧去捎个信。”

萧亭见她一丝慌乱全无,井井有条的把事情安排下去,不由的定下心来:“孙媳妇,放心,必一切妥当!”

产房,被褥等一应物什李妈妈早已准备妥当。欣瑶在半个月前就让四个大丫鬟跟着稳婆学习如何应对,虽然离原定的日子还差了几天,众人却是忙而不乱。

一个时辰过去了,蒋家夫妇匆匆赶到,顾氏不等姑爷行完礼,人已经冲进了产房。

蒋宏生拍拍萧寒的肩安慰道:“一听到消息,就吓哭了,一路急得不行。放心,有她母亲陪着,一定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得了讯的萧静娴带着女儿进了院,把女儿往萧寒身边一推,挽着袖子就往产房去。

此时院里已挂满了灯,亮如白昼,丫鬟婆子都聚在院中,等候差遣。

萧寒让丫鬟搬来几张竹椅,置了张高几,摆上茶水,点心招呼来人坐着等,自个则背手站在产房外,目光盯着脚下,凝神听着里头的动静。

哪知房里半天没个声响,只姨母和岳母两人说话声,自家的女人半丝动静也无,不由的心存担心。

心道不是说女人生孩子都要叫个撕心裂肺的吗,怎的他家这位悄无声息的,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如此反复,萧寒彻底乱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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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们千万别嫌罗嗦,包子必定要一一写出,方才心中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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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人数太多,许有遗漏,书友们见谅。

☆、第八十三回 瓜未熟,蒂难落(二更)

却说萧亭给欣瑶施过针,喂了一剂催产汤药,见一时半会还没反应,便去了外间与天翔两个商议。

欣瑶唤来丫鬟扶起她,换了身干净衣衫,重新梳了发髻,硬逼着自己吃了半碗山药粥,强撑着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实在忍不住了才上了床。此时阵痛已经很明显了。

不多时,顾氏,萧氏一前一后进了屋。欣瑶见到这两人,心头便有了着落,趁着阵痛的间隙,说了几句玩笑话。

顾氏见女儿还有力气说笑,心渐渐松弛下来,全然没有看到一旁萧氏紧皱的眉心。

……

萧亭进屋又把了脉,走到院里,皱眉对亲家公与孙子道:“月份不足,胎头还未入盆,药力刚起作用,才发作起来,又是第一胎,只怕不会太早。”

萧寒一把抓住萧亭的手,有些不利索的道:“什么……什么时候……能生下来?”

萧亭思了片刻,道:“一,两天总是要的。”

杜天薇面上一紧,失声道:“要痛上一两天,那表嫂岂不是要痛死?”

萧寒急道:“祖父,快,快想办法啊!”

萧亭白了他一眼:“快不了,哪个女人生孩子都是如此,当年你母亲生你,可是足足痛了一天一夜,半条命都去了。等你生下来,我和你祖母的心才算落了地。”

蒋宏生忙道:“正是正是。当年生瑶儿。她母亲也是九死一生才把孩子生下来,急不得,万万急不得。老太爷。瑶儿她胎位正不正?”

萧亭搓了搓手道:“胎位倒是正的。”

蒋宏生面上一喜,忙接道:“正就好,正就好!”

杜天薇担忧的看着萧寒面无血丝的脸,轻声安慰道:“表哥,表嫂一定会没事的。你别急。”

萧寒抚一抚天薇的脑袋,强扯出一丝笑来。

……

时间一点点流逝,黎明的第一丝曙光照进庭院。除了丫鬟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外,产房只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

正午时分。产房里欣瑶的叫声渐渐变大,一声接着一声,震得院里众人汗毛直起。

杜天薇紧紧的拽着萧寒的一只袖子,只觉得度日如年。

忽然。叫声中断,产房里一片惊呼,众人心头一震,正欲冲进去,却见杜天翔脸色苍白的跑出来,急道:“心悸,昏过去了,母亲正在施针,去拿参汤。参片来。”

萧寒一个踉跄,跌坐在台阶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一柱香后。欣瑶的声音又清晰的传了出来,院里众人这才喘了一口气。

……

“还没生下来?”燕浣元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

李宗贵忙低头回话道:“回皇上,瓜还没熟,硬生生的要让他下来,所以比着旁人。要难些。”

燕淙元有些烦噪道:“这都几个时辰了?”

李宗贵忙道:“昨夜子时发动的,算算。不少时辰了。皇上放心,萧老太医,杜太医的医术都是世上难得的,奴才听说连杜夫人也在里头守着,应该不会有事。”

燕淙元长叹一口气道:“平王人呢,怎么半天没见个人影?”

李宗贵打量皇帝脸色,小心翼翼道:“平王往萧府去了。”

“他去凑什么热闹?净添乱。”燕淙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李宗贵利落的退了出去。

“回来,派人到萧府候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来回。”

李宗贵恭敬的应下。

……

燕十六却是往萧府方向去了,却没有入萧府,他让雁落往萧府打听消息,自个则在别院书房里,让下人摆了四盆冰块,置上了一桌酒菜,打算与徐宏远两个舒舒服服的边吃边等。

偏那徐宏远担心着侄女情况,哪里能坐得住,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转着圈。

燕十六被他转得昏头转向,只觉心烦,心下又有些担心小寒媳妇的身子,用了两杯酒,便把酒盅一扔,软语哄着边上愁眉目不展的人。

……

蒋欣瑶嘴里咬着软布,面白如纸,浑身湿透的躺在床上。

痛,真痛,像要生生把人撒裂一般,一波又一波,如潮水一般,无休无止,无尽无息,她想,所谓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喉咙涌上一股血腥,吐出软布,有什么液体从嘴里流出来,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心口,小腹同时传来一阵剧痛。

蒋欣瑶喷出一口鲜血,晕厥了过去。房里众人惊叫成一片。

“瑶瑶!”

萧寒大呼一声,猛的推开了守在产房门口的婆子,冲进了进去……

产房外头,萧亭,杜天翔面色凝重围在一起。

“外公,以表嫂这样的情形,得赶紧想个法子,越到后头,就越没力气,危险也就越大。”

萧亭急得满头是汗:“引发旧伤,这是咱们都预料到的事,该施的针都施过了,该用的药也用了,一切就看天意了。”

杜天翔懊恼的跺了跺脚,不再言事。

萧静娴红着眼睛匆匆走到两人身边,抹了一把眼泪道:“不行了,必须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一尸三命!”

……

“吐血,引发旧伤,昏过去了!”

徐宏远惊得跳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就往外头冲,燕十六心头一紧,忙跟了出去。

燕十六,徐宏远冲进东院时,正好看见丫鬟们端着血水从眼前过,又听得房里几声尖叫,两人头皮一麻,汗毛直起,腿有些打颤。

两人走到院中,燕十六拉着杜天薇到一边问里头的情况。

徐宏远快走几步。到蒋宏生跟前,四目相对,徐宏远眼圈一热。含泪叫了声:“二哥”。

蒋宏生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情况下与弟弟相见,一时又惊又喜,又记挂着房里女儿的生死,呆愣了片刻,一把抱住徐宏远,叫了声:“三弟啊,三弟啊……瑶儿她……她……”

蒋宏生哽咽着说不下去。

……

深夜丑时。蒋欣瑶又一次被疼痛惊醒,却见男人死死的的握着她的手。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道:“蒋欣瑶,我说过,我这人一向没什么好福气,好不容易上天眷顾。改了改运,如果你一不小心把我这么好的福气弄没了,我这辈子都不放过你。这两个小畜生就是生下来了,我也让他们回阎王殿去。”

蒋欣瑶疼得冷汗淋漓,大骂一声:“我了个去,老娘我都这样了,你这厮还在边上说狠话,你个罪魁祸首,回头也要让你尝尝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不如死的痛苦。”

蒋欣瑶以为自己骂得很大声,殊不知在旁人看来。她只动了动嘴唇。

萧寒紧紧的盯着欣瑶,只觉得遍体生寒,不由的落下泪来。

欣瑶越过男人的头顶,见母亲也在抽泣。这是怎么了,做什么都哭,我还没死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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