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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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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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你从外头买些个补品,药膳偷偷给四妹妹送过去,亲兄妹之间,可别因为今日这一闹,生分了!”

沈英其实心里早就打算好了,就等着他松口,忙一口应下,夫妻两人又说了会话,才歇下!

……

西院的一处幽静庭院里,周晓丽一身白色襦裙,站在庭院中间,抬头望月,颇有几分白衣胜雪的风味。贴身丫鬟小翠轻巧的把白色披风替她披上,劝慰道:“小姐,夜深了,安置吧。”

周晓丽胸口一闷,幽幽叹道:“一个不入流的丫鬟,也能当着众人的面呵斥我,小翠啊,真真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

小翠是周晓丽从周家带来的大丫鬟,她从周家一共带来两个丫鬟,另一个唤名小碧,这两个丫鬟从小就跟着她,衣食住行照料的极为妥贴。

当初府里发卖丫鬟的时候,这两个硬是她在母亲跟前哭闹了一回,卢氏才咬咬牙留了下来。

小翠面色尴尬,只得劝道:“小姐,咱们的日子虽比不上侯府兴盛的时候,比着如今的府里,却已是好出许多。奴婢看大爷对小姐也算用了心,后头又有老太太撑着,等过一两年,小姐再生下哥儿,日子就好过了。”

“老太太?”

周晓丽想起以前富贵锦绣的日子,脸色不愉道:“老太太还能活几年?眼睛一闭,腿一伸,又能顶什么事?到时候蒋家大房还不是沈英捏在手上,我一个没有娘家依靠,没有孩子傍身,没有银子的姨娘生死还不由她说了算。”

小翠听这话不对,忙哄道:“小姐,大爷对小姐是真心的!”

“真心,男人的真心顶个屁用,今天能对我真心,明天也能对她真心。如今我正值芳华,他看着喜欢,天天寻摸着往我房里来,一旦我人老色衰,只怕他连看我一眼,都嫌多余!”

小翠只得叹道:“小姐,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动了心思进来?按着太太的意思,寻个殷实人家,当个正房奶奶,也比现在强。”

周晓丽阴沉着脸,转过身,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才叹道:“殷实人家?哼,我周晓丽哪一点比别人差了,要嫁个不入流的平头百姓,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一年四季就那几身衣裳。”

周晓丽想着侯府败落的那些日子,心有戚戚。

“如今我再不济,也是金啊玉啊的戴着,山珍海味的吃着,真金白银的花着,比着府里那几个庶出,要么嫁个平实人家,要么给有钱有势的色鬼老爷当妾,不知好出多少倍。”

小翠忙陪笑道:“是,是,是,我家的小姐最是聪明不过,夜凉,小姐快进屋子吧,当心着了凉!”

周晓丽心犹不甘的朝正院看去,眼中有些艳慕道:“爷歇下了?”

小翠思忖道:“这个时辰不来,应该是在正房歇下了。”

周晓丽银牙紧咬,呆看半晌,方才在小翠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第一百零五回 用毒的祖师爷

这一日过得,确实是漫长了些。

欣瑶半倚在床上,望着床下围着的人,不知为何实然生出了这样的感叹。

她有些泄气的看向男人。几日不见这厮竟瘦得厉害,脸上晒得像个黑鬼一样,一身黑不溜秋的衣裳像从哪里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一样。

她揉着太阳穴,撇撇嘴道:“大爷,快帮我劝劝天薇妹妹,我还没死呢,就哭成这样!”

杜天薇没好气的擦了把眼泪道:“表嫂,你还有心开玩笑,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吐了那么一大口的血!”

原来蒋欣瑶被萧寒抱上马车回府,到了府门口,心头实在是抑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把正在府门口张望的杜天薇吓了个半死,惊叫连连。

萧寒冷着脸,目光灼灼,却一言不发。

蒋欣瑶只得移向杜天翔,眼中尽是恳求之色。

杜天翔侧目拍拍天薇的肩膀,笑道:“妹妹,表嫂这口血吐出来,反倒没事了。以你哥哥的本事,她在床上躺个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杜天薇忿忿道:“表哥,蒋家那个老太太也太狠心了,明知表嫂身子弱,那一杖还真打得下去。活该祖父不给她医治。”

原来一刻钟之前,萧老太爷板着脸收了四个手指头,垂着眼沉寂了半晌,才哼哼道:“再加一味鳖甲进去。蒋家若有人来请我,一律不见。”

也难怪老太爷要动怒。昨儿夜里他还在算计着以孙媳妇如今的身子,明年年中,他十拿九稳的能抱着重孙子。想着有个粉妆玉琢的奶娃娃整天围着他叫太爷爷长。太爷爷短的,萧亭喜得一个晚上,没睡安稳觉。

哪里料到,才过了一天,他的美梦就被无情的往后延迟,这一下,老太爷把始作甬者周雨睛恨得牙直咬。哪里还肯出手治病!

萧寒清咳一声道:“天薇,时辰不早了。去歇着吧!”

话音未落,却见微云匆匆从外头进来道:“大爷,三老爷来了!”

萧寒点头道:“先扶表小姐去歇息,再把人请进来!”

杜天薇虽有不愿。却也知道有外人在,她一个闺中女子多有不便,遂朝欣瑶叮嘱了几句,才恋恋不舍的回了房。

待天薇走后,徐宏远一身顶好的云锦暗灰色长衫,脸有急色的翩翩而入。

与萧寒,杜天翔打了个照面后,一屁股坐在欣瑶床前的梨花木矮凳上,面露忧色道:“好好的。怎的又受了伤?”

欣瑶见去了一个,又来一个,不由头痛道:“小叔叔怎么来了?”眼睛却朝萧寒看去。

萧寒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派人去通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总是要知道的。”

徐宏远怒道:“你这孩子,还想瞒着我,还不快把事情一一与我说来。”

斜靠在椅背上的杜天翔深知欣瑶的身子不适宜多说话,忙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末了,不由的感叹道:“表嫂。淡月那丫头也算是个机警的,见你言语暗示。便找了个机会出了蒋府,也没去找老太爷,直奔太医院来了。好在我今天衙门里没什么事,去的及时,要不然,就老太太那一下,你啊,半年都别想从床上爬起来。”

蒋欣瑶前先从马车上坠下山涧,受了极重的内伤。杜天翔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是清楚,她的身子就好比一块碎成几块的玉镯,虽经过高人粘补在一起,却是禁不得一点点重力的打击。

老太太盛怒之下的这一杖,正好打在蒋欣瑶的后背上,引发了旧疾。庆幸的是老太太年岁大了,又是个女子,手劲有限。若换成个壮年男子,蒋欣瑶这条小命,那就可是神佛也难救回。

欣瑶苦笑道:“大爷怎么也赶来了?”

杜天翔看了看萧寒那一声打扮,翻了个白眼,哼道:“他啊,刚从二哥府里出来,正打算回府换件衣裳接你去,正好遇到了我身边的小厮去王府报讯,急急忙忙就赶过来了。”

欣瑶苦闷道:“我这点小事,做什么要闹到靖王府,弄得人尽皆知。”

萧寒看了眼杜天翔的坐相,道:“他也是怕护不住你,不好向我交代。更何况他一个小小太医,弱不禁风,除了看病在行些,能斗得过谁?”

杜天翔得瑟的抖了抖腿道:“小爷今日在归云堂说的那几句话,怎么样,威风不威风!”

蒋欣瑶暗道,你那是狐假虎威,眼睛却不由的朝杜天翔看去,心下颇有几分感动。

徐宏远把事情的来胧去脉听得明白,不由叹道:“瑶儿,是小叔叔连累了你。”

欣瑶摇头道:“小叔叔,你的事,老太太迟早是要知道的,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我只是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老太太心里的怨恨还是这么深。更没想到,这事居然是由三姐姐挑的头。”

萧寒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几张房契,塞到欣瑶手里,道:“你收着。”

欣瑶狐疑的看了一眼,眼睛陡然睁大,道:“你果真把它们给我弄来了!”

萧寒面无表情道:“她还有二个庄子,回头一并给你弄来!往后,蒋府的事,你别管了,统统交给我与他们两个,将养着身子才最要紧。微云,淡月,侍候少奶奶喝了汤药,先歇下!我与他们到书房说话!”

说罢,不等欣瑶回话,便起身去了外头。

蒋欣瑶见男人出一趟远门后,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不由大感意外,不及深想,便觉得困意上来。

徐宏远见她脸有疲色,便嘱咐了几句,与杜天翔两人去了外书房。

……

三人刚坐定,茶还未喝上一口,便听上首的萧寒沉着脸道:“二哥刚刚得到的消息,十六出事了!”

“什么!”徐宏远,杜天翔惊得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

萧寒点点头道:“有人在他日常喝的水里下了毒,无色无味,毒性极强,好在他发现的早,只喝了一口,不然……”

杜天翔恨声道:“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如今十六怎么样?”

“赵虎在左军布下的一个暗桩,畏罪自尽了。这个毒很厉害,天翔的那些个解毒药只能暂时压制住,去不了根,军中的那个大夫治外伤在行,内伤却是束手无策,如今已经开始咳血了!”

徐宏远脸色大变,慌慌张张道:“小寒,这……这可如何是好?”

萧寒抬了抬眉毛道:“二哥的意思,让我与祖父跑一趟。”

杜天翔上前两步斩钉截铁道:“不行,外公年岁大了,经不起来回折腾,万一路上有个意外,还是我去。”

萧寒沉思道:“你去,宫里怎么办?你去不合适!”

杜天翔想到从小到大的兄弟居然被人下了毒,不由的大怒道:“他娘的,连下毒这招都用上了,小爷我岂能饶得了他们。要跟我比用毒,小爷我是他们的祖师爷!”

萧寒眼里闪过丝阴影,平静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与姨母去。其一姨母身子一向好,扛得住;其二,姨母用药,针灸极为精准。有我一路护着,必无大碍!”

杜天翔沉思片刻道:“旁人只知道母亲对妇人的病极为在行,又有谁知道母亲的本事,实则在我之上。她去,十六必无碍。”

徐宏远一点点平复心情,深吸一口气道:“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萧寒微微叹了口气道:“原本打算两天后动身,衙门里,府里的事情交待一下,只是瑶瑶这一病,我极不放心。我算过了一来一回,少则四十天,多则两三个月!”

杜天翔正色道:“表哥,府里有我,你尽管放心!”

萧寒摇头不语,目光却朝徐宏远看去。

徐宏远咬了咬嘴唇,道:“往日里都是十六,瑶儿护着我,如今我也是不怕的了,说吧,我能做什么?”

萧寒遂道:“我这一走,京城中二哥最信得过的,也就你们两人了,二哥与我商议,既然你再过十几天就要大婚了,就想着把你从翰林院挪出来,户部孙尚书是韩王的人,二哥想把你放那里去!”

徐宏远低头略思片刻,便道:“我听二哥的!”

萧寒拿起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道:“咱们再说说今日的事。阿远,刚刚我把你父亲生前交待瑶瑶的事情里外里露给了老太太,一来是气不过,二来也省得你整天担心吊胆的忧心着南边。”

徐宏远大惊,忙道:“万一老太太她……”

杜天翔冷笑连连:“怕她个鬼啊,她要敢动一动试试,小爷我让周家灰飞烟灭!”

萧寒见天翔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嘴角微翘道:“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也是这么与她说的,她吓的脸都白了。不过,还是防着些好,我当即书信一封,让南边的人看着些,布些人手在老宅也是好的。”

徐宏远眼眶微红,恨恨道:“如今都闹开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撕掳开了反而好。二老总算可以明正言顺了!”

萧寒对上徐宏远的目光,点头道:“放心,我必保那宅子万无一失。若不然,便是瑶瑶那头我就交待不过去。倒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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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回 手伸得可不短(二更)

上回书说到萧寒问徐宏远今后的打算。

徐宏远明白萧寒的言下之意,略思片刻道:“远远看着,以不变应万变!二老都不在了,老太太也是风中残烛之人,什么仇啊,恨的,都让它去吧。只是瑶儿挨的这一下,实在是无妄之灾,我看着心疼!”

萧寒眼色一暗,胸口隐隐的疼。

杜天翔却抚掌道:“大丈夫,理当如此。若老太太年轻几岁,这仇虽不能报,也该让她知道几分厉害。只是如今吗,罢了,谁会跟一个将死的人过不去!”

“你是说……”

杜天翔冷哼道:“要是我出手,还能保她二,三年的阳寿,旁的大夫吗,最多五个月!”

杜天翔伸出一掌,在徐宏远跟前晃了晃:“不过,她余下的日子也只能在床上过了!”

徐宏远追问道:“你是说……”

杜天翔点头不语。

萧寒抬手摸了摸鼻子,垂下眼帘,道:“这样说来,蒋府只怕还会有人来,不是我岳父,就是我岳母,瑶瑶最是心软,见死不救的事,她做不出来,这倒不好办了!“

杜天翔挑了挑眉毛道:“怎么,难不成你想做那以德报怨的事?”

萧寒冷笑一声道:“若不是她上了年纪,我管她是谁,伤了瑶瑶,想全身而退,只怕是不能够,这样吧,我让瑶瑶搬到怡园住些日子。躲几天清静。”

徐宏远点头道:“这个主意好,离我近些,也能时常照看着。不过她未必肯啊。你这一走,府里只留老太爷一个人。”

萧寒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与她说说看吧!”

杜天翔当即道:“那明日一早我便让人接天薇回府,母亲一走,府里总得有个操持的人,一屋子和尚,岂不是乱的不成样了?对了,蒋欣珊你打算怎么办?我这话说出去了。二哥是一定会动郑祭酒的。”

萧寒面沉如水,握了握拳头道:“动了也好。正好给姨父让让位置。蒋欣珊吗,先晾着,这会事多腾不出手来。放心,有她哭的时候!”

徐宏远颔首道:“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跟外人不敢打打杀杀,倒跟自家人动起手来,果然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人啊!”

萧寒起身道:“既如此,咱们分头行动。天翔,你先回府去,把这事跟姨父,姨母说一下;要姨母同意,你让她先准备准备。两天后出发。我与阿远在二哥府里等你,咱们把事情再好好商议一下。”

……

寅时二刻,欣瑶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搂在怀里。一只温厚的手掌穿过亵衣,抚上她的后背,慢慢的婆娑着。

欣瑶被搓揉的舒服,不由的轻哼一声。萧寒见她红唇轻启,缩在他怀里乖顺的像只小猫,一把吻了上去。

胸口的挤压让睡梦里的蒋欣瑶极为不舒服。不由的一阵咳嗽。

男人吓得脸色大变,一边给她顺气。一边怒道:“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来再跟老太太理论?这样不管不顾的,还不是把自个伤了。”

蒋欣瑶迷迷糊糊醒来,一听这话,顿时红了眼眶,欲背过身去。

我了个去,老娘我都这样了,你这厮还责怪我,抽什么风,难不成我有前后眼,知道老太太那一杖会打下来?

萧寒哪里能容她转过身去,紧了紧手臂,忙低下头哄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别气,是我没把你护好!”

萧寒不说这话倒还没事,一说这话,欣瑶的眼泪瑟瑟而下,止都止不住。

萧寒从来没见过欣瑶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吓得慌了神,也不知道怎么哄,只默默的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蒋欣瑶素来不是悲秋伤月的人,心性极为坚强,这些年,除了蒋振病逝,她失声痛哭外,平日里,即便是最难的时候,她也是以笑示人,眼泪对于她来说,是最无用、最廉价的东西。

这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听男人这话,心里便委屈的不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落下来。

外间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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