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就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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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就嫁了吧-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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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随手扯掉包住头发的土气布巾,一面紧跟上去一面抱怨着:“少主你们倒是走慢点啊……话说风墨那小子怎么还没搞定?”
  “他要是连那点小事也搞不定,我也就不必再花大价钱养着他了。”
  “有道理诶。”
  至于风墨到底去了哪里,或许被剥光衣服倒挂在后山那棵歪脖子树上的闵大侠能给出答案,而闵姓大侠究竟是多久之后才被集体撤退的东阳派成员记起的呢……唔,反正等他被狼狈返回的成员找到时,已经快变成风干的咸鱼干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幸亏整蛊他的是风墨,如果换作小七,即使是为了报复他掐过战筝的脸,小七也能断他两条胳膊两条腿。
  然而事实上,没有人会在意姓闵的这小龙套到底怎么着了,四大门派吃了大亏已经陆续离开孤绝峰,天生门警报解除,目前要操心的就是风墨的婚事问题。
  所以风墨大护法此刻正跪在战千里面前,声泪俱下描述自己得到一段感情有多么不容易,希望以此获得自家教主的同情和准许。
  “记得那是晚春的一天,细雨绵绵,我和幽儿相遇在美丽江南,她撑着一把油纸伞款款而来,见我浑身湿透,笑问‘公子为何只身在此,要不要同路而行’,从那时我就知道,这姑娘我娶定了。”
  战千里面无表情斜睨他:“你为什么没带伞还不找个屋檐躲躲,非得等浑身湿透了,果真脑子就没好使过。”完全偏差的关注点。
  “……属下只是急于执行任务要赶路而已!”
  “呵呵,那你不忙着赶路,还有心思和小姑娘搭讪,说到底还是忠心不足啊。”
  “……”那一刻,风墨竟无言以对。
  红莲在旁笑盈盈接口:“只是觉得这一见钟情的桥段太蠢了,民间戏本里都写遍了,没想到居然被风墨遇上。”
  自始至终看热闹的战筝闻言,登时把手中瓜子皮当暗器扔她:“净胡扯,我当年和小七不也是一见钟情么,那时我才七岁。”
  “少主您那属于太早熟。”
  “你也真好意思,有本事别把那个连城公子送你的玉扳指天天带着,你敢说你对人家不是一见面就有想法了?”
  红莲尴尬地咳了两声,低头摆手:“你们聊你们的,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回到风墨身上。
  风墨思忖再三——虽说他那智商也的确思忖不出什么结果,反正他是沉默了好久,这才试探性扯了一下战千里的衣角,期期艾艾问道:“教主,属下要是想和幽儿成亲,您……”
  “你爱和谁成亲和谁成亲,你这样好吃懒做的,能有女人乐意嫁你就谢天谢地了,要不老子还怕砸手里。”
  “真的吗?”幸福来得太过突然,风墨激动捂嘴,“教主您简直是属下的再生父母!没想到您是个如此通情达理的人,属下本以为您会反感幽儿北海派掌门之女的身份呢!”
  “老子管她是谁……等等!”战千里猛然停住了擦拭蝴蝶青瓷的动作,此刻他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现场讨论的是个多么严肃而可怕的话题,“北海派?掌门之女?合着你是跟北海派的小妖女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了?!”
  战筝鄙夷道:“这称呼能随便用吗?真正的小妖女可是在这儿呢。”说着指了指自己。
  “住口!这有什么好自我标榜的吗混蛋?”
  “问题是你刚才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一教之主金口玉言的,再反悔来不及了。”
  战千里愤而拍桌:“老子刚才哪里知道对方是四大门派的人!”
  “呦,四大门派的人怎么了?那才说明风墨大智若愚,有偷心盗情的好本事呢!”红莲帮腔,“恕属下多嘴啊,教主您可真够老顽固的。”
  “你确实是挺多嘴的!”某位被称老顽固的教主更加恼羞成怒,“再废话,你那位出身烟花柳巷的公子哥也甭想踏上孤绝峰一步了!”
  “怎么什么都得扯上我嫁人的事儿啊?我这也是为了天生门的内部安定着想,您不听算了。”涉及到连城公子,红莲不敢轻举妄动,她朝风墨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示意他只能寄希望于战筝了。
  另一方面,战筝已经顺利接收到了风墨的求救信号,不紧不慢开口。
  “既然我老爹都这么表态了,风墨啊,我看你就退让一步,成亲那天要二拜高堂的时候别拜他,换成拜我吧。”
  风墨:“……”
  战千里一手指她,气得胡子都在哆嗦:“孽子!这就是你想的解决办法?”
  “我为了让你眼不见为净,你非但不感激我还骂我。”战筝夸张地叹了口气,“作为倡导爱情自由的少主,我很难做啊。”
  “一派胡言,强词夺理!瞧瞧你们仨不争气的,少主找了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左护法用我给的银子去养小倌,左护法还跟四大门派的女人牵扯不清——天生门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红莲:“教主,我们至少还有人可以喜欢呢。”
  战筝:“可你这死老头只能打光棍。”
  风墨处于风口浪尖不敢随便接茬,但仍偷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战千里徒有教主之名,却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教主应有的威严和决定权,他头顶冒烟良久,终是毅然决然使出了惯用杀手锏,大吼一声扑向战筝。
  “老子非得跟你这小兔崽子拼了!”
  话音未落,原本安安静静给战筝砸核桃的小七已然飞身而出,掌心一把核桃壳去势如电,这暗器手法直教对方措手不及。
  “哎呦……混账小子!”
  一老一少转眼间又拆了数十招,身影交错互不相让,最后到底还是战筝看不过去,选择出面息事宁人。
  “诶老头儿,劝你赶快收手,要不你这大红团支牡丹瓶可就保不住了!”
  呃,看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息事宁人的好方法,可偏偏就是百试百灵。
  战千里果然依言停手,向后滑行数步站稳,不过他这次没有急着骂战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向小七。
  “以前倒没注意到,你这小子的招式套路很熟悉啊。”
  小七冷冷注视着他,片刻转身回到战筝旁边继续砸核桃,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战筝掂着手中的牡丹瓶,不禁好奇:“怎么个熟悉法?”
  战千里似在犹豫,但最终仅仅是轻哼一声:“像某位故人。”
  “诶,小七,你以前听说过我家老头子吗?”
  小七理所当然地回答:“为什么要听说过他?”
  “嗯,他那么丑的人,没听说过也好。”
  她知道小七是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再问下去说不定还会增添他的心病,因此很快转移了话题。
  “那么言归正传,关于风墨和小幽成亲……”
  “想都别想!天生门和他们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再过一百年也共存不了!”战千里长袖一甩气哼哼走出大堂,“再敢跟老子提这件事,以后就都别回来了!”
  所以说,有个固执己见又独断专行的长辈兼主子,该有多痛苦。
  战筝呈面瘫状转向风墨:“你看,得亏听我的没告诉他实话吧?他要是知道小幽此刻就住在孤绝峰,非得把你俩一起扔下悬崖去。”
  “……”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战千里不让娶,于是经过一宿深思熟虑——哦,准确来讲是头脑发热,风墨就带着顾幽私奔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私奔,连封书信都没留下,就这么迎着清晨东方的第一缕光,挥挥衣袖头也不回,背负着重色轻友的骂名飘然远去。
  以前风墨在的时候,大家并没有觉得他的存在有多么重要,须知他除了偶尔执行任务,更多时候也只是在山上吃了睡睡了吃,迷迷瞪瞪晃晃悠悠,笑起来俊朗形象全无,只剩下村东头老张家傻儿子般的欠扁气质,丝毫不曾具有魔教高层的自觉性。
  然而等他离开孤绝峰了,大家才恍然发觉,原来这个男人的存在……真的不是很重要。
  战筝本来还以为他是一时兴起带着顾幽下山散心了,所以一天两天的也没理睬,到了第七八天才觉得奇怪。
  “风墨是有多久没回来吃饭了?他钱带够了么?”
  红莲敲着螃蟹壳淡定回答:“属下刚去他屋里看过了,存的私房钱全部带走了。”
  “诶,你怎么知道他的私房钱在哪?”
  “就他那瓜子儿大的脑子,能藏的住吗?随便套话就知道了。”美人护法呵呵冷笑,“而且顾幽的行李也不见了,由此可证,那小子是不打算回山了。”
  战筝也笑了:“难得有出息一次。”
  “也好也好,为天生门省了多少粮食啊!”
  “不过这事儿就别让老头儿知道了,免得他又找茬跟我打架。”
  红莲小嘴一撇:“你看他有可能知道么?他最近忙着打磨那两块鸡血石,哪一块都比风墨贵。”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闲扯,完全没把风墨离家出走当回事儿,谁知说话间看到小七从门外走进,手里还拿着一份最新的江湖日报。
  “小七你去哪了?粥都快凉了。”
  他径直来到战筝旁边坐下,把江湖日报递到她面前低声道:“遇见了丁堂主。”
  “嗯?”
  “他说下山采买时听到了一点消息。”
  按照丁堂主那泰山崩顶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质,凡事都得扩大个几倍听,“一点”肯定是不准确的,毕竟能登报的消息,必定是能迅速传遍江湖的大消息。
  而当战筝瞥见上面那行惊天大字时,她意识到这消息几乎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了。
  魔教狂徒掳走北海派貌美千金,横刀夺爱强娶落月公子梦中人。
  “卧槽?八卦的传播速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啊!”她赶忙扭头问小七,“丁堂主还说什么了?”
  小七很明显对这种事不怎么关心,一面替她整理长发一面随口回答:“去找你爹了。”
  旁边红莲本能地双手合十:“苍天,这下教主想不在乎都不行了!”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约莫半炷香后,门外就传来了战千里中气十足的喝骂声。
  “曹兴,立刻派人去打探消息!老子非把风墨那个小混蛋阉了不可!”
  然后听到曹堂主小心翼翼嘀咕着:“老丁,咱们右护法没在山上么?什么时候下山的?”
  丁堂主:“我也是今天才发现。”
  “那到底要怎么找人啊?”
  “随便找找吧。”
  “哦。”
  屋内的红莲无奈扶额:“这群人得是多瞎了心啊……”
  “别说那没用的了。”战筝起身,示意小七跟着自己从后门开溜,“我可不想被老头追着盘问,先避避风头吧!”
  “少主英明。”
  于是等战千里气势汹汹闯进来的时候,早已人去屋空,只剩下了杯盘狼藉的桌面,像在嘲笑他来迟一步。

  ☆、二人世界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战筝以实际行动证明了风墨的私奔并非偶然。
  因为她当天晚上就带着小七离开了孤绝峰,但与风墨不同的是,她多少还算给红莲留了封告别信。
  尽管只有简练的四个字:好好看家。
  为了报复她这种抛弃同盟战友的行为,红莲果断把信笺拿给战千里去领赏了,于是整个清晨,峰顶都回荡着战千里怒气冲冲的骂声。
  “小崽子们,有本事就都再也别回来,回来就打折他们的腿——还有你,都讹了老子三张银票了还不赶紧滚!”
  “呦,教主您别生气,属下这不也是怕您寂寞么!您要是不需要属下伺候,属下就下山自己寻乐子去,不在这里碍您的眼。”某人说完就把银票收入怀中,摇曳生姿地消失在对方视线内,只留幽幽香气惹人遐思……哦,战千里定是没什么心情遐思的。
  至此,天生门以少主为首的年轻三人领导团全部弃教而去,在为成员们树立了爱情自由好榜样的同时,也提供了不务正业的典型例子。
  有道是,儿大不由爹。
  而此刻的战筝正和小七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财大气粗的她雇了辆顶好的马车,由小七亲自驾车,一路上欢声笑语——当然,欢声主要是她,笑语也主要是她,小七大部分时候都扮演着侧耳倾听和温柔点头的角色,将宠溺一词诠释到了极致。
  堂堂天生门少主,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宠成了娇憨的小姑娘,说出去谁信呢?
  “小七,你说咱俩第一站先去哪呢?”
  小七闻言,转头略显不解地看着她:“不是找右护法去么?”
  “找他肯定是要找的,但重点不在这啊。”她托着腮笑眯眯的,“重要的是你我得享受二人时光,上次计划半途而废了,这次总得游山玩水补偿回来。”
  他弯起眉眼微微笑了:“都听你的,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她早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当即以拳击掌斩钉截铁道:“好,那就去江南!说不定风墨也觉得那里地杰人灵,想带着小幽寻个隐居的好住处呢!”
  由此可见她这个做少主的有多不着调,拿属下的幸福当借口信手拈来,满透着不负责任的敷衍气息。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她真一丝不苟地想把风墨找回来,似乎也不怎么靠谱,毕竟她还没计划好如何说服自家老爹接受顾幽——更何况连她自己的婚事都还没被战千里认可呢。
  之前听丁堂主说,四大门派的江湖联合悬赏令都发出来了,价钱不菲,只能先祝风墨这小子好运了。
  “江南桃花开得好。”小七低声道,“只是没到季节。”
  战筝认同地点头:“没关系,来年再去看,这次可以先把那边的美食都尝个遍。”
  他微微侧头注视着她:“比如呢?”
  “比如……奶黄酥、龙井虾仁、东坡肉、桂花糖芋苗、扬州狮子头!”
  “听起来都很好吃。”
  “而且绝对都比天生门的厨子做得正宗。”她说着便愈发雀跃起来,一个劲儿拍他的肩膀,“来,把马车赶快一点!”
  可这次小七倒是没听她的,反而更加放缓了速度,不紧不慢的,平稳地载着她前行。
  “今天阳光很好,我陪你。”
  潜台词是:想和你一起享受这一刻。
  他似乎生来就不善言辞,可在面对她的时候,却总是笨拙而努力的,希望能讲出最好的情话。
  战筝听懂了,所以她眉开眼笑地点头应允,随即倾身向前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畔低言轻语。
  “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绿水苹生。
  人人尽说江南好,然而江南究竟有多好,惟有亲身到临才感受得到。
  是夜,波光粼粼的江面,一艘精致画舫顺流而下。
  那是战筝包下的船,船上只有她和小七两个人,须知不久前在她提出包船要求时还遭到了船家的一致嘲笑,问是谁家的傻哥哥带着黄毛丫头出来闲逛了,还尽说些胡话。
  然后她就笑眯眯把钱扔在对方脸上了——请注意,是货真价实的银锭子,当时那船家鼻血直流三千尺,却在看见她手中的一沓银票后把脏话硬生生忍回去,转而愁眉苦脸地叫声姑奶奶。
  此刻的她正趴在船舷上看月亮,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回头,眉眼弯弯笑道:“小七,今晚我们就在这艘船上睡了,怎么样,喜不喜欢?”
  月光落下清辉,给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脸蒙上了淡淡光晕,她含笑眸底似是蕴着星辰,杀伐面前惯常显露的狰狞气场不见一丝一毫,美得像从画中走出的姑娘。
  小七捧着点心碟子站在原地,凝视她许久,忽而唇角上扬,语调温柔。
  “你真好看。”
  他不会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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