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情深误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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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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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舛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任司徒却仿佛有什么东西遗落在了已经过去的这个夜里,隔天一天的工作,她都有些不在状态,只能频频借助咖啡醒神。

连莫一鸣都注意到了她频繁往来来于茶水间泡咖啡,终于在她跑来茶水间泡了第六杯咖啡后,忍不住阻止了她:“你不要命啦?这样喝咖啡会喝死的!”

任司徒也很无奈,她现在满嘴的咖啡味,熏得她自己都难受,可是……“不这样的话我根本集中不了精神,10分钟后我还有个病人要来。”

听她这么一说,莫一鸣忍不住更加仔细地打量她,终于发现了她眼下那两道连遮瑕度最高的粉霜都盖不住的黑眼圈,“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一想到蒋令晨的话,一想到时钟离开时落寞的背影,一想到一想到纸条上那娟秀的字迹,一想到盛嘉言在听她复述了蒋令晨的那些话后、阴沉沉的表情……她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知道无数种对抗失眠症的药理方法、非药理方法,可惜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却永远是医人者不能自医。

她的私生活莫一鸣倒是不怎么关心,逮着机会就问:“对了,我让你问孙瑶跨年有没有约,你到底帮我问了没有?”

“她跟寻寻约了,要带他去吃大餐。”

一听跨年那晚的对手是寻寻,莫一鸣松了口气,笑吟吟道:“外面的大餐有什么好吃的,要不这样?那天你也带上我,我就勉为其难地为你们准备一桌丰盛的跨年晚餐……”

任司徒本来就是靠咖啡强撑,听到他语带连珠炮、一句话都不带停顿的,任司徒头更疼了,打算立刻结束掉这话题:“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工作么?怎么还有工夫跟我在这儿闲扯?”

莫一鸣无谓地耸耸肩:“蒋令晨说他的代理律师临时约他去谈话,让我把他今天的问诊延后,所以我现在……清闲得很。”

任司徒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作势看一眼手表:“先不跟你说了,我病人马上就到了。”说完便端着咖啡一路小跑着离开茶水间。

任司徒一回到自己的诊室,就迫不及待地给盛嘉言打电话。盛嘉言临时约蒋令晨,总归没有好事——

若是盛嘉言的私人号码打不通,去电一般就会被转接到盛嘉言的女助手那儿,任司徒盼着电话赶紧接通,无奈最后,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个女声:“喂?”

即便如此任司徒还抱着一丝希望:“你好,我是任司徒,能让盛律师接个电话么?”

同一时刻,盛嘉言的助手就坐在事务所办公区的格子间里,她听见电话那头的请求,不禁抬头望向盛嘉言的办公室——

恰好看见盛嘉言拉开办公室的门走出来。

助手开口唤了他一句,盛嘉言却置若罔闻。见盛嘉言一路阴沉着脸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会议室,助手只好抱歉地对任司徒说:“不好意思哦任小姐,盛律师刚进了会议室,他案子的委托人在会议室里等他,估计要谈正事。等谈完了,我再让他回你电话。”

这时候的蒋令晨就坐在会议桌旁,手机微信响个不停,点开一条微信消息,就有一把妖娆的女声响起:亲爱的,怎么这几天在各种场子都看不见你,你不会真的被关了吧?

他面露不屑地听着,听完也不回,又点开另一人发来的微信,甜腻的声音与之前那个相比,有过之无不及:蒋大少,最近躲哪儿修心养性去了?都没你消息,怪想你的……

等蒋令晨打开第三个人发来的微信,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蒋令晨只抬眸看了门边一眼,朝走进门来的盛嘉言比划了个轻佻的军礼,便继续自顾自地听起微信来。

盛嘉言走到蒋令晨身边,并没有打断对方听微信的兴致,只是不紧不慢地说:“蒋先生,这次找你来,是想通知你一声,我出于私人原因,不能再继续跟进你的案子了。”

直到这时,蒋令晨才放下手机,正经八百地看向盛嘉言。

从盛嘉言的脸上看不出个所以然,蒋令晨忍不住直皱眉:“为什么?”

对此,盛嘉言不置可否,只挽起一抹温润无害的笑:“不过你放心,你的案子会转到我们所的林律师手上,林律师刚升格成为合伙人,他的专业素质你绝对可以放心。”

蒋令晨想了想,倒也欣然接受了:“那就这么办吧,反正谁帮我打官司都一样。”

盛嘉言点点头,“既然我已经不是你的代理律师了,那么……”

盛嘉言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却在下一秒突然揪起蒋令晨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揪了起来,雷厉风行地挥拳揍向他。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蒋令晨连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径直倒在了会议桌上。

会议室安静了足有三秒,蒋令晨这才捂着冒血的嘴角腾地站起:“你有病啊!”

此时的盛嘉言已松了拳头,那淡然的模样,仿佛之前揍人的根本就不是他:“别再找任司徒的麻烦。”

蒋令晨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冷笑:“我只碰过那个女人的手腕而已,你犯得着么?”

“就连手腕也不行。”

盛嘉言淡淡地丢下这么一句,径直转身走了。

格子间里,原本正担忧地看向会议室的同事们,一见盛嘉言开门出来,皆愣了片刻,随后又全都装作没事人似的,回到各自座位,各忙各的去了。

估计是刚才的拳头声太大,才会引得他们如此侧目——盛嘉言这么想着,却也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径直朝办公室的反方向离开,头也不回地扬声对后头格子间里的助手说:“小刘,帮我请一天假。”

***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到了下班时间,任司徒算了算自己喝了多少杯咖啡……8杯……真的快要喝傻了……

幸好下班时分盛嘉言回了她电话,说是他今天负责接寻寻外加做晚饭,听他语气还算轻松,任司徒总算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她驾车回家,估计是喝了太多咖啡,整个人精神的连眼睛都不愿眨,脑子也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连车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都听得比平时清楚——

可她怎么就犯了浑,车开着开着,就开到这儿来了呢?

任司徒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格里,有些懊恼地看向街边的公寓楼。

是时钟的公寓。

就算她昨晚说过如果他不想去医院的话,她下了班就会来照顾他,可说了这话之后他们就闹掰了,随后自己还眼睁睁看着他这么个病人大冬天里穿着睡衣和拖鞋离开——做了这么缺德的事,自己还有脸来?任司徒自己都佩服自己。

咖啡的味道从胃里连连上涌,任司徒现在光是闻着这味道就有些作呕,她忍着呕吐的欲望,想了想,还是决定启动车子离开。

可任司徒刚一踩油门,就见一辆她还算熟悉的轿车渐渐减速,继而停在了她不远处的停车格里。

任司徒连忙松开油门。眯着眼睛望向那辆车,心跳快得超脱了控制,那辆轿车挺稳后,司机从驾驶座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

随即,一抹身影从后座走下车来。

任司徒原本急切的心跳猛地一滞——

下车的是个年轻女人。甚至不能说是女人,而是一个看样子顶多20出头的女孩。

女孩下车后,又朝车后座探进了半个身体,片刻后,时钟在女孩的搀扶下走下车来。

任司徒看着时钟和女孩走进公寓楼,直到那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公寓楼的大门内,任司徒这才回眸检阅一下自己。

此刻的自己,心跳也恢复正常了,原本不自觉的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缓缓的松开了,只是鼻腔里突然有一点泛酸。

她终于忍不住冲下车门,蹲在路边干呕,呕出来的全是苦涩的咖啡。

等干呕完了,任司徒整个人确实舒服多了,她摸一摸身上,发现没带纸巾,无奈地耷拉下脑袋。

她的发尾就这样顺着她低头的动作垂到了地上,任司徒无力地看了眼自己那黏在了咖啡上的头发,默默地给自己的狼狈下了个结论:这就是报应。

周围都是车来车往的声音,任司徒又现在对自己的嘲笑里,并没有发现有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正在靠近,直到一包纸巾被递到她面前——

任司徒怔住,缓缓地抬起头来。

时钟就站在她面前,不发一言。

其实只是短短的几秒钟的对视,任司徒脑中却划过了很多。

比如那个那么年轻、那么贴心、那么小心翼翼地搀扶他下车的女孩……

又比如年纪不小、心又狠、对人又不友善、只会对他说“不好意思”“你走吧”“再见”的自己……

始终见她既没有接过纸巾,又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便直接蹲了下来,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

“如果我告诉你,我下午去医院了,你是不是就会直接开车走了?”他很平静地问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夜激烈运动后,大耳朵腰酸背痛趴在床上享受某人的腰部按摩。

大耳朵怒:禽‘兽。

clock笑:当年追你的时候,你对我可是禽‘兽不如。

大耳朵失忆状:有么?

clock点头:非常之狠心。

大耳朵继续失忆状:……有么?

心里欲哭无泪:你个锱铢必较的小人!我也就对你狠心过那么几次!之后你还都在床上给我报复回来了……

………………作者码字码疯了的分割线………………………

这是我写文以来第一次爱上笔下的男主,因此异常讨厌这样折磨男主的女主……不行,我必须忏悔去,作者是上帝视角啊!千万不能爱上男主啊!因为那样会忍不住写死女主然后把男主纳入自己后宫的啊!

………………………作者恢复理智的分割线…………………………………………

作者恢复理智,只为情大家不要忘了留言给作者……哦不,是留言给深情的clock帮他加加油~

☆、第 19 章

任司徒和时钟一同走进公寓楼,那个女孩原本正焦急地等在那儿,见时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那双迷蒙的大眼睛便疑惑地来回打量了一下任司徒。

时钟也没为任司徒和这女孩介绍彼此,只客气地对那女孩说:“你先回去吧。”

任司徒分明看见这女孩眼中划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便藏起了那丝失落,朝任司徒谦和地笑了笑,转手就把拎着的药袋递给了任司徒:“那就麻烦姐姐了。这是今天复诊的时候开的药。”

即便这女孩一看就比任司徒小很多岁,但任司徒还是不怎么喜欢“姐姐”这个称谓——任司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生出这么个小家子气的想法,她接过药袋,有些尴尬地朝女孩笑了笑。

但很快任司徒就意识到,这人美嘴甜的女孩比她强的不止是年纪,还有厨艺——

当她打开时钟公寓的冰箱时,里面全是已经切好备用的食材,且每一种食材都按主食、辅料、提香……分门别类,井井有条地装在餐盘里,用保鲜膜包着。

任司徒随便揭开其中一盘上的保鲜膜,从那萝卜丝的刀工来看,绝对是出自一个厨艺很好的人之手。

就在这时,厨房外传来走动声,应该是行动不便的时钟终于换好了家居服从卧室出来,任司徒她不由得扬声问:“冰箱里的食材新不新鲜?我直接用咯!”

“估计是那丫头趁我在医院的时候买好带过来的,应该够新鲜。”

任司徒现在只有两个想法——他亲昵地叫那女孩“丫头”;那丫头能随意进出这里,估计是有这儿的门禁卡。

任司徒现在只能庆幸他是个病人,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而她,炒个青菜拌个凉菜什么的,还是可以驾驭的。

就算再不济,她还可以煲个养生粥,这对她来说应该不难,毕竟她看盛嘉言煲过那么多次粥,有样学样还是会的。

可真把煲粥的锅端上炉灶,任司徒又犯了难:她连是要先搁米还是先搁滑肉片都不清楚……

如何绞尽脑汁回想都想不起盛嘉言煲粥的步骤,任司徒只好从兜里摸出手机求救。

电话只响了一声盛嘉言就接听了,劈头就是一句:“你怎么还没到?”

任司徒一愣。

她竟然忘了要去盛嘉言家吃晚饭的……

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忘得如此一干二净?任司徒扪心自问,却问不出答案,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那个……我在我朋友这儿,就不过去了。”

盛嘉言“哦”了一声,他脾气一向很好,任司徒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他打过架,甚至连争执都很少,对于她的突然爽约,他也不生气,反倒笑道:“那干脆让寻寻在我这儿睡得了,明天不是跨年吗,反正他幼儿园放假,就让他在我这儿玩两天,你和孙瑶干脆明天也一起到我这儿来跨年。”

紧接着任司徒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一声像是寻寻的欢呼声——估计寻寻就在盛嘉言身旁,那欢快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任司徒耳朵里,反倒令任司徒瞬间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哦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原来总给我煲的那个养生粥,具体是个什么做法?”

“你问这干嘛?”盛嘉言的声音陡然一变。

“我朋友不是生病么,我想给他弄个养生粥。”

“你在那个时钟家里?”盛嘉言的声音里已经明显掺杂着一丝不悦了。

任司徒有点后悔昨晚把自己和蒋令晨之间的谈话内容全告诉他了,否则他也不会知道时钟的车祸,更不会猜到……

她此刻就在时钟家里。

“任司徒,是,我是鼓励你交男朋友,可谁都可以,唯独这个时钟,真的不靠谱。”

盛嘉言是语重心长的语气,是真的为她好,可任司徒不知怎的就被他的这番话触到了逆鳞,“盛嘉言,你不要忘了,5年前你拒绝我之后,不也是迫不及待地把你认为靠谱的人塞到我身边来了?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他虽然是ABC,却没有一般ABC的陋习,对待感情很真。结果呢?我的初恋就砸在他手上了……哦不对……”任司徒的语气满是冷嘲,“如果单恋也算初恋的话,你……”

直到这时任司徒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她蓦地噤声。

如果单恋也算初恋的话……她怎么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

估计手机那头的盛嘉言也被她突然翻旧账的行径吓着了,半天没有声音。任司徒深深地叹了口气,扶着额转身背靠流理台,“我……”她尽量平复语气,“我是今天工作太累了,才说这些胡话的,你别往心里去。”

“司徒……”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地唤她。

类似的语气任司徒听过无数遍,感谢的、心疼的、无奈的、纠结的……他可以是她兄长、是她挚友、是她万能的生活小助手,甚至可以是她的闺蜜,却……

永远不会爱她。

“放心吧,我也老大不小了,懂得分辨谁靠谱、谁不靠谱。”任司徒的语气已恢复了一贯的无波无澜,“养生粥到底怎么做来着?你还没告诉我呢……”

“……”

“……”

***

任司徒终于把养生粥的食材搞定,接下来只需要等它慢慢炖至软熟,她回到客厅:“粥大概得熬一个多小时,要不先吃点别的?”

并没有人应声,任司徒不由得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钟。

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可任司徒看看正在播放的综艺节目,再看看时钟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明显就没在看节目,任司徒疑惑地走近,直到来到了沙发旁,时钟才注意到,才把音量调小。

“怎么开这么大声?”

时钟无谓地笑了笑:“不想听到你用那么在乎的语气和别的男人吵架。”

他的坦荡反倒让任司徒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自己和盛嘉言讲电话时只觉得生气,莫非在旁人听来,她的语气真的如此在乎?

又或者更像是她因为求而不得,而在无理取闹?

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这个叫做“盛嘉言”的牢笼时,又会突然因为他为她做的某件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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