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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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策-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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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胸口处被她刺了两剑的地方。正滴着血。血顺着他的身子滴落到了她雪白的鞋面上。晕开一道道鲜红。

    他红着眼睛。嘴角扯出一丝不悦的神情。她知道她的逃跑激怒了他。

    渊著正欲开口说话。突地双臂一紧将曼纱华贴着身子搂在怀里。躬身一转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脸与她的脸贴的极近。他带着淡淡森林气息的呼吸全部都扑在她的脸颊上。她双脸一红。双手使劲的推了推他。“你干什……”

    她方要说话。却被渊著单手堵住了她的口。

    霎时间。箭如密雨般的朝房间中射來。他将她护在身下。抱着她翻身滚到屏风后。

    曼纱华的衣衫被他胸口处的伤所染红。渊著放下她的身子单手勾起床榻上的衣袍。玄身穿上。烛光将他俩的身影照射的清清楚楚。箭又朝屏风这边射了过來。

    渊著正系着衣带。听到箭声不对。低声吼道:“趴下。”

    然。曼纱华只是坐在地上等她反应过來的时候。渊著的身子已经挡在了她的前面。于此同时。她只看到他从手臂上拔下利箭朝着烛台扔了出去。长箭飞旋。将屋子里的灯烛全部熄灭。房间瞬间暗了下來。

    他单手放在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箭雨停顿了一二秒之后。如瓢泼大雨般的砸了过來。他将她护在身下。单脚勾起。床榻上的被单被他勾了下來。他将被单旋成一道风扇。挡在他们面前。他护着她向另一侧的窗口靠去。

    突地。房门被打开。黑衣人涌入房间。他们拿着的火把照亮了像刺猬般的屋子。渊著单手环着她的腰身靠在靠窗的墙边。他丢掉手中的被单。曼纱华看着他赤手空拳。正疑惑为何今日他洠в邪呀L泶谏肀摺

    黑衣人迅速围成一圈。举起弓箭。她从火把的黄/色光晕中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脸上是无所畏惧的神情。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今肃的人。”他问道。

    黑衣人仿若未闻。依旧拿着弓箭对准他们二人。

    渊著又道:“皇兄派來的。”

    黑衣人这才有了一丝反应。为首的人道:“清王。受死吧。”

    黑衣人下令。弓箭手开弓拉弦。朝他们射來。渊著低吼一声。从衣袖出扔出一个莲花状的铁球。铁球滚到黑衣人脚下。炸开成一朵朵金光色的烟火。

    黑衣人拂袖遮挡着眼。等他们再次睁眼。挥去尘灰时。窗户被打开。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

    渊著搂着她纵身一跃。滚落到街道上。她躺在他的怀里。不觉得有多疼。拐弯处候着的一队黑衣人听到动静。叫喊着拿着长剑弓箭向他们这边追來。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起身拉起曼纱华单手环住她的腰身。向上一跃。单手放在薄唇中一声口哨响起。一匹黑色的马儿从街道的另一头行來。他带着她上了马。策马疾去。

    黑衣人穷追不舍。他抱着她快马行到东夏边境的森林中。他的伤口正流着血。八个黑衣人拿着长剑追了过來。把他们围在了湖口边上。

    曼纱华担忧的看了一眼追來的黑衣人。渊著临跳马之际。淡淡道:“我不会输的。”

    他跳下马。赤手空拳对着黑衣人。

    黑衣人持着长剑也跳下了马。他站定。八个黑衣人开始摆阵举剑。众人成方再成圆。黑衣人阵法新奇。出手狠绝。定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他们向他这边攻了过來。他侧身轻巧躲过。黑衣人猛地向他后背袭去。他腰身轻轻一弯。后腿飞起。身后的黑衣人手上的长剑落下。渊著猛地转身借住长剑。一招砍断了方才袭击他的手。

    黑衣人抱着残缺的手臂痛苦歪倒在草丛一边。八个已经损伤了了一个。

    他的额头渗出了些汗珠。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已经全部崩裂开來。血热顺着他的手臂流淌在剑尖上。黑衣人嘶吼一声“杀”字。两边开战。

    曼纱华坐在高马上勒紧了缰绳。此战众寡悬殊。渊著又有伤在身。若是在此刻她捏着缰绳逃了。黑衣人又纠缠着他。那他便不会追上來。

    她正想的出神。渊著低吼一声:“曼纱华。”

    她回过神來。看向他。此时黑衣人正与他纠缠。他一边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一边向她这边看來。他的眼神危险。是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232:命是我的

    232:命是我的

    渊著越是这种带着威胁的警告。她便越是不放在心上。

    渊著与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她不忍心出手杀他。可他今日若是死在黑衣人的手中。那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愿。她从今往后便不会那样纠结。那样难受。

    她正想着。勒紧了黑马的缰绳。双腿/夹/紧了黑马的肚子。渊著看清她动作的寓意。一方举着长剑抵挡着黑衣人。一面又用危险的眼神盯着她。厉声道:“你要敢跑。试试看。”

    渊著话罢。曼纱华扬起马鞭。狠命的一抽。马儿疯狂的向前冲去。冲撞开了两个黑衣人。

    渊著一声怒吼。长剑在他的手中更是挥洒自如。他不再与黑衣人做过多的纠缠。也顾不得自己会受多少伤害。只一剑封喉。黑衣人倒地。他的血又将白衣染得鲜红。

    他翻身上马。朝曼纱华的方向追去。

    清晨第一缕残阳透过树杈。绿叶洒落在森林的草地上。他的血滴了一路。身体疼痛的几乎晕厥。曼纱华的马仍在不远的前方马不停蹄的跑去。

    渊著看了看日头的方向。嘴角莫名的勾起一丝笑意。

    他终于追上她的马。他双腿用力从自己的马飞身骑到了她的马上。双臂紧紧的缠着她。他将嘴唇贴近她的耳畔。不顾她的挣扎低声道:“你带着我回家了。”

    曼纱华惊恐的看着一路跑來的方向。原來她是再往天渊的方向跑。

    她不敢转头。她不知道在生死关头丢下他逃跑是什么样的后果。身后他紧紧的环抱着她的腰身。头低在她的肩膀上。一路上静悄悄的也不说话。

    渊著也不加快马儿的速度。她不知道黑衣人还会不会追來。

    不知黑马带着他们在森林中走了多久。正午日头越來越毒。她问了他好几句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他仿若置气似的。只加紧了抱着她腰身的手臂。不答不语。

    又走了好一会儿。马儿停下來喝着路边上的溪水。她难受的扭动着身子。突地身后的人重重的扯了她一把。她与渊著从高马上摔了下來。

    他一定是故意的。她回过头去。却见他紧闭着双眸。额头上渗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手臂上为她挡的那一箭的箭伤渲成一朵又一朵妖治的曼珠沙华。胸口上被她伤的那两剑也正缓缓的滴落着血丝。周边凝固成了暗红色的血块。

    还有各种各样的新伤。他为了追回她。竟不顾自己的安危。

    她的心莫名的一酸。她知道自己还在乎他。甚至还爱着他。她一方面恨着自己竟然还爱他。一方面又不能忘记国仇家恨。她该拿他怎么办。

    她皱着眉看了他好一会。红唇扬起。闭上眼。终还是狠不下心。她费力的将渊著拖上黑马。牵着马继续向前走去。

    天逐渐的黑了下去。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处看。出了森林还是森林。她仿佛在原地转圈一般。仍旧洠в姓业蕉珊拥某隹凇

    她甜甜泛起干皮的嘴唇。拉着马朝前走去。山谷在前。一侧有条溪流。她将渊著扶到了一旁的岩石上。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果真异常的滚烫。她起身想去打些水來。渊著突地抓住的手臂。

    “休想逃。”他喃喃道。

    当真是烧糊涂了。曼纱华费力的挣开他。兀自前去用宽厚的树叶打了些水。喂他喝下。她将自己身外罩着的长衫脱下。扯成一条一条的。包扎在他的伤口处。

    昨完这些。她心里依旧难受的紧。不知是在难受在危急关头丢下他逃跑。还是难受她方才救了自己的仇人。

    她坐在草地上。仰起头。看着树叶间闪烁的繁星。星辰仿佛近的触手可及。这样的景色。算是东夏独有的。

    她仰着头一直看着。那里面有父王的慈爱。母后的绝美的笑容。念儿的关心。白鹿的轻柔……她看了好久。直到眼睛酸了。脖颈疼的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她这才转过头去看他。

    他躺在那里闭上眼睛。安详的像个小孩子一般。静静的。不说话。不生气。洠в腥魏紊鄙肆Α

    “上官老将军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她轻声问道。

    那头的人睡的香甜。洠в谢卮稹

    她再洠省W叩礁啊?醋潘砩匣贡鹱懦そ!K┥砉ァW急附そH∠隆E马炎潘咽堋M坏厮隽搜邸Q垌珊斓亩⒆潘捻印5ナ钟昧Φ哪笞潘氖滞蟆@魃溃骸白鍪裁础!

    “我怕……”

    她的话还未说完。渊著嘶声打断道:“我给了你两次机会。第一次你拿着匕首用力扎在我的胸口。离心脏有一只宽。你扎偏了。第二次你是扎在了心脏的位置。却洠в泻苡昧ΑJ俏颐桓镁;故悄闶窒铝羟椤!

    他的眼如锋利的刀子。像是要看穿她。把她的心脏深深的剜去那般。

    她忍着所有的情绪。不甘示弱的回看着他。

    他又道:“我不会再给你第三次伤我的机会。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我叫你生你便生。叫你死你便不能活着。即便是我欠你的。我也要永远欠着你。”

    曼纱华看着他。她的喉咙滚烫着。眼中的泪被她生生的压下。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袍。冷声道:“你就不怕养虎为患。”

    渊著将眸子移开不语。手却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曼纱华冷笑一声道:“待在你身边。我只会伺机杀掉你。你最好小心一点。”

    他嘴角边扯出淡漠的一笑:“好啊。我等你亲手杀掉我。”他顿了顿。他的容颜在月色下更显苍白:“如若你杀不了我。我会把你圈在身边。圈一辈子。”

    “休想。”她用力的挣着自己的手臂。渊著反而将她捏着更紧。他欺/身逼上她。慵懒的气息轻吐在她的脸颊上。一字一顿道:“不信。我们拭目以待。”

    相持片刻后。他突地松开她的手。向后一扬。曼纱华倒在了一旁。渊著闭上眸子。淡淡道:“本王要休息了。你最好闭嘴。”

    她撑起身子。捏紧双手。奋力嘶喊道:“混蛋。”

    渊著清淡一笑。不再言其他。

    后半夜。曼纱华睡得极不安稳。渊著逼着她睡在自己的身旁。他悄悄起了身。站在空地处。从怀中掏出一只信号桶。点燃向上抛去。

    清晨。曼纱华醒來。旁边的渊著不知去向。身旁的火堆已经被熄灭。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条景荣的毛毯。她起了身向外面走去。只见空地上站着的是清王府的人。他们站成一排。喜乐静候在一旁。

    他瞧见曼纱华出來了。便笑脸相迎道:“曼姑娘醒了。王爷先行回府了。姑娘就随我们走吧。”

    曼纱华不语。喜乐带着她上了马车。两月颠簸。她一直想着逃。却尝试了几次都未成功。这些跟随的人。美名其曰是來保护她的周全。实则是來监视她。防止她在中途逃跑。

    到了清王府。渊著给她安排住的地方。还是原來的那个小院。小院内干净整洁。一如她那日离开的时候。当初她躺在枯死的曼珠沙华山坡上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回到这个地方。

    她扶着床榻的边缘。床榻还是那样的柔软。她躺在上面。一觉睡了过去。

    书房内。渊著穿的单薄。喜乐立在一旁。躬身道:“主子。曼姑娘已经住下了。”

    “让她好好休息。明日再给王妃请安。”他素手翻着书卷。喝着茶。淡淡道。

    “主子……这是何必。”喜乐双手覆在一起。他最懂他。如今渊著做的事他不是很懂。他便要问出口。

    渊著翻书的手指微微顿了顿。他抬眼道:“我想让她恨我。让她对我最后那一点不确定彻底磨灭。”

    “主子……”

    喜乐心疼的看向他。他的面容苍白瘦削。前阵子在今肃受的伤。來时已经感染。养了几日还是这样。若不是因为曼纱华。渊著也不可能受这样重的伤。

    渊著沉了一口气。他将书卷合上:“那日我与她在一起休息。她拿了我的剑。本想是杀我。可她终究下不了手。反而将剑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想自尽。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怕。怕她一时想不开就这样离我去了。”

    他隐忍着语气中的情绪。“我宁愿她伤我。也不愿意看到她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曼姑娘舍不得主子。主子又何必逼她。”喜乐道。

    渊著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道:“正是因为她有巫女的善良。所以即便是心中有恨也不能干干脆脆的去做。她一心顾着我。一心又被仇恨所折磨着。我不忍。是我做的。一切就让我來背负。与她何干。”

    喜乐洠Я松K驹谒纳砼浴F毯笥值溃骸爸髯诱庋觥B媚镏换崂肽阍絹碓皆丁V髯泳蜎'想过要挽回吗。告诉曼姑娘……”

    “我自有打算。”渊著打断道:“她知道的越多。对她來说就越残忍。现在这样就很好。让她恨我。让她可以心宁片刻。”

    曼纱华的一个眼神。一个欲言又止。他都清清楚楚的知道那里面包含的是什么。这是他所能为她做的。也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233:今晚侍寝

    233:今晚侍寝

    次日清晨。是清王府的丫头将曼纱华唤醒的。

    曼纱华轻轻呢喃一声。半支着身子问道:“怎么了。”

    “回曼姑娘的话。王爷让您现在去给王妃请安。”小丫头站在床榻的一旁。尴尬的低下头去。等待答复。

    一时间她的睡意全无。清王妃。她记得意映告诉过她清王妃是云太尉的小女儿云诗澜。而云诗澜便是小云。她亲眼看着他们两人走上红毯。喜结连理却与自己无关。

    她吃痛的揉着太阳穴。此时此刻她才无比的清醒。她现在在清王府。意映也在这。她的好朋友是清王妃。她如何去面对。

    “你不能进去。姑娘还洠鹉亍!

    “别拦着我。我有话要问她。”

    “唉。拦住他。”

    门口传來一阵嘈杂声。片刻间弄潮便气势汹汹的闯了进來。曼纱华下意识的拉了拉锦被。弄潮的脸上被烙铁烫坏了好大一片。皱巴巴的像是哭了的纸糖人。诡异至极。她知道这是李方破所致。

    “怎么了。”曼纱华问道。

    弄潮站定。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忙向她道了声许多歉。“弄潮鲁莽了。还望姑娘不要责怪弄潮。”他躬身道。

    “昨日就听说姑娘來了。只是天色太晚。弄潮不好意思打扰姑娘。所以今早……”

    “有什么事。”她打断他道。

    弄潮向四处看去。四周服侍的人都是清王府的人。却唯独不见她。“姑娘可否告诉弄潮小兔姑娘去哪了。”

    他问罢。抬起头看着她。曼纱华愣了愣。弄潮急忙又道:“姑娘是不是把小兔留在今肃了。还是邪族。不管是哪。姑娘若是不愿意带着小兔。弄潮自己去接她回來。”

    曼纱华的心口微微一滞:“她死了。”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之后便听到一声轻微的呢喃声:“什么。”

    “她在我被送往东夏国的路上就死了……杀害她的人残忍的将蛇与她关在一个笼子里。她……”曼纱华哽咽了。她说不出话來。她原以为过去了这么些日子。她早该把这些情绪都调理好了。

    可当故人提起往事。她的心里还是一阵又一阵的翻滚。她甚至不能相信这一切是她曾经最爱的人做出來的。

    弄潮跪地痛苦的怒吼。皱巴巴的脸上滚落着滚烫的泪珠。打湿了他的黑衣衫。“啊啊。啊。”他捏着拳头一遍遍的砸向底下。窗栏处投下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那被烙铁烫坏的地方更是阴森可怖。

    “我昏迷之计。下不了榻。是她一直在身边陪着我。喂我喝药。陪我说话。我的脸这样。不愿意见人的时候是她在身边安慰我。说我以后娶不到媳妇可以娶她……”

    弄潮痛哭流涕。言语间的痛苦难以掩去:“我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我……就是当时难受。不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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