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家……
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脱口道:“这里头埋着的莫非是冰魄锁?!”
冰魄锁三个字一出来,在场的人立刻都神色一顿,敖姜率先冲出来:“怎么可能会是冰魄锁?冰魄锁早就被拿去给云家了,怎么可能还会在龙宫?”
慕九望向敖琛,说道:“那这就要看龙王怎么解释了。既然连他那么肯定是云家人干的,而照云二如今那般状况来看,云家来取的若不是冰魄锁,又会是什么呢?”
本来她还对云缱缠着敖琛的动机没有把握,这下听得敖琛这么一说,她心里就有底了。
云缱对敖琛有没有感情她不敢说,但除去感情之外,她对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不然的话她不会在他面前极尽取悦之能事,而转头却又目冷心凉,看不到半点痕迹。她在敖琛身上的图谋就是这紫牡丹底下的东西,而这个东西,除去冰魄锁,还会是什么呢?
如今龙王这番话,明显就是在肯定她的猜测,云缱接近他,接近龙宫,包括生下陈平,都很有可能是场预谋!
“父王!这紫牡丹底下真是冰魄锁?!”
敖姜不敢置信地望着敖琛,那神情太复杂,有惊愕有质疑,有不解也有陌生。
“没错。”敖琛微微佝偻着望着紫牡丹根部,语气有些萧索。“他们想要的,一直都是都是我的冰魄锁。我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云缱家世好,相貌好,追求者不知道排到了几百里以外,她独独看中我,还为我生下陈平,我从来没有认为过是因为她真的看上了我。”(未完待续。)
第172章 他们目的?
“所以你就拿了个假的锁给她?”
慕九问道,语气里实在听不出什么尊重。
他不值得尊重。
先不说云缱当人外室欺压人正室这种行径可不可取,只说敖琛这种明知道对方是有所求而来,却还拿着假货去骗人家的行径也着实卑鄙,云家是为护手足性命,敖琛若是个有品行的,便该直言相告,不能给便不能给,如此欺骗,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不过,这两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选择站哪一边。
而正因为敖琛当年拿给云家的冰魄锁是假的,所以当敖姜他们卯足劲地去寻云家讨还它来护陈平的灵时,他表现得才会那么怠慢。
也才会那么气愤敖姜不断地纠缠此事,因为真的一直在他手上,云家没说穿有可能是没发现真假,也有可能是发现了但却没戳破,敖姜这一闹,云家就极有可能把真相吐出来,他又怎么可能任他撒野?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呲牙笑着道:“那这丢得很活该,既然龙王当初答应了给人家,那人家不过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这哑巴亏龙王也只好吃了!”
她不是站在云缱这边说话,而是敖琛这德性实在是太恶心,舍不得宝贝又不想跟小三一刀两断,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他还真当自己是情圣了怎么着?这下好了,云家也不是蠢的,你给个假的人家,人家这不就来偷真的了?
这破事跟她没关系,她就纯当是看热闹了。
“不!”她这里鄙视着,敖琛却身子微颤着,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我给云家的冰魄锁,也是真的!”
慕九本以为他要狡辩,正待冷笑,听到这话却蓦然顿,也是真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冰魄锁,本就是一对!我给云家的是真的,埋在紫牡丹底下的这只也是真的!”敖琛缓步逼近慕九,或许是过于激动,他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我敖琛虽是对不起妻儿,但对于旁的人,没有对不起的!若那冰魄锁是假的,他们会等到陈平死后才来盗取这只吗?”
这下不光是慕九纳闷,就连陆压也凝了双眉:“冰魄锁本是一对,那云家既有了为什么还要来盗取这一只?”
“因为冰魄锁的功用本就得一对同用才能发挥得出来!”敖琛沉声道,“云家那只是冰魄阴锁,阴锁只能延缓灵力人流失,并无守护之效,而阳锁不但能守护元魂,且能纳聚阳气,他们想要的,其实是本王手上这一只!”
冰魄锁有两只……
慕九也呆愣了,云家两只都要?
“这么说你明知道人家是冲着这冰魄阴阳锁来的?”不但知道人家为了冰魄锁而来,还知道是为了哪只而来,可他偏偏还是把人家用不着的那只给了过去。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敖琛眉间的结仿佛是风沙袭过千万的沟:“那年我在紫微大帝的嫁女宴与她相遇,她美得仿佛集齐了世间所有的光采,我心无旁骛,而她却主动又热情,后来——后来我终于不安心,就去查了查云家。
“果然就让我查出来,他们家云二正被地寒阴气所伤,而冰魄阳锁能医治一切阴寒之症,很明显,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我冰湖龙宫有只冰魄锁,恰恰能够治好云二的病。可是他们玉岭与我冰湖相隔大半个九州,从没有交集,也许用美人计,是他们唯一的方法。”
云缱主动求爱,慕九倒并不觉得稀奇。
从始至终云缱对他就保持着极大的热情,或者说已经算是殷勤,敖琛即便一开始被突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可从他治理的龙宫来看,他绝不会是碌碌无为不带脑子的人,他也绝不会从始至终都不会怀疑云缱的动机,关键是不光是云缱,就连身为神族的云家的态度也是很暧昧。
慕九打量着他,这一刻的他与之前在玉岭的他看起来判若两人,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在这刻消散殆尽。她凝眉道:“这千来年里,你一直都在逢场作戏?”
“不。”敖琛摇头,“我倒是着着实实喜欢她。我这样的人,长的不好,又是个庶出,扔到人堆里找也找不见,若不是从小敦厚受我父王的喜爱,我并不一定拥有统治这么大个冰湖的权力。所以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人的关注,包括王后,她也始终是迫于父母之命下嫁给我。
“我明白王后的苦处,她长得好,家族也大,但是家中为了与敖家结两姓之好,所以不得不让她嫁给我这个矬子。她嫌我丑,嫌我木讷,怀上的每个孩子她都是在娘家出生的,因为他们有道秘法,如果孩子在母族这边出生,那么将来长的便随母亲。
“所以这几个孩子里没有一个像我。我从前也经常抱着他们仔细地端详,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脸上找出一丁点我的痕迹,然而没有。天知道我心里的失落有多么强烈,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才是这个家里最多余的人。
“如果阿缱没有出现,我还是愿意在王后的埋怨与冷眼里过到寿元终尽,我从来没有什么追求,有这么大一片水域可以传承,有儿有女,有兴旺的父族和母族,我觉得我应该满足。但我还是不明白快乐是什么。
“这个时候偏偏她出现了,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关注,一开始我的确有些被冲昏头脑,我嫌弃我自己不够好,不够强大,如果我足够强大,我想给她一切想要的。以至于后来哪怕知道她对我其实并无真心,我也依旧心甘情愿。
“身为男人,我太希望有个女人能仰着头看我了,太希望有人也会关心我的喜怒哀乐,哪怕她是假的,我也认了。要不然我这余生岂非太孤独?”
慕九听完,扭头看了眼不远处那帮龙子龙女们,他们毫无例外地惊呆在那里,脸上有些羞臊。兴许敖琛没有说谎,撇开龙王后不谈,这些龙子龙女们素日里未必与敖琛有多么亲近。(未完待续。)
第173章 盒中之物
她再回想了想龙王后的所有表现,看不出来多么冷漠,但是也看不出来她对敖琛有什么眷恋,然而一个被丈夫背叛了的女人,一个被丈夫毫无遮掩地护着外室而颜面尽失的女人,又能指望她对负心汉存有多大期望呢?
她又看了眼陆压,想从他脸上读读他对此事的看法,但他全程没什么表情,而眉头微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弄得她也皱了眉头,这么说来,敖琛对云家的心思一直都心里有数,云家也确实图谋的是龙宫的这对冰魄阴阳锁,这就已经完全能解释为什么云缱会放下身段曲意承欢一个长相年龄都不占优势的敖琛了,而陈平是敖琛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他死后她究竟有没有一点痛心呢?
如果没有,那多么不合情理。就算敖姜再如何认为他们是对不称职的父母,可凭云缱对家族的付出来看,她不应该是个连自己儿子都不顾的人。可若是有,那她为什么会在手足与亲骨肉之间义无反顾地作出选择呢?
如果她是母亲,哪怕她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她也无论如何都会替他安排好身后事,那可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更何况那冰魄锁本就是她争取回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之前不放手是因为有着新的打算,便是在得到两道锁之后再把原来的那个阴锁给予陈平护灵。但是,她始终觉得这里头还有些不简单,具体表现为云家对云二的过份看重……
想到这里她说道:“云二究竟是什么人?”
敖琛目光转过来,定定落在她身上:“你竟然注意到了他?”
慕九摊摊手:“整件事里云家虽然努力摆出一副只是他们家公主私行不检误入歧途而无可奈何的样子,但是仍然掩盖不了他们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保住他的事实,火凤族好歹也是神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重要过一切,他们不可能做出让云缱做外室这样的丑事来。”
她虽然又笨又傻,但该明白的事情她并不糊涂。
每个人行为都有动机,云家这么反常,这当中没有鬼才怪。
敖琛点点头,说道:“确切地说,云二并非云缱的哥哥,而是他们的叔叔。”
“叔叔?”慕九下巴快掉下来了!
她没有听错?哥哥变成了叔叔,难道这里头还夹杂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桃色绯闻?!
敖琛看了眼四周同样傻呆了的龙子们,说道:“火凤族本来十分兴旺,二十万前整个玉岭山几乎皆是火凤出没,他们那会儿的地位在神族之间也极高,堪称所有凤族之首。但是那年他们却突然面临没顶之灾,他们当时的王,火凤家自古以来灵气最为纯净的子玥选择以烈火焚心之狱保住族人。
“事后虽然成功了,但是由于火凤族的元灵乃是传承于每代的王身上,而子玥因为舍身取义而耗尽了所有的元灵,因此火凤族也元气大伤,而五万年前,子玥的弟弟长天终于找到了子玥的元魂,而后以毕生修为将子玥的元魂化成了完整魂魄,投生在其妻腹中。
“而这个孩子,就是云二。”
说到这里他望着慕九:“云二就是承负着火凤族九成灵力的子玥,但他即便重生为人,却灵根元体终归受损。如果他不能复原,那么火凤族便永远也回不到过去的辉煌,而且很可能在若干年后消失于天地之间。更何况,随着长天夫妻相继寿元终去,他的身体也逐渐变得衰败。”
慕九有些失语。
在这之前她隐约猜到云二的身份有些特殊,却没有想到他的存在于云家有着如此之重的意义,这也就足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会卯足劲地来夺取这块冰魄阳锁,也能解释云缱为什么在陈平的事情上表现得那么不合格了。
“既然如此,而你又对云缱一片真心,那为什么不索性将冰魄阳锁给了他们?”慕九问。
如果当初一早给的就是冰魄阳锁,或许后面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至少不会变得这么复杂。云缱若知道陈平被送去北夷困锁,说不定会不舍而将他接回玉岭。这样陈平不会被她杀死……好吧,这样听起来像是在推卸责任,可是她真心难以理解敖琛的想法。
他是怕云家得到冰魄锁之后离开他吗?
“那是因为,这冰魄阳锁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敖琛神色有些不善,瞪着慕九的眼里也露了些寒光,仿佛在怪她多事,又仿佛在声明着什么。“冰魄阳锁对我来说同样重要,我所不能接受的是,云缱这样的欺骗我,她竟然一面与我缠绵,另一面却还派了人冒充敖月盗取它!”
慕九摸摸鼻子,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东西是他的,他给不给,要怎么给,她的确都无权置喙。
不过他早就知道人家是冲什么来的,既然他们能使美人计,自然也能调虎离山计。
“你认定紫牡丹底下的冰魄阳锁就是让云家取走了?”
这时候,已经很久没有反应的陆压突然出声了。
“自然是他们!”敖琛眼内如有喷火,“前夜里她还提出要与我来西昌宫赏花,她跟随我这么久,也曾经在龙宫里呆过,尽管我藏得极好,有这么长的时间排查下来,他们定也能猜得出这西昌宫有问题,那蛊雕出手得这么巧,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陆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说道:“但是,这紫牡丹底下的盒子里,却并没有什么冰魄阳锁。”
他语气虽然平缓,但是沉着平静,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从怀里掏出那只空盒子来:“蛊雕取这盒子的时候我全程目睹,这里头的确没藏有什么东西。”
没错,蛊雕在打开盒子后那惊诧的神色就是因为盒子是空的!
一院子人再次石化了,敖琛的反应首当其冲:“怎么可能会没有?千年前我自查知云家的目的后便将它们封印在此,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如果这盒子里没有,那莫非是你取走了?!”(未完待续。)
第174章 跟你交换
陆压没有理会他的叫嚣,接着道:“从这盒子上的锈印来看,就算不是你当初埋下它之后就丢失,也至少有好几百年。也就是说,至少五百年前冰魄阳锁就已经不在这紫牡丹下了。”
敖琛呆望着他,已然面如死灰。
如果这话是慕九说的,或者其他人说的,他定然不会信,可是陆压的本事让他没有办法逃避,他能够活捉身为上古凶兽的蛊雕,还能轻轻松松破解他的法术,他没有必要坑他一只冰魄锁,更没有理由拿到之后还留在这里等着他质问。
……那就是说冰魄阳锁真的丢了?!
他一直以为完好无损藏在牡丹底下的镇宫之宝就这么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五百年前……就算有人猜到它藏在这里,也不可能在那么久之前,五百年前正是我从地下将阴锁拿出来给云缱的时候,后来我再也没有动过它,谁会不动声色把它拿走?”
关键是,连心心念念惦记着它的云家都没曾拿走,那拿走的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谁?!
殿里开始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敖姜他们也变得有些无法承受了。
他们或许不在意少件宝贝多件宝贝于龙宫来说有什么区别,但是这人的手法,居然在得手之后这么多年也没有让人察觉,这么说来龙宫的防卫岂非也还存在不小的疏漏?
慕九也是愣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搞半天原来云家敖家都竹篮打水一场空,本来两家的迷雾已经拨开,却没想到突然又冒出来一波烟……
“能看到是谁偷的么?”她问陆压。
陆压摇摇头。光只有个盒子,完全没有痕迹,是查不出什么的。
敖琛有些疲惫地在旁边石头上坐下来,这一瞬间的工夫,仿佛老了好几千岁。
他的神情让人看不分明是在忧虑还是在惆怅,是在痛心宝物的丢失还是在遗憾此后与云缱的情路将就此中断还是什么。
头上飞过两只喜鹊,叽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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