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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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风云录-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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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逸凡道:“厉姑娘,你有所不知,武林天骄檀羽冲的点穴手法,是从穴道铜人上钻研

出来的。这个穴道铜人本来是宋国的国宝,汴京沦陷之时,给金人劫去。金国皇帝特地为此

召集了全国的武林高手和杏林国手成立了一个‘研经院’,由皇叔完颜长之主持,研究穴道

铜人,弄出了一份图解。武林天骄本是金国贝子,他的惊神指法,就是因为获睹这份图解,

而参悟出来的。”

听至此处,厉赛英禁不住突然跳了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气,叫道:“我明白了!”

奚玉帆道:“你明白了?”

厉赛英道:“我知道这个蒙面人是什么人了,他就是韩希舜的师父!”

文逸凡道:“什么蒙面人?”

厉赛英笑道:“对啦,这件事情找还没有告诉文大侠呢。”当下将高氏夫人所说的那个

有关穴道铜人图解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文逸凡道:“原来如此。这么说穴道铜人图解是共有两份的了。一份是原来的宋宫图解,

一份是后来金国高手钻研出来的金宫图解。”

厉赛英道:“不错,想必是宋宫原来的那份图解高明一些,所以公孙大哥觉得韩希舜的

点穴手法似乎更为精妙了。”接着又说:“那天晚上,杨大庆、石棱、高杰二人在客店的房

间里,半夜有个蒙面人跳进来,打伤了高杰,点了杨、石二人的穴道,抢走了那个藏着穴道

铜人的匣子。杨、石二人怀疑是高杰串通那个蒙面人,高杰怀疑是他的师兄乔拓疆,后来又

怀疑是我的爹爹,我却怀疑是黑风岛主。其实都猜错了,原来是韩希舜的师父。”

奚乇帆笑道:“线索是找到了,可惜也还未知道他的师父是谁呢。”

公孙璞道:“檀叔叔在惊神指法上边有若干处未能参透,他也知道宋宫有一份原来的图

解,却不知落在何方,若然找得出韩希舜的师父,对檀叔叔倒是很有好处,他们可以共同参

洋。”

厉赛英道:“有其徒必有其师,韩希舜如此可恶,肯收这样的纨绔恶少做徒弟的恐怕也

未必是好人吧?”

文逸凡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倒是担心落在坏人手中,将来会酿成武林大患呢。

这样吧,我给你打听这人是谁。我打听不出来,还可以请丐帮的陆帮主帮忙打听。丐帮的消

息显为灵通,或者可以有意外收获。”

公孙璞谢过了文逸凡,说道:“我想早一点会见啸风,请文大侠原谅我不多留了。”

文逸凡道:“最少你也得住这一晚。”

第二天一早,公孙璞、奚玉帆、厉赛英三人便向文逸凡告辞。

三人同行,一路谈谈说说,倒是不觉寂寞。这日到了太湖,只见万顷茫茫,水天一色,

不觉逸兴遄飞,胸襟为之一爽。忽听得一声长啸,芦苇丛中摇出一只小船,那舟子笑道:

“可是百花谷的奚公子么?”

奚玉帆诧道:“你怎么知道?请恕眼拙,咱们好像以前没有会过?”

那舟子笑道:“你们一路行来,早就有人打探清楚,禀告我们的总寨主。我是奉了总寨

主之命,特地在这里等候你们的。“

太湖义军防范的周密,三人都是不禁佩服。上船之后,奚玉帆问那舟子道:“有一位谷

少侠谷啸风是不是在你们的寨子里?”

那舟子道:“不错,谷少侠来了许多天了。”

公孙璞道:“文大侠的掌门弟子辛龙生和他的新婚夫人是不是也已经来了?”

那舟于道:“这倒没有听说,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头目,总寨主的宾客,我也不尽知道。”

王宇庭是太湖七十二家的总寨主,大寨在西洞庭山。摇到对岸,弃舟登山,王宇庭早已

和谷啸风在半山迎接他们了。好友相逢,自是欢喜无限,不过在无限欢喜之中,奚玉帆想起

那次谷啸风的婚变,和他的妹妹闹出的轩然大波,却是不禁颇为感慨,有点尴尬了。

王宇庭不知就里,说道:“奚少侠,你们是从文大侠那儿来的吧,令妹和丈大侠的掌门

弟子成婚,我抽不出身子去喝喜酒,很是抱歉。”

奚玉帆吃下一惊,说道:“舍妹未曾来到吗?”王宇庭诧道:“令妹新婚,怎会来此?”

奚玉帆怔了一怔,说道:“文大侠说他们早已来了的,何以还没有到呢?”

王宇庭不禁亦是有点惊疑,说道:“是吗?那恐怕是在路上碰着什么事情耽搁了。但你

也不必担心,江南的武林人物,谁不识文盟主的掌门弟子?有事耽搁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你们先住下来,待我派人给你打听打听。”

既来之则安之,奚玉帆等人也只好如此了。

这晚奚玉帆与谷啸风联床夜话,说起别后各人的遭遇,大家都是不胜感慨。

奚玉帆说道:“我这次在临安韩侂胄的相府碰上一个人,你一定意想不到。”

谷啸风说道:“什么人?”

奚玉帆道:“辛十四姑。”

谷啸风果然甚为诧异,说道:“她怎么会在相府之中出现?”

奚玉帆把穴道铜人图解的故事和如何碰上韩希舜与辛十四姑的经过,一一告诉了谷啸风,

谷啸风听得惊奇不已,说道;‘不瞒你说,这个辛十四姑我也正想找她。”

奚玉帆道:“哦,你也要找她,为什么?”

谷啸风道:“佩瑛的爹爹在她家里养病,她却失了踪,佩瑛担心得不得了。要找佩瑛的

爹爹,不是先得找她吗?”

奚玉帆叹了口气,说道:“幸好你当时没有见着韩老英雄。”

谷啸风懂得他的童思,假如当时自己见着韩大维,当然是一定会提出要和韩佩瑛退婚之

事了,想不到一年来的变化竟是如此巨大,谷啸风不由得心中苦笑了。

事情的变化,确实是往往有出人意料之外的,辛龙生和奚玉瑾这对夫妇的遭遇就是如此。

且说辛龙生夫妇奉了文逸凡之命,前往太湖和王宇庭联络,这日到了浙西的一个山区,

为了赶路,走山间小路,路上辛龙生忽地想起一件事情,说道:“瑾妹,到了太湖,你可能

见着一个你所想不到的人。”

奚玉瑾觉得他的神色有点古怪,说道:“王宇庭那里常有江湖上的异人来往,碰上意想

不到的人,那也不足当奇。”

辛龙生道:“不,这人是你的好朋友,却并不是什么江湖异人。”

奚玉瑾何等聪明,心中已经隐隐猜着了辛龙生要说的是什么人了,嗔道:“你究竟说的

是谁?”

辛龙生冷冷说道:“谷啸风。那天我听得他和我的师父说,说是要到太湖去的。”

奚玉瑾心里甚是难过,却道:“碰上他又怎么?唉,龙生,咱们已经结为夫妇,你还不

相信我吗?”

辛龙生道:“你不嫌弃我,我是感激得很。不过我遭了那丫头之害,与你只有夫妻之名,

而无夫妻之实。我,我总是觉得对不起你。唉,谷啸风现在不知成婚了没有?如果——”

奚玉瑾杏脸飞霞,嗔道:“不许你再说下去,夫妻紧要的是两情相悦,相互扶持,难道

只是贪欢作乐么?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

话是这样说,奚玉瑾心里可是难过得很。不由自己的又想起了谷啸风以往对她的种种好

处来。“我当真是更喜欢龙生么?还是只贪图可以做未来的盟主夫人呢?”无意间自己揭开

了自己心底的秘密,奚玉瑾不禁暗暗有点羞愧了。

这天是个阴天,他们二人心上也像蒙了一层阴影,辛龙生不敢再试探她,奚玉瑾也没心

情说笑,两人默默无言的走了一程。

走到一个险峻的路口,忽见有个老叫化睡在那儿。

他们走的是两峰挟峙之间的山路,那叫化睡觉的地方正是绝险之处,下面是深不可测的

幽谷,叫化子枕着路口的一个石头,只要稍一转身,就会跌下去的。

辛龙生正自不好气,骂道:“哪里来的这个臭叫化,你死活不要紧,这条路可给你拦住

了。”

奚玉瑾道:“你别推他,咱们做个好心,唤醒他吧。你守在那边,提防他滚下去。”

辛龙生道:“哈,你还要我服侍这个臭叫化,你可真是太好心了。”

奚玉瑾道:“他这样睡法,可是危险得很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正咱们也不

是要赶路。”

辛龙牛赔笑道:“好,好,依你就是。”脸上赔笑,心里可是在埋怨妻子多事。

奚玉瑾叫了几声,那老叫化的鼾声打得更响了。辛龙生苦笑道:“睡得像个死人,别理

睬他吧,从这块石头上跳过去不就行了?”

奚玉瑾道:“不好,你看,这块石头摇摇欲坠,万一给咱们碰着了那怎么好?”

话犹未了,那老叫化忽地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把奚玉瑾吓了一跳。

那老叫化睁开惺忪睡跟,咕咕噜噜的埋怨道:“我睡得好舒服,你们偏来扰人清梦,真

是可恶!”

辛龙生怒道:“我们好心救你一条性命,你却反而骂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

心。”

那老叫化道:“你咒我是死人不是?哼,你死了我还活着呢,准要你救?”

辛龙生心头火起,正要发作,奚玉瑾劝道:“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他不领情,咱们走

吧。”

那老叫化揭开一个红漆葫芦的盖子,酒香四溢,说道:“这女娃儿倒是有点好心,来,

来,来,我请你喝酒。”

辛龙生冷笑道:“准要喝你的酒,你滚吧!”

那老叫化“哼”了‘声,说道:“别人想喝都喝不到呢。你这臭小子懂得什么?你不喝,

你给我滚!”

奚玉瑾忙道:“龙生,别吵了。走吧,走吧!”

辛龙生道:“我才不屑和叫化子吵呢!”迈开大步便走,只听得那老叫化在背后连连冷

笑。

路上辛龙生埋怨道:“玉瑾,我叫你不必理这臭叫化,你看,非但得不到他的感谢,反

而受了一顿腌臜闲气。”

奚玉瑾忽道:“龙生,我看这老叫化恐怕是个江湖异人。普通的叫化怎敢睡在那样险峻

的地方,不是和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还有,他后来说的那几句话也着实有点可疑。”

辛龙生人极聪明,奚玉瑾所想到的可疑之点,他此刻亦是想到了。颇为后悔刚才自己一

时之气,开罪了这个叫化。不过一想自己是江南武林盟主的掌门弟子,就算这老叫化是江湖

异人,开罪他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大事,不愿意在奚玉瑾面前认错,强笑说道:“哪来的这许

多江湖异人?你别瞎猜疑吧。”

不料走了一程,忽又听得呼吁噜噜的鼾声,奚玉瑾抬头一望,吓得跳了起来,叫道:

“龙生,你瞧!”

原来在那路口之处,只见又是那个老叫化伸开双脚枕着石头睡觉,口角还流着酒涎。

他们少说也走了十多里路,虽然不是施展轻功,也是走得比普通人快得多的。这山路又

只有一条,这叫化子要赶在他们前头不让他们发现,只有绕过一个山坳才行。不到半个时辰,

这叫化子就能躺在前面的路口睡觉,奚玉瑾焉能不吓得一跳。

辛龙生低声说道:“你不必惊慌,江南的武林人物,我师父无有不识。不错,我刚才是

骂了他,但看在我师父的份上,他也不能怪我。”

他料这老叫化是装睡无疑,这几句话自是有心想说给老叫化听的。

奚玉瑾叫道:“老前辈请恕我们刚才有眼无珠,不识高人。”

老叫化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说道:“哼,又是你们,怎的老是来扰人清梦。”

辛龙生道:“老前辈何故戏弄?”

那老叫化道:“谁有闲情戏弄你们?我问你,文逸凡是你的什么人?”

辛龙生追:“正是家师。”

那老叫化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已瞧出来了,那么你是他的掌门弟子辛龙生吧?辛十

四姑是你姑姑?”

辛龙生大为欢喜,说道:“不错。原来老前辈和我的姑姑也是认识的,那就是更好了。”

那老叫化忽地冷笑道:“你有一个做武林盟主的师父,又有一个这样骄矜的姑姑,这两

个人给你撑腰,怪不得你目中无人!”

辛龙生吃了一惊,说道:“晚辈不敢。请、请恕……”

“请恕晚辈无知之罪”,这句话还未能说出口来,那老叫化已是喝了一口酒,忽地张开

嘴巴,向他喷去。烈酒夹着口涎,喷得他满面淋漓。

辛龙生所到之处,无不受人尊敬,哪曾受过如此侮辱?明知这老叫化是江湖异人,也禁

不住怒火勃发,唰的拔剑出鞘,就向他刺去。喝道:“管你是什么人,少爷和你拼了!”

辛龙生的剑法是融会两家之长,以辛十四姑所传的奇诡绝伦的剑法作为基础,再加上他

的师父“铁笔书生”文逸凡的点穴功夫,一柄青铜剑当成了判官笔使,一招之间,同时刺那

老叫化的七处穴道。

老叫化哈哈笑道:“文逸凡的铁笔点穴功夫我也还不曾放在眼内,你居然敢在我的面前

卖弄!嘿,嘿,这真是孔夫子门前卖百家姓了。”

话犹来了,只听得“铮”的一声,辛龙生那柄长剑已经给他弹开,辛龙生正要变招,只

觉身子忽地一麻,已是给他点着了穴道,不能动弹。连他用的是什么手法,都未曾看得清楚。

奚玉瑾刚要拔剑,一见丈夫已给他制住,心念电转,想道:“我决不是他的对手,不如

向他求情的好。说不定他只是恼怒龙生无礼,对他薄施惩戒罢了。”

心念未已,那老叫化已是哈哈一笑,说道:“你是他的妻子吧?我看你的心肠比他好得

多了。”

奚玉瑾道:“请你看在他师父文大侠的面上,恕他无礼之罪。”

那老叫化道:“文逸凡吓不倒我,我也不必卖他情面。嘿,嘿,看在你的面上嘛,那倒

还可以。”

奚玉瑾道:“那就请你看在我的面上,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老叫化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我是曾听说文逸凡的掌门弟子娶了媳妇,但现在看来,

你们好像是还未同房的吧?你对他倒是很有情义啊!是不是真正喜欢他呢?”原来这老叫化

早已看出奚玉瑾还是处子之身。

奚玉瑾羞得满面通红,说道:“嫁猪随猪,嫁狗随狗,他好歹也是我的‘良人’。请老

前辈休要取笑。”

那老叫化忽地端起面孔,说道:“好,那我就和你说不是开玩笑的话,你必须老老实实

的答我!”

奚玉瑾道:“老前辈请问,晚辈若有所知,定当奉告,绝不敢虚言。”

那老叫化冷冷地盯着她,说道:“穴道铜人的秘密,你知道多少?我信不过你的丈夫,

所以我要问人。”

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什么穴道铜人的秘密,我连听也没有听过。”

那老叫化道:“辛十四姑一直没有和你提过这件事吗?”

奚玉瑾道:“我们成婚之后,就没有见过他的姑姑。”

那老叫化道:“以前呢?”

奚玉瑾道:“以前我也只是在她家里住过一晚,那时和他的姑姑刚刚相识,她有什么秘

密也不会告诉我呀。”

那老叫化道:“邵元化的小老婆高小红你们见过投有?”

奚玉瑾道:“邵元化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的,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更不用说他的什么大

老婆,小老婆了。”

那老叫化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半晌说道:“好,我姑且相信你的说话,但却不能不委

屈你们做我的人质了。”

奚玉瑾大惊道:“你可是要扣押我们吗?我,我们是有事在身的呀!”

那老叫化道:“我对你已经算得是十分客气了,谁管你们的什么劳什子事情?好,你不

想陪你丈夫受罪,你自己走也行。”

奚玉瑾忙道:“不,小,你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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