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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玉蓁蓁神游四海，程思芜伸手在其眼前晃了晃，后又道，“蓁蓁，这虽是好事，不过我觉得还是先不要传出去的好。毕竟修为在个把月间能够有如此大的增长，此事在逍遥派似乎先例颇少；即便有，也都是天赋异凛的。若这样贸贸然传出你修为突增之事，怕是届时会惹祸上身。毕竟叶灵芸那家伙，可绝不是省油的灯，被她借题发挥的话，恐怕总是有太多波折，不合你的心意。”
31、矬子粘豆包和仰脸朝天
有了程思芜的提议，这无异就成了五人——假若凌波也算人的话——之间的秘密。程思芜对叶灵芸的了解或许比叶灵芸对自己的了解更甚，玉蓁蓁更是不愿招惹太多是非，所以一干众人点头之后，便齐齐往食堂而去。瞧瞧时辰，也到了午膳的时间。
程思芜与玉芃芃两个手牵着手的走在前面，而后面，是夹心饼干一般的玉蓁蓁——左面是凌皓杰，右面是凌波，这双凌当真弄得玉蓁蓁有些无奈。凌波心里唯一的意念就是死活跟着玉蓁蓁，而凌皓杰居然就和凌波置起气来，凌波做什么，他就非要做什么；本来凌波是准备继续幻化水剑教训“毛手毛脚”的凌皓杰，只不过三番几次的被玉蓁蓁制止了。
玉芃芃虽看似与程思芜说说笑笑，实则眼神却一直盯着后面的动静。但见凌皓杰与凌波这般，她的心倒是有些不是滋味儿了。程思芜正说着话，半天见玉芃芃不接话，转头竟见她默默望着身后，便也停了脚步，转身一看，立即又好气又好笑道，“二师兄，你这么大的人了，和凌波置什么气啊。”
“我大？我不还不到一百岁，而那鲤鱼精，可是都五百岁了！”凌皓杰还挺有理，说的振振有词。
因为从前玉蓁蓁与程思芜坦诚过她的心事，所以尽管凌皓杰已经至此，程思芜倒是丝毫不觉得有威胁，只是望着无奈的玉蓁蓁，又继续道，“你一直是人，可凌波不同，他才接触人世几天。况且，上仙也对凌波吩咐过，让他寸步不离的跟着蓁蓁。上仙没对你吩咐过这个吧？”
凌皓杰嘴巴一撅，倒是不说话了；若换做平常，他非要和程思芜较出个眉眼高低的，可今日或许也觉程思芜说的有理，倒是少见的闭口不言了。程思芜见此，拍拍玉芃芃的肩膀，对其道，“放心，这双凌都没有恶意，你的妹妹好得很。”
“程师姐说的是。”玉芃芃点点头，后几人一道进了食堂。
破天楼在楼内修行的弟子数量并不多，所以食堂中的人也是稀稀落落的。五人寻了地方，各自点了饭菜入座之后，忽的听到门口传来极讨厌的声音。
“大师兄，如今师父这般委以重任，可见对你我的重视呢。”
“矬子粘豆包又来了。”程思芜撇撇嘴，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叶灵芸过来了，那嗲声嗲气如此刻意，除了叶灵芸之外，程思芜觉得，就算整个破天楼，都找不出第二人了。
果不其然，顺着声音发出处，风花飞、叶灵芸和叶灵芸的智囊团景含芷三人一道进了来。风花飞和叶灵芸自是走在前头，而景含芷则万年不变的走在后头，极为低调顺目。凌波见风花飞来了，自是站了起来，口里还生硬的喊了句，“风花飞。”
风花飞三人刚刚打菩提子丹房出来，见时候不早便结伴来食堂。这一路他的耳朵可是苦了，叶灵芸那嘴叭叭叭的和个机关枪似的就从没停过，弄得他厌烦至极。只不过那一直微微蹙着的眉头在听到凌波的这声呼唤之后，几乎是立即平展，他抬了头，看到凌波就在不远处，立即二话不说就大跨步的走了过去，弄得叶灵芸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又来了个仰脸朝天。”程思芜小声嘀咕着。
玉芃芃忍不住笑了笑，后对程思芜道，“程师姐，可莫要让他听了去。”
“你瞧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除了‘仰脸朝天’之外，真没什么更合适的形容词了。”给人起外号倒是程思芜很擅长并且引以为傲的，傅墨轩那“小古董”的名号，可不就第一个从程思芜嘴里叫出来的。
凌皓杰平日里与那些七嘴八舌的女弟子关系最好，所以关于破天楼的每一个传言，他都错不过；所以风花飞与凌波的那段谣言，他也是彻头彻尾清楚的很——此时见风花飞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温柔与信任，更加让他确信了谣言皆源于事实基础这句话。
“凌波，许久不见。”风花飞立在凌波面前，看起来倒是比娇弱的凌波高了半头。
凌波本想如上次见面一般攀上风花飞的身子，在吮上几口，以示自己的心意；只是玉蓁蓁提前发现了他的目的，忙一把揪住他的衣裳，后有些讪讪的对风花飞笑道，“见过大师兄，凌波一切安好，还请大师兄放心。”
“嗯。”风花飞明白玉蓁蓁的意思，倒是头一次对面前这个女子多了一丝的好感，也不知是不是凌波认她为主的关系。
叶灵芸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见面前气氛竟如此祥和，而风花飞还那样温柔的答应了玉蓁蓁的话，自是气的紧。她忙挺起胸膛，微微踮脚立在风花飞身边，尽量让身高差距缩短些，后骄傲道，“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掌门出关在即，师父特别令我和大师兄两人最近陪同炼丹，加快行程，而且师父还答允，要教授我与大师兄两人炼丹之术！”
“我与大师兄两人”这七个字，叶灵芸重复了两次，并且每次说出来的时候都加重了无比骄傲无比自豪的语气。不过若谈到菩提子传授炼丹之术，他二人的确有可骄傲的资本，纵观整个逍遥派上下，也唯有菩提子一人极为通晓炼丹之术，而他修炼的这些时间里，也没有传给任何一人。如今风花飞和叶灵芸能够得此殊荣，的确该炫耀一下的。
不过炫耀归炫耀，也唯有叶灵芸一人在炫耀而已，风花飞倒是淡然的很，对此不以为意。程思芜瞧了瞧叶灵芸那微微抬着的脚跟，笑的花枝乱颤，后在叶灵芸愤怒的眼神中，好不容易忍住笑意道，“大师姐，这是好事，我这是为你高兴呢。”
“就是就是，程师妹最懂表达了，像我这样木讷的，还没反应过来呢，”凌皓杰说着，特意明显的瞧了瞧叶灵芸踮起的脚跟，后也哈哈哈的笑了半天，“叶师妹，恭喜恭喜啊。”
“哼！”叶灵芸登时气的脸一红，一跺脚，转头就走，竟是连午膳都不用了；景含芷对着几位师兄师姐拱手道安，后也跟着离去，很快，进来的三人之中唯有风花飞还留在原地，似是与凌波惺惺相惜。
“不如这般，反正桌上有地方，大师兄便一道用膳吧。”玉蓁蓁见此，便出口提议道。
凌皓杰立即接了话，笑嘻嘻的拍了玉蓁蓁肩膀一下，后道，“蓁蓁，瞧你说的，大师兄向来不喜人多，你何苦强人所难呢。”
风花飞瞟了凌皓杰一眼，本来向前抬着的脚又落了回去，提着嘴角不屑道，“亏得你这下等人还有些自知之明。”后便一转身，选了个离几人稍远的地方。
不过玉蓁蓁还是发现，他的目光一直扫着凌波；似乎有些日子不见，很多话要说一样。凌波自是不肯离开玉蓁蓁一步，任她如何规劝都不过去。最后，玉蓁蓁也只得作罢。凌皓杰却颇有趣的凑了过来，对玉蓁蓁小声道，“看来底下弟子传的不错，风花飞果然对这个鲤鱼精……嘿嘿，想不到他的爱好这样特别。”
“二师兄别乱说，大师兄和凌波是好朋友。”玉蓁蓁帮着风花飞解释了这么一句。
凌皓杰立即撇了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玉蓁蓁，可怜巴巴的委屈道，“以前风花飞那样对你，你还帮他说好话。”
“不是说好话，”玉蓁蓁当真不解，凌皓杰这快一百年是如何度过的，怎么心智和个小孩子似的，“这是真的。”
“好了好了，”程思芜见凌皓杰又要胡闹，忙叫了停，后表情上倒是多了几分认真对凌皓杰道，“二师兄，刚刚你也听到了，师父居然要将炼丹之术传给矬子粘豆包和仰脸朝天，为什么不传给咱们呢？若说修为的话，我可是要高那粘豆包好几层呢。”
32、丹房失窃
“这就是你看不懂了，当局者迷，当局者迷，”凌皓杰连着两次重复后，对程思芜一勾手指，神秘的眨眼道，“这事儿显而易见的，如若不是玄舒师叔和舜英师叔说项，师父就算老眼昏花了，也不至于想着把这么精妙的炼丹之术传授给小矬子啊！我觉着吧，说不定师父也想了，小矬子悟性低，即使传授了也领悟不到，不如便顺水推舟卖两位师叔一个人情。程思芜，你说是不是？”凌皓杰说着，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听凌皓杰这么一说，程思芜似乎也开怀不少，连连点头之后，跟着偷笑。玉蓁蓁无奈的瞧着这俩人，心里当真觉得他俩是天生一对——快让他俩在一起吧，不然又得带坏多少花样少男少女。
感慨归感慨，玉蓁蓁可是注意到了他们话中避过的部分，便是没有任何人质疑风花飞。尽管风花飞性格很怪异，又不合群，骄傲的要命，可对于他的能力，是无人质疑的。逍遥派便是一干修仙士世界的缩影，看来在这个异世，能力大于一切。玉蓁蓁暗暗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即使灵根再差，也绝不轻易认输！
有了这样的决心后，玉蓁蓁自然就立即付诸行动，她可不是嘴上一套行为一套的空想派，她是实打实的行动派，而且满有不怕艰难困苦的红jun精神。一直到晚上，她都在研究从傅墨轩那里借来的经书，而且一面研读一面运气，待她神清气爽之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玉蓁蓁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用膳——其实她不算什么，从前饿几天的时候都有，主要是默大王胃口太好，不让他吃饱了的话，他一定会从晚唠叨到第二天早上，谁都别想睡好觉。尽管玉蓁蓁也曾提起过，让默大王自己出去寻，可他居然摆出百兽之王的姿态，说不屑做小偷一类自降身份的事情——天知道玉蓁蓁第一次进空间的时候，默大王那蹦蹦跳跳的去食堂弄吃的算什么了。
果不其然，玉蓁蓁穿好鞋子的时候，发现默大王正三分哀怨七分愤怒的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玉蓁蓁也是脾气好，连忙拱手道歉，满是诚意道，“再忍忍，我马上就去食堂。”
“贱民，一会儿梅苑都要锁门了，你快些，孤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这样的话语用稚嫩的口气说出来，听在耳中极其怪异，不过玉蓁蓁也习惯了，忙三下五除二的换上道袍，一面换一面继续道，“不如这次我多拿些，你也储存在空间点，饿了就拿出来吃……”
“贱民，你这存的什么坏心眼儿，想让孤一肚子大粪吗！”默大王当即在地上跳了两跳，在玉蓁蓁的理解，这无异于程思芜跺了两下脚，“孤腹中的空间与外面是一般的，有阳光，食物久了会腐烂的！”
玉蓁蓁想了想默大王平日里没事就一直伸着小舌头舔毛的行为，约莫是个洁癖，便点点头，没说什么，起身就要走。谁知还没到门口，第二个大麻烦——从浴盆中一跃而出的凌波luo着身子啪嗒啪嗒追了出来，地上一溜儿的都是水滴。
默大王啐了一口，嘟囔句，“再这样下去，孤都要长针眼。”
玉蓁蓁一直高高抬着头，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凌波肩膀以下，后一指衣柜道，“去穿衣裳，要么，就留在这里。”
凌波“唔”了半天，最终似乎下定决心，拉着玉蓁蓁的手臂道，“主人，那我们，一起tuo光，好不好。”
“不好！”玉蓁蓁当真是气的太阳穴都疼了，可是对上凌波那双无辜的黑瞳，又不忍心对他太过苛责。可也巧了，这时候门突然有节奏的响了起来，玉芃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玉蓁蓁见默大王眼睛都快冒火了，只得对他作揖又摆手的，小声道，“大王，今晚食物你就得自己搞定了，姐姐来了，我不能单独留她和凌波在。”
“哼！”默大王亮出两排小板牙，对着玉蓁蓁威胁的呲了呲，后不甘心的摇摇尾巴，从后窗的窗棂跃了出去。走了一个麻烦，剩下的这个就好办些，玉蓁蓁对着身后湿哒哒的凌波柔声道，“你先去浴桶里睡吧，我姐姐来了，你千万别出来，不然这副样子被姐姐看到，会吓坏她的。”
凌波乖巧的点点头，又啪嗒啪嗒的扭着屁。股回了浴桶。玉蓁蓁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走路扭屁。股这个习惯日后还得帮他改一改。见一切就绪，玉蓁蓁方才应了声，将玉芃芃迎进来。
玉芃芃一进屋，就看到一地的水渍，不用想也知道是凌波所为了。她先轻笑了下，见玉蓁蓁关上门走在她的一旁，方才道，“凌波还是那样的习惯？”
“是啊，他作为一条鱼活了五百年，想让他与人一般的话，恐怕一朝一夕改不过来。”玉蓁蓁的口气中虽带了些无奈，但也从没有失了信心。毕竟凌波很听她的话，这对她来说，就是改变凌波的最大优势了。
“嗯，慢慢总会有办法的，如今掌门出关在即，待那时候，让掌门想想办法也未尝不可。”玉芃芃安慰着，忽的又道，“蓁蓁，今儿个过来，我是特意来问问你，修行怎会忽然提升那样多呢？”
关于默大王会讲话以及其腹内空间之事，玉蓁蓁一直对外界有所隐瞒。从前她最喜欢的一个故事，就是猫与老虎的故事。说的是老虎从前什么都不会，可是猫却懂得十八般武艺，所以老虎便拜猫为师，从猫门下开始虚心学习。后来有一日，老虎以为猫已经将所有技艺倾囊尽受，竟变了脸，要吃掉猫，好在猫还留了最后一招上树没有教老虎，所以她一窜便上了树，老虎唯有在树下愤怒的咆哮了半晌，最后没办法，唯有扭头走了。玉蓁蓁觉得这个故事是对所有人都适用的，人的这一生，没人会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的呈现在他人面前，总要留些小秘密才是。
“这……”略作思索后，玉蓁蓁开口道，“我估量，约莫是凌波的关系。凌波本身的水灵之力克制住了我体内的火灵之力，使得灵根与灵力相辅相成，从前无用的那些修为才开始慢慢释放，再加上最近修习的这本经书，”玉蓁蓁说着，指了指床上平放着的那本《太上洞玄宝三元无量寿经》，又道，“才会有了这样的阶段性小幅提升吧。”
玉芃芃点点头，倒也觉得玉蓁蓁所说有理，“这样说来也无可厚非，只是咱们听听就算了，外人知道恐怕相信的还是不多。先不提灵力相克一事，光是修为还会添补一事，便是闻所未闻了。”
玉蓁蓁点头，这些说辞都是她从默大王那里现套过来的，不过既然修为添补一事犹如天方夜谭，那为何默大王会这样说呢？以他的性子，可是不屑骗人的。
玉芃芃后又给玉蓁蓁讲解了不少灵寂阶段的心法，两姐妹聊着聊着，就到了深夜。玉蓁蓁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开窗子一瞧时辰，竟已经这样晚，可每天跟捣乱一般喊着查夜的叶灵芸，今儿个居然破天荒的没来？这倒真是奇事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玉芃芃起身，对着玉蓁蓁笑笑，后小声道，“我都听到凌波的呼噜声了，他倒也是怪了，我还从没听过鱼还会打呼噜的。”
“这或许是他逐渐为人的证明吧。”玉蓁蓁也笑了笑，不知为何，凌波那傻傻的保护她的样子总是无缘无故的便在脑海中浮起，每每看到，她都会笑的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