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纷纷蹙眉互看,俱都面有难色。
黄剑云看了这种情形,恍然似有所悟,断定‘大漠四仙子’,只认识他本人,却不知道
他的名字叫黄剑云。
恰在这时,身后江边沙滩上,突然传来一个妇人的呼喊声音道:“四仙位子请这里来,
四位仙子请这里来!”
黄剑云心中急忙回头,只见一个土布衣裤的中年妇人,手中挥动着一张白纸,正艰困的
踏着江沙,向这面走来。
循着中年妇人向后看,发现他和柳羡香乘来的大江船的不远,又多了一艘大江船,知道
‘追风虎’四人也到了。
心中一喜,急忙望着‘大漠四仙子’急声说:“四位仙子,有人招呼你们了!”
这时‘大漠四仙子’也发现了中年妇人,其中一人急声说:“小妹过去看看!”
看字出口,急抖丝缰,纵马向中年妇人迎去。
柳羡香一见,立即以‘蚁语傅音’嗔声问:“你怎的知道她们是仙子?”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惊,赶紧含笑回答说:“因为那个中年妇人向她们招呼时,喊她们
‘四位仙子’嘛!”
恰在这时,江滩上的中年妇人,又高声喊了一声“四位仙子请这边来”。
柳羡香一听,自然无话可说,回头一看,纵马迎去的红衣奇装少女,正飞身下马,伸手
将中年妇人挥动的纸笺抢过来。
只见红衣奇装少女,低头一看纸笺,略微一顿,目光倏然一亮,面现喜色的立即望着这
面,娇声说:“大姊二姊四妹,你们快来!”
挡在黄剑云和柳羡香身前的其余三人一见,立即道了一声“抱歉”齐挥马鞭纵马向江滩
上驰去。
黄剑云深怕再节外生枝,立即催促说:“香妹,我们也该走啦!”
柳羡香依然望着‘大漠四仙子’和被围绕在中间的妇人,迟疑的说:“奇怪,我总觉得
这四个奇装异域女子与任馆主赠给你的这颗宝珠有关系!”
黄剑云赶紧不以为然的说:“也许是一种巧合,否则这个中年妇人便不会那么勿急的将
她们唤过去!”
柳羡香一听,突然以迷惑的口吻问:“不知道这个中年妇人与这四个异域女子有何关
连!”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说:“还不是她们的同路人,见她们好端端的将我们拦住察问,深觉
不妥,才派中年妇人将她们唤过去!”
如此一说,柳羡香也发现江边,又多了一艘大江船,因而心中一动,说:“暧,玉哥哥
我们去那艘大江船上借故和他们理论,也许这四个异域女子要找的‘相公’就在他们船上!”
黄剑云听得暗吃一惊,不由正色阻止说:“香妹不可,异域人士,多擅巫法邪术……”
柳羡香未待黄剑云话完,立即娇哼一声,不服气的说:“以我们两人的武功,事先准备,
谅他们也难以得逞!”
黄剑云心中一动,立即改变话题说:“愚兄并非惧怕他们暗施邪术,万一你我措手不及,
受苦被辱事小,只怕延误了到达终南的日期,‘二仙’一怒之下,万一对兰姑娘有什么不利,
恐怕我们都要
痛悔今日前去寻事,终生愧悔不及……”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忧郁不安的低声说:“好好,我们进城买马去吧!”
说罢,当先向前走去,但神色十分忧虑。
黄剑云拉着座马和柳羡香并肩前进,他了解柳羡香这时的心情,因而尽量避免与她谈话。
到达南关大街,立即拉马入店,并选了一处僻静小院。
黄剑云本想饭后借口去街上买马而去和‘追风虎’四人连络,由于柳羡香神情郁闷,不
时蹙眉沉思,断定她如果不是关心谷凤兰的安危,便是对今天‘大漠四仙子’拦路查问宝珠
的事起了疑虑。
有了这一警惕,自然是小心为是,只得将购买马匹的事,委托客栈账房较有经验的人去
办理。
现在距离终南,仅余二百五十里,快马两日即可到达,也就是说再有两三日,他黄剑云
与柳羡香之间是恩是仇,为敌为友,就有了明确的定论。
当然,他苦思多日,自是竭力避免,但总有意想不到的事,会在他无法避免的情况下发
生出来。
到了这时候,黄剑云不得不试探一下柳羡香对‘二怪’的恩情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也好
见机挽回两日后即将发生的悲剧。
酒菜送到,黄剑云特为柳羡香满了一杯酒,同时,佯装宽慰的说:“根据我们改由水路
来判断,绝对不会误了限期,即使晚到一两日,‘二仙’也不会对兰姑娘为难……”
岂知,话未说完,柳羡香已忧郁的正色说:“他们会哟,尤其是银师父!”
黄剑云故意蹙眉,说:“迢迢数千里,谁敢保证途中不发生事故……”
柳羡香立即插言说:“他们不管那些,天上如果下刀子,你顶着铁锅也得赶路!”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忿声批评说:“这不是太不讲理了吗?”
柳羡香沉哼一声,伤感的说:“不讲理的事还多呢……”
黄剑云一听,赶紧趁机问:“可是他们占据蓬莱岛的事?”
柳羡香缓缓点头,黯然一叹,说:“说来也算是天意,他们登上蓬莱岛的那天,也正是
小妹等人的授业恩师弥留归西的前几天,那时兰师妹才八九岁,小妹也不过十四五岁。……”
黄剑云一听,觉得时间上有些不符,因而迷惑的插言说:“这就不对了,他们被逐出中
原,远在十五年前,现在算来,已是十六个年头了,为什么他们在十四年前才去蓬莱
岛?……”
柳羡香一听,也不禁迷惑的插言问:“玉哥哥,你说谁被逐出中原呀?”
黄剑云一听,心知失口,只得正色说:“就是现在的‘二仙’嘛!”
柳羡香不解的问:“他们为什么被逐出中原?”
黄剑云只得有些为难的含糊说:“听说他们行为不检,祸害武林……”
话未说完,柳羡香却似有所悟的问:“奇怪,你不是终年不下终南,怎的知道这件事?”
黄剑云佯装哈哈一笑说:“昔年‘天涯三老’,先驱‘二妖’,后逐‘二怪’的惊人之
举,曾经轰动武林多年,传为美谈,这等大事,我虽然不知,但这次愚兄前去投效‘二仙会’
沿途的茶楼酒肄间,仍在讨论着‘二怪’潜返中原成帮立会的事……”
柳羡香听得娇靥一沉,紧闭樱唇,未待剑云话完,已忍不住沉声问:“你说的‘二怪’
是谁?”
黄剑云故意不自然的笑一笑说:“就是我们的‘二仙’!”
柳羡香又沉声问:“那么二妖又是谁?”
黄剑云立鸡回答说:“自然是‘塞上尊者’和‘天南神君’两人了,据说他们四人昔年
为了‘四霸天’的名次问题,还大打出手,狠拼了几次呢!”
柳羡香听罢,略微沉吟,才迷惑的说:“奇怪,这些事情小妹竟然一些也不知道!”
黄剑云立即代为解释,说:“你们远居海外小岛,几与外界隔绝,加上你们年幼,令师
即使知道,也许不愿相告,此番潜回中原,设坛点苍山,人人都知道你们是‘二怪’的弟子,
试问谁还敢在你;们面前谈论‘二怪’昔年的恶迹?”
柳羡香仍然不以为然的说:“小妹觉得,除了银师父有一付暴戾脾气外,看不出他们有
什么罪恶劣迹!”
黄剑云立即以采问的口吻,问:“我们暂且不谈现在,就以十年前‘二怪’到达蓬莱岛
时,他们对令师如何,对你们师兄妹如何,想想,可有什么令你们不满的事?”
柳羡香一听,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有,只是因为他厚葬我们的授业恩师,对遣散其他
师兄师姊的事,我们也不觉得如何了。”
黄剑云淡淡一笑,说:“以前的事我们不去谈了,就以现在的事实我们分析一下,看看
他们的心地是否光明,胸襟是否磊落,对你和兰姑娘是否真正的作到了爱护,你只要静下心
来想一想,无不在暗施威力,威逼利诱中……。”
话未说完,柳羡香突然瞪大了明目,震骇的望着黄剑云,吃惊的问:“……玉哥哥,
你?……你今天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来?”
黄剑云镇定的淡淡一笑,安慰的说:“香妹,你不必惊骇,再有两天就到了终南山了,
这不但关系着你和我的终生是幸雨或是悲惨,也关系着我们永远相聚与分散!”
柳羡香一听,更加惶惶不安,不由焦急的颤声问:“玉哥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你可不能害我呀!”
黄剑云立即肃容说:“正因为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提出来和你讨论,首先我
问你,后天我们两人见了‘二怪’,你如何向他们解释让我也来的原因?”
柳羡香心情依然有些慌张的解释说:“我自然说令师的清修洞府,除了瀑布下的入口外,
还有另一处较容易的入口,不需要经过瀑布了……”
黄剑云立即正色反驳说:“可是除了瀑布的洞口外,根本没有其他入口!”
柳羡香一听,花容大变,不由惶声说:“这该怎么办?”
黄剑云不答,继续问:“万一我们两人同时出现,‘二怪’恼羞成怒,不但制住兰姑娘
的穴道向我们要胁,而且一旦进入洞府,还俟机将愚兄置之于死,事后也不会放过你,那时
又该如何?”
柳羡香一听,不自觉的哭了,同时流着泪说:“遇到你之后,我总觉得苍天有眼,我终
于熬出头了,谁知,还是没有逃出恶劣的命运,我的命实在太苦了。”
黄剑云说到此处,仍未见柳羡香说出与‘二怪’拼的话,知道柳羡香心地善良,十年相
处,对‘二怪’多少总有了一份感情,但在罪恶累累的‘二怪’利之所在,也许会笑柳羡香
幼稚。为了不让柳羡香伤心,他只有凝重的说:“愚兄倒有一个两全之策,不知你是否赞
成?”
柳羡香以袖拭泪,但却含笑责备的说:“你可是早想好了上策,这时先来吓唬我?”
黄剑云依然肃容正色说:“绝对不是,这是愚兄见你一直不谈必要时与‘二怪’动武的
话,才想了这个办法,不过,最后仍要视‘二怪’的态度来决定我们是否能继续和他们相
处!”
梆羡香见黄剑云神情凝重,只得也正色问:“将你的办法说出来让小抹听听嘛!”
黄剑云胸有成竹的说:“我们到达终南山下,不能宿店,应该直接入山,暗中侦察‘二
怪’宿营位置,第一件事是先设计将兰姑娘诱离‘二怪’的掌握,然后我们两人再现身。”
柳羡香不安的问:“他们要向我们要兰师妹怎么辩?”
黄剑云立即正色说:“我们暗中将兰姑娘引出来,他们凭什么向我们要人?”
柳羡香想了想,继续问:“万一我们无法将兰师妹诱出来呢……”
黄剑云装出极有信心的神态,说:“只要愚兄发现了他们的位置,我一定能将兰姑娘引
出来,以愚兄在终有的熟悉地形,不出两日,必能成功!”
柳羡香对黄剑云在两天内能找到‘二怪’的事,自然深信不疑,因而继续问:“之后
呢?”
黄剑云继续乐观的说:“之后,我们两人即刻前去,‘二怪’不见了兰姑娘固然焦急,
但见你去了,兰姑娘便已失去了利用价值,自然就不关重要了!”
柳羡香不由忧虑的说:“他们见你前去,不但内心羞恼,而且对你的武功也颇顾忌……”
黄剑云立即宽声阻止说:“这一点你放心,愚兄自有安排,届时我们的态度不但诚恳,
而且神情也要装的极为快乐,对兰姑娘表示极度关怀,那时‘二怪’心切家师洞府中的武学,
见你已到,必然立即催促入洞……”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不以为然的说:“他们早已怒不可仰,怎还会催促去洞里!”
黄剑云镇定的一笑说:“香妹,你先别慌,愚兄还没说完,届时一看到‘二怪’,你即
以‘蚁语传音’的功夫对他们说,洞中尚有一道机关枢纽,十分险恶,这件秘密是在‘二怪’
走后才听我说出的,而且除我一人之外,任何人无法开启,在衡情之下,只有和我回来了,
不过,你可以对他们说,在我的面前,曾说奉‘二怪’之命,先他们启程,没想到他们先到
了!”
柳羡香想了想,依然忧虑的说:“这样虽然保住了他们的颜面,但他们必然因你的前去
而诸多怀疑!”
黄剑云却极有信心的说:“这当然极可能,但我们以实际行动来破除他们的疑虑,首先
我即刻引导他们前去家师仙修洞府前的瀑布处,到达后,愚兄先入水,‘二怪’必然紧跟进
入,洞中形势,愚兄已可盲目飞驰,即使他们紧跟身后进入,但仍不能先我进入洞府,但等
他们找到我,愚兄可说枢纽已经解除了。”
柳羡香见黄剑云说得按步有序,而且深合情理,自然不会想到这是黄剑云到达终南山后
脱身的借口,立即愉快的说:“这样再好也没有了,但是他们看到洞壁上的绝世武功,对其
中的奥秘隐不吐实,含糊应付,吃亏的还是我们,小妹的一番苦心,也就付诸流水了。”
黄剑云见柳羡香到了这般时候,尚处处为他着想,心中自然有些惭愧,但他自觉事关大
局,而又未亏良心,也就内心稍安了,因而宽慰的说:“香妹放心,只要你将壁上的秘笈一
字不差的读出来,愚兄自能体会其中的精奥来,况且,每项武功,愚兄都已苦练多年,在时
间上,愚兄就占了优势。”
柳羡香双眉一蹙,面现忧急,忽然焦急的问:“若是他们要小妹以‘蚁语传音’读给他
们听怎么办?”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说:“那也没关系呀,反正我也听到了!”
柳羡香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小妹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坚持我读出声音来,而
且不时向他们两人请教你不懂的地方,这样便可阻止他们向你下手的意图,因为他们学到的,
你早已毕过了,
如今又经我出声读过,而你又不时向他们请教,这样便迫使他们不敢下手了!”
黄剑云一听,知道柳羡香仍希望和‘二怪’平安相处,共同学到高绝的武功,再一起转
回点苍山,实现她自己预期的理想,由‘二怪’出面为她公然举行婚礼,再由他黄剑云和她
柳羡香共同统御‘二仙会’。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他觉得在这两天的路程中,仍不能让柳羡香听到酒楼茶肄间,正在
热烈谈论着‘二仙会’已被各大门派挑掉的事。
于是,试探性的问:“假设愚兄要求你出声将秘笈念出来,而‘二怪’又不肯怎么办?”
柳羡香毫不迟疑的毅然沉声说:“到了那个时侯,小妹自然拒绝为他们读,这些年他们
虽然名誉上是我和兰师妹的师父,但除了‘蚁语传音’外,他们没传授过小妹等人一招半
式!”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迷惑的说:“如果愚兄猜测得不错,这可能与令师仙逝有关,
这其中可能另有阴谋,不敢传授你们武功而怕你们报复!”
柳羡香赞同的微一颔首说:“这是我和兰师妹早已怀疑的事,但因没有真凭实据,谁也
不敢说出口来。”
黄剑云一听,立即急切的问:“假设‘二怪’见你不肯以‘蚁语傅音’读秘笈,突然向
我们先行下手,那时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柳羡香毫不迟疑的说:“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呀,以你我两人的功力,自保总该是无问
题的!”
黄剑云胡编了半天故事,日的就是要问出万一和‘二怪’动手时,柳羡香持何种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