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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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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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说:
  “神妪老人家的‘进步追魂连环剑’,瞩目当今武林,除衡山大剑客‘逸尘仙长’外,
可谓鲜有敌手,这并非说在下的剑术已极惊人,而是在下经常潜伏在岭上,偷看‘神妪’老
人家与人交手,暗中记下了这些剑式,苦心钻研,才悟出今日的对策。”
  说此一顿,羞惭的笑一笑,继续说:“但是,在日前较量兵器时,在下依然没有逃过失
败的命运,因为第二招的剑式,实在太玄奥了,令在下不得不飞身后退。”
  黄剑云何等聪明,一听“不得不飞身俊退”,灵智一动,顿时恍然大悟,不由脱口兴奋
的说:“魏兄且慢,小弟也悟出对策来了。”
  魏咸铭听得一楞,刚刚摆好的‘仙人指路’架势,只得收起来,同时,惊异而又迷惑的
问:“黄少侠说的可是化解‘神妪’老人家‘进步追魂连环剑’的对策?”
  黄剑云立即兴奋的点点头,兴奋的说:“不错,现在请魏兄以口出招,小弟也以口相对,
看看小弟化解的剑式与要诀,是否与魏兄的相同!”
  魏咸铭听罢,不但麦情怀疑,而且神色间也透出不快,鲜红的朱唇,哂然一笑,傲然沉
声说:“不是在下夸口,瞩目当今武林的用剑高手,除在下一人外,能够破解‘神妪’老人
家‘进步追魂连环剑’的人,可说绝无仅有,黄少侠说得如此肯定,不怕在下笑少侠太自负
了吗?”
  黄剑云听得一楞,虽觉对方的话太狂了些,但想到魏咸铭的热诚相告,只得拱才含笑,
歉声说:
  “小弟一时兴奋,因而失检忘形,尚祈魏兄见谅!”
  说罢,拱手一揖。
  魏咸铭一看,顿时楞了,他对黄剑云有如此高深的涵养,似乎颇感意外,因而也急忙还
礼,歉然含笑说:“少侠有如此宽阔的胸襟和恕人的工夫,实在令在下既钦佩又惭愧,方才
言语冒犯,尚望少侠海涵!”
  说罢,不待黄剑云答话,丢掉手中竹枝,愉快的维续说:“好吧,现在就依少侠之议,
我们在口头上对搏三招,以判胜负吧!”
  黄剑云自幼追随‘逸尘仙长’,在剑道上,苦练足足十年,除和‘逸尘仙长’试招外,
尚未在外正式施展过,为了明日较技,此刻不得不请魏咸铭说出‘神妪’的连环剑式,藉以
证实明早能否通过这最后一关。
  这时见魏咸铭已经应允以口对招,自是高兴,于是拱手谦逊说:“小弟初离师门,尚未
与人交手过招,万一不能化解‘神妪’前辈的‘进步追魂连环剑’式,尚请魏兄不要见笑!”
  魏咸铭谦和的一笑说:“少侠不必谦虚,现在就请你先说出第十招是什么剑式好了,因
为‘神妪’老人家向来在第十一招上才还手!”
  黄剑云毫不思索的含笑说:“十招之前,均为攻击剑式,小弟最后一剑当然是最具威力
的‘凛风厉雪’,企图逼退‘神妪’前辈!”
  魏咸铭也不加思索的说:“神妪老人家以‘不倒翁’之势,贴地后倒,让过你的‘凛风
厉雪’,挺身弹起,疾演‘三梅吐蕊’,分取你的咽喉与两臂。”
  黄剑云立即含笑同答说“小弟蹲身跨步,以‘孔雀开屏’之式相迎!”
  魏咸铭微微剔了一下秀眉,沉声说:“神妪老人家的剑式不变,以疾雷奔电的手法,随
着你的‘开屏’之势,沉剑斜劈你的小腹!”
  黄剑云轻松的一笑,胸有成竹的说:“小弟‘开屏’为轮,施‘粘’字诀,继而以‘闭
窗推月’之式,推封神妪前辈的下劈之剑。”
  魏咸铭一听,面色立变,寒潭秋水般的秀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黄剑云的英挺俊面,久久
说不出话来。
  黄剑云朱唇含笑,神色自若,任由魏咸铭绞尽脑计去想应付之招,心想,双方生死搏斗,
如果楞这么久还不出剑,就是生有三头六臂也被砍光了。
  心念未毕,鬓角已经见汗的魏咸铭,以洁白的贝齿,咬着朱唇,明眸一转,突然沉声说:
“神妪老人家会毅然以‘力劈华山’之势,挥剑而下——”
  黄剑云淡然一笑说:“小弟郎以‘横断天河’之式,硬封硬架……”
  话未说完,魏咸铭突然笑了,不由笑着说:“你中门大开,岂不是正好让‘神妪’老人
家破腹切瓜吗?”
  黄剑云拱手一笑,说:“魏兄,非常抱歉,‘神妪’前辈再出剑就是第四招了!”
  魏咸铭一听,雪肤般的俊美面庞,立变苍白,顿时无话可答,久久,才气忿而迷惑的问:
“你在‘神妪’老人家的第二招随‘开屏’之势,斜劈你小腹之际,你为何不飞身后退,并
以‘海底捞月’之式,挑切‘神妪’老人家的右腕?”
  黄剑云愉快的哈哈一笑,风趣的说:“那样小弟岂不步入魏兄的覆辄了吗?”
  魏咸铭的俊美面宠一红,故意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黄剑云一听,立即愉快的正色说:“我们必须仅记昔年‘神妪’前辈是以‘进步追魂’
四字震赫武林,我们只要竭力避免后退,而不让‘神妪’前辈进步追击,冒险应付过第二剑,
即使在第三剑上使出令人笑掉大牙的‘懒驴打滚’神妪前辈限于三招已满,也无法再施展她
的‘进步追魂连环剑’了。”
  魏咸铭听罢,久久才慨然一叹,由衷的赞声说:“黄少侠不但剑术精湛,而且智慧超人,
明日与‘神妪’老人家较技,必然连过三关,诸事顺利。”
  黄剑云立即拱手感激的说:“果真诸事顺利,亦是魏兄之赐,小弟当永记不忘!”
  魏咸铭听了,极为受用,不自觉的笑了,同时谦逊说:“些许小事,少侠何必介意!”
  说罢明眸一转,立即抬头去看夜空,神色一惊,立即拱手说:“天色已经不早了,在下
必须尽快赶回清光镇去……”
  黄剑云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魏兄不等‘神妪’前辈了吗?”
  魏咸铭立即解释说:“现在有少侠在此,‘神妪’老人家自然要以与少侠较技为借口而
拒绝,在下只有等待明天了。”
  黄剑云觉得魏铁铭为人熟识,颇生好感,立郎挽留说:“魏兄何不与小弟再谈片刻,待
‘神妪’前辈到达后,魏兄再走不迟!”
  魏咸铭一听,立即正色说:“黄少侠有所不知,家兄‘赛李逵’对在下管束极严,今夜
之事,如果被他发觉,又要被他严斥一顿了!”
  黄剑云一听“赛李达”,这才恍然想起汤丽珠临走之时,似乎曾谈及这个名字,只是他
这时已不敢确定了,因而惊异的望着魏咸铭,不解的问:“魏兄可认识一位汤丽珠姑娘?”
  魏咸铭一听“汤丽珠”,身体不由一战,瞪大了一双明眸,惊异的问:“黄少侠怎的认
识在下的表妹?”
  黄剑云一听,知道不会错了,立即羌尔一笑,说:“傍晚时分令表妹也去访‘神妪’前
辈了。”
  魏咸铭颇感意外的“噢”了一声,不由惊异的问:“在下的表抹呢?为何未见来此?”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含笑说:“她已到贵府上去了!”
  魏咸铭听得浑身又是一战,脱口一声惊‘啊’,一脸的惊惧神色,竟然吓得久久说不出
话来。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不由暗吃一惊,脱口急声问:“魏兄,你怎样了?”
  魏咸铭见问,急忙一定心神,答非所问的慌声说:“黄少侠,不瞒你说,在下本想请你
于较技完毕后,前去舍下盘桓几天,如今,因为在下突然要去定安村好友处暂住一些时日,
邀请少侠之事,只有改日再谈了。”
  黄剑云何等聪明,自然看出魏咸铭的不回家,完全是为了躲避他那任性蛮横,飞扬跋扈
的表抹汤丽珠。
  看了魏咸铭的情形,不由暗暗庆幸自己对汤丽珠早已打定了‘敬鬼神而远之’的主意,
心想,像魏咸铭身为汤丽珠的表哥,都畏之如蛇蝎,他黄剑云再去‘清光镇’找她,岂不是
自跳陷阱,自投罗网吗?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黄剑云觉得最好连魏咸铭也别去找,因为万一汤丽珠仍等在魏家,
正好碰上,那还得了?
  心念电转,正待说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呼呼”鼾声!
  他和魏咸铭两人同时一惊,急忙回头,只见午间在酒棚内遇见的那个蓬头醉汉,不知何
时已睡在茅棚的草地上了。
  黄剑云一看,的确楞了,虽然他一直和魏咸铭谈论着化解‘神妪’招式的事,但说有人
接近至两丈以内仍然不知,如非醉汉的轻功已达巅峰境地,便是自己的听觉有了毛病。
  两人正感惊异,只见蜷卧在草地上的蓬头醉汉,突然展臂转动了一下身体,梦呓似的含
糊自语说:“唔,你们两人谈情说爱入了迷,到了这般时候还不想回家去……”
  魏咸铭正感被醉汉接近至两丈以内尚未发觉而大伤自尊心,这时再听了醉汉的含糊自语,
美面一红,顿时大怒,不由怒喝一声:“你这化子简直找死!”
  死字出口,飞身就向醉汉纵去——”
  黄剑云已断定蓬头醉汉的来历不凡,但他又不便在未证实前而说破,是以,急忙追了过
去,伸手一拦魏咸铭,劝解说:“魏兄何必与一个暍醉了酒而说梦话的人一般见识!”
  魏咸铭听得一楞,不由停身望着黄剑云,迷惑的问:“黄少侠认识他?”
  黄剑云深怕魏咸铭误会,只得含笑解释说:“小弟午间曾与他同桌进餐,当时他已喝得
酪酊大醉了。”
  魏咸铭用挺直小巧的鼻子一闻,果然有一阵浓重的酒气,只得望着地上的蓬头醉汉,怒
声问:“喂,你暍得醉醺醺的为何跑来此地?”
  蓬头醉汉吃力的睁开一对眯忪醉眼,极不客气的沉声说:“你问俺跑来此地干啥吗?嘿
嘿,俺还正要问你哩!”
  黄剑云深怕醉汉与魏咸铭一言不合打起来,赶紧抢先回答道:“我们是来恭候‘神妪’
前辈较技的!”
  蓬头醉汉立即横了黄剑云一暇,没好气的说:“难道俺是来这里睡大觉的?”
  说着,探手怀中,又掏出那个小酒葫芦,“咚咚”喝了几口。
  魏咸铭一撇朱唇,冷冷一笑,似自语又似对蓬头醉汉,讥声说:“哼,较技,你较什么
技?”
  蓬头醉汉一翻怪眼,更加气呼呼的说:“俺较什么技?告诉你,俺是来找那老虔婆摔跤
的?”
  魏咸铭一听“老虔婆”,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你这老化子胆敢出口骂人?看我不
踢烂你的臭嘴!”
  说话之间,正待举步上前,蓬头醉汉巳倏然由地上坐起来,同时,怪眼一翻,震耳一声
大喝,道:“别慌!”
  这声突如其来的震耳大喝,魏咸铭惊得本能的站住了,这时他才惊觉到这个蓬头醉汉内
力充沛,乃是一位风尘中的怪杰人物。
  心念闾,蓬头醉汉已瞪着一双格外威棱逼人的怪眼,怒声说:“怎么着?你要和俺打架
是不是?好,俺喝醉了打不过你,可是俺还有弟弟正在后面洗澡咧!”
  说罢,立即转首望着棚后,大声说:“俺的兄弟,快出来吧?不穿衣服也没啥关系,打
起架来更灵俐!”
  魏咸铭一听“不穿衣服”,面色立变,顿时慌了,看也不看棚后一眼,转首望着黄剑云,
急忙一拱手,慌声说:“醉酒之人不可理喻,黄少侠再见了,后会有期。”
  期字出口,腾身而起,不待黄剑云答话,直向岭下如飞驰去。
  黄剑云没想到魏咸铭走得如此勿急,只得拱手朋声说:“魏兄慢行,敢日再会,请恕小
弟不远送了。”
  话声甫落,蓦闻身后的蓬头醉汉冷冷一笑,讥声说:“你最好不要送他,你就是送他一
辈子也送不到家!”
  黄剑云听得一楞,同头一看,蓬头醉汉已坐在一方青石上,正打开方才他没吃完的食包,
津津有味的吃着里面的卤肉。
  他不明白蓬头醉汉的话意,因而迷惑的恭声问:“晚辈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蓬头醉汉对黄剑云称呼他“前辈”,似乎是自觉当之无愧,是以也未反对,他横了黄剑
云一眼,沉声说:“他没有家你把他送到那里去?”
  黄剑云不由惊疑的问:“他不是家在清光镇吗?‘赛李逵’就是他的胞兄?”
  蓬头醉汉翻了翻怪眼,似是要说什么,但是,最后终于将一块卤肉,塞进嘴里,无可奈
何的叹口气,摇摇头,说:“唉,人家是小事聪明,大事糊涂,而你这小子偏偏是大事聪明,
小事糊涂,你说你气人不气人?”
  黄剑云苦笑一笑,恭声说:“晚辈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蓬头醉汉一瞪眼,不由气的挥着手,说:“去去去,坐到那边休息你的去,说不定那老
虔婆真的快来了。”
  黄剑云知道蓬头醉汉说的“老虔婆”,就是‘千面神妪’,因而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
枫林方向,接着又抬头去看夜空。
  抬头一看,这才惊觉时间果然不早了,的确该调息片刻了。
  方才打坐的那方青石已被蓬头醉汉坐了,只得坐在靠棚角的一方较小青石上。
  盘膝坐好,立即闭目调息,但是,心中总是想着与‘神妪’较技的问题,因而久久不能
进入宁静之境。
  心念间,突然想到蓬头醉汉前来找‘千面神妪’较量摔跤的问题,因而不自觉的将眼睁
开了。
  睁眼一看,心头不由一震,只见蓬头醉汉正在一面嚼着卤肉,一面翻着一双怪眼望着他。
  蓬头醉汉裂了裂嘴,沉声说:“小子,安心调息,有话等较技完了咱们再说,须知老虔
婆不但名堂多,诡计也多,如果你三关通不过,懊脑的恐怕不止你一人哩!”
  黄剑云听得悚然一惊,误以为蓬头醉汉说的是他的师父‘逸尘仙长’,于是恭声应了个
是,立即祛虑凝神,闭目调息起来。
  果然,心情一净,灵台立明,不觉已入忘我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坐下的青石“叭”的一声脆响,似是被小石子击中了一下。
  黄剑云睁眼一看,眼前大亮,天光已经黎明了。
  心中一惊,倏然跃下石来,游目一看,那位僧不僧,丐不丐的蓬头醉汉,早巳不见了人
影。
  就在这时,枫林方向,巳传来一阵极速的衣袂风响。
  黄剑云心中又是一惊,断定必是‘神妪’来了。
  心念未毕,只见一道宽大黑影,凌空飞上岭巅,穿过松林翠竹之间,直向草栅这面驰来。
  黄剑云凝目一看,不错,正是白发霜眉,一身黑衣的‘千面神妪’。
  只兄‘千面神妪’身法轻灵,满面怒容,一双细目,闪烁着冷芒,不停的向着草棚这面
打量。
  黄剑云一见,急忙走出棚外,首先向着‘神妪’拱手恭声说:“晋老前辈早安,晚辈黄
剑云在此恭候多时了。”
  说话之间,千面神妪已驰至近前。
  ‘千面神妪’也不还礼,身形一停立即沉声问:“你可曾先熟悉一下岭下地势?”
  黄剑云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恭声说:“晚辈不懂前辈的意思?”
  ‘千面神妪’一见黄剑云的神色,立即沉声说:“那怨你自己不够聪明,来,现在趁天
色尚采大亮,我们先较量较量轻功吧!”·
  说话之间,迳向岭巅前缘走去。
  黄剑云没想到‘神妪’只说了两句话就要开始轻功比赛,心中不但感到意外,多少也有
些紧张。
  走至岭巅前缘一看,只见岭势斜斜下降,生满了小树、荒草、和怪石,由岭巅到达山麓,
至少有七八里地。
  打量间,‘千面神妪’已指着斜斜下降的岭势,沉声说:“由此地开始,直达山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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