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知了。
打量间,发现纪晓燕的黛眉愈蹙愈紧了,同时,在她的神色间,竟隐透忿懑之色。
黄剑云心中一惊,断定晓燕必是嫌他距离谷凤兰太近了,是以,急忙放缓脚步,同时,
以恳切的目光看了一眼纪晓燕。
岂知,效果相反,晓燕反而误以为剑云作贼心虚,所以才马上警觉自己错了,因而,她
那绝丽清美的娇靥,更深沉了。
就在这时,谷凤兰突然回头嗔声问:“喂,我们跟你讲话,你听到了没有?”
黄剑云心中一惊,顿时警觉忘了暗运‘蚁语傅音’心法,但他却赶紧佯装惶惶的悄声说:
“兰姑娘,甄试一个前来投劲的人,怎么会这大的排场?”
谷凤兰立即用‘蚁语传音’嗔声说:“告诉你放大一点胆子,一切由我姊辣两人负责,
稍时你就尽量施展你的绝学。”
黄剑云一听,连连颔首应是。
自称‘无敌大剑客’的蓝海宝,一见黄剑云的紧张像,首先得意的笑了。
蓝海宝一笑,不少人也跟着笑了笑,神色间竟充满了轻蔑高傲,只有纪晓燕深沉的娇靥
上,霜气更浓了。
黄剑云三人到达广阶前,谷凤兰看也不看蓝海宝一眼,首先望着纪晓燕,沉声问:“请
问纪姑娘,晋前辈为何未来?”
纪晓燕强自一笑,说:“家师顷闻故居被焚,情绪恶劣,故由小妹代她出场!”
谷凤兰在傍挥言问:“这份排场不知是何人的意思?”
纪晓燕尚来答话,蓝海宝已冷冷一笑说:“兰师妹这是明知故问,当前除了在下又有谁
敢?”
柳羡香立即望着蓝海宝,嗔目怒声说:“田居士乃慕两位恩师之名,热忱前来投劲,并
非恶意前来找楂,你这样作,自以为对吗?”
蓝海宝毫不生气,反而哈哈一笑说:“听说田居士幼居深山,武功得自无名异人,今日
前来投劲,自然非‘天圣堂主’莫属,稍时甄试之际,让大家见识见识世外绝学岂不更好?”
柳羡香气得娇靥苍白,浑身微抖,正待怒声说什么,坐在纪晓燕椅侧的绿袍老人,已欠
身含笑说:“柳姑娘大可不必为此气恼,所谓‘真金不怕火炼’,田居士果真身怀真才实学,
何惧有人在场观看?”
说此一顿,哂然一笑,傲然不屑的看了一眼黄剑云,继续说:“再说,要没有惊人的功
夫,当了‘天圣堂’的堂主,众心也会不服,倒不如今天当众甄选,大展绝学,也好叫老朽
等哑口无言。”
柳羡香一听,显然是讥她不要自己想嫁给田层士,就把自己的庸才丈夫硬捧成天圣堂主,
这老儿胆敢如此放肄,自然是受了蓝海宝的唆使。
正待说什么,纪晓燕已另具用心的佯装肃容说:“柳姑娘,‘月华堂’毕堂主说得极是,
田居士果真能胜了在座的诸位,不用两位姑娘去向‘二仙’陈情,小妹保证就在座的诸位,
即可公推田居士为天圣堂主。”
黄剑云一听,这才知道绿袍老人就是‘黔道三杰’老三,‘闹海蛟’的业师兼岳父,白
水湖的老湖主‘三才剑’毕正庭。
另一个身着银灰锦袍的老人,想必就是‘飞天豹’的老父,天门老武师‘奇门剑’李信
东了。
心念未完,已听谷凤兰沉声问:“听纪姑娘的口气,可是要施展车轮战法,要田居士与
在场的诸位堂主坛主相继交手?”
纪晓燕黛眉微蹙,尚未开口,黄剑云已佯装兴奋的说:“这样再好也没有了,愚下一级
一级的往上升,正代表着愚下是由基层升上来的,不但诸位香主大堂主没话说,就是愚下也
心安理得了!”
柳谷二女一听,只气得娇靥苍白,娇躯微抖,不由同时叱声说:“你疯啦?”
坐在高阶大椅上的纪晓燕,见柳谷二女居然毫不避嫌的公然对黄剑云如此关怀,娇靥再
度沉下来,一重浓重忧虑,直透眉间。
黄剑云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不时暗察纪晓燕的神色,像柳谷二女如此关怀的斥责,
反而合他暗自叫苦不迭!
正感为难,不知如何回答之际,高阶上突然暴起一声沉喝:“如此再好没有了,就由在
下先向这位世外高人之徒,请教几招掌法!”
沉喝声中,飞身纵下一个一身黑衣,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的矮胖青年。
黄剑云循声一看,竟是手下败将,‘黔道三杰’中的老二‘腾山彪’。
‘腾山彪’飞身一入场中,纪晓燕立即以甄选主管的身份,起身望着场中的柳谷二女,
催促说:
“甄试已经开始,请柳谷两位姑娘就位罢!”
柳羡香和谷凤兰一听,只得忿忿的瞪了‘腾山彪’一眼,迳向广阶上走去。
黄剑云由于‘神妪’没有到场,不但宽心大放,而且暗庆妙计得售,但他要想功尽全成,
仍要大费一苦心!
这时见性急易怒的‘腾山彪’纵进场来,想必是仗恃自己有一身横练功夫,要在蓝海宝
等人的面前炫耀一番。
想到虎牙山大鹤寨主‘梅花剑’魏雄武,毁窑拔寨,甘愿率领着全山喽罗,前来壮大
‘二仙会’的声势,很可能就是受了他这个幼弟的劝说之故。
心念间,‘腾山彪’早已一裂大嘴,挺着如鼓肚皮,傲然沉声说:“在下‘腾山彪’,
乃二仙会星辉堂主的胞弟,‘黔道三杰’中的老二,田居士久居深山,也许没听说过我这么
一号人物吧?”
黄剑云故意蹙眉侧目,佯装回忆,最后,终于歉然一笑,摇着头说:“愚下确实没听说
过!”,‘腾山彪’一听,自然暗泛怒火,冷冷一笑说:“自称山野之夫,果是孤陋寡闻之
徒,现在二爷就要你知道‘黔道三杰’的威名厉害!”
害字出口,飞身前扑,左掌迎空一挥,右掌猛劈而下,直击黄剑云的面门。
黄剑云不能让蓝海宝看出他的招式同出师门一路,那时势必被对方视破下场盘诘,因为
蓝海宝早就在见面之初使起疑窦了。
是以,一俟‘腾山彪’的掌势用实,上身一幌,闪开了,同时,右手迅疾去抄‘腾山彪’
劈掌的右腕!
但是,他佯装一寸之差,没有抄着!
‘腾山彪’一见,不由哈哈一笑,突然一变身法,双掌交错击出,下边双腿,也不停的
勾,绊,踢,打。
刹那间,风声呼呼,掌影如山,两脚也将地面划超阵阵尘烟。
柳羡香和谷凤兰见黄剑云方才一招没有抄到‘腾山彪’,芳心十分焦急,觉得黄剑云虽
然满身绝艺,但却不能用之于实际。
这时见‘腾山彪’突然掌腿交击,声势凌厉至极,两人不由暗暗为黄剑云揑了一把冷汗。
岂知,黄剑云在对方腿林掌影中,左扬右晃,西跃东躲,虽然出掌不伦不类,身法看来
也有些慌张,但对‘腾山彪’猛攻的掌腿,却俱都十分神妙的闪开了。
柳羡香看在限内,芳心稍定,她觉得黄剑云虽然没有击中‘腾山彪’,但‘腾山彪’也
没打倒黄剑云!
就在这时,蓦闻掌影中的黄剑云,突然一声大喝:“阁下小心了!”
了字出口,“蓬”的一声,黄剑云神妙挥出的一掌,恰巧击在‘腾山彪’的后肩上。
‘腾山彪’一声闷哼,接着一声惊呼,身不由主的向前跟跄冲去!
看他前冲的身势并不太疾,但是他终于无法拿桩立稳,“咚”的一声,一只肥圆短粗的
身体直撞就地,立即演了个‘狗吃屎’!
端坐在大椅上,自信乃弟必胜的‘梅花剑’魏雄武一见,顿时大怒,暴喝一声,飞身纵
向场中!
柳羡香一见,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同时,抗声说,“魏堂主之弟,并不属于本会编列任
职之人,他的胜负根本与本会无关,魏堂主怎可未得‘人文堂’之允许,擅自入场?”
话声甫落,纪晓燕已另具用心的起身解答说:“田居士迟早都要与诸位堂主过招,田居
士如果胜了‘星辉堂’的魏堂主,坛主以下人员的较技就免了,这样还免得他大量消耗真
力!”
柳羡香总以为黄剑云没有实际交手的经验,是以希望他先自基层开始,这时听了纪晓燕
的说法,颇合道理,顿时无法再加反驳。
而场中的‘梅花剑’,早以怒冲冲的将扒在地上的‘腾山彪’扶起来,低头一看更是怒
不可遏。
只见身具‘金钟罩’横练功夫的‘腾山彪’,竟跌了个脸青眼肿,鼻血直流。
这时,老大‘飞天豹’和老三‘闹海蛟’,也相继入场,满面怒容的将‘腾山彪’扶向
厅阶前。
‘梅花剑’魏雄武,一俟‘飞天豹’将乃弟扶开,立即面向黄剑云,厉声说:“姓田的,
你既然身佩宝剑,想必也是用剑的高手,本鲎主就在剑上向你讨教几招不传绝学!”
说话之间,横时撤剑,呛啷声中,寒光一闪,一柄精钢长剑已撤出鞘外。
黄剑云一见,佯装为难的说:“自家人过招,何必动剑动刀,万一失手……”
话未说完,‘梅花剑’已厉声插言说:“你有本事杀了在下,那怨在下学艺不精!”
黄剑云依然摇着头说:“不行不行,要用你用,愚下绝不用兵器!”
‘梅花剑’魏雄武,误以为黄剑云惧怕他的梅花剑术精奥,是以怒声说:“你认为本堂
主除了用剑便胜不了你吗,嘿嘿!”
嘿嘿连声中,“唰”的一声,已忿忿的将剑收回鞘内,接着,一摊双手说:“本堂主就
凭这双肉掌,同样能将你打趴在地上!”
上字出口,飞身前扑,和‘腾山彪’用一式掌势,左掌迎空一挥,右掌猛劈而下!
须知‘梅花剑’魏雄武,踞山为盗,领袖群贼,决不是凭空浪来的寨主,武功自有其独
到之处。
这时他仍以‘腾山彪’施展的一招‘力劈华山’,乃诱使黄剑云仍用闪身抄腕的那一式,
黄剑云一抄未中之际,他迅即进步欺身,左掌猛击黄剑云的小腹,必然百无一失,这便是他
宁愿放弃用剑而此掌拳的原因。
岂知,这一次黄剑云既未跨步,也未闪身,仅前胸微侧,左掌神妙的一绕,竟将‘梅花
剑’魏雄武的右腕抄住了!
同时,他尚望着柳羡香,有些得意的笑着说:“你看,这次我一抄就抄着了!”
柳羡香见黄剑云如此大意,不由惊得脱口急声说:“不可,小心!”
话刚开口,震惊得神色大变的‘梅花剑’,早已暴喝一声,飞起一腿,猛踢黄剑云的小
腹!
这一次更妙,黄剑云头也不低,看也不看,目光依然望着柳羡香等人,仍作着听话的姿
态,左手一抄,又将‘梅花剑’的腿胫握住了。
同时,略显得意的笑着说:“你看,这次我看都没看就抄住了!”
蓝海宝看得心头冒火,目光闪射,其余人等,俱都楞了,不知是否该下场接替下来,而
那些前来一瞻绝学,并准备呐喊助威的数百香主,执事,大头目,更是惊得变颜变色,目瞪
口呆。
就在众人震惊的一刹那,黄剑云已将双手松开了!
岂知,就在黄剑云松手的同时,‘梅花剑’魏雄武,蓦然一声暴喝:“大爷与你拼了!”
暴喝声中,狙然出手,双拳一式‘钟鼓齐鸣’,猛击黄剑云的左右耳门,这一招如果被
魏雄武击中,黄剑云势必当报毕命!
柳羡香和谷凤兰惊得倏然立超,同时怒叱道:“魏堂主住手!”
纪晓燕虽未站起来,但她娇靥深沉,显然已对‘梅花剑’的举动不满。
就在柳谷二女怒叱的同时,只见目闪冷电的黄剑云,原地不动,马势一蹲,‘梅花剑’
魏雄武的两拳同时击空。
黄剑云就趁魏雄武上身本能前冲的一刹那,大喝一声 :“轮不起的阁下去吧!”
吧字出口,举手已托住魏雄武的腰部,就趁对方前冲之力,双臂疾举,猛向身后送去!
魏雄武同样的具有‘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生就的皮坚肉厚,他自是不怕摔跌,
但是他凌空飞冲的身势,却疾向厅阶上的人众冲去!
立在十数大椅后的香主,执事,大头目们一见,一阵惊呼,纷纷四散,顿时大乱。
但是魏雄武的头,却对正了蓝海宝身侧的‘奇门剑’李信东撞去。
李信东一见,大吃一惊,一甩银髯,低头躬身,一个箭步纵下阶来。
就在李信东足尖刚刚点实地面的同时,哗啦一声大响,一把亮漆锦帔大椅,立被魏雄武
的坚实身体砸得粉碎。
蓝海宝紧邻其近,柳羡香尚隔着‘星辉堂’魏雄武的大椅子,是以未被波及,但是,蓝
海宝却满面怒容的起身闪开了。
‘奇门剑’李信东看了这情形,认定黄剑云蓄意向他挑衅,是以,铁青着老脸,一言不
发“唰”的一声,首先撤出了长剑。
接着横剑一指神色佯装歉然的黄剑云,怒声说:“老朽与你田居士,既不相识,又无嫌
怨,阁下竟以魏堂主飞撞老朽,所幸老朽闪避得快,否则……”
黄剑云未待李信东话完,立即歉然含笑说:“愚下失手将魏堂主托飞,乃交手迫不得已
之事,至于诚心掷撞李堂主,绝无此意,何况愚下背向李堂主诸位……”
‘奋斗剑’李信东,冷冷一笑说:“老朽现已入场,而且剑已出鞘,自是不便空回,少
不得要向田居土请教几招不传之秘……”
黄剑云淡淡一笑说:“那是当然,即使李堂主不出场,愚下也会向阁下请教……”
话未说完,李信东已瞠目怒声说:“既然如此,为何还不撤剑?”
黄剑云依然镇定的摇头一笑说:“还是那句话,自家人过招,何必动刀动剑?”
李信东已看出黄剑云掌法奇异,不敢再走魏武雄的覆辙,是以,阴沉的问:“这么说,
你是要以一双肉掌来对我的青铜剑了?”
黄剑云毫不为意的淡然一笑说:“李堂主既然说出口了,愚下也不好再否认了!”
柳羡香一听,惊得花容大变,倏然由椅上立起来,怒声说:“这怎么可以?完全失去了
甄选的意义了嘛!”
但是,老奸巨滑的李信东,就在柳羡香说话之际,早已大喝一声道:“老朽就厚颜领教
阁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了!”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振腕直刺,同时,招式未老,又变剑势,一招之中,连套三式,
剑光如匹匹练翻滚,迳向黄剑云卷去。
柳羡香和谷凤兰一见,再度为黄剑云捏了一把冷汗,即使纪晓燕也不禁暗自焦急,怨黄
剑云过份自恃大胆。
岂知,这一次更玄妙,黄剑云以指代剑,脚踏‘应龙金剑’上的人形剑式步法,在李信
东的剑尖银峰中,飘忽游走,宛如穿花银蝶般。
他出手递招,尤为神妙,攻的是对方必救的要害,走的是对方剑式已老之处。虽是贴身
擦剑而过,却是李信东所不及又援手无能之处,只气得这位以‘奇门剑法’称霸一方的老武
师,心气浮燥,连声暴喝。
黄剑云的身法,愈久愈轻灵神妙,而李信东的剑势,却愈来愈迟缓无力了。
纪晓燕深怕黄剑云过份消耗内力,是以,佯装关切的起身沉声说:“田居士请住手,这
一场又算是你胜了!”
深沉阴险,另具诡谋的蓝海宝对纪晓燕的举措非常不满,正待怒声阻止,场中的黄剑云,
已神色自若,嘴唇微笑的跃开了。
再看‘奇门剑’李信东,老脸苍白,额角渗汗,鼻翅不停的扬动,呼吸已有些喘息了。
蓝海宝看了这情形,到了口边的喝声,又咽回去了,为了达到轮战黄剑云的阴谋,而最
后让他一举成功的目的,他立即望着‘三才剑’毕正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