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去,别人寻他不到,便无可奈何了。
这日伍伟闲来无事,便出了家门物色貌美女子,出了门上了大街,未行多久,便见到路边有一名貌美女子,不由见猎心喜,走上前去。
因伍伟在附近小有名声,附近的女子长得稍周正些的都不敢出门,伍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有女子在他家附近出现过了,此时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走上了前去。
锦仪已经提前打听了那伍伟的性情,知道他对于美貌女子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便据此与殷梨亭商量了对策。
她稍稍装扮一番,换下了平常总穿的白色衣裳,将自己的随身长剑放在了客栈,换上了一件较为鲜艳的淡粉色衣裳,站在路边赏花,伺机观察伍伟那间宅子的动静,这已经是她站在这里的第二天了。
眼前出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中等身材,面目平常,混在人堆里面便分辨不出的类型,他正直直看向她,眼中有着惊艳。
锦仪不自在地扭了扭头,避过那人的视线,她知道这多半便是伍伟了,虽然她在远处见过这人,但距离太远,没能瞧清他的面孔,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与面前的这人吻合。
伍伟见锦仪移开视线,又上前两步去正对着锦仪,问道:“请问姑娘芳名?”
锦仪又避开了他,反复几次之后,方才无奈地回答道:“小女子名为桃花。”
这名字自然是假名了,但听见名字的伍伟丝毫没有怀疑这名字的真实性,眼前的佳人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他凑在了锦仪的面前讨好了一番,不顾自己的行为也许会令面前的人厌烦,又邀请她到自己家中坐坐。
“小女子该走了,”锦仪扭过身去说道:“还请壮士不要纠缠。”
伍伟听见这句话却是变本加厉,他嘿嘿笑道:“小娘子随我去吧,我保你衣食无忧。”
锦仪又摇了摇头,两人纠缠了一番,最终伍伟不耐烦了,一把将锦仪扛在了肩上,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宅子。
锦仪被他一把扛到肩上,瞬间身体僵硬,很想此时便对他下手,但这个地方处于街上,十分混乱,一不小心便会被他跑掉,只能压抑自己的冲动,安慰自己伺机而动。
伍伟却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他将锦仪扛回家中之后,便不能抑制自己内心的冲动了,先是摸了锦仪的手,再然后行为就开始不规矩起来。
锦仪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摸到了手,顿时恶心欲呕,强忍住自己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去的冲动,站起身来阻止他进一步的行为,暗自想道:此时殷师兄应该已经快要到达此处了吧。
殷梨亭此时已经到了这座宅子,隔着墙向墙内望去,他的功力比伍伟高上许多,伍伟本就无法发现,再加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的锦仪身上,更是毫无察觉。殷梨亭见伍伟此时已经开始行为不轨,心中暗暗着急,但锦仪没有给他信号,他又不敢贸然出手,一时有些坐立不安。
锦仪暗中估摸了一阵,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发出了他们事先商定好的信号,再一步走上前去,捉住了伍伟的手。
伍伟见面前的美貌少女主动捉住了他手,喜不自已,正欲反握回她的手掌,却感觉那温暖细腻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捉住了他,握住了他脉门,他半身酸麻,一时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个美貌少女竟有着一身不差的武功,显然来者不善。
身后风声微动,却是殷梨亭已经从墙头跃了下来,长剑出鞘,直指伍伟。
伍伟见状不妙,连忙用劲挣脱,他的泥鳅功一发动,虽然半身酸麻,但却滑不留手,直接从锦仪手中挣脱,向外奔去。
锦仪没料到在脉门被制住的情况下,伍伟还能从她手中逃脱,暗自懊恼,便要去追伍伟,却见风声微动,殷梨亭的长剑带着疾风疾射而出,刺向伍伟。
这一手功夫锦仪曾经见过,他们初次见面时,俞莲舟便是用这一招将蒙古军官毙于剑下,二人所使的招数相同,但俞莲舟年纪较长,功力较强,剑势更猛。
伍伟直觉不对,运起泥鳅功,瞬间肌肉收缩,身形一偏。长剑虽然划破了他背后肌肤,但却没能刺进肌肉,当地一声坠落在地。
血迹淋漓,两人翻过墙去,却已是不见了伍伟的踪影。这一片地域伍伟比之他们更加熟悉,虽然寻得伍伟不是十分容易,但循着血迹,总能追得到他。
锦仪和殷梨亭对视一眼,殷梨亭拾起地上的长剑,与锦仪一齐向前追去。
追至一分岔口处,血迹消失了,犹豫了一下之后,殷梨亭将长剑递给锦仪,低声说道:“你我分头寻人,注意安全,那人滑溜得很,别被他暗算。”
锦仪点头,两人便于这里分头,殷梨亭向左,锦仪向右。
这条街上安静得很,附近全是住户,没有人于这时出门,在这里寻人似乎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锦仪向前走了几步,在地上发现了一滴隐约的血迹,似乎是滴在地上之后,被人用脚擦掉,但却没能完全擦掉,在地上留下了痕迹。
她知道伍伟便在这里,提起了精神,向前追去,没过多久又见到了一处类似的痕迹。
那人便在这附近,她把长剑紧紧握在手里,上面似乎还留着殷梨亭手上的温度,她感觉安心了不少,继续向前追去,那痕迹又持续了很久,最终指向一处民居之中。
附近没有人声,锦仪进到了院子里面,害怕会惊动屋内的人,轻轻伸手将房门推开。
房门甫被推开,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锦仪忙一缩,一把刀从她颊边划过,削下她了一缕长发。
锦仪惊魂未定,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中了他的圈套,连忙向后退了两步,用手中的剑架住他下一次攻击。
伍伟见好就收,迅速地收刀跑开,锦仪在他身后紧紧跟随,两人之间距离维持不变,伍伟再三加速也没能将身后的锦仪甩掉。
斜刺里突然伸出了一条腿,伍伟连忙避开,但迟得一刻,已经被身边那人拿住了手臂,那人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直接下重手打断了他的那条手臂。
伍伟惨叫一声,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滑落,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殷梨亭,他向前追了一阵,觉得情况不对,便折了回去,循着痕迹追上了他们,再趁机捉住了伍伟。
锦仪朝着他笑了一下,将手中长剑递还给他,低声问道:“我们要怎样处置这人?”
“杀了,”殷梨亭果断地答道,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穿胸而过,鲜血汩汩流淌,伍伟未发出一丝声音,身体痉挛几下,便没了动静。
两人将他的尸体运至乱葬岗,随意找了个地方埋了,殷梨亭方问道:“贝师妹,你没事吧?那恶贼没有将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锦仪笑了笑,将左臂的衣袖稍稍挽起一些,露出的小臂晶莹似雪,上面一点朱红如血。
殷梨亭望着她的手臂怔了怔,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之后,脸庞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便好。”
☆、第十章
殷梨亭已经完成了师父张真人布置的任务,要回山向他汇报,他与锦仪便在这里分别了。
锦仪算了算时间,此时距离半月之期也不剩几天了,她便收拾行囊,不紧不慢地返回峨眉。
行至山脚下却正巧遇见返回峨眉的静玄一行,她们是奉师父灭绝师太之命下山去打探谢逊下落的,但还是没什么进展。
她们一同回了山上,灭绝师太没有给她们安排任务,而是又传了她们一套飘雪穿云掌,让她们自行研习。
飘雪穿云掌这门功夫十分精深,其掌力忽吞忽吐,闪烁不定,意在引开敌人内力,然后再行发力攻击,要旨便是在与将敌人的内力引开,锦仪练习了许久,也仍是不得要领。
纪晓芙突然一言不发地从房中走了出来,走至锦仪面前,伸出手掌与她的手掌相抵,内劲吞吐,锦仪一瞬之间便有所悟,恍然说道:“原来是这样控制内力,多谢师姐指点。”
纪晓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锦仪问道:“师姊,你怎么了?”
纪晓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师父她老人家训斥你了?”锦仪又问道。
纪晓芙又摇了摇头,想了想,低声道:“师妹,你说,如果师父知道门下弟子与魔教中人有来往,她老人家会怎么做?”
锦仪一惊,顾不得她所说的那人是不是她自己,急道:“师父如果知道我们与魔教众人有来往,不管怎样,最少都会将那人逐出师门,如果盛怒之下,说不定会将那人一掌打死。”
纪晓芙脸色一白,犹自不死心地问:“没有回旋余地吗?”
“我记得静玄师姐曾经说过,”锦仪摇了摇头,说道:“师伯孤鸿子是被魔教的光明左使杨逍活活气死的,师父的俗家兄长方评方老英雄是被魔教的护教法王谢逊害死的,她老人家与魔教仇深似海,怎么可能有所宽恕?”
此时见了她的反应,锦仪如何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她想了想,委婉地劝道:“若是私下里交往也就罢了,如果被师父发现了,那后果可就严重许多了,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废除武功甚至丢掉性命。”
纪晓芙如何听不出来她的话中之意,但她没有回答些什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锦仪便知道与她来往那人必定是魔教中人,并且在魔教中还担当着一定的职位,否则师父灭绝师太不会太过苛责,尤其是对着她最宠爱的弟子纪晓芙。
“贝师妹,谢谢你,”纪晓芙低声道:“不过今日之事,还请师妹多加保密。”
如果得知这件事情的是丁敏君或者其他的师姐妹们,也许她们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师父灭绝师太,但锦仪不会这样做。灭绝师太最是护短,而纪晓芙是她最喜爱的弟子,即便灭绝师太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处置了纪晓芙,但她必定会迁怒至告密的人身上,这么做无论对她还是纪晓芙都没有益处。
“师姐放心,我会守口如瓶,”锦仪将食指抵在唇上,浅笑着道。
二人的协议便这样达成了,有着共同秘密的人往往会显得更加密切,她们两人便是这样。
灭绝师太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爱徒的情绪不对,她大多数时间都沉醉于武学当中,其余的时间便是处理一些峨嵋派内的事务,以及传授武学。
盯着天鹰教的三代弟子们又传来消息,天鹰教准备了船只出海,可能是要搜寻谢逊以及屠龙刀的下落。灭绝师太得知这消息之后,没有丝毫犹豫,便点了十余个二代弟子,命她们下山赶至那里,盯着天鹰教的行为,若他们当真寻到了谢逊,便想方法将人劫来,连同他手中的屠龙刀。
此次下山的弟子,实力都是不弱,锦仪与纪晓芙都在其中,带领她们的仍然是静玄师姐,她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到达王盘山附近时,锦仪才发现有着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们,武当派、昆仑派以及海沙派等小帮派都派了人手到这里来,他们重视的其实不是不知下落的谢逊,而是那传说中武林至尊的屠龙宝刀。
即使在天鹰教教主殷天正的眼中,他的爱女殷素素也未必比那屠龙刀更重要些,但锦仪却莫名地笃定在武当七侠以及张真人的眼中,张五侠的下落比屠龙刀更重要些。
什么时候在师父心中,我能比屠龙刀更重要呢,锦仪有些羡慕地想,但转念想想也许整个门派的弟子加在一起在师父眼中也许都比不过那把屠龙宝刀,她便释然了。
昆仑派派来的人领头的是西华子与卫四娘,那西华子虽然是出家人,但却没有一点出家人慈悲为怀的心,脾气暴躁,动不动便会发怒。之前昆仑派与天鹰教产生冲突就是因为他与天鹰教中人言语冲突,他被天鹰教的人嘲讽,一气之下便拔剑动手,结果反而不敌,被他们杀了两个人。
武当派来的人只有武当七侠中的四侠张松溪,这位张四侠是武当七侠之中最精明的一位,虽然功夫比之同门师兄弟略逊一些,但在为人处世方面却是胜过他们许多。
大家在王盘山聚齐后,才发现别人也与自己打的是相同的主意,峨嵋派因为纪晓芙与殷梨亭的未婚夫妇关系而与武当派关系较为密切,在这件事上就占了先机,如果峨嵋派与武当派联手,其他的门派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也并不能敌。大家心照不宣地乘船跟随着天鹰教的船只,监督天鹰教行为的同时也互相监督。
虽然天鹰教秘密行动,显然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但他们跟随在天鹰教的船只之后,只看到那些人打捞起了许多碎木头,显然是船只的残块,还有几具被泡得面部浮肿的尸体。
那几具尸体被打捞上来之后,张松溪连忙抢上前去看,虽然已经面部轮廓模糊,但他们师兄弟那么多年,自然能辨认出这些人都不是张翠山,金毛狮王谢逊身材高大,一头金发,殷素素是女子,这些人里面没有他们三个,在寻找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线索便这样消失了。
船只返航,天鹰教的人将这些人的尸体就地安葬了,屠龙刀依旧不见踪迹。
☆、第十一章
锦仪父母的祭日快要到了,新的一年,锦仪已经由之前那个战战兢兢对师父的命令奉若圣旨的小女孩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被允许单独下山的峨嵋派女侠,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的亲传弟子,峨嵋派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了。
她父母的墓前显得很是平整,没有什么杂草,好像有人打扫过一样,上面还有燃烧过的香灰与十分新鲜的祭品。锦仪不禁有些疑惑,之前她来祭拜的时候,这里还不是这个样子,转念想想父亲昔年交游广阔,可能是他哪位故友得知了他逝去的消息,特意前来祭拜。
她在这里停留了将近半月时间,先前是为他们置办一些祭品。置办了祭品之后,便每天来到墓地,陪着故去的父母说上一会话,将这几年以来的经历说给地下的父母听,再默默地离去。
锦仪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别人,特别是一个很陌生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看到锦仪,先是十分诧异,待他细细打量了锦仪的长相之后,变成了惊喜,上前一步激动地道:“你是……贝锦仪世侄女吧?”
锦仪听得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也是一惊,这才仔细打量那个人。那个人生得很是斯文,面上蓄了长须,约莫四五十岁,身穿一身质量很好的青色绸缎袍子,身上虽然没有很多饰物,但是拇指上戴着的那枚碧玉扳指上隐隐有波光流动,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她的警惕心稍稍减少了一些,问道:“不知尊驾是谁,找我有何事?”
“我是你韩鲁韩世伯啊,”那中年男人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激动,他伸手在自己膝盖处虚虚一比,说道:“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近十年之前,你还只有这么高,没想到现在居然都这么大了。”
锦仪见他神情激动不似作伪,便对他笑了笑,轻声唤道:“韩世伯。”
她印象中其实是没有这个人的,当年父亲虽然对她很是疼爱,但很少在她面前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她也没有见过父亲的许多朋友。她只知道父亲是商人,生意做得还不差,至少家里衣食不缺,其余一概不知。
韩鲁有些感慨的样子,低声道:“我不知你父母已经去了这么些年了,我之前一直在外,许多年没有回乡了,竟不知贝老兄竟然就这么没了。”
锦仪想起她年龄尚幼时父母便将她送上了峨眉山拜师学艺,没过几年便双双逝去,不禁心下恻然,回道:“劳世伯牵挂了,我父母已经去了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