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完全不顾兜的阻止,继续冲凛宣布着更残丨忍的事,“你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他当然知道这对一个女人而言是多大的打击,但她总是要知道的。
一次痛个够就好,太过连绵的痛,更让人难以招架。
“知道了。”凛对这个坏消息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反正她已经没有想要为谁生孩子的愿望了。生不了孩子,倒是替她省事了。
反正之前也有担心过自己完全无法胜任母亲这样的角色,现在好了,一劳永逸。
看着面前的凛逐渐在和当年的影像重合,带土皱了皱眉不愿意再在这里呆下去,她的确是悲伤的,可是这样的表现方式让人厌恶。这一点,从以前到现在,一点都没变。“身丨体恢复之后我会继续教你忍术。”
“哦…”凛轻轻应一声,既像是答应,又像是带着调笑的怀疑,实在让人恼火,而后忽然咧嘴一笑,“谢谢。”
“你没事吧?”兜还是第一次见凛这样。从前的她虽然并不温顺,但也从未给人过如此邪肆的感觉。一言一行都像是要挑战人的底线。
“我像是有事吗。”凛微笑着回问兜,笑容完美得根本不像是个刚刚遭遇了那些悲剧的人。
“不…没什么。”兜很想说有,但是本能告诉他,不能再与这样的凛纠缠下去。
看着兜远去的背影,凛默默攥紧了早已血红一片的床单,头无力地埋在两丨腿丨间,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一般。
如果要恨的话,她该恨多少人呢?
除了春野樱之外。
是狠心把她抛下的佐助,还是逼她离开的鼬,抑或是对她袖手旁观的带土……?
谁欠的债就该让谁来还,别的人,都不行。
☆、Chapter 62·失去
血…都是血…他身上都是她的血!她在他怀里…没有呼吸…………
她恨他……!她恨他!!
“凛!”佐助猛地惊醒,用手扶着额头,汗水一滴滴从脸上肆意滚落。还好是梦。
“你没事吧?”鼬坐在床边,担忧地望着佐助。筱崎凛真是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佐助转头诧异地望着鼬,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不该是在凛的床边守着她的吗。
“她好像醒了。”知道佐助一旦醒来就不会乖乖呆在这里,鼬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告诉佐助凛已经醒来的消息。
“为什么不叫醒我!”她醒来他不在身边,她该更怪他了。佐助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紧紧揪着,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好想告诉这个弟丨弟,离那个女人远点,可是又很清楚他不会听。自从和佐助重逢之后,佐助每次和他起冲丨突几乎都是为了筱崎凛。自己的弟丨弟真的是对这个女人越陷越深了。
看看他,为了她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他简直无法相信现在面前这个邋遢凌丨乱的男人是他冷傲帅气的弟丨弟。
明明都已经告诉过他她的可怕了,他为什么还是这样执迷不悟。
佐助并不搭理鼬,急匆匆地就摔门出去了。他赶着见凛,什么都不顾。
“喂……Sasuke!”鼬看着佐助的背影,心痛不已。难道就真的只能这样看着他误丨入丨歧丨途吗?
“凛…!”熟悉的曾让她深深迷恋的声音,焦急悲伤又混杂些许欣喜的声音,老远地就飘进凛的耳朵。
她醒来这么久,他才醒么。
这个原本似乎应该守在她身边的人。
好不容易赶到门口,他却放慢了脚步。其实他奔过来只用短短几秒钟,可他却觉得这段时间好长好长。到了这里,更是一步都不敢再向前迈进。
凛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佐助突然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从门口,到床边,不远的距离,他却觉得他走了很久。
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害怕她会突然醒来,害怕对上她的眼神。
清瘦的人缩在病床丨上更显孱弱。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团,好像随时都会从他眼前消失了一样。
佐助半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起凛打着点滴的手,缓缓揉丨搓丨着手指帮她回丨复温度。
她的手好冰,冰得他的心都快要被冻住了。
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手指上,呼吸顿时凝重起来。
佐助稍稍抬头,轻轻丨吻过凛的手指。最开始只是轻轻的摩擦,后来就试探性地吸丨吮起来。
凛的手指轻轻一颤,佐助惊得猛地抬头看着凛,正对上她的眼睛。
她只是微微偏着头冷漠地看着。像看着他,又像看着另一个世界。
在她无神的注视下,他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怎么动,都觉得窘迫。
“凛…”小心翼翼的开口,他第一次感受到他们之间沉默时的煎熬。
不复从前。
不复从前即便什么都不说两个人各做各的事也舒服自在的氛围。
不复从前两个人默契的陪伴与相守。
她再不会是从前那个耍着小性子跟他撒娇跟他耍赖调丨戏他欺负他依赖他的人了。
“身丨体没事了吗?”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他身丨体的关心。可在他听来这更像是讽刺,她似乎什么都知道了,根本不需要他解释。明明该是他去关心她,现在反倒是她这个病人在问他的身丨体怎样了。多可笑,他多失职。
“嗯。”佐助皱着眉头,一味地盯着凛的手指,骨节嶙峋,他甚至缺乏看她眼睛的勇气。
他是真的害怕,再见到一次,她眼里冷冽的寒光。
可他总是要面对她的。
佐助试探性地抬头对上凛的眼,虽然没什么温度,但好在并不凌厉。至少还是他可以面对的范围。
“饿不饿?”真正想说的话说不出口,说出来的东西都无关痛痒。
“刚吃过东西了。”看着凛这副模样,佐助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
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要她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憋在心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想要抱她,想要安慰她,想要道歉,想要挽回。
思念让身丨体比理智更快行动,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佐助起身抱住凛,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似乎只有这样,空虚才能被填补;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失去她。
轻轻顺着发丨丝抚着她的发,他贪恋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轻轻蹭着嗅着自己想念的味道。或许病房里呆太久的缘故,她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没有穿棉衣的她十分单薄,抱起来都有些硌手。
她就像个娃娃一般任他摆丨弄,乖乖地让他抱着。但身丨体却是僵硬的,她没有拒绝,却也不曾接纳。她掐着自己的胳膊,不是紧张,而是克制。
他一向不喜欢她这个习惯,每每看到都很介意,总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曾以为这是她欺丨骗他的标志,现在却发现这其实代丨表着痛苦。
他当然能想到她不会如他期望的那般回抱他。
她在抵触,无言的抗拒。他是能感觉到的。
她想让他抱的时候,和不想让他抱的时候,他怎么会区分不出来?
可他只能装作不知道。然后用如旧的热情与温柔去融化她。
只有这样。
“对不起…”虽然知道道歉没用,可他还是要道歉。毕竟这一切悲剧都是他造成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因为一时的生气冲动,会促成她的离开。更因为他一时冲动任性,会让他们失去小家伙,会让她受这么多苦。
“凛…”她不说话了,这让他心里更加煎熬。她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看不出一丝悲伤或是愤怒。
灼人的沉默,他期盼着她能开口。哪怕是对他的咒骂。只要她肯开口,那就是好事。
“从今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他放柔了声音,像是哄着小孩子一般对她低语。还有更残丨忍的事…他想让她原谅他,他还想让她安安心心死心塌地地跟他一辈子。
他就那么毫无准备地冲过来了,不知道那些残丨忍的事,她知道了多少。他又该怎么向她开口呢。
“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了,好不好?”不管她能不能再生小孩,看过她分娩的情景,他都不想再让她生了。阴影,真的是留下了。难怪她之前死活不肯让他看。
“我全部的爱,都给你一个人……”毕竟是他爱的人,何况这满身的伤和残缺还是他造成的,他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对她弃之不顾?
“我们……”
“够了。”凛轻轻蹙起眉头打断了佐助。
凛推开佐助,漠然地望着他,两人之间疏离感顿生,她薄唇轻启,却字字锥心刺骨,“流丨产而已,不至于要死要活的吧。”
“凛……”佐助惊讶地望着凛,她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不只是冰冷,还带着挑衅与讽刺,像是要勾起人最心底的愤怒。
“我知道我已经生不了小孩了……”凛对着佐助自嘲一笑,随即偏过头去,看着透丨明软管中逐滴坠落的液丨体道,“…所以…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要因为负罪感困在这里。更不要是因为同情、怜悯,或是其他什么她不想要的东西。
或许别人可以娶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但他不行,他还要复兴宇智波一族。连血脉都传承不下去的话,谈什么复兴。
她以为他想和她分开!他又做了什么让她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佐助一急,抓紧了凛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至少他的眼神是真挚的,“我没这么想过。”
凛并不挣扎,倦怠地抬眼望着佐助,“那就好好考虑下吧。”
考虑,考虑什么?考虑离开她?因为这种理由?或者说她想离开他?
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因为都会被她反驳。所以他采取了行动。按住她的后脑就压上了她的唇。
她没反丨抗,任由他细细舔侍着她干涩的唇。但她的牙齿是紧丨咬着的,这意味着拒绝。她还是不肯接纳他。
“唔……”感受到抗拒的佐助有些粗丨暴地撬开凛紧丨咬的牙齿,舌丨头捅丨进她的口腔,让她无法再拒绝。托着她后腰的大手渐渐向上游丨移,按住她的背让她与自己贴合更紧。
随着她身丨体的紧绷逐渐放松,他的吻也变得温柔小心翼翼,舌丨尖一寸寸舔侍过她的口腔她的牙齿她的舌丨头。安抚性质更浓。
他的思念他的愧疚他的深爱他的痛苦他的害怕,都倾诉在这个深丨吻里。
但她感受不到。
他捧着她的脸,亲丨吻着的同时偷偷张丨开眼偷看她的表情。她就那么大睁着眼睛,麻木的,无神的。根本没有被他的吻带动。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却看不进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没有他,一直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吻,结束也同样没来由。只是不知怎么的,吻不下去了,就分开了。
他莫名地觉得什么东西梗在喉丨咙里,让他窒丨息。
不想再看她的眼睛,佐助把人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她倒也没反抗,冰冷的小手抵在他胸前,即便隔着一层衣服也好凉好凉。
一只手仍环着她,他另一只手捉住她的小手在手心暖着。她想收手却被握得更紧,蹙了蹙眉,没再继续挣扎。
现在即便是这样紧握着你的双手,好像也无法将温暖传递给你呢。
现在即便是这样紧拥着你的身体,好像也无法将心意传达给你呢。
现在即便是这样紧盯着你的眼睛,好像也无法将思念诉说给你呢。
“凛……”对不起和我爱你,他不知道说那个才好。不管说哪个,都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心已经封闭起来了。他说什么都一样无力。
“我累了…”她的疲惫他能感受的到,乖乖放开她一些,看着她的眼里是满满的不舍。
“嗯…那快睡吧。”他耐着性子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作势要扶她躺下。凛却动作更快地躺倒将自己塞回被子里,团成一团,背对着他。
佐助看凛这样也不恼,只是眼底泛着淡淡的失落。
稍稍倾身给床丨上的人掖好被子,视线落在凛打着点滴的手上愣了愣。他大概能想象她的手有多冰凉,也能想象自己如果伸出手去给她暖手,她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挣扎拒绝。
不管结果是谁妥协,他不想要这样的过程,所以放弃了尝试。
突然有那么点自私地希望她就那么乖乖地安静地一直睡着,至少自己想对她好,她不会拒绝。
出去找了暖水袋给她垫在手下,凛倒是乖乖接受了。
冷冰冰的液丨体一直涌丨入本就缺乏热度的身丨体,她其实也不好受。
“去忙吧,不用守着我。”她把头埋在枕头里,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去忙吧。去忙吧。可对他而言,还有什么事是比她更重要的?
她说去忙吧,可是在他听来,多像是在说不要走。
“我想守着你。”他就蹲在床边,柔声地跟她说着,甚至是带着一丝请求的。
“我不想。”她的声音闷闷的,但却是决绝的。她不想,所以他不能留在这里。
她不想见他,不想和他共处,一秒也不想。
她还爱他吗?不知道,也不重要。
佐助颓然地靠在门板上,一点一点下滑丨到地上。他就那样瘫坐着,那么狼狈却毫不自觉。
看看门里那个躺在床丨上像是被抽空的人,再看看门外那个失丨魂落魄的人。
他们俩,一个躲在门里,一个守在门外;一个不肯出去,一个不敢进来。
“Sasuke Kun,其实你还有其他可以为她做的事。”
☆、Chapter 63·滑头
“你去抓鱼了?”鼬看着一手拎着鱼篓,裤腿和身上沾湿丨了大片的佐助,心中对凛更加不满。
“嗯。”佐助点点头,自顾自朝厨房走去,拿着刀却犯起了难,“这个…要怎么弄?”
鼬叹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拿佐助怎么办才好,可又不能放着他不管,“先剔鱼鳞,像这样。”
鼬拎起一条鱼,拿着刀比划了一下,示意佐助照做。
“唔…”第一次剔鱼鳞,力道掌握不好,轻轻一刮,鱼鳞和鱼皮就一起没了,血丨淋丨淋的一片。
佐助皱了皱着眉,嫌弃地丢开手上的鱼,重新换了一条。
“我来吧。”鼬实在看不下去了,示意佐助停下不要再继续了。再这样下去,好不容易抓的鱼都要被糟蹋光了。
“不…不用。”佐助抬手拭去额上的汗液,准备继续奋战。
连这样简单的事,如果都被代劳的话,他心里会更难受的。
“就真的那么喜欢她吗?”看着佐助手上仍旧鲜艳的牙印,鼬真的不懂,佐助为什么会对凛执着到这种地步。
明明知道她很危险,明明被她背叛,明明被她欺丨骗,明明被她伤害,却依旧对她不离不弃,甚至把自己身上仅有的温暖都给了她。
可是…可是这女人是筱崎凛…为什么偏偏是这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的过去他早就听鼬说过了,只是那与现在的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她都已经忘了,该过去的,就过去才好。何况……
在鼬离开之后,她是他世界里的唯一暖源。
“但是…不肯接纳她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哥丨哥你。”不论是那件事也好,还是代替鼬去死也好,得到救赎的人,正是他这个哥丨哥不是吗。如果她不去做的话,做这些事的人,无疑都会是鼬。
她替他承担了罪过,遭受了死亡,为什么还要被他苛责呢。
如果鼬真的死了,还不知道他的世界会崩塌成什么样呢。是她让他面对了自己的心,承认鼬对他而言有多重要,那么鼬,为什么不可以接纳她?
佐助微微握拳,认真地望着鼬道,“你们都是我重要的人。”
都是不能失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