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汉顿时跳了起来,似饿虎扑羊般凶狠地朝小神女抓去,想一把揪住小神女,往地下摔个半死。小三子见势不妙,一下拉着小神女一闪,同时出脚轻轻一勾,轰然一声,凶汉被绊倒了,似座铁塔般摔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小三子拉了小神女说:“妹妹,我们快跑!”
跑了二三丈远的地方,小神女挣脱了他的手:“我们跑了,那位姐姐呢?我们不救了?”
“妹妹,现在我们是自己逃命要紧。”
小三子虽然会翻墙攀瓦的轻功,跑起来也十分敏捷,但他不懂武功,他学过的功夫顶多也只能防身,或者弄些小动物,冷不防将人绊倒而逃命,绝不敢与人交锋。
小神女说:“我不跑,要跑,你也先将那位姐姐背上跑吧,我要和这凶汉打一顿。”
小三子吃惊了:“你要和他交手?”
“是呀!不然我们怎么救那位姐姐?”
“妹妹,他那么高大,又那么有力,你打不过他的!”
“你怎知我打不过他了?”
“好!那我们一起和他交手好了!”
“不!你先去看顾那位可怜的姐姐吧,我若打不过,也会逃跑的。”
小三子还想再说,但时间已不容他说了,凶汉早巳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三尺远,泰山压顶似地扑向他们来了。小神女一掌轻轻推开了小三子,说:“快去照顾姐姐,这里不用你管了!”小神女向凶汉迎了上去。
小神女去迎凶汉,等于是一只小羔羊去迎一只疯狂的饿虎,任何人见了也担心。小三子也惊怕了,他立在一边没有动,暗想:这个大胆的丫头怎么这样的不怕?难道她有一身不错的武功?
凶汉见小神女不但不逃跑,反而迎了上来,有点奇异。但他想不了这么多了,他要将这两个小娃子抓住,狠狠打一顿才解恨。所以他人一到,一脚飞起,朝小神女踢去,小神女并不出手反击,似机灵的小白兔一跃闪开,令他一脚落了空。凶汉一脚落空,转身又一拳朝小神女击来,小神女又似飞雀般闪开了。小神女一连闪过他四五招后,看出这凶汉尽管孔武有力,是会一些拳脚功夫,但连一些三流的武土也比不上,只能在一处小镇上称雄称霸,欺凌胆小怕事的百姓。小神女再不与他过手了,轻出一掌,顺势借力,就将他拍倒了。
凶汉爬起来更暴跳如雷,又朝小神女扑来。小神女的小手掌掌沿似刀,往他伸出的一只手劈了一下,“咔嚓”,凶汉的手腕顿时断了,痛得他呀的一声惨叫,连手也举不起来。小神女接着一脚踢出,又踢中了他膝盖下七寸当面骨的地方,“喀啦”一声,小腿骨又断裂了,更痛得这凶汉滚在地上,抱着脚惨叫。小神女恼恨这流氓无赖逼良为娼,毒打少女,出手两招,用一股阴柔之力令他断了一手一脚。这一点是一般人看不出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小丫头,会打得一个有蛮力的高大恶汉断手断脚。
小神女见他滚在地上叫喊,想起少女给毒打的情景仍不解恨,走上前去,又踢了他两脚。这次小神女没用内力了,但踢在这凶汉的小腹上,也痛得他眼泪水流了出来。要是用内力,这凶汉的五脏恐怕全报废了,就是神仙也难治好。他一边踢一边问:“你打我捉我呀!怎么不打我捉我了?”
这凶恶大汉平常打惯人,他作梦也没有想到会给一个小女娃子打成这样。
这一下,那几个乡人惊奇了,他们一直暗暗为这一对小兄妹担心。他们只见到小神女闪来闪去地躲避,没见到小神女怎么出手。可是,这个在栽麻小镇上没人敢招惹的地头蛇,怎么会滚在地上惨叫呼痛呢?莫不是他自己也不小心跌倒在地上跌伤了?那才是上天有眼,恶有恶报。
小三子也惊愕了,他本来想小神女有什么不测时,自己会拔出小刀,不顾死活扑上去与这凶汉拼了。他多少会一点功夫,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他惊奇的不是这凶汉翻滚在地上的惨叫,而是小神女那十分敏捷的闪避身法,他也看到小神女的手掌砍在凶汉的手腕上,也看到小神女的脚尖踢在凶汉膝盖下的当面骨上,手腕骨他看不出是击碎了,但当面骨是一个人颇要命的地方,就是给横在地上的树枝碰到,也会痛彻人骨,何况是给人用脚踢中,又怎么不痛得人心人肺?
这条地头蛇痛得蹲坐在地上,他仍然不知道自己碰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娃子,还以为是一般的农家小丫头。他是又痛又恨,一双眼睛射出了毒恶的目光,咬牙切齿地想站起来抓小神女。可是他哪里还能站立起来?一动又是揪心揪肺的痛。他恶狠狠地咬着牙说:“小丫头,你有本事就别走!”
小神女见他仍恶性不改,还想进行报复,便从路边的杂树上折下一条树枝,连枝带叶,没头没脑向凶汉乱打,说:“我看你凶恶的,你是怎么毒打那位可怜的姐姐的,我也怎么毒打你。看你今后还敢不敢逼良为娼,敢不敢欺负人!”
小神女这一次用树枝向恶汉乱打,虽然没运用内力,但在恼怒之下,劲力也不小,也打得这条地头蛇头破血流,鼻青眼肿,浑身是伤。初时他还凶蛮地叫喊:“好!你打!你打!”后来打得他杀猪似地“啊啊”叫喊起来,最后变得奄奄一息,不作声了。
有人担心这样打下去会闹出人命来,走过来劝说:“小妹子,别打了!再打就会将他打死了!”
小神女仍带气地反问:“刚才他毒打那位姐姐时,你怎么不出来劝阻?不担心那可怜的姐姐给打死了?”
小神女尽管是路见不平,仗义相救弱者,是侠义人士的行为,但她始终还是一个小女孩,有小女孩的任性。如果是一个侠义人士,对这样一个小镇上的恶霸无赖,几乎是不屑出手。就是出手,也只略为惩戒他一下,然后会带着受伤的少女而去。小神女可不同了,她不是这样的想法,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痛打这地头蛇解恨,为受害的少女出气。
那人见小神女这么反问,面有愧色,嘿然无语。他可以说是一个好心人,但是一个怕事的好心人,他在当时,何尝不想出来劝阻地头蛇?但他惊畏了地头蛇等一班人,怕惹祸上身,更怕地头蛇报复。对小神女,他就没有这种心理负担,一来怕出人命,二来担心小神女会受到地头蛇那伙流氓报复,所以劝小神女收手,快点离开这里。谁知小神女气在当头,没领他的情。小三子这时也过来劝说:“小妹妹,别打了,我们一起扶那受伤的姐姐进镇子坚找那中医治吧。我们救人要紧,那姐姐伤得太重了!”
又有人好心说:“哎!小哥小妹子,你们千万别进镇子,你们最好带着这位姑娘到别的地方去医治吧,别进镇里。”
小神女问:“为什么不能进镇?”
“小妹子,你不知道,镇上有他四位弟兄,他们号称栽麻镇五条大虫,一个个凶神恶煞,谁也招惹不起。”
“哦?招惹了他们又怎样?”
“那就别想在镇上能过一天安宁的日子了。开店的,店面也给他们掀了;做小卖买的,摊档也给他们砸烂,人也会给他们打伤。小妹子,现在你将这条头号大虫打成这样。他们能放过你们?小妹子,你还是和你哥哥早离开这里的好。”
“他们这般横蛮,官府怎么不管的?”
“小妹子,我们这里是山高皇帝远,就是当地的地保也怕了他们三分。”
突然,有人惊叫起来:“看!那四条大虫也来了!小哥、小妹子,你们快走!不走就危险了!”
小三子也说:“小妹妹,我们快扶那位姐姐走吧。”
小神女问:“我们走干吗?”
小三子愕了,问:“我们不走?”
“我们带着一个受重伤的人,能走得了?”
“你一个人要对付他们四个人?”
“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对付他们。”
“你是来真的了?”
“你以为我是闹着玩的吗?”小神女下决心为这小镇上的百姓除掉这五条害人的大虫。
“不行,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小三子这时已知道这个大胆、任性的小丫头比自己强,有一身不错的武功。但她终究是个小女孩,怎么也打不过四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就是加上自己也不行。
小神女说:“你别劝我了,你看,他们已来了,你还是护着那位姐姐退到一边去。”
这条被小神女打得浑身是伤、又断了一手一脚的地头蛇,早已知道同生共死的磕头弟兄来了。因他带着强烈的报复心理,极希望这两个小娃子千万别跑掉。现在他听到这女娃子竟然不愿意逃走,不知为什么要留下来,暗暗大喜,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说:这是你们鬼拍后脑壳,自寻死路,到时,老子要你们痛不欲生,才知道老子的厉害。
这地头蛇与那刚烈的受害少女有着一样的性子,但性质就完全不同。少女是保护自己的清白,做人的尊严,面对恶势力,身遭毒打而宁死不屈;而这条地头蛇,只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女娃打伤了,心里是怎么也不服气,从而有着强烈的报复心理。所以当他的哥儿们来近了,他一下忍受着彻骨的痛楚,挣扎着坐起来,大喊:“麻脸四,单眼二,大头王,矮冬瓜,你们快来救我啊!”
这四个流氓恶霸,见过山风出去追一个逃走的少女,久久还不回来,便走出来看看。现在他们听到过山风的喊叫,首先是麻脸四和矮冬瓜奔了过来,一见过山风伤成这样,大吃一惊:“过山风,谁将你打成这样了?”他们没有注意站在一边的小神女和小三子,目光却盯着那几个村民。
小神女说:“你们别张望了,是我将他打成这样的。”
麻脸四愣了愣:“什么?是你?”心想,你这个小豆丁,能将我过山风大哥打成这样么?单过山风的一个指头,就将你这小豆丁戳倒了!
小神女说:“是呀!”
矮冬瓜喝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找死的给我滚远一点。你要是能将大哥打成这样,我矮冬瓜将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坐。”
麻脸四又凶恶地喝道:“小丫头,说!是谁将我们大哥打成这样的?”
单眼二和大头王也跑过来了,惊愕地望着痛苦地坐在地上的过山风。过山风因为大喊过后,又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定了定神,他指着小神女吃力地说:“就、就、就是这小、小、小女娃把我伤成这样,你、你、你们千万别放、放、放走了她。”
四个流氓恶霸一下傻了眼,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过山风说的话。小神女仰着脸说:“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麻脸四瞪圆了眼吼道:“真是你打伤了我们大哥?”
小神女说:“这个什么过山风总不会胡乱说话吧?”她又对矮冬瓜说,“这下,你将你的脑袋砍下给我当凳坐呀!”
单眼二一下纵了过来,出手就想将小神女捉起。小神女身形一闪,令单眼二抓空。他“咦”了一声:“你小丫头是有些古怪,闪得好快。”
小神女说:“你这脏爪子再乱抓,我就将你这只脏手打断!”
单眼二大怒,又出手来抓小神女,说:“好!老子看你这小丫头怎么打断我的手。”他一连出手三次,都给小神女闪开了。小神女不再与他客气了,当他第四次扑过来时,小神女暗运内力,用树枝朝他伸来的手敲了一下。单眼二顿时痛彻人心,手骨又断裂了。他一声惨叫,捂着断骨处后退几步,连连呼痛。
矮冬瓜、麻脸四、大头王看见又是一怔,急问单眼二:“二哥,你怎么了?”
小神女说:“你们别问他了,他的手已给我敲断了。”
三个流氓恶霸大吃一惊,一枝小小的树枝,又不是铁棒,轻轻一敲,能将一个人的手骨敲断么?就是一个大人,也不可能做到。
单眼二痛苦地说:“我、我、我的手真的断了,你们快上,给我用刀子捅了这小丫头再说。”
三个流氓一下将随身匕首拔了出来,一拥而上,三把明晃晃的匕首,一齐朝小神女刺出。小神女像灵巧飞舞的蝴蝶似的,从三把匕首的光芒中飞了出来,三个流氓一齐刺空。他们异常愕然:这小丫头去了哪里?她怎么能闪身出去的?六只眼睛乱望。
小神女在他们身后说:“我在这里哪!你们别四处乱望了!”
这三个流氓仍不知道死活,一齐转过身来向小神女乱刺胡劈。这动作若叫武林中人看来,他们简直是不入流,连起码的武功招式也不会,只是凭一点蛮力,胡划乱刺,不要命的与人拼命。他们的行为只能吓倒一些善良怕事的村民,要是村民提起木棍扁担与他们拼命,他们倒不一定打得赢。像这样既没武功又横蛮霸道的流氓无赖,在一些市镇、县城有的是。他们烂命一条,不怕坐牢。武林中人是不屑专门去寻找他们,若然碰上也只是惩治一下,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而已,连杀他们也不屑。何况他们一旦碰上了对手,在刀剑的威胁之下,会跪下痛哭流涕,求爷爷告奶奶地哀求,也令侠义的武林人士下不了手杀他们。
现在他们碰上的是天真、正直、好义而又不谙世事的小神女,她没有侠义武林人士那一套屑与不屑,更没有会不会失身份的念头。所以她毫无顾忌,见恶必除,将树枝当剑使用,奋然施展起自己的武功来。转眼之间,她将最凶横的麻脸四击断了腰骨,令他终身瘫痪不能用力;又将矮冬瓜、大头王击成重伤,横卧在地上爬不起来。单眼二见势不妙,忍着断手骨之痛转身飞逃,小神女哪里容得他逃跑后再为害百姓?一个纵身将他抓过来掷在地上,“喀嚓”一声,他又断了腿骨,想跑也跑不了。
几乎不用费吹灰之力,小神女先后放倒了栽麻镇上的五条大虫,令他们一个个都终身成了废人,再也不可能作恶了。她打倒了四人后说:“你们捅呀!干吗不用刀子捅我了?”
那几个在远处看见的乡人,见一个女娃子转眼之间便打倒这四个凶神恶煞的恶人,惊喜异常,愕然不已。原来这个女娃子是一位人间少有的小女侠,给栽麻镇的百姓除害来了。小三子更是惊愕得半晌不能出声,暗想:自己碰到的是什么样的小丫头?她怎么有如此惊人的武功?怪不得她一个人这么大胆出来闯荡了。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她的行为,不正是师父所说的那些武林人士的侠义行为吗?不会她就是师父所说的,令江南武林中人变色的水月宫中的小女侠吧。难道她也像水月宫的小公主茜茜一样,私自跑出来在人间闯荡?(水月宫一事,详情请看拙作《隐侠传奇》一书)要是真的,她怎么从江南跑到这里来了?怪不得她视千金如粪土,没将任何金银珠宝看在眼里,全部给了我。小三子这时暗暗想到:古州老虎之死、古州堡的覆没,一定与这个小女侠有关。
这时小神女对矮冬瓜说:“你这个矮冬瓜,你不是说我打倒了过山风,你将头砍下来给我当凳吗?好!我现在将你的头割下来当凳子坐!”小神女说着,拾起一把掉在地上的匕首,就要去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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