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某个角落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怎么了?”reid发现艾丽娅停了下来,她面带疑惑地往右后方看去。
“没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有一个特殊的感应,让她忍不住回过头去。
回忆起了reid方才说的话,艾丽娅摇了摇他的手臂,微笑:“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reid分外认真地看着她,说出这句话——他是想起了在疗养院里跟hotch打的那个电话。
而在他们离开后,刚才,艾丽娅看向的那个方向的广告牌后,走出了一个用围巾和帽子挡了大半张脸的人,几丝黑发从边缘露了出来,辉映着她同样深色的虹膜。
她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拨通了一个电话:“确定都处理好了吗?”
“不会留有任何痕迹,摄像头三天前就坏了。不过,疗养院的安保刚增严了。”
“人呢?”
“她没机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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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的天主,您永远都以慈悲为怀,请原谅您迷失的仆人所有的罪恶。请赐予我永恒的信念和力量,使我能借助您神圣的力量,怀着自信,放心地对抗这残暴的凶灵……”
“唔——哇——哇——”
在某座二层别墅的一层大厅里,一个身穿带黑色兜帽连体衫的男人左手拿着银色的十字架对着正前方比划着,右手一边在身上画着十字,一边用低沉的声音祷告着。
“哇——哇——哇——”
他蹲下来,用从消毒柜中取出了一只红酒杯,再从地上某处的某个用刀子划出的伤口处取了些红澄澄的液体。
空气中蔓延开了刺鼻的铁锈味,而且越来越浓烈。
“唔——哇——哇——”
接着,他一步又一步地朝那不断发出猫儿一般的哭声的地方靠近。
那里,有两张贴在一起、围栏很高的婴儿床,上面各有一个在大声啼哭着的婴儿。但从样子上看,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看不出一丝不同。此时,一个还躺在婴儿床上用力地挥舞着手臂、蹬着脚,另一个则趴在了被子上,皱着眉“啊啊”地叫着。
“我驱逐你,极其邪恶的凶灵!所有凶灵!每一个凶灵!以我主耶稣基督之名:从天主创造的这个生命身上彻底根除并驱逐出去……”
他放开了十字架,用手指粘上杯中的液体,不断地朝他们洒去。尚且带着一丝温热的液体不仅落在婴儿床上,更多地洒在了婴儿的脸上,刺鼻的味道加上刺目的颜色,让他们不适地皱着眉,更加大声地啼哭。
“走开,诱惑者!你的归宿在不毛之地。邪恶之徒才是你的栖身之处。在我主面前谦卑臣服。即便你欺骗了人,但在天主面前您无处可遁……等待你和你的守护神的将是地狱。啊——”
在胸口前画十字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一声大吼,男人猛地把玻璃杯摔在了地上,“碰”地一声,里头的液体在杯子破碎后往四周飞溅开去。
下一秒,他冲上前去,把那个一直躺着蹬脚的孩子抱起,裹在自己的黑袍中捂住了嘴,往外冲去。
“哇——”
似是有所感应一般,剩下的那个孩子挣扎着想从婴儿床上爬出来。
“ma……ma……”他伸出了小手搭在了婴儿床沿,还没站直,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而离婴儿床不远处,有一个皮肤偏黑,头发干枯蜷曲,身材矮壮,身上披着围裙的女人,表情扭曲地仰躺在地上。
婴儿哭得全身都在哆嗦了,她却毫无反应。带着刺鼻的铁腥味的血在她身旁慢慢地蔓延,绽放……
“哇——”哭声还在继续。
*
bau办公室。
#大家嚎,这里是一个电话就要你加班系列#
#假期没了,还是得淡定哦#
“hey,你们都不想上去看看吗?”对于假期还要加班这件事,man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还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所以,那个传说中“新来的前辈”躺枪了。
“什么?”reid才犹豫了一下,elle已经动作很快地跟着man上楼了。他愣了愣,大步追上去。
他们来到那个原属于,现已易主了的办公室里。
“灰褐色的墙……冷色调,冷淡,疏离。”elle抬眼往四周扫了一圈,“从情感的角度上来讲,灰褐色代表孤独,渴望逃避世界。”她在这方面懂的不多,但在bau耳濡目染以来,还是有一定的进益。
“我还以为这人的墙上会贴满荣誉奖章。”man摊摊手,“或者签售会的照片?”天知道他到底卖了几本书。
“或许这人认为好汉不提当年勇,他回来这里,就是为了重振雄风。”#打倒阶级敌,人人人有责#,elle很配合地一起吐槽。
reid双手插在裤袋里,在门口紧张地张望着,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待会儿不是会有团队的内部心里侧写吗?”
“拜托,‘团队’,你确定这家伙知道这个单词的含义。”man不以为然地说道。毕竟在对方的那个年代,团队?完全没有这回事。
“这里有一幅宗教风格的画。”man掀起了挡尘的帆布,把放在最顶层的画拿给另外两人看,“这是真迹?价格不菲?”
他看着reid问:“这代表什么?”
“这很难说,文艺复兴时期的画?”没办法,只能选择“同流合污”的reid纠结着走进来,接过了画,皱起眉头端详着。“他喜欢古典的东西?”
“还看出什么?”man追问。
“意大利,严厉的天主教教育,也许信奉拯救……”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
“我信奉很多的东西,是的,包括天主教。”一个有着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蓄着浓密又齐整的胡须的男人站在门框旁看着他们。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里面还搭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有趣的是,他的眼睛明显地不对称,一侧的眼尾往下塌,但对上他的眼神后,你绝不会笑得出来。
“美籍意大利人,52岁,倒没受过严厉的教育。”他自我介绍时,没说出自己的名字,正是对“不用说,这些人都一定认识自己”的强烈自信。
而他也很清楚自己挑着这个时机出现,会让里面这些趁机议论他的人有多尴尬,这也正是他的目的,和“回礼”。
“至于这幅画,来自15世纪,真迹,比我第一栋房子还贵。”他继续说道,“还有,墙壁的颜色,还是底色,油漆工明天会来。事实上,原本在假期结束后回来,你们就能看到它真正的样子。”
正式出场没几分钟,这位bau的元老级人物、传说中的国宝级存在,已经在这些小辈面前,漂亮地完成了打脸——下马威——炫富——打脸的一系列把其中任一单独使用都能造成暴击伤害的行为。
如果艾丽娅在场,她一定会感叹:“为毛elle没走,emily没来,时间线也不对,这个花式打脸的开场还是没变?rossi,活该你一出现,不提在场几个恨不得把你屏蔽掉的人,就连cm迷,你也是人家最想赶走的角色(tot)/~~~”
“至于团队合作,如果你们分析完的话,”rossi故意把自己名贵的表露出来,看了下时间,“jj和hotch不是在会议室等着我们吗?”
无时无刻不在炫富的技能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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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里达州奥兰多境内发生一起入室杀人案。”会议室里,jj摁了下遥控器,把屏幕切换到一座二层别墅,再切换到死者。
“萨尔玛·佛洛里斯,墨西哥人,42岁,马丁内兹家的保姆。”
照片中的女人头发散乱地躺倒在地上,双目圆睁,暗红色的血从她的身边蔓延开去。
“报案人是马丁内兹夫妇。他们外出回来后,发现保姆佛洛里斯横死家中,而他们的双胞胎儿子,”jj把屏幕切到了一张照片上,那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大概一岁半的婴儿,“安东尼被发现一直在婴儿床上哭泣,而安德鲁不知所踪。”
“萨尔玛·佛洛里斯,身中12刀,失血过多而亡。”
画面切换到了伤口上。其他人也在同时翻阅手上的尸检报告和几张特写照片。
“过度虐杀……”明明一刀就可以致死,犯人却偏偏戳刺了12刀。而且用刀戳刺,更多的是体现一种征服、控制欲,某种程度上,若犯人是个性无能者,也可看作是性行为的宣泄。
然而,morgan还没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就被人打断了。
“一共12刀,左边6刀,右边6刀,很对称。”rossi闲适地靠在椅子上,压根儿没看其他人一眼,拿着照片旋转着查看,“若不是他故意丈量过,就是潜意识所为。鉴于被害人没被捆绑过,”
他侧了侧头,“答案就是后者,ocd,强迫症。”
rossi的意思是,被害人没被捆绑过,说明手脚至少该是自由的重生慧眼识宝。但为何在可能会有反抗的前提下,这12刀又能落得如此对称?
只能证明犯人落刀时没有犹豫,每一刀的间隔时间很短——一般都是潜意识所为,才能有这种效果。如果是刻意在被害人身上做好标记后,再刺下——除非是对方是个木偶,怎么戳都不痛也不动。
所有人,包括hotch都看了他一眼,各有各的含义。
“犯人能够在体型上绝对压制住一个身材矮壮的中年妇女,他至少也应该是一个强壮的青壮年。”为了避免冷场h很快地接着rossi的话说下去。
“或者他有什么手段,让被害人无法反抗。”morgan的话中隐含着反对。
“人在反抗时能爆发出很大的潜力,特别是生命遭受到威胁的时候。”reid刚把这句话说完,就被morgan瞪了一眼。他眨眨眼,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拆台举动——
他的话,其实就等于在说,morgan的假设是不成立的——即使萨尔玛·佛洛里斯之前受了伤,昏迷过,被扎了那么多刀,也该痛醒反抗一下,刀痕就不该那么对称齐整。更何况,看萨尔玛的表情和动作,应该就是清醒时被扎死的。
“也有可能,”elle把伤口特写的那张照片,展示给了其他人看,“第一刀是在这里。”
她指着左边斜插||进胸部的那一刀,“贯穿了心脏。后面几刀时,人已经死了。”自然就无法反抗。
“犯人把安德鲁带走了。”hotch说道。
马丁内兹家的婴儿床的床沿特意设计得很高,安东尼并没能从里头爬出来,他的双胞胎兄弟自然也不例外。警方第一时间就把屋子及附近都搜索过了,并没有发现安德鲁的踪迹,所以他最大的可能是被犯人行凶后带走的。
他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暂时结束了这几人的交锋。
#好一场不带硝烟的打倒装逼范儿之主权争夺战 ̄o ̄)ノ#
elle和morgan联盟氛围良好,友爱互助。garcia远程不参与,jj尴尬围观,情商不在线的reid偏向rossi惨遭嫌弃。最后。*oss的hotch实力控场。
继第一场rossi突袭完胜后,暂时平局。
“根据数据统计,被绑架的儿童若是24小时内仍未被解救,死亡的机率极高。”reid说道,“而越早,生还的机率越高。”
h看了他一眼,“现在过去多久了?”
“马丁内兹夫妇是在案发后3小时回到家中,而现在离报案时间过去了6个小时。”jj回答。
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接到佛罗里达州警方的求助。也就是说,以24小时为分水岭,他们还有15个小时。但……
“hotch,安德鲁是个婴儿。”rossi冷酷地指出。
ws……
相比于熊孩子,身娇体弱的婴儿更是个“狠角色”——你无法控制他们。而且,重点是,不是谁都会照顾一个才一岁半的婴儿,更别提一个精神有问题的杀人犯。
所以,他又是为什么一定要把一个婴儿带走?既然要带走,又为什么只带走一个?
h沉默了几秒,然后把材料叠整齐,站起来,说:“大家收拾了一下,飞机将于30分钟后起飞,我们必须尽快赶往奥兰多随身空间之重生初夏。”
rossi挑挑眉,其他人陆续出了办公室。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了咧着嘴天真地笑着的马丁内兹家的双胞胎兄弟身上。
morgan走到一半,发现reid并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他发现对方皱着眉把视线定在了屏幕上,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发现了什么?”
reid摇了摇头,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佛罗里达……奥兰多……同卵双胞胎……
希望只是他想多了。
给艾丽娅发短信告知自己近几天都不会回来后,reid背上行李,往他们的专机处走去。
心神不宁的他放下包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加了很多糖,才找了个位置坐下。
在这段时间内,garcia已经查到了大部分他们想要的资料。
“萨尔玛·佛洛里斯,”女王大人用她的五彩羽毛笔戳了下键盘,对着弹出来的资料,靠在椅背上念道,“你们一定不会有兴趣知道她的全名1,但你们一定会对她的来历感兴趣。墨西哥人,她和她的丈夫,胡安·佛洛里斯在两年前通过中间人偷渡到美国,辗转来到了佛罗里达,至今都是黑户。”
美国和墨西哥有长达3000公里的国境线。为阻挡大量的墨西哥偷渡者,美国每年要投入20亿美元在漫长的美墨边界线上修筑装备高科技感应设备的高墙,并增加警力。
这样的结果便是,越来越多的非法移民选择更为偏僻荒凉的地区穿越美墨边境,追寻所谓的“美国梦”。比如,道格拉斯镇往西321公里就有一条著名的“魔鬼之路”。“追梦者”在偷渡团伙的带领下,在恶劣的环境下挣扎,最终九死一生地跨越了边境。
“过度虐杀,非法移民……”morgan说出自己的看法,“用刀直刺,零距离接触,带着明显地仇恨宣泄。犯人很可能是一个白人狂热分子,对于维护美国公民正统的权利有着强烈的表现欲。”
morgan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同作为有色人种,黄皮肤的墨西哥人在号称自由平等的美国的生活,并不比黑人好上很多,有时候更糟糕。他们干的是美国人不干的最苦最累的活儿,拿的是最低的工资,享受不到最起码的社会福利,更没有任何社会地位可言2。
不仅如此,更有人指责非法移民的墨西哥人抢占美国本土居民的社会资源,认为他们什么都不会,只会生孩子,对这些偷渡客抱有强烈的敌意。在亚利桑那州,有一个专门反对墨西哥非法移民的美国人组织,曾将一千多个非法移民的名字、地址公布出来,要求政府把他们都遣送回墨西哥。
“他不是种族狂热分子。”这句话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rossi独自坐在一边的座椅上,一边低头专注地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写划划,一边用自己独特的语调和语速说道:“马丁内兹一家都是本土白人。如果犯人针对的是非法移民,他不会入室杀人,更不会把才一岁半的婴儿抱走。”
——这种针对性这么强的举动,更有可能会有阴沟里把人解决掉,而不是入室杀人——所以,这次犯人从一开始,“层次”就已经很高。
如果,用一条单向的坐标轴表明连环杀人犯的进化程度,前者还处于原点附近,而后者已经到达了中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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