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两本兵书就给我纸上谈兵。”
张峄不解的问道:“什么陷入绝境多时,如果你认为这项任务是绝境,为什么还要来,难不成带大伙来送死的不成?而且我丝毫看不出来这样的绝地有生出什么生机来?况且自古以来绝地逢生的能有几人?马谡是如何败的?除却韩信以外,那家不是做了水鬼?”
鬼手冷笑道:“说到底你小子还是仗着自己看过几本破书罢了,告诉你我的兵法学的只比你好,不比你少,而且我大大小小实战过百,所以说还轮不到你小子来指手划脚。”
张峄说道:“可我就是不懂。”
鬼手讥笑道:“那就跟着我老老实实的学,看懂了学走了,那都是你的本事。异日沙场相逢也算我不寂寞。”
张峄不防他这样说,一由得一呆说不出话来。
众人见事已至此,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当夜时分,众人睡至半酣,却被鬼手示警之声叫醒,而后远远的便看到对面那唯一的通路上,在星光下涌动而来的人潮,分明有百人之众。借着星光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泛着寒光的大刀。这里三面都是悬崖,除了他们来的那条路,别无出路可逃。
展昭心底发寒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鬼手晃着一颗脑袋,没事人一样的四下转看并不接腔。
展昭双眼盯着鬼手道:“你把大家引到这么一个绝地来,倒底安的是什么心?”
鬼手淡淡的说道:“人不是我招来的,现在我们就两条路,一是让弟兄们等死。二是让弟兄们拿出弓箭射死来的那些人,要怎么选,展少爷你来拿这个注意。弟兄们都是本门忠心不二的弟子,你叫抹脖子,我们不敢跳悬崖。怎么选怎么做,展少爷您明示!”
张峄这才明白了鬼手为什么非把大家引到这个绝地来安营。
展昭质问道:“就为了跟我置这么一口闲气,你就要拿这么多条的人命来儿戏?”
鬼手淡淡的说:“我只想让展少爷明白,敌我分明时,是没办法把双方都顾全的。”
展昭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回来呢。”
鬼手邪气十足的一笑道:“今天展少爷给了那个小孩子三个馒头,那他回家后就一定回说,而对于一个能随手拿出去三个馒头的商队来说,他们的财富对这些苗人的吸引力是十分的巨大,所以我猜今晚他们一定会合全峒之力来找我们的。如果我们安营在平坦之地,那么将是四面环敌,况且苗人多养毒物,借着夜色会更危险,而此处一夫当关,他们来多少人都是白搭。就是要对付那些毒物也好备了许多。”
张峄担忧的问道:“可如果他们就守着路口,不让我们下山怎么办?”
鬼手得不到展昭的回答正自心中郁闷,听到张峄的啰嗦当下没好气的说:“来了一伙白天是民,晚上是匪的强盗而已,你以为他们是军队,会围你个十天半个月啊!”
张峄这才不做声了。
鬼手瞟了一下山下的那些人道:“马上就要进到射程之内了。展少爷是要我们准备弓箭御敌呢,还是要我们拿剑出来抹脖子呢?”
展昭淡然一笑道:“我们下崖!”
鬼手嘴角抽搐道:“跳悬崖?”
展昭一笑道:“白天我已经看过了,崖高十丈,而我们带绳子又够多够长,所以我们只要放下绳索顺绳而下就可以了。”
众人无不为之绝倒。鬼手叫道:“那东西呢?这四十匹马,马上的东西都怎么办?地上的帐篷都怎么办?”
展昭说道:“再多的东西,也总不及人命重要!”
鬼手为之头大,说道:“就算活着出去,还有几百里的路呢,没了马匹和东西,你是叫我们去偷去抢,还是叫我们活活饿死啊!”
展昭笑道:“办法总会是有的,如果你有更好不不伤人命的办法,我可以听你的。”
鬼手气急吼道:“我的办法就是杀,杀了他们我们自然就再没什么威胁。”
展昭说道:“那就依我的办法,下崖!”
见他们争个不休,小岸叹了口气,去马匹上的行囊中取了一支小巧的骨质小笛吹了起来,其音凄厉若鬼哭狼嚎,其悲若狐啼类伤。笛音远远送出,一时间那些苗人间骚乱大起,而后一群人等如乱潮一般转身奔回。
一时间人人都瞪着小岸小中的那支小笛,张峄说道:“好神奇,这是什么做的?”
小岸淡淡的答道:“蛇骨。”
鬼手却明白了过来说道:“是蛇王的蛇骨!谁想出来的办法,真是妙,这笛子又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小岸眼望着远方才天才道:“余火莲送我的。”
鬼手隐然生出不安来。立时抢着笑道:“原来是知道我们来这里会有危险,提前送了你这样的法宝啊!”
小岸瞟了他一眼道:“不是,是五年前就送给我了。”
鬼手黯然说不出话来,腹中暗骂余火莲不厚道,嘴里说要成全他的一桩姻缘,没想到自己五年前就已经上了手了。
小岸说道:“七年前,成岩奉宗主之令来大理苗疆采药,却不幸被这山中一条大蛇所食,成岩武功极高,寻常大蛇原也奈何他不得,可他偏偏遇见是的一条已在这山中活了几百年的大蛇,蛇身巨大偏有灵活异常。被苗人称之蛇王。我那时飞刀已成。已是树英常教习,我去找宗主调我入苗疆,宗主不许,又请宗主准我三月之假,宗主还是不许。我就去找少主,没想到余火莲他也是不许,我扔给余火莲一句,反正我要入苗疆,无论他肯不肯替我担待。他小时候,还是挺善良的,常隔三差五的就往树英常给我送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有些还是爹妈自己都不要的病患儿。可没想到余火莲竟让人把我关到总坛。整整关了三天,后来还是香香替我在宗主面前求请才把我放了出来。那时候,我恨极了余火莲。五年前,宗主因为余火莲在苗疆中蛊的事,亲入苗疆,收服五毒教,还杀了蛇王。余火莲让人取蛇骨带回,给我制了这支骨笛。告诉我如果我还想去,现在可以去苗疆了。有了蛇王骨笛,百兽避走。刚才那些苗人匆匆而逃,就是因为从他们豢养的毒物身上知道,这里有一个极厉害的对手,这才退却。”看着手中的骨笛,好一会小岸才道:“其实我一直都讨厌这支骨笛,不过看到这支骨笛我也才明白了,当初宗主和余火莲为什么都不让我来了,一个头骨都可以制得这么长的一支骨笛,这蛇该有多长,该有多大,我的四寸飞刀便算可以没柄而入,射中这蛇的七寸,也只不过是只能更加激发他的兽性罢了。更何况这蛇披坚肉韧,寻常刀剑都砍他不伤,我的飞刀能射入几寸?”
一时间众人都不做声,只有一人看了看张峄,似是明白了些什么,而后从人各自转身去休息。
鬼手来至小岸身后,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想,如果他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过的幸福。”
小岸寂寞的轻笑一声:“当然。”
鬼手道:“那就不要再去想这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不然,岂不是令他失望。”
小岸转头看向他问道:“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鬼手一脸正色的说道:“想给你幸福啊!”
小岸问道:“在你心中,什么才叫幸福。”
鬼手一笑道:“并肩而战,共创大业,为百姓谋福,替宗主分忧,叱喝沙场,所向无敌。”
小岸一伸手说道:“停,我知道,你可以给很多人幸福,但我的幸福你给不了。”
鬼手不服道:“为什么?”
小岸说道:“因为你不合适。”
鬼手道:“哪不合适?”
小岸说道:“那哪合适了?!”
鬼手脸上破天荒的显出忸捏的红晕来,说道:“第一你很善良,第二你很勇敢,第三你武功比我高,第四你内心比我强大,第五你为人比我坚韧。”
小岸不等他再说下去一口截住道:“行了。你这是找老妈子兼保镖外加靠山以及娘和姐姐,我可不想把一辈子都搭在你这么个人渣身上,你该找谁找谁去,别在这碍我的眼。”说罢头也不回的便去了。
鬼手不死心的追着他道:“从京成到这里,这一路上我没去过一次青楼,你想要什么样的,你告诉我,都照你说的去做,还不行吗?”
小岸无奈的停步说道:“真想给我幸福?”
鬼手郑重的点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给你幸福?”
小岸郑重的说道:“离我远点!”说罢头也回的去了。
只余鬼手沮丧的停在原地。
鬼手正站在那里出神,这时却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下,鬼手转过头去见是一名从京城来的弟兄,于是闷闷问道:“有事?”
那人一笑道:“看上这首领了?”
鬼手一脸不满的说道:“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看上了,我喜欢她九年了。”
那人瞟了他一眼道:“我说你才多大啊?”
鬼手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十八了,九岁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她了,不成吗?”
那人大咳,半晌才道:“那你早干嘛去了。”
鬼手喝一口酒,说道:“我找不到她,这会还是宗主帮我,我才知道是她的。”
那人听昨晕晕乎乎的问道:“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呢?”
鬼手道:“行了,你听不懂也就算了,人人都知道了,我还混不混了。”
那人说道:“我就来给你提个醒,你小子下手可得快点,别让别人占了先。”
鬼手一横眉道:“谁?展少爷?只要给李姑娘透个信,看李姑娘能整她个什么样!”
那人笑道:“不是展少爷。”
鬼手道:“只要不是展少爷,换个人谁敢我杀他全家!”
那人笑道:“如果首领护着呢?”
鬼手上下斜眼看着他道:“你来干嘛的?看我笑话的?”
那人说道:“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让你下手快点。别让那小子占了先。”
鬼手想了一下道:“那小子,你说张峄?不可能,她刚还说不想当老妈子,保镖外加靠山以及娘和姐姐呢!那小子的武功跟我还差一大截呢!找了他不是更麻烦,再说那小子可是朝庭的人,还是外戚,任她使吃奶的劲,也拉不动那小子。”
那人说道:“可这女人一旦动了情,她可不管什么宗主的大业了,她只想着自己的小家呢。所以为了宗主的大业,我也得提醒你下手快点,张峄那小子有个优势是你比不了的。”
鬼手呸了一声道:“跟我比,他还剩什么优势啊?长的比我好?脸上的颜色比我正?”
那人说道:“他长有些像成岩。”
鬼手噗了一声:“成岩就长他这德性?这都什么眼光啊?”
那人说道:“眉眼有点像,不过成岩没那么话多,跟小岸首领一样,都是个话特少,不过一开口就能说到点子上,常常一个人出神,很少会笑的主,武功也比张峄那小子高的多,那时候,弟兄们也都挺服他的。”
鬼手说道:“这叫什么像啊,张峄那是平时废话一堆,等有了正事,屁都没有一个。有事没事整天那脸笑的就跟一朵花一样。说话行事,能勾上仨,他绝不拉上俩,最能往人堆里扎的一个了。”
那人说道:“我没说性格,行事,我说的是人家的眉眼长的像。”
☆、闻往事展昭叹情仇
一连几日,小岸和鬼手都各自阴着脸一语不发。这日一早醒来,众人开始收拾帐篷等物时,却见鬼手躺在那里瞪着双眼一动不动,自然无人敢去惹他,只得回头去找小岸。
小岸听了思索了会终是无奈的来至鬼手的帐篷内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鬼手一动不动的说:“你是首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小岸气急,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腰间喝道:“给我爬起来。”
她这一脚使了内力,直疼得鬼手龇牙咧嘴抽着冷气报怨:“你这是要废了我啊!”
小岸脸上一红骂道:“胡说什么呢,谁叫你不躲的!”
鬼手突然一笑道:“小岸脚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岸一脚踹向鬼手的胸口骂道:“做你的风流鬼去吧!”
鬼手连忙一个翻身躲了开去。
小岸冷哼道:“不是要做风流鬼吗?怎么又躲了?”
鬼手说道:“你不喜欢这个玩法,不跟你这样玩了。”原来鬼手看出小岸这一脚明显又加了两分力,让她踹实了,非受伤不可,这才急急躲开。
小岸看也不看他说道:“算你识相。下一步怎么走,快说。”
鬼手默然好一会,才说:“咱们出去跟大家一起说说吧!”
而后两人出了帐篷,让大伙围了一个圈子。
鬼手开言说道:“下面是一场硬仗,那些劫镖的人比咱们早进苗疆几近一月,所以咱们不占天进,苗疆山穷水恶咱们也不占地利,况且劫镖的人身边有大量的镖银财物,只要不是太笨,想来他们早已与这里的地头蛇五毒教结成一势,所以咱们也不占人和。”
张峄低声嘟囔:“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那还追个什么劲呢!”
鬼手双目如利刃一样的射向张峄,张峄连忙说道:“当我什么都没说,鬼哥,你继续说,我听着。”
鬼手这才说道:“我们唯一的机会是五毒教对本门的忌惮,五年前他们在宗主的手下吃过大亏,这才让本门在这里建下分坛,并且每年给总坛进供草药。所以只要我们不逼迫太过,五毒教也绝不会跟我们正面为敌的。虽然先前来的那些人,必然已对五毒教许以重利,但这绝不足以让五毒教能做出与本门为敌的决心,他们只想左右逢源。而对我们来说只要五毒教能保持中立,几十名叛徒,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小岸皱眉道:“可现在去哪里找这些人呢?”
鬼手道:“敲山震虎,我们明天先去敲五毒教这做大山,如果人就在五毒教内,五毒教主定要匆忙送他们转往他处。就算人藏在别处,五毒教主也会派人联系他们的。所以我们只要盯着五毒教的动向就行了。”
展昭问道:“五毒教有多少人啊?”
鬼手道:“门下弟子一共有五千多人,总教内也有五六百人吧!”
展昭思虑道:“那我们才这二十几个人,他们有什么必要怕我们呢!”
鬼手淡然一笑道:“五年前宗主来找五毒教寻仇时,只带了二百弟兄,而且还提前下了战书,当时五毒教内有备而防,在那座山上聚集了三千多名弟子,还不是被宗主打的死伤了两千多人,当时本门弟子无一伤亡,最后五毒教只能投降。现在我们虽然只有二十几个人,但现在单是离这里最近的青苗坛里就有二百多名弟兄,更不要说南疆黑水堂的几千名弟兄了。”
展昭发怔道:“带了二百弟兄,打的五毒教死伤了两千多人,自己却一人不伤?”
鬼手道:“宗主当时用的是强弩火箭阵,我们能打的到五毒教的人,可五毒教的人却打不到我们。加上五毒教的人多用毒,且豢养毒物,毒一经火烧,扩散极猛,加上毒物畏火,四下乱窜胡咬。因而他们都是中了自己的毒。”
展昭问道:“那官府的人也不过问吗?”
鬼手说道:“我不知道。”
一连几日,小岸和鬼手都各自阴着脸一语不发。这日一早醒来,众人开始收拾帐篷等物时,却见鬼手躺在那里瞪着双眼一动不动,自然无人敢去惹他,只得回头去找小岸。
小岸听了思索了会终是无奈的来至鬼手的帐篷内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鬼手一动不动的说:“你是首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小岸气急,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腰间喝道:“给我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