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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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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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去青原郡找她,也许舒严不至于死在路途之中,抑或她再设想周全一些,就能保他的命。
  慕湛难得有一回良心,答应让她去舒严墓前拜祭。
  “幼时我入太学读书,因是女子,其他人都不理我的,只有舒严会主动找我说话,上课分组做课业都会带上我。”
  已是十年光阴。
  慕湛没什么感触,只是听她静静讲故事,他心里有话憋着不敢说——那白斩鸡一样的书生,既不中看也不中用。
  这天底下啊就他才能把公主殿下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慕湛,别再叫我有那样寂寞的日子了。”
  她认命了,这辈子都和他紧紧锁在一起,钥匙——她已经亲手弄丢。
  舒俊在画舫设宴送慕湛,此时他身边已换上另一位家人,不是前王妃,不是柳氏。总之是个年轻貌美的。
  二八年华,水一样的年纪,卫泱和善,许她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自己都以为快要白头,回首百年身呢。
  画舫里歌舞升平,实在热闹,她独望江心,与世隔绝。
  她今年也不过十八,怎似大半生都度过,后半生,没半点盼头了?原来是她上头已经没有父亲兄长再护着,如今她是人母,该轮到她护着这小小生命了。
  淮南王底下的官员贵商忙着献宝巴结慕湛,卫泱见多了珍宝,对俗物早没了兴趣,看也不看一眼,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惹了这位王妃。
  “草民听闻王妃喜好书画,先前辗转得到春须公子的真迹,今个儿就借花献佛。”
  船上的不乏附庸风雅之人,听到春须公子的名,议论纷纷。
  这春须公子太过神秘,年岁几何,由来何处,都无人知。
  画卷被当众铺开,是一副云海听涛图,落笔恢弘,而提的字,却是一首诉相思意的诗。
  卫泱自己的画过的东西,一眼就认得出,市面上春须公子的画大多是赝品,这一副的确是她的真迹。
  这是她当年出嫁前,写给卫兖的。
  这幅画出现在这,她有九成的把握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至于谁是那有心人——不重要了,这世上向来是走到最后的人为赢家。
  她认得出是自己的画,慕湛也认得出,只是那首诗写的真是肝肠寸断了,哪个男人能大度到看自己妻子写给别人的情诗还泰然不动的?若是别人,为了面子会忍一时,可那人是慕湛。
  众人都为画中已经感叹,唯慕湛,冷笑一声:“本王怎瞧不出哪里好?”
  他最蛮横,他说了算。
  卫泱道:“都是多年前的画了,画者今日心情当然与往日有不同,王爷不喜欢,不收便是。”只是她又怎能容忍自己的画再经波折,为居心叵测的人所利用?
  “妾身曾有幸见过春须先生一面,倒也非民间所传那般神乎其神了,不过是个普通中年男子,与各位无异。他既已收笔不画,便是想回归普通百姓的生活,这画留着,只怕对他是种打扰。”
  说罢,淡漠一句:“烧了吧。”
  她特地看向舒俊,舒俊对上她的目光,如看蛇蝎。
  人人都做过害人事,那舒俊不恨压着他的慕湛,不恨在淮南郡比他有声望的白昶,却恨她一个妇人。
  小人心肠,与慕湛终有不同。
  她与慕湛这几日说不上话,直到榻上北去的船,才能安静说一阵子。
  奶娘陪着阿境,她去甲板上寻慕湛,他正站在船尾,望着远去的彼岸。
  那是另半壁江山。
  是原本该是她的家的地方。
  卫泱也望着那里,没由来地疼,像是五脏肺腑挤在一块,肠子纠结,要将她撕裂。
  她最终叹了口气,回了舱里,没去打扰。
  整艘船都是慕湛的人,如今人人见她都唤一声“王妃”,再没人叫她嘉炎公主,或是卫姑娘。
  她选择同他北上,便是连同姓名也抛弃。
  “啊。。。唔。。。”小阿境会发一些简单的音,其实什么都听不出,卫泱仍觉得欣喜。阿境身上还带着卫显送的长命锁,这孩子,长得其实最像卫显,卫显也是最疼这孩子了。
  她这才明白带孩子的辛苦,那时卫显带她,一定轻松不了。
  眼泪打在自己手背上,一旦开了闸口,就收不住。
  她呢喃着:“阿哥,对不起。”
  过了阵慕湛回来,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上了床,把她揽进怀里头,卫泱这才道:“我醒着呢。”
  他皱眉:“怎没给我留灯?”
  卫泱嗔道:“为何叫我总是等你?你就不早些进来吗?”
  “有心事?”
  “慕湛。。。你可知为何我会一次一次原谅卫兖,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
  “若答案会惹爷生气,你最好别说。”
  “其实我心里一直算着呢,他对我的好有几次,坏有几次,一一相抵后,还是好更多的。”
  “那我呢?”
  “自然是坏更多。”
  “。。。”
  可真感情,往往是计算不得的。不是卫兖,不是别人,而是他,途经了那么多好风景,偏偏是他。
  “你可后悔过?”
  “自然后悔过?这世上有哪个决定是不需要后悔的?在东阳城这一年,其实我原本想不等了的。。。我一刻都等不下去,每每这个时候,却又想到在北峰山上,你说过你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我就想,除了你还有谁能这样对我呢?等罢,只要你我都活着,总能等得到的。”
  北峰山是他永远的伤痛,他在河西打仗时仍时常噩梦,那时她不曾醒来。。。
  其实那时不是没想过要杀死她的。
  他匿迹那一年,其实曾去过东阳城一次,见过她的。
  原本是入城与旧部会和,这种事本来由身边亲信乌苏代劳便好的,乌苏入城前一夜,他在东阳城西面的山上望着那一城繁华,离他不过几里地的距离,却像永远触不到的另一个世界。
  血液注定,不论是汉人的天下还是胡人之地,他皆是最下等的孽种,就算在朝堂身居高位,依旧是个下贱的杂种,只配做权势的狗。
  娶她有千百个理由,唯一不能说给世人听的,是想证明给天下人看,他是杂种孽障又如何?即便是最低等的胡汉混血,也能占有这世上最纯洁无垢的高贵女子。
  她柔软似云朵,可他身在其中,亦触不到。
  他出生时,曾被北平王府的下人扔到狼群里,结果叫他侥幸活了下来,长到三岁,已不是能随意丢弃的性命,北平王心软,接了他回府,不会人语不会直立行走,那些比他大的孩子,就当他是真的狼崽子,或骑在他背上耀武扬威,或拿火去烧他。贺六浑受母亲求救接他去了草原,那时才真正学会了走路说话,明白了人与兽的差别——兽的凶恶有度,人的凶恶却不会见底。
  他明白只有做最恶的人才能活下来,而一个贱种,若想和血液纯正的那些人一般平等地活着,只有站到权力最高处。
  卫泱憎恨他,才是应当。
  他未尝不只当她是一件膈应卫家和皇帝的玩意儿,若有另眼相看,也是因那时她在木那塔与他的族人们和善相处,全然不介意胡人血液。
  他曾有过一瞬的念想——或许,她也不在意他的血统。
  后来即便知道她是虚与委蛇,倒也满意,至少若非高看,又何必与他做戏?
  打完辽东他原本有机会全身而退,她回她的深宫里,在权势汹涌的朝代末年做她尊贵无双的公主。
  去皇宫找她,真是他这一生做过最愚蠢的事。
  明知她憎恨他,他劝自己,去接自己的妻子,不过是尽一个丈夫的责任。
  说卫泱是他见过最狠心的女子也不为过,幸亏他心脏在右,那几刀刺下去,真是要他性命的——可这还不够,她要烧死他,让他在那带给她无限痛苦的宫殿里,成为一具可怖焦尸。
  大概因他命太贱,天都不收,留他一口气,杀光那些想要杀他的人。
  包括她。
  他易容,换了音容相貌,潜入东阳城国公府。
  震惊的是,那时她已经要做母亲了。
  他隐藏在黑暗里静静观察着她,她活的是那样自在,他想到了若干年后,她带着自己的孩子做他人妇,他的孩子叫别人父亲,却从来不知有他的存在。
  她是不会让那个孩子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的。
  因为对她而言,他不过一场噩梦,噩梦醒后就忘,丝毫不对她产生影响。
  那没心没肺的丫头——他险些死在那阴暗的暗道里,她却仍活得那么开怀。。。
  他略施小计就将她骗去慎刑司,可笑是她能为了一个奴才用自己的孩子做要挟,而不曾眷顾自己半眼。
  施舍都不肯的狠心丫头。
  他还是没能忍住,竟动了手。
  掐死她,只需一瞬间的狠心,就像在浣溪宫她拿匕首刺向他那样。
  可他对天下人,包括他自己都能狠得下心来,只有她成了例外。
  罢了罢了,他心想,杀她有何用?她也不曾对他犯下大错。
  罢了罢了,只有她活着,才能再见到她。
  她若清流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
  “阿湛,永远不要丢下我。”
  这世上最可怕,不是虎狼般的敌人,而是爱人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更新有点慢

☆、勾引

  青原郡的夏日的燥热有了阿境也变得舒适了起来,如今北陵王府声势愈大,规模也愈宏大,有人催慕湛搬进青原郡的前朝皇宫去,慕湛也不知怎的想,叫人将那人直接拔了舌头。
  手段的残忍卫泱也是听别人说的,但她却能理解慕湛的做法。
  他从前为人臣子时,没少做教唆人的事,自然知道这时所谓的“谏言”,多是居心叵测的教唆,这事说实在的并没影响,但恶念不可姑息。
  卫泱想若自己在慕湛的位置上,虽不会做的想他这么狠绝,但也会想法子杀一儆百。
  下午便传来慕湛用那人拔掉的舌头烹饪,叫那人吞了下去,也是个不经吓的,“美味”还未食下,已被活活吓死。
  卫泱听说后背发凉气,恰好落入一个铁一般的胸膛,她惊叫一声,魂魄都被吓飞了。
  慕湛粗粝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脖子,又在她不察觉中慢慢爬进她的袖中,握住她胸前绵软。
  卫泱反身双手抵在他胸前,嗔道:“大胆奴才,本宫活刮了你,信不信?”
  慕湛鼻音哼道:“操上一回再死。”
  卫泱伸手去掌他的嘴:“叫你再说荤话。”
  正好是送上一截皓腕,慕湛握住,细细吻着,含糊不清道:“怎么说不得了?”另一只手暂且松开她的腰,往她腿间一伸:“哟,一句话都能让我们汤圆儿湿成这样?”
  卫泱抬脚踹他:“下流胚子。”
  慕湛轻笑道:“不下流哪来的臭小子?”
  卫泱环住他腰身:“王爷的光辉事迹奴家可听了,好生残忍呢。”
  她的语气娇娇软软,当真像是他的奴,慕湛只觉得这一刻身下就要炸开了。
  “又蠢又贪心还胆小,这种孬种留着也是浪费口粮。赶紧的,我受不住了。”
  她存心装作不懂,一双大眼眨巴着,双眸灿若天上星,含着一层水汽,无垢而妩媚。
  他刚刚将人放平在榻上,玉腿缠上他的腰,卫泱翻身占了上位。
  “今夜让奴家来伺候将军。”
  那无辜小女人的语气也是拿捏到位,慕湛粗声喘着气,语气恶毒道:“要是伺候不好,爷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未落,她已似水蛇般覆上。
  卫兖正在同乌苏几个喝酒,画扇匆忙跑来寻他们,火急火燎的。
  “将军们快去王府看看,王爷和夫人又闹了起来,王爷向夫人动手了,夫人都扔椅子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卫兖出面:“卫泱那里现在不好过去,画扇,你先哄好卫泱,我去叱奴那边问个清楚。”
  慕湛刚入睡,被卫兖一把从床上拽起,不分来由,语气像是要杀了他一样:“你又对她做什么了?”
  慕湛打了个哈欠,“我跟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她是我妹妹。”卫兖的语气又冷了三分。
  慕湛拂去困意,反笑道:“她不是你妹妹还能使你什么人?”又与卫兖勾肩搭背,同年少时一般,“明早儿帮我去看看她,她估计不想见我的,这次当真是误伤,再说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敢欺负她?你替我哄哄她。”
  “既然我管不着你们的事,也轮不到我做这和事老。卫泱向来知分寸,如不是你错的离谱怎回赶你出来?”
  慕湛一个头成两个大——
  “这事真的不能说的,我要说给你,卫泱铁定一辈子不理我了。”
  卫兖也觉得神奇,虽然他嘴上说卫泱知分寸,但心底里还一直当她是个孩子,许多事都只是面上清明,慕湛更不用说,琐碎小事乱的一塌糊涂,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风平浪静才是不可能。
  第二日早晨卫兖去看卫泱,肩上一块淤青,画扇替她推拿,见卫兖到了,卫泱忙用衣服掩住肩头,换上笑颜:“二哥今个儿没公务缠身?”
  卫兖道:“嗯,正好有人送了一支人参,已经送去厨房给你熬汤了。”
  “到底还是二哥心细。”
  “就不怕我也是有所企图?”
  卫泱莞尔:“只怕你不找我呢。”
  卫泱刚刚起床,漱口洁面,却独没梳头,头发松松软软披满了背,卫兖想到了小狐狸。
  “向来贺笙这人的事你也清楚,如今慕湛有心提拔他做青原郡郡守,但又是个倔性子,怎么劝都劝不动。这贺笙真真是个脱俗的人,财富权势皆不爱,却是个琴痴,你当年师从南柳先生学琴,若能得南柳先生赠琴,兴许能请得动他。”
  卫泱想到一年前见贺峥,已是一身伤残,以慕湛那性子,只怕软的没用就要直接给贺笙动刑了,若非触及慕湛底线,卫兖也不会来找她。
  卫泱道:“若能有用自然是要一试的。南柳先生如今隐居世外,你倒真找对了人,也只有我知道他身处何处了。”
  卫泱一刻也不浪费,在参汤端来前,以拟好送往南柳先生居处的信:“南柳先生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泄露他行踪,他的居所如今只有我与你知道了。”
  卫兖收好封缄的信:“放心。”
  参汤端来,卫泱又要了碗乘给卫兖:“总不能叫我一个人吃独食。”
  因卫泱口味挑,卫兖特地吩咐厨房这人参要如何煮炖,看她流连这美味,他也就安心了。
  当年她因梁玉的恶念失了味觉,既然是她失而复得的,他是替母亲赎罪也好,都得比她自己还要更重视些。
  知她嘴贪,他只喝了一小碗参汤,余下的都留给她。
  喝罢,卫泱顺势拿起卫兖帕子拭嘴,末了才说:“回头洗过了叫人给你送回去。”
  卫兖却说:“不必了。”
  卫泱睁大眼疑惑地看他,卫兖在她的注视下说道:“你我虽是兄妹的情意,却是没血缘关系的,看在有心人眼里又成一桩罪。”
  “二哥说的是,是我想的简单了。。。我这里也实在没什么需要二哥再费心,倒是慕湛那里还需二哥操心。慕湛有时手段太过强硬,总会落下隐患,人前的事我不能插手,就劳烦二哥了。”
  “不能说劳烦,我与他兄弟情谊,日然是要帮他。”
  卫泱心里失落,大哥三哥不要她了,二哥也不要她了。
  “那不知二哥心里。。。我和慕湛究竟谁更亲一些?”
  卫兖失笑道:“傻丫头,你与他如今才是至亲夫妻,吃什么闲醋。”
  “做了母亲总会更敏感一些的。”
  慕湛从外头回来,卫泱已备好饭菜等他。
  下人都被遣走,就剩他二人,话才敢明说。
  慕湛犯了错,心虚着,吃不下,卫泱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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