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又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残剑孤星心中暗惊:“你也是栖霞幽园的人?”
“不是。”
“哦!你话中有话,语中带刺。”残剑孤星提高警觉,准备应变:“说你的来意,亮你名号。”
“我的来意很简单,要你带来的这个人。”千幻夜叉面对一比五的劣势,勇气反而大增:“如果你拒绝,那就杀死你。至于我是何人物,你不需知道。”
“女人,你也是来夺人的。”残剑孤星冷笑:“凭你也敢说这种大话,未免太不知自量了,简直不知死活,你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当然知道你的无坚不摧残剑和百发百中的孤星镖,以及比蛤蟆功更厉害的春雷气功火候惊人。”千幻夜叉毫不退缩,自信的神情写在脸上:“我也不弱。或许武功修为比不上你精博,内功的火候也没有你精纯,但我有决死的勇气和信心,我一定可以杀死你,因为我不是为争名利而决死。”
“戚某……”
“你残剑孤星戚大川,只是为了根本不存在的十万两银子,而盲目地用生命作赌注,而且明明知道这十万两银子并不一定在禹秋田手中,所以你没有决死的勇气和信心,八表狂生因此得意洋洋摆布你。”
“胡说八道!女人,你……你有决死的勇气和信心?为什么?””我不是什么大丈夫,我只是一个练了几天武,颇为自负的平凡女人,但同样具有恩怨分明的大丈夫气概。所以,我……”
“你是谁?”
“千幻夜叉霍红姑。”
“咦!你……”
“天长堡毁灭,我千幻夜叉是当事人之一。禹秋田救了破岁星,只是凑巧碰上,顺手牵羊从八表狂生手中救了他而己。禹秋田是真正的大丈夫,不会挟恩要胁,将人救出,便任由破岁星两人自由活动,根本不提十万项银子的事,以后各奔前程,谁也不知道谁的下落何方了。
禹秋田已获得祝堡主价值百万珍宝,哪在乎十万两银子而断送大丈夫的声誉?
他从天长堡的死牢里将我救出阳世,此恩此情没齿难忘,那怕是粉身碎骨,我也要救他,义无反顾。现在,看你的了。”
“你以为……”
“我不是以为,而是必须这样做。阁下,你知道我的无影冲针,是暗器一绝。你的春雷气功威力仅及两丈左右,我相信在一丈之内,我的天玄神罡一定可以保护得了自己,你我将只有一个人活在这世间。”
“霍姑娘,勇气和信心是不足恃的。”残剑孤星口气一软,真没有勇气面对一个存心决死的人:“我敢向高手如云的鹰扬会在虎口令食,你怎么认为我没有决死的勇气和信心呢?”
“那是不同的,戚前辈。”千幻夜叉的口气也有所改变:“湖广是你的地盘,你只要带着人往湖广一走,鹰扬会无奈你何,你根本不在乎他们找你算帐。我不同,粉身碎骨我毫不介意。”
“天长堡毁灭时,破岁星两人真是自由的?”
“我以生命保证,禹秋田从不过问他俩的事,是千真万确的,事后他俩悄然走了,甚至不曾乘机至聚宝楼搬取珍宝。”
“好,我相信你这女光棍说的话不假。”
“谢谢。”
“可是……没有解药,你救了他……”
“我会找鹰扬会逼取解药。”
“难难难,姑娘。”
“我只知道尽其在我。”
“好吧!反正这是你的难题。现在,人是你的了。”
“戚前辈,我欠你一份情。”
“罢了!后会有期。”
残剑孤星向后退,摇摇头一声苦笑,举手一挥,带了四名同伴大踏步走了。
“禹兄……”千幻夜叉奔上,抱住禹秋田酸楚地叫唤,泪下如雨,浑身在发抖:“愿上苍保佑我,能杀死龙虎大法师取得解药……”
她以为禹秋田必定昏迷不避,先掏取禹秋田送给她的大崩阎王散解药,含了一片用口度入离秋田口中,用舌尖送入咽喉,先解一种毒再说;
刚准备将人拉起放在背上,突然发现禹秋田的双目眼皮眨了几下,似乎在躲避强烈的阳光。
“秋田!秋田……”她喜极狂呼,声泪俱下,抱住了禹秋田轻摇:“求求你,醒一醒,醒一……酸……”
“红……红姑,是……是你……吗……”禹秋田虚弱的,她梦寐难忘的熟悉语声,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千真万确,不是错觉。
她兴奋得快要昏倒了,抬起上身,双手仍然紧拥住禹秋田,泪眼蒙陇中,她的确看到禹秋田的双目睁开了,手也出现反射性的抽动。
“天老爷保佑……你……你你……”千幻夜叉突然重新伏在禹秋田的胸膛上,放声大哭起来。
“带我找……我处偏……偏僻的地方……”禹秋田虚弱的声音,在她耳畔清晰地流动:“我需要半……半天工夫,才……才能将羽……化膏的余……毒排出体外,不……不能受到惊……扰……”
她跳起来,抱起人撒腿狂奔。
※
※
※
倚多为胜有时候并不灵光,一群羊绝对胜不了一头猛虎。一群乌合之众,也绝对抗拒不了一小队劲旅。
八表狂生卅余名高手,禁不起栖霞幽园几个人一击,一接触使死伤累累,随即一哄而散。
栖霞幽园的人,也没获得绝对的成功,连一个主要的人物也没留下,八表狂生逃得比任何人都快,甚至在缥缈仙子逃走之前,他已早一步钻入人丛溜之大吉了。
他有自知之明,决难禁得起少女夏冰愤怒的一击,连接斗的勇气都消失了,而且已看出自已的人靠不住。明时势的人永远幸运,他就是明时势的人。
逃入江宁镇,他立即出动已返回镇的人,重新出镇应敌,人数多了三倍,而且明的大副会主掌里乾坤也在,统率号令权转移、他乐得清闲,不需掌理大局,不负成败的责任,所以勇气也重新提升了。
可是,栖霞幽园的人,并没进入江宁镇挑战,似乎一击即走无意扫庭犁穴。
等到会主五岳狂鹰赶到,早已失去栖霞幽园一众男女的踪迹。
八表狂生被骂得狗血喷头,神气不起来了,丢掉了已到手的禹秋田,他在鹰扬会的名气一落千丈。
全力搜寻栖霞幽园众男女的行动,立即加强,全力搏杀奇闻禹秋田的命令,下得十万火急,所有的人,皆认为禹秋田被栖霞幽园的人救走了。
傍晚时分,各路搜索人马纷纷返回。
江宁镇成了鹰扬会的指挥中心,会主亲自坐镇。
负责往来要道监视的眼线,不曾发现栖霞幽园的人离开。南京的眼线,也坚称栖霞幽园的人不曾撤往南京城,人仍在江宁镇附近。
再笨的人也可以料到,栖霞幽园的人不可能离去,双方已经会开冲突,栖霞幽园的人,决不可能放弃处置滥杀无辜的凶手,甚至可能号召侠义道群雄主持正义。所以双方只有一条路可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可以肯定的是:栖霞幽园的人,一定会找他们的。
因此,天一黑,所有的人皆急急辙回江宁镇,聚集众多人手自保,谁也不敢断言,栖霞幽园的人何时前来讨公道,必须倚仗雄厚的实力,应付可能发生的激烈冲突。
会主五岳狂鹰,也估计栖霞幽园的人会来,救走了禹秋田,必定会来索取解药。这是正道人士的处事原则:救人须救彻底。
迄今为止,他们还不知道,禹秋田与栖霞幽园的人有何牵连,谁也没将禹秋田与庐州秋公子联想在一起加以分析,那完全是两码子事。
祝堡主父子,与召来的亲朋好友,和花重金请来助拳的人,在芦湾村落脚,已有雄厚的实力。双方虽则不曾公开决裂,但已断绝了往来。
最后撤回的人,是三大外堂大堂主九天魔鹰陶天英,共带了十二名手下,浩浩荡荡在落日余晖中,从东面的小径赶返江宁镇,距镇已不足三里。
路旁的树林中,突然踱出梅贞姑,与她的夫婿霸剑罗持,堵住了去路,面对十三个高手,显得神定气闲,一点也没有一代名家的慑人气势。
九天魔鹰不认识霸剑夫妇,但手下一位弟兄,是曾经随同八表狂生返镇,被杀得落荒而逃的人。
“是他们!”这人惊叫。
九天魔鹰见多识广,看到霸剑夫妇现身挡路的举动,便知道来意不善,不可能是友方的人。
“他们是谁?”九天魔鹰心中一懔,止步追问。
“栖霞幽园的人。”这人惶然说:“咱们漫山遍野去搜寻他们,他们却在镇旁等侯我们。”
派出搜寻的人,由于需广行搜索,人数当然不敷分配,因此本身并没具有攻击的力量。如果发现踪迹,必须潜伏监视,派人票报并发出信号,催请主力赶来应付。
九天魔鹰有十三个人,不足与栖霞幽园的众多男女对抗,但一看只有两个人,胆气壮了许多。
“呵呵!很费劲是不是?”霸剑罗涛笑吟吟毫无霸气,修养到家:“十万大军,恐怕也不易在这方圆数十里,搜寻几个精明的老江湖,你们百十个人当然白费工夫啦!诸位辛苦了,好在一进镇,就可以有一顿好酒菜恢复疲劳,值得的。”
“阂下是幽虚子的什么人?”九天魔鹰沉着地上前打交道,而且打出手式,通知同伴准备一拥而上:“在下陶天英,匪号称九天魔鹰。”
“仙长的儿子,是我的连襟。”霸剑罗涛不再隐瞒身份:“我不是栖霞幽园的人,两家沾亲而已。我姓罗,叫罗涛,练了几年剑,小有成就。但有了妻子儿女之后,就很少在外管闲事惹是非了;当然武功的修练并没停止。”
江湖朋友重视绰号,对姓名毫不重视,除了一些真正的老江湖,一般江湖人士,很少将某些人的绰号姓名,一起记得一请二楚的。
九天魔鹰是老江湖,知道霸剑罗涛这么一个剑术名家,吓了一大跳,心中一虚。
“该死的!你不是栖霞幽园的人,就无权干预本会与栖霞幽园的过节。”九天魔鹰采用泼赖的手段撒野,嗓门大表示理字当头:“没你的事,阁下。”
“正相反,八表狂生在蚌埠集谋杀两位旅客,在下是在场的目击者,所以罗某站在此地光明正大的讨公道。这几天,你们已经集中全力,摆足了威风,应该是时候了。”
“对,是时候了。”九天魔鹰仍图作困兽之斗:“可惜八表狂生不在,目下无法证实阁下的话是真是假。请问,那个姓禹的小辈,是你们抢走的吗?”
“不是。”霸剑一口否认:“如果是,咱们现身必定早半天,江宁镇很可能早已血流成河了。”
“就算你们抢到他,不但救不了他的命,反而促他早死。如果你们不将他交回,他的死你们要负责任。你们是侠义名门子弟,不会做出害死无辜的犯忌错误吧?”
“你没听懂是不是?”霸剑虎目怒睁,笑容乍敛:“咱们不曾救什么姓禹的,他的死活与咱们无关,明白了吧?罗某不再说第三遍。”
“你……你想怎样?”九天魔鹰被霸剑的怒容所惊,吓了一跳沉声问。
“要你传话。”
“传话?”
“对,传话。”
“传什么话?”
“告诉八表狂生,好汉做事好汉当,他必须有敢作敢为的勇气,不要把你们全会的弟兄全拖下水。他必须和五毒殃神几个人,站出来和栖霞幽园的人了断,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还有机会和咱们凭武功判曲直。明天一早,在此地按规了断。如果他毁约不来,咱们会找他的。”
“你来找他好了,而且他会等你。”九天魔鹰傲慢地瞪了他夫妻俩一眼:“同时,你想必明白,本会正在广布线索搜寻你们。”
“对,我们一直就注视着你们的动静。”霸剑罗涛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但由于某个原因,暂对抑止了我们执行惩罚的行动,所以你们所派出的几队人,每队都是完整阶。你这一队也是,十分幸运可以平安返镇。你们走吧,明早如果八表狂生不出来,幸运就会舍弃你们啦!呵呵!明天见。”
“你威胁在下吗?”九天魔鹰不知趣,对方不强硬,他却认为是示弱呢!
“罗某只是要你传话,你以为如何,那是你的事。”
“凭你们两个人?”
“两个已经够多了。”霸剑罗涛也表现出傲慢的神情:“贵会号称江南第一大帮会,其实虚胖得像纸扎的猪。如果你们真的实力够强,恐怕早就大举涌入太湖了。就因为是虚胖,所以堵住咱们经南京返太湖的道路,出动全会精英,乘咱们人数少,妄想一举封锁走险。在庐州你们几乎成功了,不知可一不可再的至理,这次你们将付出可怕的代价,我可怜你们,呵呵呵……”
虚胖得像纸扎的猪,可把这些平时作成作福的强梁好汉骂惨了。九天魔鹰还没冒火,十二个同伴已经先一步发出愤怒的叫骂。
“咱们碎裂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狗男女。”两名大汉怒吼如雷,拔剑而起,一冲便超越九天魔鹰,挥剑直上。
九天魔鹰即使知道对方厉害,想制止同伴妄动也无力回天。
双剑齐发,两大汉劲道十足,攻势极为猛烈,怒极出手的人就是这副德性。
一声轻笑,霸剑罗涛以令人目力难及的速度,在双剑急袭瞬即及体的空间里,不但将剑拔出,而且接招反击一气呵成,但见剑光如电,身形乍进乍退。
咔一声轻响,剑已归鞘,霸剑站回原地,点尘不惊。
两枝剑向左右飞抛,远出三丈外跃落草中报失。
两大汉也跌出路外,右肩尖肌绽开,碎骨外露,鲜血迸流,挣扎难起。
“剑下留情,小施薄惩。”仍然站在原地的霸剑罗涛,背着手笑吟吟不带火气:“下一次任何一位仁兄,胆敢再逼在下拔剑,就不会这般幸运了,因为即使是以神御剑的名家高手。也不能保证所出的每一剑,都能得心应手。你们走,记住把话传到。”
闪电乍雷似的一击,把其他的人惊得毛骨悚然。
“咱们后会有期。”九天魔鹰咬牙切齿说,命人扶了两个同伴狼狈而遁。
如果下令一拥而上,得付出多少代价?这头鹰知道这代价付不起,不得不乘机撤走,保存实力,同时知道同伴已被这迅雷似的一击惊破了胆,下令围攻已嫌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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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林子里,千幻夜叉与夏冰陪伴着禹秋田用膳,用荷叶盛菜肴,总算有碗筷。
禹秋田气色仍差,但精力正以快速度复元。
“你真觉得余毒已经离体了?”千幻夜叉关切地,眉梢眼角仍留有忧虑和恐惧。
“放心啦!我有把握。”他投送过感激的目光柔声说。“一发现灯光有异,我就知道不妙了,散发的毒气体有限,不但及时吹熄了灯,阻止有毒气体散发,更及时服下大崩阎王散的解药。他们计算得极精,而我却毫无警觉,糊糊涂涂进入虎口,真是罪有应得。”
“但你仍然中毒,一直昏迷不醒。”千幻夜叉余悸犹在:“像死人一样被他们抢来抢去,我快要急疯了。哦!你怎么知道中的毒是龙虎大法师的羽化膏?”
“天下间可化为油脂使用的毒物并不多,被我凑巧料中而已。”他含糊以对,不便将经过的情形说出。
千幻夜叉如此关切他,为他焦急,为他忧虑,为他出生入死,如果说出自己一直是清醒的,岂不辜负了千幻夜叉对他的情意?
他的确是一直保持清醒的,只是不得不装出昏迷的模样,以避免受到伤害,因为他不但要抓住任何机会,一而再聚气行功排余毒,而且必须不让带他的人发觉。
所吸入的剧毒虽然不多,但这种让人陷入昏迷的毒质极难自行中和或排出,神经中枢麻痹,手脚不能自由意识指挥活动,他只能任人宰割。
他不断地用意识抗拒毒质进一步入侵,经常因背他的人走动而陷入半昏迷状态,前功尽弃意识混乱,这种周而复始的好坏循环,让他吃足了苦头。
被掳走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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