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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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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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他接过秋明奉上的茶低声问。

“派人串通店伙骗我外出,共搜查了三次。”小秋明低声回答:“换行李的人全是行家,手法熟练无处不届。如果爷事先不说,我真不敢相信一个豪绅,会豢养有这种精明干练的行家。爷,必须小心。”

“我知道,小秋。”他冷冷一笑:“郎家房舍众多,机关密布戒备森严,不留外客,没有机会辨认恶贼的身份,只好改从这些狗屁男女身上打主意。早晚我会进去的,必须费些心机找出恶贼的藏匿处,我会小心应付的。哦!我们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钟管事传来口信,全城郎家的大小宅院,皆不曾发现可疑人物进出,郎老狗的伪装豪绅十分成功,毫不引人注意,请爷要加倍小心防备意外。”秋明年纪虽小,却是精明的助手:“左邻客房的旅客很可疑,可能是郎家派来的眼线。”

“不,那是郑家的限线。”禹秋田肯定地说:“右街第七家,便是郑老爷的大宅,有闺女和我打交道,不放心而派人来监视的。放心,他们对我无害。”

“我会留心他们的。”

“我不在,你要特别小心。”他郑重叮咛:“一有风吹草动对你不利,必须断然处置远走高飞,不要怕误了我的事,我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进行,知道吗?”

“爷,小秋是很机警的。”小秋忘了自己是男装,不自觉婿然一笑,女性韵味十足。

“我担心你太过自信,小妖怪,你最好在机警之外,再加上一点谦虚,脚底多抹些油。”

“是的,爷。”小秋答的怪腔怪调。

“好了,好好安睡。”他声音提高,暗中打出有人监视的手势:“明天我还得应付郎二小姐呢!”

“是的,少爷。”小秋也提高声音,收拾茶具退出外间睡处,有条不紊整理睡具,安枕置衾从容不迫,每每皆表现出他处一个勤奋细心的小书童。

房有几座明窗,侧方的明窗上空,有个黑影用珍珠倒卷帘上乘轻功,悬挂在檐下,明窗的油绵纸戳破了一个小孔,由小孔向内窥伺。

***

郎秀英完全被禹秋田吸引,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安分的浪女,本城有身份人家的子弟,见了她有如避瘟疫。而那些花心大少与风流子弟,却以她为中心,热烈地追逐在她裙下。

这次,她总算见到令她芳心怦然的如意郎君了,找到了结交的好机,有计划的张开情网,捕捉这位一切皆让她神魂颠倒的俏郎君。

她知道,两位兄长不放心一个京都来的陌生人,尤其是她的二哥,正在策划计算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心中当然不愿意。

一早,她便派仆人把禹秋田请至东关外的逸园。

逸四是郑家的产业,但通常只供女眷使用,由郑家大小姐郑云英主管,园内有亭台花榭,春日繁花似锦,是宴游的好地方。

她不希望二哥占有她的如意郎君,更积极地防止她二哥带坏了禹秋田。男人们在一起,除了追逐酒色之外,便是舞枪弄捧,与其他街坊恶少争雄长,做不出什么好事。

其实,她一点也不明白她二哥的用意。

她和郑云英在小阁中,陪同禹秋田早膳。食物精致,有美女相陪,禹秋田毫不拘束,谈笑风生,态度温和有礼中,也流露出不算逾越的风流子弟狂态,说些不伤大雅胸挑情艳语,把两个艳娃逗得流露出冶荡风情,拉近了异性间的距离。

郑云英是东道主,陪他俩遍游园中佳景。逸园位于郊区,占地甚广,亭台楼阁都是独院式的建筑,是本地的有名花园之一,游一趟真需要老半天。

郑云英陪他俩到了荷风阁,便知趣的倍侍女走了。

荷池广约六七亩,满池荷菱含苞,没有摘荷的小舟,四周花树一片清丽。

阁建在池中心,有九曲桥连接陆地,近阁的一曲是吊桥式的,绞起桥板便断绝了往来。郑云英藉故有事待理,把他俩留在阁中赏荷或者划舟。

游了老半天,姑娘们理该疲乏了。

郎秀英并没感到疲乏,但却装得像弱不禁风,大方地搭住他的臂弯,在阁中的栏上坐下,俏巧的摘下香罗帕,有韵致地轻拭粉颊的香汗,红馥馥的面庞没施脂粉,显得更为俏丽可人。

禹秋田轻挽住她的纤手,微笑着侧过脸注视着她,真有点不克自持,不仅是美丽的面庞令人心荡,因微汗而诱发的醉人体香更是诱人。

“你……你看什么?”她也被禹秋田神秘火热的绵绵目光,引起体内某一种神秘的波动,如娇似喧地白了禹秋田一眼,粉颊红晕上涌。

“丽质天生,国色天香。”禹秋田轻抚她的纤手,微笑令她心中一荡,手上传来的感觉,也让她意乱情迷:“秀英,我总算明白秀色可餐的意义了。”

“油嘴!”她浑身一热,装腔作势要抽回手。

禹秋田趁势一拉,瓦解了她的抽势,嗯了一声,她娇躯半转,乘势倒在禹秋田怀中,投怀送抱一切出乎自然。

强力的拥抱,她像是一交跌在云端里,闭上水汪汪的明眸,象征性的扭动火热的娇躯。

“秀……秀秀……”禹秋田也心中一荡,虎目中有异样的光芒,感觉出心跳加快了一倍,想控制也力不从心,手上一紧。

“嗯!五岳,你……你……”

“哦!我……”禹秋田猛然一怔,手上的力道一弛。

“你对我可……可是真心?”她偎在禹秋田怀中呢吨,粉颊偎在那壮实的、热烘烘的胸膛上。

“秀英,相信我。”禹秋田在她耳畔柔声低语,手在她身上温柔的轻抚。

“我总算遇上让我倾心的人了,那……那就是……你……”她如醉如痴,快要瘫痪在禹秋田怀中了。

“如果令尊不嫌弃,借我去拜见令尊,好吗?秀英,让令尊看看我是否配得上你……”

“我爹俗务太忙,过几天好不好?”

“哦!令尊家大业大,是不是回田庄去了?”

“我也不知道……嗯!你……你好坏……”禹秋田的手,触及他胴体敏感的地方,一般奇异的浪潮冲击着她,本能地娇喘吁吁,吐气如兰,像蛇一样在禹秋田怀中扭动,迷失在这阵野性的浪潮里。

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纸一张。禹秋田感到一阵迷乱,激情的吻上了她灼热的樱唇。

四野无人,偌大的逸园静悄悄,良辰美景孤男寡女,万无禁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发乱钗横,罗糯半解,羊脂白玉似的酥胸,足以升起熊熊情欲之火。

禹秋田已不克自持,本来就有意撩起这荡女的情欲之火,绵绵的亲吻,从颈下延至醉人的酥胸。

罗襦轻解,她快要成了不设防之城。

九曲桥的中段,传来一声轻咳。

她极不情愿地急急掩上衣襟,急急掩住了裸露的酥胸玉乳。

“云英……你……”她一面掩襟,一面坐正身躯急怒地娇叫。

“不是郑小姐。”禹秋田也急急坐正身躯低声说。

是一位俏丽绝世的少女,穿一袭翠绿色衣裙,刚发育成熟的胴体,绽放出醉人的青春气息,完美而不夸张的动人曲线动人情思。

她已是成熟的女人,与这位俏丽绝世的少女相较,不免差了那么一点分量。青春一去不再回,成熟的风韵当然也为她增添了另一种颜色,一个青春少女,缺乏的就是艳冶风情。

禹秋田从少女的羞红面庞,与明眸中流露的怒意,已经明白少女已经目击了所发生的情景,看到了两人的亲呢的恶行恶像。

“你是什么人?”郎秀英恼羞成怒,恨死了这不知趣的少女,破坏了她意乱情迷的享受,跳起来大发雌威,一面慌乱的整理凌乱的衣裙。

少女头上的三丫髻,已表明不同的身份。园中的侍女,都梳了双丫髻侍女专用发式。

“我来找这座花园的主人。”少女等两人整理妥衣裙,这才慢慢接近:“这鬼园楼阁甚多而且分散太广,人躲在这里,人手少真难搜得出来,所以我要找人间。”

郎秀英是逸园的常客,逸园的仆妇侍女她都认识,被撞破好事的恼羞并没冲昏了头,一眼便觉得眼生,因此喝问是什么人。

一听口气,她完全明白果然是陌生人。

她应该假装淑女装到底的,但她已嗅出危机,少女口气不对,不能再装不懂武功的淑女了。

“该死的小贱人,你撒野撒到私人内眷禁地来了,真不要脸。”她暴怒的向踏入阎门的少女冲去,脚下轻灵快捷:“你偷看这种事未免太早了些……呃……”

她真该从少女的口中听出危机,便不至于毫无成心暴怒地冲上揍少女的耳光了。

禹秋田虽然一度情不自禁陷入激情内,郎秀英投怀送抱主动积极的激情,与完美诱人的胴体,的确让他有点把持不住,虽则他是有备而来,也不由自主动了情欲。

但他是清醒的,激情因外界的打扰而倏然消退,暂时被情欲迷失的灵智陡然恢复清明,已看出这位真的丽质天生、国色天香的少女,来意不善,不是寻常人物。一怔之下,反应慢了一刹那,无法及时照止郎秀英冲动,一把没抓住,郎秀英已在泼辣的挖苦咒骂声中,冲出举手冒失地一耳光掴出。

揍耳光自己最危险,手一动自己就首先空门大开,对方除非真的反应迟钝,或者身份低心中害怕,不然极易抓住空隙反击。

噗啪两声怪响,有人挨耳光和受到打击。

郎秀英出手非常的快,但少女更快,真有如电光石火,根本就不招架郎秀英掴出的纤掌,斜身切入,小纤掌首先在朗秀英仍然配红的左颊挥了一掌,再反手一掌劈在右耳门上,像是同时击出。

郎秀英即使是身手超绝的女英雌,在毫无防备之下,那禁受得起劈掌的耳门重击?呃了一声,扭身摔出丈外,扭动了几下蓦然昏职。

禹秋田吃了一惊,少女出手之快与热辣,赫然有精练名家的声势,劲道收放自如,小手挥动有如舞蹈。揍人的动作居然有美感,委实令他依然心动。

强烈的戒心刚兴起,少女已找上他了。

“你更可耻可恶!”少女声出入动,情影近面压到,似是一道闪光,纤掌光临他的左颊。

此时此地,唯一正确的行动是反击。但他不能反击,还不知对方的来意呢!

间不容发地向下一挫,先躲闪再说,知道少女出手的速度惊人,他掏出真才实学加快速度躲闪。

少女一掌落空,蓦然一惊,脸色一变,如影附形用上了惊人的身法与速度,连发三掌。

年轻气盛不服输,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大多数冲突,皆因这种不服输的心理反应所造成。少女一掌落空,被禹秋田空前快速的摆脱身法所惊,激发了不服输一定要比对方强的心理反应,不假思索的用上了绝学,毫不考虑后果,向朦胧难辨的闪动身影连发三掌,情急下重手求胜心理过切。

禹秋田虽知少女身怀绝技,但没料到少女会突下重手,双方案不相识,并无宿仇旧怨,敌意末明,按理不会立下重手施展绝技的。

他料错了,第一掌便被击中,猝不及防,心理上没有准备,一股狂飘似的暗劲一涌而至,暗劲的力道中心足有三寸圆径,远在丈外击中他的左肩肿骨。

他如受千斤巨锤狠撞,惊叫一声,身躯加快前冲,泰然大震中,撞毁一列大排窗,飞出阁外去了,随着飞扬崩散的木材,摔落布满荷叶花苞的荷池,压毁了一大片荷叶,水花一涌,直沉池底。

“咦!怎么这样巧?”少女到了破窗前,讶然自语,盯着仍在动荡的池水残荷发怔。

按她出掌的方位估计,禹秋田是左右不规矩地闪动的,如被击中只能前冲下仆,绝不可能被打飞。如果真的被打飞,那就表示禹秋田恰巧改变左右闪动的身法,改为向上纵跃。所以少女说怎么这样巧。

人被击中跌落池中,是无可置疑的事。

“快上来……”她焦急地向水中大叫。

人如果不识水性,怎能上来?不沉入池底才怪。她并无置陌生人于死的念头,投料到一时情急出了意外,后悔已来不及了,目下唯一的希望是禹秋田会水性,能及时爬上来。

这一列明窗其实是水阁的厢壁,崩塌了便面临池水,楼板距水面有六尺以上,满水时也有三尺左右不至于沉入水中。她站在破壁口空焦急,残荷形成的破洞仅有水池上升,不见水动,跌落的人毫无挣扎向上浮的征候。

她心中一急,立即解腰带,想卸除长裙以免碍事,明显地要跳入水中救人。

真不妙,刚解了绣带结,下面荷叶移动,“忽啦”一声水响,先是一道速度惊人的水箭喷中她的右肋,浑身一震、眼中瞥见水中有物跃出,湿淋淋的手脚已像八爪负似的抱缠着她,冲势猛烈,随势摔倒。

从水中跃起的是禹秋田,头一出水便喷出水箭,他也用了真力以牙还牙。

抱住人奋身一滚,水声轰然滚落水中。

少女的水性非常高明。但水箭一击已受到禁制,一抱之下,背部的督脉已被奇异的手法制住,浑身发僵身体被禁制,动弹不得,唯一自救的办法,是屏息抗拒池水的淹呛,听天由命反抗无力。

附近没有人逗留,郑云英大概与郎秀英都是偷情的专家,早已将仆妇使女遣得远远的,留下达附近一片天地给他们享受良辰美景。

水阁厢壁的崩坍,以及落水的声浪,没引起远处楼台的仆妇注意,天坍下来大概也没有人理会啦!

郎秀英昏倒在水阁中,耳门一击如果劲道稍重些,这辈子也算是完了,不死也将变成白痴。

***

同一期间,千幻夜叉与北人屠,藏身的一家巷底贫户,简陋的堂屋中气氛一紧。

两人以为很隐秘,贫户来了两个穷亲戚,不可能引起任何人注意。

没料到仅平安度过一天,次日一早便有人找上门来。

不速之容是中年美妇,堂而皇之公然推门而入,门外留下一名健壮的随从打扮中年大汉,堵住了大门像个门神,谁也休想擅自出入。

两人正在堂屋中与宅主人闲聊,正打算外出活动,突然发现有人排闼直入,吃了一惊。

看清是中年美妇,两人心中一宽,不由暗暗佩服,做梦也料不到两个单身女人,竟然能毫不费力的,紧跟在两个成了精的老江湖身后,紧楔不舍能有效地主宰他们的明暗行动。

“贱妾是专诚来向两位道谢的。”中年美妇笑吟吟的表达来意:“贱安姓梅,偕同姨侄女在蚌埠集小作勾留,无端引起歹徒的骚扰,如无两位及时示警,恐已遭到不测了。”

“江湖人有时兴之所至管管闲事,算不了什么。”北人屠不再隐瞒江湖人身份,客气地说:“梅姑娘请坐。客居不堪待客,休怪简慢。”

“谢谢。”梅姑娘道谢落座.主人知趣匆匆告辞返回内堂。

“其实,在下与那位鹰扬会的副会主八表狂生,往昔曾有些小过节,只是不便计较而已。向两位示警,并非出于有心,因此请勿放在心上。”

“江湖人恩怨分明,贱妾深领盛情。请问两位尊姓大名,尊号可否见示?”

江湖道上,绰号比姓名重要,有些人的绰号尽人皆知,却不知这人姓甚名谁。

江湖上忌讳甚多,中年美妇请教绰号姓名,本来出于善意,但北人屠两人却感到十分为难。

“非常抱歉。”北人屠婉拒,他的确不曾打听对方的来历,此时此地,他怎能暴露出身份?

“倒是贱妾冒昧了。”梅姑娘歉然说,她自己也仅通姓而不露名:“如果贱妾所料不差,这位爷必定是易钗而笄的姑娘。”

她抬手微笑注视着千幻夜叉,语气肯定自信。

“前辈高明。”千幻夜叉暗暗心惊,不白禁尊称对方为前辈,间接承认年纪轻:“晚辈对易容术颇具信心,仍然难逃前辈法眼。”

“姑娘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但那晚示警的嗓音,让贱安敢于大胆揣测而已。请问两伦,是否也为了那位狂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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