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的人,对生命的意义从不求解,能活,就快快乐乐地活;要死,就痛痛快快地死。看不破生死的人,不配奢谈玩命。
天涯浪客一挺胸膛,拔剑在手,昂然举步向前走。
玉面狐随即跟上,伸手相挽并肩走向不测之路。
千幻夜叉不拔剑,双手分别暗藏无影神针和透风镖。夜间使用暗器威力倍增,她横定了心,杀一个算一个,用暗器杀成功的机会多几倍。
刚抵达花圃,第一支火把升起了火焰。
四面八方人影幢幢,火把接二连三绽放光芒。
不远处的广场中,祝堡主已带了三十名爪牙相候,
早知道天长堡的人多势众,三人夷然无惧。
“我应该可以赚几个。”天涯浪客豪气飞扬语气稳定,“乔娇,我们会在黄泉路上结伴。”
“在江湖道上,你我结伴了二十余年。”玉面狐的笑容有点苦涩:“这最后一程,还能少得了我吗?”
走在最前面的千幻夜叉,突然身形一晃。
“你们这些卑鄙……的……狗……”她厉叫,摇摇晃晃向前一栽,手中跌出三枚无影神针,三枚透风镖,银牙一张,舌头伸出。
可是,已咬不断舌头了,突然失去知觉。
后面牵手而行的天涯浪客与玉面狐,也接着向前仆倒昏迷不醒。
“哈哈哈哈……”祝堡主的狂笑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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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堡主的布置,真有一代大豪的才华。除了堡墙附近的明哨之外,全堡皆用暗哨配置。屋顶上的人皆潜伏待机,任由入侵者长驱直入。地面的人皆隐身室内,利用门窗与隐藏的观视孔向外窥伺,许进不许退,退才出面拦截,以暗器主攻,用有毒性的昏神药物擒人。
千幻夜叉四个人,进入第一幢房舍,便被暗哨发现了,巧妙的声讯传信装备十分灵活,四人的行动一直就在有效的监视控制下,消息不断往内传。
千幻夜叉没料到祝堡主提前赶回,也不知道防御的形态完全改变,盲人瞎马硬往鬼门关里闯,栽得不冤,知己不知彼,胜算有限。
当仆妇将有人入侵的消息,转告给虹剑电梭时,当然按计向她提出警告,劝她赶快至男宾馆与八表狂生在一起,人多便于互相照顾,也可以帮助堡主对付入侵的人。
她不假思索,立即带了四位随从疾趋男宾馆。
八表狂生已经接到消息,三十余名鹰扬会的高手,把男宾馆戒备得像金城汤池,准备给闯入宾馆的人致命的打击,实力空前雄厚。
接到虹剑电棱,他大喜过望。
有五女加入,自卫力更为坚强。祝堡主不需在宾馆浪费人力,让贵宾自求多福,划区防守,不另外派人照料贵宾,连寄托庇的宾客,也负责寄宿区的自身警戒。
八表狂生邀虹剑电梭一同防守后面的小花厅,透过窗缝监视可通向密室的小院厅,有人潜入,将一无遮掩地暴露在眼下。
室中黝黑,外面星光隐隐。
“你真不考虑以鹰扬会弟兄的身份,向祝堡主索取朋友的珍宝?’”八表狂生在黑暗中,亲昵地一手挽住了虹剑电梭的肩膀,将她挽在胸怀挽得紧紧地,有如玉人在抱:“你知道我会全力支持你,理直气壮向他施压力。”
如果真有心帮忙,早就应该在旅途中,商讨应付祝堡主的策略,何必在会晤时依然摆出同行第三者的态度?可知早就打定孤立她的主意了。
女人一旦陷入情关,是不太肯用理智分析事物的。
但真正牵涉到切身利害问题,她并不意乱情迷完全糊涂,只是不能进一步分析利害,不知道会有何种结果而已。
“不要勉强我,人杰。”她爱娇地紧偎在八表狂生温暖的怀中:“真的,我不惯听命于人。我对鹰扬会缺乏了解,甚至不知道……”
“我并不要求你真的歃血加盟鹰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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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我不是默默无闻的人,对一切承诺皆有信守的责任与义务,日后祝堡主在江湖一宣扬,我如何向人解释真假假?”
“你顾虑太多,飞琼。”八表狂生语气渐变:“如果我求你加入……”
“千万不要,人杰。”她听出了一些异兆,感觉出八表狂生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我希望以超然的立场,保持你我的情谊,而且我在你身边,更可以保持行动的自由,对你我有好处,是吗?”
“你会永远在我的身边吗?”八表狂生直指问题核心:“可能吗?”
这永远两字,任何人都不敢作肯定的回答。
“如果我嫁给你,当然可能。”她勇敢地说,反正漆黑一片,她脸上的表情与发烫的双颊,没有人能看到:“你会娶我吗?”
“这个……”八表狂生欲言又止。
“我是当真的。”
“我们在一起,不是很愉快吗?”八表狂生答非所问,激情地亲吻她的脸颊。
“但是……”她醉迷中不忘清醒,象征性地躲避灼热的嘴唇:“我希望知……知道你是真……真心的……”
“皇天后土共鉴我的真诚。”八表狂生在她耳畔温柔低语,双手却在她的胴体敏感部位,极有技巧地狂热抚摸:“早知道你肯委身于我,我用不着花费许多工夫安排……”
“人杰,你说什么?”她没听清八表狂生含糊的话,已被激情迷失了灵智。
“我说,我好喜欢你哦!我……”
一阵火热的亲吻,她已不知人间何世。
“不……要……”当酥胸毕裎,罗褥即卸落,她终于清醒了些:“堡中有……有警……”
“祝堡主应付得了。”八表狂生将头埋入她温润高挺的胸怀里,上下其手哪有空理会扫兴的事:“亲亲,那不关我们的事,天掉下来也与我们无关,我和你……”
她需要这难以言状的激情冲击,八表狂生完全掌握了她的感觉和需要。廿余岁自负骄傲如女皇的女人,哪禁得起花丛老手的挑逗拨弄?她完全迷失在情欲的浪涛里,感觉中天地已不存在了。
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四个女伴,在八名高手的严密监视下,只要八表狂生将信号传出,四个女伴将永远离开她了。
八表狂生没将信号传出,因为他已经顺利地达到目的了,不需下最后一步棋。
堡中的钟楼,传出三更将尽的稳隐更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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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堡的刑堂,是全堡最恐怖的地方。
一般大户土豪,十之八九自设有刑室,个个土豪都是土皇帝,王法对他们没有多少约束力。天长堡更是名震江湖的巨霸豪门所在地,刑室之完整可想而知。
千幻夜叉、天涯浪客、玉面狐,被分别捆在一人高的刑桩上,外衣已经剥除,仅穿了胸围子和长亵裤,肌肤已冷得泛青紫色。尽管两个女的曲线玲现,胴体依然充满令男人神魂颠倒的魅力,但她们的怨毒眼神和抽曲的脸部肌肉线条,已经不再可爱了。
灯光明亮,执刑的右八名大汉,一旁搁了不少刑具,其中包括烧着烙棍的火炉。
问案座坐着祝堡主,和四位陪审的老江湖。祝大少堡主在侧方的交椅旁观,目光不住在于幻夜叉高耸的胸部,与及曲线优美动人的腹部浏览,眼中有明显的欲火在燃烧。
“果然是你们几个滥货。”祝堡主虽则也是有名的色中饿鬼,但为了保持尊严,因此摆出威风凛凛,要吃人的怒火中烧态度:“我要知道你们真正的来意,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在我这里,没有英雄好汉,铁打的人,我也要他变成鼻涕虫。天涯浪客,你先招。”
“去年,湖广兴国州,东河村,巡江太保刘长江的刘宅大院,记得吗?”天涯浪客咬牙切齿,对死毫无所惧:“你不会忘怀的。”
“哦?我该记得吗?”
“刘家大院鸡犬不留,所有的金银财宝一扫而空。”天涯浪客咒骂:“你这狗养的杂种!明里打起邀游天下以武会友的大豪旗号,暗中扮江洋大盗洗劫各地大户,残毒冷酷连妇孺也不放过。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底细,但却不知那天晚上邻舟有两个隐身大盗,无意中认出你的本来面目,但不敢声张,曾经透露给几个朋友,我就是其中之一。”
“那两个混蛋是谁?”
“你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也无从追查。”
“真的?你说,与你又有何关连?要来勒索我?”
“巡江太保与在下有过命的交情,也是霍姑娘的表亲,你说有何关连?”
“原来如此。”权堡主松了一口气,这种报复寻仇的事太过平常了:“好吧!反正现在告诉你们,已无关宏旨了,也好让你死得瞑目。不错,屠绝刘家是我的得意杰作之一,一个人也没损失,收获却出乎预料的丰富。巡江太保本来也不是好东西,我只能说黑吃黑而已,算不得打劫要财要命。现在,我要你招出那两个混蛋来,给你一次痛快,免得受到酷刑折磨。”
“你少做清秋大梦,你剐了我也是枉然。”
“是吗?你的相好玉面狐,也不怕别吗?”
一名大汉揪住玉面狐的发男,凶狠地连抽四记阴阳耳光,把玉面狐打得满嘴流血,最后在小腹上狠狠地撞了一膝盖。
玉面狐痛得脸色泛青,但哼也没哼一声。
另一名大汉,接着揪住了千幻夜叉。
“不要打坏她的脸。”祝堡主制止大汉抽耳光:“这个夜叉是艳名动江湖,几个绝世美女之一,比武林七仙女毫不逊色,而且更艳冶更妖媚,留下她在本堡,一定会艳冠群芳。”
“属下保证她无伤。”大汉欠身答,猛地伸掌重重地捂住千幻夜叉的口鼻,一手顶住高耸的酥胸,压牢在刑柱上。
千幻夜叉仅支持了片刻,无法呼吸憋得受不了,紫涨着脸拼命挣扎。手脚被牛筋索捆得死死地,只能扭动着身子拼命蹦动。
“有种你就剐了我。”天涯浪客厉叫。
“哈哈哈哈……”祝堡主狂笑:“我不急,等你招了供,再则尚未为晚,你得先脱一层皮。上刑!”
天涯浪客上身赤裸,一名大汉上前抵牢他的腰,另一名大汉用双股刑叉,用一支叉尖刺入他的左臂约三寸,循皮插入,随即握住叉柄叉尖,开始绞卷。
叉一动皮肤便开始绑紧,卷在叉上愈卷愈紧,皮肤从两端猛抽,卷了一转,便无法卷动了。
“哎……”天涯浪客终于禁不起猛烈的痛楚,发出凄厉的叫号声。
刑室外面,也传出一声厉叫,声浪从门缝中透入,室内的人皆被天涯浪客的惨叫声乱了听觉,没留意透入的低弱厉叫声。
另一大汉举起牛耳小刀,准备割开上端的皮肤,这一来,叉就可以向下卷,等于是撕剥手臂的皮。
“招不招?”举刀欲下的大汉厉声问。
“呸!”天涯浪客吐出一口痰,吐在大汉的脸上。
牛耳小刀一划,鲜血如泉涌。叉开始卷动,皮肤开始抽剥,痛苦猛烈无比。
“啊……”天涯浪客快要支持不住了。
“同时向玉面狐上刑。”祝堡主兴奋地叫。有些人见了血就昏倒:“这女人留着没有大用,她老了,年轻时迷死人的玉面狐阅人万千,老了倒尽胃口。”
两名大汉撕掉玉面狐的胸围子,依然动人并没下垂的一双玉乳暴露在灯光下。
“卷起这么美好的乳皮,真可惜。”举刑叉的大汉,邪笑着用叉在乳峰上磨了几下。
“叉进去!”祝堡主沉喝。
叉尖刚接触左乳上的乳皮,轰然一声大震,上了杠的沉重刑室门,四分五裂崩坍了。
刑室在堡东后方偏僻处,距正宅很远,只许心腹接近,里里外外警卫森严,仅室门外就有三名警卫。由于室门是内面关闭上杠的,因此内外警卫不相连系。
门崩坍,外室的会议室灯光更明亮,里面的人,清晰地看到破门而入的禹秋田和大力神、北人屠三个人,当门而立像三座天神。
三具警卫的尸体,摆列在堂中间的地面。
破门的人是大力神,降魔柞一击,铁叶门也禁受不起一杵,木门应杵而碎。
“盛会盛会。”禹秋田鼓掌大叫:“祝堡主,讨债的来了,你欠我卅二条人命的债,赖不掉的。”
“是你!”祝龙惊跳起来:“你……你们不是往南走了吗7”
“混蛋!当然是我。”禹秋田领先入室:“腿是我的,我喜欢往南往北你管得着?去你娘的!”
一名执刑大汉,猛地冲上顺手抓起炉中的烙铁,猛点禹秋田的心口。
禹秋田身形稍扭,探身切入,快如电光一闪,扣住了大汉握烙铁的手掌,有骨折声传出。
烙铁一沉一扭,烙在大汉的下档上,火焰骤升,大汉的裤裆首先着火。
“啊……”大汉的凄厉狂叫,令人感到毛骨依然。
烙铁一挥,击中随后扑上的另一名大颈侧,嗤一声响,大汉的头脱颈而飞,说惨真惨。
嬉皮笑脸谈笑自若,怎么看也不像个杀神,手一动人就死,含笑杀人如割鸡宰鸭。
执刑的八名大汉,是在惊怒中先后扑上的,两个最快的一上去就完了,后面的人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人多势众仍向前涌,各执刑具一拥而上。
刑具都是短家伙,贴身搏斗非常厉害凶险。
可是,碰上了杀人的专家。
一声狂笑,北人屠的可怕泼风刀超越,刀过处肢体纷飞,风扫残云虎入羊群,喷洒出漫天血雨。
大力神更是凶悍,降魔杵风吼雷鸣,杵及处山崩地裂,杵到人死。
一冲错,一刹那,八名执刑大汉烟消火灭,尸体残缺洒满全室。
暴乱中,祝堡主父子退入内室,一闪不见。
四名陪审的中年人,挤死挡住了北人屠和大力神,四支剑风雷乍发,堵住了内室通道,不招架沉重的刀杵,以避实击虚的神奥剑术钻隙攻击,一刀一杵居然难越雷池一步,反而被逼得连连后退。
禹秋田知道无法阻止祝堡主父子逃走,迅速释放千幻夜叉三个人。
“能跟咱们走就跟在后面。”他抬起一把刑刀,向三人说:“但咱们无法提供安全上的保证。”
“只有大傻瓜才会相信保证。”千幻夜叉居然有心情说笑,手忙脚乱剥取死人的衣裤遮羞,不忘捡取一把刑刀:“只要我不死,我会和祝家周旋到底。”
禹秋田无暇听她说狠话,挺刀直上。
“交给我。”他大叫,超越大力神狂野地扑向剑山。
一比二,大力神挡不住两支宛如灵蛇的剑,乖乖收杵退在一旁,要看看这位主人到底有多少斤两。
禹秋田毫无顾忌地长驱直入,铮一声刑刀架偏了一名中年人的剑,飞起一脚,速度快得连旁观的大力神也没看清,靴尖已吻上了中年人的下阴,仰身飞翻只叫了一声,直摔入内室的走道去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左手扣住另一位中年人握剑的右小臂,刑刀无情地贯入胁肋,深入内腑尽柄而没,轻而易举一刀毕命。
“惭愧!”大力神悚然地叫,一照面两个人像是同时被杀,尺八刑刀简直像是催命符,两支长剑毫无用武之地,任由刑刀长驱宜入予取予求。
禹秋田掠入内室走道,前面的丁字走道两端已封死了,像是死巷子,没看到人影。
“今晚够了,咱们走!”禹秋田断然下令撤走,再不走,大宅的大批爪牙,很快便会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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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派出大批人手搜山,入侵的人藏匿在山林内,附近卅里圆径内没有村落,用不着派人远出搜村。
山庄派了专使,前往商请吕梁山主坐镇山寨的弟兄,要求有多少人就派多少出来,协助山庄的人搜山。结果,专使看到全寨仅留下不足廿名患病的小喽罗,看守山寨已力不从心,哪能使刀挟枪搜山?
仅派了两个小组的人搜山,意思意思志在示威,表示天长堡实力雄厚,不在乎禹秋田骚扰。
每组有十四个高手,分搜庄东庄西的山岭。搜庄东山区的领队是王屋散仙乙休道人,和四海游僧昙永。这一僧一道,都是武功超拔的名宿,玄门太乙魔罡和佛门的金刚禅功,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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