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果决的落发出家。……总而言之还真是因果循环呢。”】
对光源氏的所作所为发表了一通不满;又哀叹了一声好姑娘都被人渣男给糟蹋了的长篇大论后,泽越止最后做了个总结。
【“总而言之;我的继父还是挺厉害的男人。不轻看任何一个女人。——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只有她们才能做得到;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一点的男人还真是让人惊讶的数量稀少呢。”】
【“神大人对自己的上一任继父非常的有好感呢。”】
【“说是有好感;其实也没有多少记忆,他也死的太早了。”】
【“很少听神大人谈起这些以前的事情。”】
【“丘比的话,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吗?只要去翻翻阿克夏记录就好了吧。”】
【“阿克夏记录可不是能那么轻易就能随便翻阅的东西呢。”】
【“是吗?”】
【“是哦。”】
丘比红色的双眸注视着泽越止。
【“我从来没有骗过神大人,也没有欺骗神大人的必要。”】
泽越止故作出惊讶的姿态。
【“还真是、还真是受宠若惊。”】
【“因为,欺骗神大人的行为,只会导致我们的任务绕一大圈吧,这可不符合我的标准呢。”】
和丘比讨论完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后,泽越止一抬头,便见到了走进屋内的时平。
与往日不同,他沉默的走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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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藤姬那双如水般清凉的眼眸注视着的时平,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
“礼子,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呢?”
“时平啊。”
藤姬伸手拉住了青年的衣袖。他身上那件和服被她这么轻轻一拉,便滑到了手肘的部位,露出大半的胸膛与肩膀。
藤姬也不觉得尴尬,顺势往丈夫的怀中一扑,那华丽的衣袖拢着他的身上,各子娇小的公主殿下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夫君。
“我啊,想和时平单独在一起。”
“我每个夜晚都是礼子的啊。”
“但是啊,我想要和时平一整个白日和黑夜都单独的在一起。”
“这样啊。”
“是啊。”
藤姬点了点头。
然后她拉了拉时平的衣袖。
“若是可以的话,”她含着羞怯的双眸望着时平,“时平下次归来的时候,为我带点香吧。”
“啊,这有何难。”
时平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摸了一下藤姬那乌黑水润的长发。
自出生后就从未剪过的齐踝长发,却在被自己带离了藤原家的宅邸后便被拦腰剪断。
那一刻断掉的长发,不仅仅代表了藤姬与家族前缘尽绝的决心,而且还有时平那颗没法让妻子过上原本优渥生活而刺痛的心。
若是他能更加的强大一些,更加的有力一些,是不是对藤姬而言,根本不用做出断发这种事情?
她只要开开心心的,随意的游玩就好了。
凡是她所见到的一切,凡是她所想要的一切,就一定能得到。
“我是说,刚才礼子说的事情,都没什么难度。”
时平有些小得意的笑容,却没有删减半分那英俊的容颜。
那张扬又得意的模样,是在平安京里的那些为了优雅而可以连命也不要的贵族们身上,永远见不到的气度。
“下次提点有难度的要求吧。”
“那么,”正如时平所期望的那样,藤姬提了他绝对做不到的事情,“时平为我带黑方的香回来吧。”
听得藤姬的要求,哪怕她想要丹波国主的项上头颅也可以带回来给她把玩的青年,却长叹了一声,告饶道:“礼子明知道,我永远分不清那些香料到底有什么区别。”
“怎会如此?”
如同之前每一次谈起这话题时的情况一样,藤姬此刻奇怪的反问他道,“每一味香,都截然不同啊。就算合在一起,也能分得清楚。”
‘有些时候,还是不要挑起这方面的话题比较好。’
所以时平便以略带神秘莫测的笑容,终结了这个话题。
正如以前他终结这种代表了两人身份地位差别的话题一样,结束了此刻的话题。
“唉,我大概天生没那才能吧。”
时平低下头,靠在藤姬的肩膀上,悄声告诉她。
“若是我下次遇到了被人挑衅闻香这种事情的时候,藤姬一定要在我后头帮我作弊啊。”
似乎是真的考虑到了这种问题,藤姬困扰的纠结起时平所讲的话题。
“但是作弊是不对的事情啊。”
她看着时平哀怨的眼神,便一抓衣袖,下定了决心。
“好啊,时平若是遇到了这种刁难,我、我定会帮时平。”
原本只是时平为了转移话题,又为了逗弄妻子从而说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例”,可如今看到藤姬那般认真又可爱的模样,便忍不住一把横抱起了她。
任凭那色彩斑斓的衣袖垂在了地上——那衣服的下摆拖在了地上也无所谓。
剥开那层美丽的单衣,娇小可人的藤姬便触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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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每次都是文字版,好端端的18X就变成了15X,还真是让人遗憾啊。”】
泽越止抱着丘比,站在半空当中,宛若虚像般的身体看着下方拉成黑屏白字的和谐剧情。
【“说起来,我新买的游戏还没有玩呢,这次的任务进度到了多少?”】
丘比轻轻一甩尾巴,在泽越止的怀中换了个让它觉得更舒服的姿势后,才讲了答案出来。
【“任务目前进度百分之三十七,请神大人继续努力哦。”】
【“了解。”】
泽越止抱着丘比,又玩了会儿它的尾巴和耳朵,在丘比“我不是玩具”的眼神注视下,她忍不住的将它的脸往两边扯了开来。
【“那你说说,我还能干什么?”】
【“嗯,请不要扯我的脸了。在这个时代换身体的话能量消耗就太大了,而且容易被那些怪物们给定位。”】
又来了,“那些怪物”。
泽越止很想知道就连丘比和阿克夏都忌惮的那些怪物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可在她没有强大力量的保护下,就算知道了这些怪物的身份也没有用处,反而说不定会是多此一举。
所以她只能略带点不甘心的和丘比东拉西扯,从东升月落到潮汐时刻表,又说到了各国的风景线。
【“绿川学院的毕业旅行是去欧洲半月游哦。”】
【“我总觉得神大人的同学对欧洲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家的后花园。”】
【“该死的有钱人。我最恨这种每到放假就跑到国外的自家别墅玩耍的家伙了。”】
【“神大人也是仇富系列的吗?”】
【“如果有钱人连被穷光蛋抱怨两句的气度都没有了,那么他们也注定了不就之后就钱财散尽的未来了。”】
【“总觉得——”】
在泽越止的注视下,丘比抬起了左前爪,挡在了自己的鼻子前面。
【“不,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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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平睁开双眼准备起身时,他怀中的藤姬还在甜美的梦中。
他伸出手,轻轻的点在那鸦翅般的睫毛上,随后掀开棉被,起身后为她掖好了背角,换衣洗漱。
等他全部弄完该做的步骤的后,便转身走回了她的身旁,俯下身,吻了吻她那合上的双眼。
藤姬沉睡中的双唇旁那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拥有着神佛般的力量,能让这位在山下的名声足以止小儿夜哭的强盗头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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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童子带着阿鸦和一干下属下山去了,而藤姬则在他们走出山后,被丘比叫醒了。
她睁开了双眼,清凉的眼中毫无睡意。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泽越止,而不是那仿佛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个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的强盗头子的藤公主。
那复杂的十二单衣必须要三个侍女协助才能穿上身,所以藤姬只有穿了方便外出的单衣,外面披了一件时平的黑色羽织。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腰侧,明珠般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的双眸中闪耀着智慧的光泽,而那光泽很快就被低垂的眼帘掩盖了下去。
趁着机会难得,泽越止打算去好好补习一下自己的汉学。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若是非要说她有什么不那么拿手的学科,那么一定是国文课。
她不擅长汉诗,尤其是翻译这一块,虽然能够照着标准答案翻出来——毕竟这只是需要背诵的内容,但是要说分析诗句的含义,就太困难了。
她似乎天生就缺少了体谅写下文章或者是诗句的作者,当时的心情。
万幸在这个时代,她“被迫”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培养了相关的文学情操。
而无论看多少的内容,泽越止还是最喜欢白居易的诗句。
即便知道在海对岸的那个国家,白居易并不是最被推崇的诗人——毕竟他们还拥有了李白杜甫这两位分别拥有“诗仙”和“诗圣”之名。
可白居易在日本的名气却自古至今都要远远高于这两位诗人,原因自然是因为他那诗文就算是念给不识字的妇孺听,他们也能理解这诗文的意思。
比方说他写的那首《长恨歌》。在这平安京的时代,这首长诗可是所有贵族们都一定能倒背如流的诗,若是无法即答其中的典故和诗句,那么一个“不学无术”的标签就这辈子都别想摘掉了。
而在现代,与《杨贵妃》相关的舞台剧可是每年都会有上演不知道多少次,娱乐头版的头条也一定会有那么几次是留给《杨贵妃》的剧目。
正当泽越止用着阅读打发时间时,院外忽然想起了一阵嘈杂之声。
那是刀剑相撞的金戈之声,她放下了书,拉起衣袖,走出了门。
院外,是一位身穿阴阳师的狩衣,头戴乌帽的少年。
长身玉立的少年手握一柄泛着锐芒的武士刀,站在满院倒下的尸体中,片尘不染,滴血不沾,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之事。
他看到了站在院门前的藤姬。
“公主殿下,安倍晴明尊奉藤原左大臣之命,迎接您归家。”
藤姬望着安倍晴明,那满院子血和泥混杂着尸体的骇人场面,却根本没被她看在眼中。
恍若站在藤原家的属于自己的院中,看着那池飘落了红色枫叶的池水一般,轻轻松松笑了起来。
“晴明……也是能独当一面了啊。”
这是公主殿下单纯的、为了自己的友人如今已经脱离了学习弟子的身份,能够以独当一面的俊才为朝廷所用——得到自己的位高权重的父亲看中,从而发自内心的高兴笑容。
对于藤姬无视了此刻宛若地狱修罗场般惨烈的院落景象,安倍晴明的态度是那般的从容不迫。
如同他是造成这一切事态的罪魁祸首一般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藤姬这一刻的表现。
他再次重复了自己的来意。
“公主殿下,臣下——特来迎您归家。”
藤姬向着安倍晴明伸出了手。
“晴明呐,要我自己走回去吗?”
公主殿下偶尔为之的任性要求,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
哪怕与她一般性别的侍女们,也从来对这位才情卓越美丽动人的公主殿下心软无比。
而换做了男人,哪怕是西天的佛陀,见了容貌无双的藤姬,只怕也会动了凡心,为她心软这么一回。
安倍晴明的衣袖轻轻的一挥,院中起了风。
他念出了自己所召唤出的十二神将之一之名。
“太裳。”
随后,跨过那地上的血泥,安倍晴明抱起了藤姬。
“我们回去吧,藤姬。”
“啊。”
藤姬伸手搂住了晴明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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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姬与安倍晴明,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会面的起因,源自于藤姬在归京半年后,因为身体虚弱倒下后,藤原大人为她找来了阴阳师。
当时阴阳寮中最优秀的阴阳师便是安倍晴明的老师贺茂保宪。
这是能够得到藤原家尊贵的大人好意的机会,贺茂保宪当然不会错过,他带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安倍晴明一起上门。
那也是安倍晴明,生平第一次听到竹帘内侧的藤姬的声音。
安倍晴明见证了藤姬的成长岁月,而藤姬何尝不是见证了安倍晴明从稚龄少年成长为了如今能独当一面的俊才?
两个人说是青梅竹马也不足为过。
可两人之间却是云泥之别。
哪怕是官至阴阳寮的博士,在权倾平安时代朝廷政权的藤原家面前,也不过是伸手一指就能碾得粉碎的小官员而已。
若非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安倍晴明可能一生也无法碰触到竹帘之后那身份高贵的藤原家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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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裳的防御能力很出色。”
似乎为了找点什么话题,安倍晴明提起了自己刚才召唤出来的神将。
莫名被安倍晴明当做在女性面前炫耀的存在,太裳也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
“真是厉害啊。”藤姬笑了起来。
就算是离开此地,她也不忘拿那柄离开家时带走的桧扇。
那桧扇上的彩色系带顺风飘扬,可再绚烂的颜色也及不上藤姬的轻轻一笑。
“……晴明大人。”
听到藤姬低声轻语,安倍晴明抿起了双唇。
山下等着的车辆速度,他深怕被那抢走藤姬的酒吞童子追上。
他忧虑着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他所担心的事情也确实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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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脚下,是时平策马狂奔而归的身影。
那宛若修罗般的可怕气势,让安倍晴明想起了围绕着这位酒吞童子这些年的传闻。
几乎不再有人当他是人,全天下的人都将这个为祸天下作乱平安京的强盗头子视作了可怕的大妖怪。
几乎能与九尾狐和大天狗相提并论。
而安倍晴明却因为母亲的缘故,而知道这种事情继续演变下去会发生什么。
酒吞童子,会“被”人为的“生成”妖怪。
人变成妖怪的过程名为“生成”。
而这是出于人类自己想要变成妖怪的意志,在经历了无比的痛苦之后,则会成为可怕的妖怪。
那因众人的畏惧而“被”生成的状态,又该怎么办呢?
安倍晴明放下了藤姬,拔出了腰间的那把专门斩妖的长刀。
他一刀挥下,酒吞童子用来阻挡的长刀“当”的一声折断,在世人眼中,这是酒吞童子被安倍晴明斩成了两段的悲惨状况。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能斩妖怪的长刀,似乎认为生成中的妖怪(人类)也算是妖怪的范畴。
藤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缓缓地打开了手上的桧扇。
桧扇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无悲无喜的双眸。
她轻轻的张开口。
“宛若池上樱,飘零入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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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裳觉得藤姬根本不可理喻。
安倍晴明也不能理解。但是他却为了藤姬没有为那个男人哭泣而感到高兴。
世间众人,能够理解藤姬的心情和她此刻的举动的,大约只有平安京里那些不事生产,整日里悲秋伤月,追逐着优雅和从容不迫,哀叹着死之美丽,哪怕死也得临危不惧,死也要死得美丽,宛若枝上樱花,绚烂的死去,也不能凋零腐朽。
可安倍晴明高兴的太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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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路上遇不见妖怪的?
正因为有酒吞童子霸占了这座山脉,所以人迹罕至,人一少,妖怪便大行其道。
而在安倍晴明选的这条归京的必经之路上正是战况激烈。
战斗中的,似乎是体型巨大的犬妖与红发的恶鬼。以及他们双方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妖怪部下。
安倍晴明再次恨起自己为什么不能一次多召唤几个神将出来,却忘了以自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