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遂不再多想,继续翻了一会儿典籍。竟看到了关于千莲幽火的记载。上面说,千莲幽火,又称“圣火”,一旦燃起,经久不灭。
这些都是秦悦以前就知道的,她也没有在意。
但这些记载之后还跟着一句:“炼丹之时,可促仙品。”
秦悦一惊,又把这句话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可惜照心灯陷入沉睡了,不然我就把它的千莲幽火借来用一用,看看还有无炼制凝元丹的可能。”秦悦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幸亏华殊已经不记得这只灯笼了,不然我哪有借用千莲幽火的机缘?”
秦悦把那几个男修的乾坤袋分类收好——灵石全被挑了出来,都被她据为己有;典籍书册、玉简心得,暂且收着,以供自己日后参考;道器符箓一个不要,等回到灵宇宗后就交给执事殿处理;丹药阵法自己留着,得闲之时再做研究。
沧镜之中,宝物虽多,但也不是随处可见。秦悦寻宝的心思并不是很重,她把地图翻出来看了看,决定故地重游,前往当年去过的那个遍地枫叶的山脉。
到那儿之后,竟发现这座山上处处都是禁制,仔细查探之后,才知道不少人在这辟了洞府,作为打坐休憩之所。秦悦想了想,觉得这样比随便找个隐蔽之处修炼好得多,遂拿出一把小剑挖了个屋子,耐心地设下了重重禁制。
她对自己设下的禁制十分自信,因而待在这个简易洞府里很是安心。思及前不久从宗门里要了一瓶益元丹,于是打算吃些丹药,把受损的灵元补好。
在此之前,她先把小元婴放了出来,给她摆了个打坐的姿势。小元婴趁她不注意,抓了一把益元丹吃了下去。秦悦察觉之后颇感无奈,敲了敲元婴的额头:“这般贪食丹药,往后旁人若是拿丹药来哄你,你就跟人家跑了。”
小元婴仍在咬着益元丹,闻言睁大眼眸,无辜地看着秦悦。后者看着好笑,揉了揉元婴的头发:“你喜欢吃就吃吧。旁的我不敢说,这丹药我还是能确保供应的。”
小元婴咧嘴笑了笑,乖乖地坐好,像是要和秦悦一起修炼。
秦悦牵起嘴角,和元婴坐在一起,一边吸纳灵气,一边吞服益元丹。
大约过了三五日,秦悦觉得灵元已经补养好了,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灵气笼罩在自己周围。侧首看了一眼小元婴,发现她正微微闭眸,全身上下正被一片亮光笼罩。片刻之后,那些亮光全都陷进了她的身体,仿佛原本就是她身上照射出来的一般。
秦悦顾不上吸纳灵气了,就看着这一幕奇幻的情景。就在那一瞬间,元婴轻轻动弹了一下,秦悦感觉丹田一颤,修为已然升至了元婴中期。
而后小元婴就睁开了眼睛,冲着她甜甜地笑。
秦悦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元婴——若说她此番进阶与这个元婴无关,她可半点不信。
于是秦悦展开了逼问:“我怎么就进阶了?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元婴愣愣地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秦悦又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只管说便是。”
小元婴依旧不吱声。
秦悦耐心地看着她,最后小元婴张了张口,唱出了一段歌谣。
秦悦静默许久,心中很是无奈:“我这只元婴,莫非只会唱歌,不会说话?唱的还是我听不懂的东西,唉……”(未完待续。)
未稳境界难斗宿敌 不明镜湖暗使双刀
第一百十四章:未稳境界难斗宿敌,不明镜湖暗使双刀
她刚刚进阶,境界未稳,理应继续打坐,吸纳灵气,直至修为稳固。但她看着一脸甜笑的小元婴,就想到她其实是一个还没长好的虚婴,所以不敢继续修炼,贪求修为冒进。心里想着:“修为提升之事,还需徐徐而为,此刻还是不要一味修炼为好。”
想明白之后,她就走出了屋子,漫步行走于山间。
沧镜她虽然来过一次,但并没有走遍这里的每一处。因为这里有个古怪的镜湖,她担心自己会误入。
那个所谓的镜湖位于沧镜的正中央,占地很广。若从这座山的北面眺望,便能看见那片湖泊。秦悦信步走到了山北背阳之处,遥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镜湖。
“这位道友,不知你可有沧镜的地图?我愿意出高价购买。”这时,秦悦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有啊。”秦悦悠悠转身,忽的脸色大变,“是你!”
面前这人不是旁人,恰是与她有些过节的西门余庆。多年未见,他竟已修至了元婴后期。
西门余庆也没料到是她,冷哼一声:“你怎么也到北川来了?特意前来送死吗?”
秦悦没有答他的话,而是趁他不注意,向一侧飞远。
西门余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立马踏上飞行道器追了上去。他心想:“这几百年来,一直想寻她杀之,但也不知她躲在哪里,既遇不上她的人,又查不出她的身份,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也好,这次就取了她的性命,顺便把沧镜的地图夺来,一举两得!”
事出突然,秦悦虽然惊惶,但也不至于慌不择路。她知道这附近有个镜湖,有意远远绕着那片湖泊飞行。
她逃遁的速度原本不慢,但她一直在避着镜湖,一心二用,速度难免比平时减了几分。西门余庆又比她高了一个小境界,全力追赶之下,很快就跟了上来。
秦悦心头一慌,往后扔了一个阵法,稍稍缓住了西门余庆的身形。
西门余庆挥舞着一把斧头,三两下就劈开了阵法,而后转了转手中的灵斧,冲着秦悦砸了过去。
秦悦暗恨:“那三个元后男修的阵法看着高阶,谁知竟这般不管用,就这么被那把斧头砍碎了。”
其实这倒不是因为阵法的攻击力不够,而是因为西门余庆的灵斧另有一个破解阵法的妙用,向来无往不利。
秦悦看着飞过来的斧头,侧身险险避过。斧头有些灵性,又飞了回来与她相斗了几个来回。秦悦尚能抵挡,只是有些勉强。
西门余庆见状,亲自追上前,与她斗起法来。秦悦渐渐力有不逮,一直被连连逼退。
其实自从她结婴之后,纯灵根的益处就慢慢显现了出来。她丹田中的灵力极为精纯,若与高一个小境界的人斗法,也未必不能取胜。但她此次进阶之后,并没有好好地巩固修为,因而境界很不稳固,现在自然不免落了下风。
终于西门余庆换了一个招式,正在念口诀,秦悦趁此机会缓了一缓,环顾了一下四周,顿时大惊:“快!离开这儿!”
西门余庆冷笑:“想走?做梦!”
话音刚落,一道法术凝结的长剑就扑到了秦悦面前。
她利落地转身,躲开这道法术,回首大喊:“这是镜湖!我们再这么打下去,还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别到时候两败俱伤!”
可惜西门余庆压根儿不知道镜湖是什么地方,闻言也没有放在心上。眸光依旧狠辣,冲着秦悦甩出了一道又一道符箓。
秦悦只好抵挡,又被逼退了好几步,渐渐来到了镜湖的上空。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出招也越来越凌厉,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唯有斗过了西门余庆,我才有机会逃离这个古怪之处。”
西门余庆眯起了眼睛。只见秦悦脚底踩着一朵青莲,手中举着一把羽扇,一招一式,颇有章法。怀里还抱着一把琴,时不时拨弦放出几道音攻,他一时半会儿竟也不能把她灭杀。
西门余庆的眼中划过阴鸷的光芒。他偷偷唤出一对小刀,隐去了它们的气息,驱使它们绕到秦悦的身后,而后立马用大量灵力催动,两把小刀即刻飞向了秦悦的后心。
然而西门余庆一边催动小刀,一边施展法术,灵力都分与了那两把小刀,法术的威力自然减弱了几分。秦悦一直在与那道法术缠斗,见其威力忽减,顿时心生疑惑。立马向上飞出了几许,居高临下地看着西门余庆。
恰在此时,那两把小刀飞到了秦悦身后,正好穿过了她的一双膝盖。
剧痛从膝间蔓延开来,秦悦当下便身形不稳,从木莲上摔了下去。
镜湖——近在咫尺!
西门余庆很是遗憾:“竟被她反应过来了,往上飞了一段距离。要不然此刻小刀穿过的便是她的心脏,她保管连命都没有了。”
他轻蔑地朝仍在坠落的秦悦扫了一眼,心里想着要不要再去补一刀,恰见秦悦微微勾起了嘴角,双手飞快地结出了一个法印,而后熊熊烈火升腾上来,慢慢凝结成一条火红色的巨龙,一口吞掉了他脚下的飞行道器。
西门余庆措手不及,也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和秦悦一起,沉入了碧波荡漾的镜湖之中。
秦悦闭上眼眸,镜湖幽凉的寒水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她的内心颇为满足:“西门余庆害我涉险,我也断不能让他好过。”
渐渐地,她的意识就不太清晰了。眼前出现了千万面镜子,每一面镜子都照出了她的身影。她觉得镜子里的那些人不像自己,但又分明是自己的容貌。她辨不清真伪,看不透虚实,只能自我安慰般地默念着:“早就听说镜湖古怪,如今总算是身临其境了。”
间或还会自嘲:“没想到镜湖的水这般寒冷……唉,就当是在锻炼体魄好了。”
再后来,她的心绪越来越迷茫——镜湖……是哪?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我,是谁……(未完待续。)
坠镜湖前尘尽忘却 入佛门往事皆成空1
第一百十五章:坠镜湖前尘尽忘却,入佛门往事皆成空
万里无云,湖光千顷。
这是城郊最广阔的湖泊,名为静湖。盖因湖面常年风平浪静,不见波澜,故有此名。
此时此刻,平静的湖面上正飘着一片衣角。一位手握佛珠的老者行经此处,摇了摇首:“罪过罪过,也不知是谁溺水而亡了。也罢,老衲就日行一善,把这人的尸首捞出来埋了。”
这位老者划着一叶扁舟,渐渐来到了湖心。他拿出了一张渔网,把溺水之人网住,再慢慢划着小舟到了岸边。
他虽然垂垂老矣,但身体还算康健,拉一个壮汉上岸不算难事。更何况这人体态轻盈,是个纤弱的女子。
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人。这些天来,春寒料峭,乍暖还寒,静湖的水可谓冰寒刺骨。这个女子却穿得很是单薄,也不知在水中冻了多久。这便也罢了,这个女子身着的下裙还沾满了血迹,原是她的两只膝盖都被刀剑洞穿了,此刻还在不住地往外淌血。
“作孽啊,是谁这般心狠手辣,竟对一个弱质女流下此毒手。”老者连连叹息。
他正打算去哪儿寻个板车,把这女子拖走,找个稳妥的地方埋了,就见她敛眉微颦,似是一息尚存。
老者犹不敢置信,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果然察觉到了微弱绵长的呼吸。
“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能活下来,想必是佛祖保佑。”这个女子虽然还活着,但老者估摸着,她八成是活不久了。此时此刻,已然垂死,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他也不会任由女子自生自灭。最终寻了个庵房把她安放好,摘了些草药给她养伤。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女子一直没有醒过来,但膝上的伤口竟然渐渐愈合了。
这些草药断没有这么大的疗效,这女子的伤口不知怎么就养好了,仿佛她的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一直在调养着她的身体。
老者自言自语:“我本以为这伤是治不好了,没想到她竟能这么快养好,也是个福大命大的。只是伤及了关节,醒了以后怕是再也不能走路了。”。
他才念叨完,就见这女子睫毛微颤,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闭眸之时尚没有什么出奇,此刻睁了眼,整张脸都变得鲜活灵动起来。尤其是一双眸子,在眉心一朵红莲的映衬之下,仿若朗星。
她慢慢地坐起来,半靠在墙上,转着眼睛望向四周,神色竟有着孩童般的不知所措:“这是……哪儿?”
老者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你总算是醒了。你被人伤了膝盖扔进了静湖,老衲恰好路过,就顺手搭救了一把。”
女子喃喃道:“镜湖?好生耳熟!定是个有意思的好去处。”
“只是你如今不能走路了,这后半辈子……唉。”老者长叹一声,心中很是惋惜——这般姿容姝丽的年轻女子,往后竟要形同废人了。
“不能走路?”女子愣愣地应了一句,而后翻下干草铺就的矮榻,试着走了几步。她行走得很是自如,竟像是不曾受过膝伤。
老者瞠目,看了一会儿,连连点头:“善哉善哉,佛祖保佑。”
接着又说:“既然你自己能走了,那就快去寻你的家人吧。”
女子原本在房中走来走去,听见声音才回头,眼中划过茫然:“家人……什么家人?我不记得了。”
老者一怔。这女子看着也是个大姑娘,言谈举止竟像是个痴傻幼童。
“那你叫什么名字?”老者只好再次问询道。心想,把这姑娘的名字拿到城中去问一问,兴许就能找到她的亲友了。
而女子只是无措地摇首:“我也不知我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你的名字?”老者怀疑自己年迈耳背,听错了。
女子重复了一遍:“姓甚名谁,我自己确然一无所知。”
她顿了顿,又道:“过往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老者微微颔首。他大体明白了过来,估计这女子沉入静湖的时候撞到了水底的乱石,把脑袋给撞坏了。现今已然没有了过往的记忆。
女子一直在四处张望,忽然瞥见墙角有一把堆满灰尘的琴。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把琴抱了起来。
这把琴已然残破不堪,琴弦也断了两根。女子拂去琴身上面厚厚的积灰,信手拨了拨琴弦。
古朴的曲调响起,老者微讶:“你还会奏琴?”她莫不是哪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女公子?
“我也不知。”女子摇着头,“仿佛生来就会弹奏一般。”
“可惜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老者长叹,“如今是去是留,你就自己决定吧。”
女子目露好奇:“去又如何?留又如何?”
老者数着手上的佛珠:“去,自然是去寻你的亲友,继续过那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而留,就是皈依佛门,往后再不能穿金戴银,再没有富贵荣华,只可长伴幽幽青灯。”
女子思忖了片刻,心想:“左右我现在想不起往事,倘若真的离开,也不知应当何去何从。倒不如留在此间,随这老僧学些佛家箴言。毕竟他救了我一命,我也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于是她拜了拜,道:“佛法无边,我愿意留下来。”
其实老者私心里很希望女子选择留下,如此他便后继有人,有了传承。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诱骗这姑娘拜入佛门,耽误人家一辈子,所以有意把留下之后的情形说得万分险恶。此刻听了女子的答复,不由露出笑意:“我一介僧人,倘若真要收留你,必定会收你为女弟子,教授佛法要义。你可愿意?”
女子重重点头:“愿意。”
“好,好!”老者道,“人称我为寂化法师,你若不嫌弃,便是我寂化头一个入室弟子。”
女子想了想,跪下顿首:“承蒙师父不弃。”
寂化思量了一番,又道:“我看你目如星辰,又精通音律,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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