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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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问道-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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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影点点头:“多谢前辈指教。”

    秦悦并不觉得这算是指教,只是一个偷懒的法子罢了。她微微笑道:“你去忙你的吧。”

    承影又行了个礼。朝她自己的屋子走了。

    秦悦看着她的背影,已有了几分沉稳持重的模样。偏她面上依旧活泼爱笑,仍旧合人眼缘。不免感慨:“为人开朗。处世稳重,这样的性子确实是好。”

    信步走出洞府。迎面看见鸿一走了过来。后者连连抚掌:“我还要去找你,你倒要外出了。”

    “我不出山门。就在宗门内走走。”秦悦道,“长老找我所为何事?”

    鸿一抚了抚胡须:“晏行恰好来拜访我,他为人木讷,不善言辞,与我对坐半日,竟然相顾无言。我觉得你们两个小辈兴许有些话聊,所以特意前来邀你一起。”

    秦悦闪了闪眼眸。孟晏行,那个子承道君?鸿一跟她提过的道侣人选?原来他还没死心呐。

    秦悦再转念一想,此人精通机关术,可不是正巧送上门来了?自己没准儿能问问他关于机关的体悟。

    于是秦悦十分欣然地应了一句:“长老盛情,却之不恭。”

    此人确如鸿一长老所言,一直默不作声,眼神也很冰寒,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秦悦心道:“大师兄墨安是我见过最最寡言的人,也不似这般冷漠。我到了这么久,他都没看我一眼,教我如何问他机关之道?”

    她不知修士身上还有“神识”这种东西,她方才刚刚走进室内,便被孟晏行外放的神识扫过,已然知晓她的到来。只是此人不擅交际,没有出言问好罢了。

    鸿一自然不忍看两人静默,出声打破沉闷的气氛:“晏行,这位是墨宁,炼丹有术之人。”

    孟晏行很给鸿一面子,十分温和地问候了一下秦悦:“在下子承,幸会。”

    “幸会。”秦悦礼貌地回了一句,然后直奔目的,“听闻阁下精通机关,可否指点一二?”

    “可以。”孟晏行惜字如金。

    秦悦对他淡漠的回应毫不在意:“我从未涉猎此道,但亦知其中艰深。精髓要义,一概不通,敢问从何学起?”

    她这么说完,就希望孟晏行能具体说说他对机关术的领悟,最好再给她扔两个写满心得体会的玉简,结果他只是淡然地应了一句:“全靠参悟。”

    秦悦不折不挠:“我自然知道机关术要靠参悟,只是从何处参悟?如何参悟?参悟什么?你若不介意,举个例子?”

    孟晏行沉默许久,拿出了一只小木盒,道:“这便是个机关。机关二字,以机巧关要为意。若能领悟设置机关之人的心意,破解便不是难事。若不能领悟,便是天资所限,强求不得。”说完以后,把这个木盒往秦悦面前一推。

    虽然孟晏行没有正面回答秦悦的问题,但他连续说了好几句话,已经让秦悦十分满意了。后者接过木盒,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道:“你是让我试着破解这个机关?”

    孟晏行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可我从未研习过机关术,怎可贸然尝试?”秦悦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小心翼翼地问,“你可有讲述机关之道的记载,借来一观可好?”

    孟晏行面无表情地扔出三枚玉简。

    秦悦见他这么好说话,又问:“你还有没有自己对于此道的见解?不需长论大章,只言片语便可。”

    孟晏行在袖中找了找,拿出了一本书册。

    秦悦把东西收好,笑道:“先借看一段时间,日后必会归还。”(未完待续。)

制机关因询拆分术 闻箫声缘起口角争1

    第八十五章:制机关因询拆分术,闻箫声缘起口角争

    这天秦悦是满载而归的。

    她发现孟晏行这个人,看似淡漠冷情,骨子里其实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基本上她说要什么,他就会给什么,半点都不迟疑。后来秦悦得寸进尺,又讨要了几个机关,由易到难,一应俱全,内心极为满足。

    鸿一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本意是想撮合两个小辈,但秦悦这般毫无顾忌地索要,估摸着这事儿应该是成不了了。他想:“晏行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肯定觉得墨宁贪心无度。也不知墨宁是不是故意的,白费了我一番好意。”

    其实孟晏行根本没有这种想法。修真界大多轻贱女子,觉得女子不过是男修的附庸。但他却不这么认为。他很敬重女修,尤其欣赏能在世界的偏见中独立自强的女子。

    秦悦进来的时候,他便知这个女修值得尊重。她年纪轻轻,却有元婴期的修为,想来定是勤奋修炼之人。又见她言语之间,谦逊温和,丝毫不见年少轻狂、凌人盛气,心中更是多了几分赞赏。

    以至于秦悦后来向他讨要高阶机关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地给了。一来,秦悦是鸿一带过来的人,他若推拒,未免驳了鸿一的脸面。二来,秦悦对机关术感兴趣,又勤学好问,他也不介意助她一把。

    而此时此刻的秦悦正抱着一个木盒子,满脸写着不知所措。

    李雁君曾说:“机关术没有规律可言。大半都要靠运气才能破解。”秦悦把手边玉简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觉得李雁君这话应该改成“要靠极好的运气才能破解”。

    孟晏行这人不擅言辞,记下的心得体悟也很简略,而且大多不是关于机关的体会,而是而是一些破解机关的经历。诸如“新得一人形机关,暂无破解之法”,再如“疑此破解之法在于左瞳,未试”,还有“已试,破之”。

    秦悦实在不能从这些破解机关的经历里看出什么领悟。勉强算是经验吧。

    她在屋子里钻研了十来日。只明白了三件事。一是,破解机关比破解阵法难多了,阵法好歹还有确定的演算法则,机关全靠猜。二是。机关术和机械构造的原理差不多。但比后者多出了“灵力”这个东西。三是。设机关易,破机关难,要想研习此道。应从设置机关做起。

    阵法大多依托于玉石,但机关可以把任何东西当成载体。小到一滴水,大到万千世界,全都可以融入机关。

    机关的品阶高低,与制作之人的修为无关。哪怕是一介炼气期的小修士,只要领悟得当,亦可做出堪敌道君的巧妙机关。不仅可以对外御敌,还可以供己修炼。真正高明的机关,甚至可以自成一个天地,方寸之间,万物皆生,相当于一个随身携带的空间。

    “当年在青冥秘地里遇见的那个机关便是如此,有月有泉,自得风光。”秦悦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也不知是怎样的才华,方能造出那样一个景象。”

    她挑了一块木头,仿照孟晏行给自己的机关做了一个盒子,勉强理解了机关的要义——将自己独到之术运用于此。通俗点讲,就是用一种异于常人的思路设置机关,以求让旁人无法领悟从而破解。

    秦悦想:“若论思维敏捷,我不敢担当;若论思维奇异,我恐怕是极为出挑的了。不少人说我思维方式与众不同,如今用在机关上,勉强算是相得益彰。只是破机关之时,不在于解,而在于毁,未免可惜。”

    当今人们破解机关,都是想办法把机关毁去的。古之拆解机关之法,竟已失传。秦悦想着孟晏行精通此道,说不定对此有些了解,遂拜到了鸿一洞府。

    鸿一却道:“你来晚了,晏行前几日刚走。”

    “如此。”秦悦轻叹,“真是不凑巧。”

    才智如李雁君者,尚不能通晓机关,可见此道有多艰深晦涩了。难得结识了孟晏行这种人才,本不想浪费这个资源,奈何人家已经离开了。

    鸿一见秦悦神色惋惜,也能猜出她是想问机关之事,遂拿出一张符箓:“他人虽不在这儿,但你若有事相询,大可发传讯符给他。”

    “多谢长老提醒。”秦悦接过传讯符,信笔写道:机关之术,虽多在于思悟,然亦有毁损之憾。古有拆分之法,私以为两全其美,敢问阁下可有听闻?

    结果几天后孟晏行亲自过来了。秦悦吃了一惊,连忙赶到鸿一的洞府:“你回一张传讯符就好,实在不必亲自跑一趟。”

    “我看你话里的意思,似是知道如何拆分机关?”孟晏行忙问。

    原来他是这个目的。秦悦干笑两声:“那你今日怕是白来了。我哪会知道这种上古秘法?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听说过罢了。”

    “我亦不知。”孟晏行恢复了他寡言少语的特质。

    “你若不急着回去,帮我看看我近来新做的机关可好?”秦悦拿出几个木盒子,都是她最近几天制成的机关。各自都要通过不同的方式才能打开,极为精巧。

    “好。”孟晏行简单地应了一句。

    秦悦欣然:“贵掌门行事不端,你竟是个良善君子。”

    孟晏行一颗心扑在了机关上,自然顾不得她在说什么。许久之后才抬首,问道:“你适才说?”

    秦悦心想,背后非议人家掌门,终究不妥。于是避而不答:“你觉得这几个机关如何?”

    孟晏行暗自赞赏:“机关术最忌千篇一律,最需别具一格。墨宁其人,心思奇巧,所设机关皆悖于常理,可见其确然适合此道。”

    可叹他为人不喜多话,最终只是轻飘飘地夸赞了两个字:“甚好。”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也令秦悦十分满足了。她觉得孟晏行对机关术的领悟已是大师级别,他能夸一句,多少能证明自己这些天的研习有点成效。

    但她还有些担忧:“子承,你莫不是看在鸿一长老的面子上敷衍我的吧?”

    孟晏行神色淡淡地否认:“并无。”

    秦悦放下心来,十分欣慰。

    【昨天的章节名有一个错字,不是“恰欲”,是“恰遇”,我竟然才发现……编辑请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大家将就一下~(づ ̄3 ̄)づ】(未完待续。)

制机关因询拆分术 闻箫声缘起口角争2

    但得意之时难免失意。这天她回去的路上,竟遇上了许久不见的明惠。后者向来看她不顺眼,见她从鸿一洞府的方向而来,自然要冷嘲热讽几句:“你倒会讨好几大长老,真把木摇宗当成自己师门了不成?在此得诸位弟子尊称一声前辈,便以为自己地位非同寻常了,真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秦悦看四周人来人往,料想明惠也不敢跟她打起来。伤了她是小事,若是不幸殃及普通弟子,明惠必会受到谴责。

    因而秦悦十分悠闲地回道:“你可别乱说,我可是有师承的人,自不用再寻一个师门。我在自家宗门内的地位也不低,也没觉得在此为人尊崇有多难得。至于世面……”

    秦悦看了看明惠,轻笑了一声,才继续道:“我年岁尚小,自然比不上明惠道君阅历丰富。阁下在修真界摸爬滚打了几百年,岂是我一个后辈能比的?”

    明惠听了这话,脸色就变了。秦悦分明在讽刺她年岁已长,青春不再。她修行日久,虽说容貌依旧年轻,但一颗心还是渐渐苍老了,自感比不上那些年轻女修,新鲜得像能掐出水来。

    秦悦所言正戳了她的痛处。她心下气恼,本想趁其不备,放出一道杀招,打秦悦一个措手不及。但行经此处的弟子极多,若有斗法,难免伤及无辜,届时她的恶名又要远播了。

    秦悦只见明惠盯着自己,而后冷冷一笑:“年轻气盛。惯会出言不逊。待你有朝一日,修为可与我比肩之时,再来与我争这些长短也不迟。”

    这便是嘲笑秦悦修为不够了。两人虽都是元婴初期,但明惠的境界比秦悦稳固多了,也不是后者三五年可以超越的。明惠以此作为言语上的回击,确实恰当。

    秦悦神色未变:“只怕日后我修为精深之时,阁下修为未能有寸进。此刻于口舌之上争些长短,的确没什么用。”

    说完她提步就走,远远传来一句:“与其在此闲聊,不如专心修炼。”也不知是在跟明惠说。还是在告诫自己。

    明惠恼恨不已:“这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她这般顶撞于我,被木摇宗弟子听去,教我日后颜面何存?什么时候惩戒她一顿才好。”

    秦悦回去的时候,席昭和承影正坐在一处谈笑风生。二人见她过来。匆匆见了个礼。抬首时却见她的神色不太对劲。

    “前辈不是去见鸿一长老了吗?怎么脸色这般难看?”承影问了一句。

    秦悦牵强一笑:“路上遇见了明惠。起了些争执。”她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就往自己屋子里走了。

    承影一怔。明惠二字简直是她的噩梦,她只要一听见这个名字。就会想起水塘里的那个冤魂。不仅如此,她现在还特别惧水,只要看见江河湖海,就下意识地躲远。

    这事儿席昭也知道,还屡屡劝她:“若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惧,早晚会有碍于道心。”

    承影明白,她必得忘掉那段经历。若是一直惧水,往后怕是永无入水中寻宝的可能,不知会错失多少机缘。但即便她心里通透,也未必能够如愿忘却水中那缕冤魂。那段记忆就像被人打上了一个烙印,已然深深地嵌进了她的脑海里。

    另一边的秦悦正一个人静坐着,微微敛眉。

    此时此刻,她的耳边反反复复飘荡着明惠的话:“待你有朝一日,修为可与我比肩之时,再来与我争这些长短也不迟。”

    秦悦自知,虽然她当时理直气壮地反驳了回去,但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她不喜欢任人凌驾于自己,尤其是毁了流云的明惠。

    李雁君曾说,她墨宁活得太顺遂了。确实,自踏仙途,便有良师,托庇于宗门,万事都不用挂心。即便来了南域,也在木摇宗待了不少年,受人敬慕尊崇,无需考虑人心险恶,人情冷暖。兼又修炼迅速,常人心忧修为进益,她却半点不用。

    可明惠今番此语,倒让她有了些醒悟。在这世间,唯有修为才是评价人修的标准。若修为高,别人才会由衷敬重你几分。当初她只有结丹期修为,险些被明惠灭杀,差点沉睡在梦随之境里。如今结了婴,明惠才忌惮她几分。

    秦悦心里知道:“我修为不见增长,都是我不愿潜心修炼的缘故。我宁肯把时间花在钻研机关上,也不想费在修炼之事上。我一有双系纯灵根广纳灵气,二有元品炉供以炼丹,我不愿便罢了,若我着意修炼,何愁没有进阶之时?”

    可这种没日没夜的闭关修炼,实非她的心愿。她希望过闲散一点的生活,不要修炼占据她生活的全部。寿元还长,她要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美俱全。

    “修为再高,心境不足也是枉然。凡事欲速则不达,我还是先研习机关为好,断不可被区区明惠的言语左右了。”

    这样自我劝导了一番,总算是豁然开朗。

    心静下来,恍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箫声。秦悦走出屋子,才知此刻已然夜深,可见明惠那句话让她纠结了多久。

    洞箫声声,悠远而不哀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秦悦听了一会儿,只觉佳音袅袅,似迩似遐,极为打动人心。

    木摇宗还有这般精通音律之人?真是深藏不露。

    月光朦胧,秦悦循声而游。独自行在山间,夜色之下,花木亦别有风情。她低笑了一声:“方才还在想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现在算是齐全了。”

    前路越来越偏僻,秦悦更为好奇,听得箫声渐近,便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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