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心看了他一会儿,呆呆发愣。
胡玉飞道:“她们的武功若与你相当,那就更不会出事了。如果真出了事,那也是遇上了极强的人物,你纵去了也未必管用啊!”
李志心冷漠无语。是的,她们一定遇上了可怕的强敌,不然绝不会出事的,可世上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人呢?难道还有比玉门的武学更高深的?李志心实在想不明白,太令人焦心了。
胡玉飞道:“我们不如一同走走,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李志心没说什么,便和他们一道向西走去。
胡玉飞心里时常惦记着叶凤,有时也难以忍耐,可他无办法改变现实,只好慢慢等,切切地盼。
他们来到三岔路口,忽见一群马奔驰而来,这群没有鞍套的野马跑到他们近前,猛然拐向东北方向。
胡玉飞道:“这群马好怪,怎么怕我们呢?没有人放牧它们何以有种受人控制的迹象?”
于月说:“这会不会是江湖中曾传说的心马群?”
卫天风道:“极可能。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胡玉飞说:“‘心马群’就那么可怕吗?”
于月道:“确是很可怕。据说不管什么高手,若被野马围住,都会难逃劫数,神思不清,与马无异,受人驱使。”
李志心冷然道:“那纯粹是胡说,马能起什么作用,全是人在背后捣鬼。”
于月说:“你不可小看马,马也有几分灵气,那几分灵气就可扰乱人神思。”
李志心沉默无语。
他们正在议论,那群马又跑了回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停下不走了,与人对峙着。突然,一声马嘶,声音仿佛从马口里发出来:“你们还呆着干什么快与群马舞。”
李志心这下惊了一跳,好厉害,这怎么与玉门的武功极其相似,难道他们是达到了相同的境界了?
胡玉飞说:“这里面透着古怪,我们还是退几步吧。”
他此时已不想招惹是非了。他们刚欲离去,那声音又说:“你们只要与我合作,我保证不伤你们,否则,嘿嘿……别怪老夫不客气。”
胡玉飞猛觉身上有种寒气,他一抖,叫道:“你少要装神弄鬼,我们并不怕你。”
“嘿嘿……”那声音再次传来:“你们还没体验过‘群马舞’的滋味,待会儿你们就会与我合作了。”
极尖厉的鸣叫一过,群马顿时把他们围起来,一部分按顺时针旋转,一部分按逆时针飞转。马群疯狂地跑成圆圈,有条不紊,把胡玉飞等人转得晕头转向。
于月说:“大事不妙,我们要想法冲出马群。”
他的话刚落,马圈顿时扩大。李志心纵身欲跳,忽觉身体不适,抬不动腿了。胡玉飞惊叫起来:“我的手呢?”手明明长在他身上,可他感不到它的存在了。于月,卫天风也丧魂落魄,他们也有不同程度的失重、失觉感。
“哈哈……”
一阵得意地狂笑,马群顿时向北奔驰。说也奇怪,刚才他们还不能自由活动,此时却像被一股风吹着似的随马群而去。
** ** **
李贵举回到家里,见众人都在忙着奔丧,便问根由,才知儿子李全章死了,被人吸干功力而死,死相惨不忍睹。他明白,定是习鹏所为。他心里很是痛苦,老年丧子是人生一大灾难,看来李家的香火从此要烟消云散了。
李贵举失踪多年,料理丧事的又大都是年轻人,所以没有人认识他,也就懒得打招呼了。
李贵举并不怪怨,这不是年轻人的过错。
这时,李全章夫人从里屋出来,见是公爹,跪下便哭,凄凉悲鸣,使人心颤。人们好生劝说,夫人才止住哭声。她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公爹,颤声说:“爹爹,你要给孩儿报仇雪恨呀!”
李贵举点点头,算是答应。他本想把孙儿李志心被困“玉宫”的事告诉儿妻,但又怕引起过度悲伤,也就没有说。
“你孙儿也被他们抓去了。”
李贵举警觉,心儿被“玉宫”禁锢,她们知道了?下意识地,他问:“谁干的?”
“三幻庄的人。”
“啊,三幻庄。”李贵举听到“三幻庄”,心里一惊,心儿明明困在“玉宫”,为甚又被抓到“三幻庄”?难道“玉宫”有了新主人,或是发生了变故?!不然,心儿是绝难逃出的。便问:“怎么会被‘三幻庄’抓去呢?”
儿媳哭哭泣位,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李贵举听个明白。同时,他也记住了“玉宫”的新主人:邱少清。
李贵举对众人道:“你们不要担惊受怕,我会把心儿救出来的。”
说完,一闪而没。
众人乍舌不已。
** ** **
天黑,刮着凄厉的大风。
四周是阴森的空气,令人毛骨悚然。
李贵举老远就看见“三幻庄”门前的三盏灯笼,分三角呈鼎足之势高悬空中,在风声中摇摆不定,闪着昏黄的光,就似已近垂暮之年的老人。
待李贵举到了“三幻庄”近前,三盏灯突然旋转起来,无人牵动,怎会游走呢?
李贵举感到纳闷,凝目细看,才看清有三个幻影用一根细细的线挑着,借着黑夜的掩护,游走不定,外人很难分辨。所以,邱少清第一次见到时,以为撞上了鬼。
李贵举想:要进“三幻庄”,看来只有先闯“三灯阵”。
三盏灯分三个方向慢慢向李贵举靠拢,看阵式是想合击他。李贵举轻轻一笑,故意想显露一手,待三盏灯图到近前,一施“遣地术”,人不见了。三盏灯一滞,随即现出三个人来,正是“常氏”三兄弟。
三个凑在一起,叽咕开了:“老头明明被我们围住,怎不见了?”
“难道他会飞上天、钻下地?!”
老大常宝一拍脑袋,惊恐道:“遁地术。”
三兄弟异口同声地惊呼:“啊,李贵举老小子又活了。”
李贵举避开“常氏三兄弟”进了“三幻庄”内,正踌躇去那里找庄主江尊堂,蓦地,“嗖嗖”,几道人影飘然而至,“唰唰”排成一溜人墙,把他围在中央。
李贵举一瞧,惊呆了,领头的正是李家独苗孙儿李志心。站在他两旁的赫然是胡玉飞与天门二侠。
他张开两臂欲过去拥抱孙儿,谁知,李志心毫不理睬,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视他如陌生人。
李贵举知孙儿已经被药物迷失心智,以致连亲人也不相认。该怎么办呢?解铃还须系铃人,对,先擒江尊堂,再要解药不迟。
李贵举想到这儿,凝聚功力,提身飞升,欲掠过人墙。哪知,李志心等一溜人如影相随,也紧跟飞升,似铁桶一般紧紧套住他。李贵举见势不妙,连忙下跌,落地时人眨眼不见。
李志心吃了龙参,身负千年功力,加之自己又是“天宗靥”门的传人,当然能识破李贵举的“适地术”。于是,他把全部功力运转到右脚上,一个疾射,向李贵举匿身处踏去。李贵举骇然,欲挥掌斜切,又心存忌讳,恐伤了孙儿,只好现身腾射,纵出合击圈。待他正要落地,突地,身旁一道人影乍然而现,其势若奔雷,舞掌砍向李贵举左肋。李贵举悚然,想躲已是不及,只好挥掌下切。来人毫不惧避,手腕上翻,势在硬对一掌。
李贵举讥讽一笑,心想:小子,你给我对掌可真是螳螂挡臂,自取灭亡。”
是以,他也不撤招换式,凝聚九成功力,掌依势迎上。
“轰”地两掌交实,一声大响,两个人各飞出五六丈远,四周的房屋也震得塌去半边。
李志心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其实,李贵举与来人江俊生功力在伯仲之间,但李贵举未用全力,江俊生却倾其全部功力,志在必胜,故而,才招致李贵举的失败。
这正违背了兵书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贵举受此一击,口中血箭激射,内脏受伤不轻。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强大的功力。看来,真是老不中用了。
江俊生体内亦五脏挪位,气血翻腾,遍身瘫软,跪在墙角站不起来。
** ** **
清惠道姑面对群山感慨万千,一望无垠的碧野,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欢乐。
崔南飞说:“再向南走,有一眼秀泉,洁净照人,可谓山川之清奇,道姑愿去否?”
清惠道姑点点头道:“看看也可。”
他们刚走到山脚下,一道人影突地向他们飞扑过去;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忙乱中,崔南飞与清惠道站同时出手,四掌拥出如潮的劲浪盖向那人影。对方被他俩的内力阻止,一闪跃到旁边。
崔南飞惊道:“是太白上神,你为何向我们出手?”
大白上神哈哈大笑起来:“老夫要惩治过徒,与你们何干?”
清惠道姑说:“谁是你的弟子?”
太白上神一指叶凤、肖妮说:“就是她们两个不知尊师重道的东西。”
清惠这姑瞪大了眼睛,笑道:“你认错人了,她俩是我的师妹,怎会是你的弟子呢?”
太白上神叫道:“你胡说,她俩明明是我的那两个不孝之徒!”
崔南飞笑说:“太白老儿,你是否神昏眼花,她们怎会与你有瓜葛呢?”
太白上神“嘿嘿”笑起来。
他的神智全乱了。他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月娘与柳妙云冒犯了他,又使他失去做师的尊颜,他恨极了她们,可又无可奈何。两人逃离后,他砸桌子摔椅子,指天骂地。发泄了一阵私愤。心里稍为平静了,他便出来走动。
山风习习,清泉幽幽,他被眼前的好景好色所迷,就坐下练起功来。按说,向他这样的高手纵是狂怒一时,稍静片刻即可行动,不会出现难以入静之事。可他盘坐好后怎么电不能忘记刚才的那一幕,越想越气,怒不可遏时,举掌击向旁边的大石。就在这当儿,他忽觉脑中一响,如山洪崩发一般,他眼前一片模糊,一颗心沉进深渊。他在瞬时之间知道自己因狂怒气乱,走火入魔了。立刻他就失去了刚才的自己,脑中混沌不开,什么也分清了,两眼流下串串老泪。是悔是恨他也不知道了。但有一个念头却还占据着他的心灵,那就是时刻不忘惩罚两个逆徒。
崔南飞见太白上神成这般模样,不住地摇头、叹息。
叶凤说:“上神前辈,我们不是你的弟子,你到别处找吧。”
太白上神傻笑了两声,忽地伸手便抓,一把扣住叶凤的手腕,哈哈大笑:“看你还往哪里跑,我们再比试武功。”
叶凤因一时之忽,落入太白上神之手,花容失色,后悔不及。
太白上神狠一用力,叶凤一声惨叫疼晕过去。
太白上神哈哈狂笑:“还是你不行,连我一捏都受不了,告诉你,这是为师没传你的分筋错骨之法。哈哈……”
肖妮大急,她深替叶凤的安危担心。
…
09 020
第十九章 群马奇舞 太虚双影
崔南飞冲清惠道姑一点头,两人如怪鸟行空,飞扑过去。崔南飞一招“老君炼丹”击太白上神的太阳穴,清惠道姑使出“麻姑献桃”的手法点向他的“膻中穴”。两人出其不意齐攻太白上神,其势又猛,确实够太白上神应付的,他万不得已,只好放弃叶风迎敌。崔南飞与清惠道站都是击打的他的死穴,若一处被击中,立刻便死,一点余地也没有,所以他不敢怠慢。
叶凤被扔到一旁。肖妮连忙抢上前把她扶起。她的手腕被太白上人捏得黑紫,印于极明显。
大白上神一式“青龙摆尾”,脚踢清惠道姑,拳打崔南飞。别看他神智不清,功力却未减分毫,掌过处,劲风割肤,威力不小。他们两人斜身一跃,躲到一旁。清惠道姑志在救叶凤,并没有想与太白上神决一高低,故而不再出气。太白上神却不甘心,他要除去两个过徒,岂能容别人干扰?他两腿弯曲,猛然蹬地,旋转着身子飞升而上,在空中一个翻侧,双手抓向肖妮与叶凤。这是他的绝学“乾坤翻转”,其势锐不可挡,清惠道姑与崔南飞不敢硬接,他们使出国魏救赵之法,攻其必所救,太自上神见崔南飞踢出“王阳腿”击他裆部,身如虾向下一蜷,腰突扭,闪电般改变方向袭击崔南飞。他的速度实在快极无比,崔南飞只好使出“云里滚”绝技外翻。但仍然晚了一点,被太白上神击中左助部,崔南飞猛吐一口鲜血,清惠道姑不敢稍停。使出她从不用的“美女投怀”,用肘去撞太白上神的心窝。她的这一招快而疾,太白上神反应迟缓了一点,被她顶中下巴,他大叫一声,翻倒地上。两眼金星乱飞,头晕目眩。
叶凤、肖妮双剑挽起小花,急刺他的要穴。太白上神的武功虽然颇高,但也被这种快节奏的打法弄得手忙脚乱,不得不使出最笨的驴打滚躲过少女的长剑。
崔南飞被太白上神击伤,虽然伤势不重,可激起他满腔的怒火,伸手掏三枚月牙形的铁链甩了出去。这是他的独门暗器,名曰“月牙刀”,锋利异常。三枚月牙刀划起三道光射向太白上神。此时,他刚避开叶凤她俩的剑,还没缓气,哪里有太多的能力闪躲从三个方向射来的暗器呢?但他又不能能等让暗器射中,只好左脚踏地,腾身向上弹起。但是,他刚飞离地面三尺,便被两枚月牙刀击中,肩头和腰部鲜血淋漓。太白上神如犯怒的雄狮,在地面上一滚,如鹰扑兔般击向崔南飞。他忘记了疼痛,也不顾伤势,非要置崔南飞于死地不可。然而,事实绝非谎话比拟,中了月牙刀的部位严重地影响了他的攻击力道。清惠道姑飘然间进,一掌直指大自上神的面门,意在牵制他的注意力。太白上神在重重困难面前再也无法游刃有余地活动,向左一歪,双掌劈向清惠道姑。而这时,叶风与肖妮的剑又从两侧刺到,太白上神别无选择的余地,只好“狮子滚绣球”窜到一旁。他连连不能得手,心火更盛,而受伤的地方也愈来愈痛。他越是想大展神威,身体就越与他过不去。他两眼喷火,却只能损自己。
崔南飞服下自己带的伤药,深深地长吸了几口气,说:“道姑,我们不要与他争斗,一个半疯的人还有什么大作为呢?”
清惠道站后退一步,正要招呼叶凤他俩离去,忽听一声尖笑:“几个人斗疯子实在有趣,为何不斗下去呢?”
他们一怔,“混元八极功”云先生如幽灵似的冒出来,他说话阴阳怪气,又傲然无比。
崔南飞笑道:“原来是云先生,你也想和太白老儿分个高低?”
云先生点头说:“的确很想。”
他两手突然齐出,指如钢钩,上下相互招应,啄向崔南飞的太阳、期门两穴。这正是他的拿手好戏“双鸟争食”。
云先生的手臂劲力通达,迅快如风,崔南飞料不到他会突然下手,没有准备,慌忙中一式“阎王抖袍”双掌旋而外投,同时疾推。云先生的功夫比崔南飞高不了多少,要一招得手也不易,他厉啸一声,纵身而起,在空中猛然摆腿,使出“倒踢昆仑”奇技。叶凤见崔南飞势危,娇斥一声,纵剑刺去,肖妮更精,反手一掷,长剑脱手而去,意是“羿射九日”。光芒一闪到了云先生面前。这两个少女的巧妙攻击使他大为困惑,没有好办法,只有提腿斜身向外摆动。这样一来,他就处于完全挨打的局面了。
清惠道站见有机可乘,随手发出三枚银针,射向云先生要穴。她们的配合算不上天衣无缝,但对云先生来说,应付不易,每处危险都可能要他的命,万般无奈,只好急使“千斤坠”下跌。他在这种时候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