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赞轻轻一笑说:“师爷,你怎么越老越憨了,那上面没有我的名字,我不会刻上去么,只要上面有了我的名字,服食便名正言顺了。”
何映气得两眼冒火,可他不敢随意出手。刁赞既然修成毒功,就不可等闲视之了。
笑媚娘说:“你也太下作了,把点子想到女人身上。”
刁赞笑道:“这正是我过人的地方。古人不是讲标新立异吗?我这就是不大不小的创造。你们都是成名人物,失此一棋着实不该。你们也不思想,我生长在什么家庭,从小受着什么教育,我耳闻目染的都是什么东西?我父亲是一代枭雄,武功心智都是人中之上上之选,青出蓝而胜于蓝,我能不狡猾吗?哈哈……”
刁赞在为他的成功和演说高兴,是啊,我确是了不起的人。
姬春花冷冷道:“你和你爹没有什么两样。”
刁赞摇头道;“你说错了,我们父子是有许多不同的,至少他杀人时脸色铁青,冷冰冰的,我害人时,喜笑颜开,有时还要向被杀的人道歉。”
何映感到事态有些严重,这小子已是毫无顾忌了,竟把内心的肮脏话也都道出来了。
笑媚娘恨恨地问小花:“是不是你这小贱人偷给他的?”
小花后悔地点点头,她内心矛盾极了,弄不清习赞的话对她意味着什么。
刁赞反而说:“仙子,那药其实不是她偷的,而是我,没有我这个高明的主谋,她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呢?我的手段够高明的吧?”
笑媚娘“冷冷”一笑,嘲讽道:“虽然高明,就是太缺德了。”
刁赞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关系,我不缺德,别人怎么能有美德呢?这是大千世界安排的,怪不得我。”
何映道:“小子,你打算如何?”
刁赞笑道:“我只想借你们点东西,并无他要求。”
姬春花道:“惜什么?”
刁赞佯作不好意思地说:“就借你们一点功力,等我争到武林第一高手的名头,独霸了江湖,再还给你们,如何?”
三个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们还不知道刁鹏也是想的这个法子,否则便会说,你们真是父子,连损人的点子都想到一块去了。
姬春花冰冷地问:“你是非要想这个点子不可了?”
刁赞笑道:“那也不是,天下没有绝对的事儿,只要你和仙子答应做我的夫人也成。”
笑媚娘趁此“咯咯”笑起来,她想用自己独特的笑功伤他,可是,刁赞已把“毒功”练就,她的“笑功”也无能为力了。
姬春花冷笑道:“我们做你的母亲也够了,你怎么会想起这种歪主意?”
刁赞笑着说;“世人都知娶小妾美,我们过而行之,这也算标新立异吧。”
笑媚娘问:“你以前就有这想法?”
刁赞摇头道:“这种处处想做事以奇为美的想法刚刚产生,不过,我相信这念头是顽固的,而且也很对。”
一旁的小花却如被重锤击中了一般,泪扑扑而下。她想扑向刁赞,可当着笑媚娘的面她不能够如此做,痛苦的潮水打湿了她的不幸的额头。
何映料不到刁赞会打起笑媚娘和姬春花的主意,听他一说,格外吃惊,随之佯装沉思了片刻说:“你既然打起她们的主意,那老夫告辞。”
何映认为习赞不好对付了,不如先行离去。刁赞笑道:“师爷,你难道还怕我吗?我有什么本事,你不要大胆小了。”
何映哈哈大笑起来,“老夫闯荡江湖近百载,还不知何为怕呢,只是老夫比不得你们小辈,闲来无事,看蚂蚁上树,我还有许多事待办呢。”
刁赞摇晃着头说:“不对,你是怕我了,你的腿都有些颤抖了。”
何映几乎气晕了,以他的身份被人品头论足还是头一次。这正是习赞狡诈的地方。以何映的轻功,他若不顾一切飞驰而去,刁赞也奈何他不得。他虽然修成极其奇怪的“毒功”,可毕竟不太熟练,加之功力还不深厚,动起手来,三招两式未也必能如意。但若刁赞以静待动,让何映袭击他,那么,何映便万分的危险了。而何映被刁赞一说,又不好逃跑,他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异人么,怎可让一个后生小子吓着呢?
姬春花、笑媚娘却不想逃,她们不信刁赞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能脱胎换骨,想与他斗个鱼死网破。
何映见她俩斗志甚坚,也只好放弃逃走的念头,把神功提聚起来。
姬春花、笑媚娘也做好一决雌雄的准备。
刁赞见他们如临大敌,十分惬意,想不到转眼之间,情形就和以前不同了,他领会到一种高高在上的喜悦。他镇定自如,不把逼近的危险放在眼里。
何映头一点,三人同心协力,各展奇学向刁赞击去。刁赞够损的,他摇身一晃,躲到小花身后,何映身法不变,仍把猛狂的内劲吐出。姬春花、笑媚娘也不敢犹豫,她们顾不了小花,两条玉臂如铁棍劈下,几乎都击中小花。他们纵想对小花留情也不行,怕又中刁赞的恶当,再说,笑媚娘也恨死了小花,不是她从中为媒,刁赞怎能如意,当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格斗了,她是咎由自取。小花纵有武功也抵不住三个高手的夹击,“嘭”地一声,她轻轻地闷“哼”一声,没有叫喊,她把一切痛苦都咽下了,两眼扫视了一下刁赞,慢慢倒下,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成了血人,一个即将奔向黄泉的人。
刁赞忽儿心中一酸,伤感地说:“小花,你慢走一步,我要让他们为你偿命。”
他双掌大开,身子一拧似扶柳般拍出两团光气,极像太极图案,只是“阴阳鱼”的颜色如一般人想象的不同,一黑一黄,分外醒目,这两国光气向外扩散的极其迅速,以致他们三人都来不及飞离,便被重叠交叉的光气包围了。瞬间,光气成了流动的虹彩。
何映他们急忙屏息凝神,提聚真气护身。但他们忘了习赞发出的是种“意电毒”,普通的抵御办法是根本行不通的,这种毒能渗透到人体的各个部分,令人防不胜防。当然,它也不是没有破法,只要对抗者能看清发功者的意念,并能通过意想,使自己处在一个封闭的金色光圈中即可。
能看清别人的思想已是老大不易,再把自己的意想化作光环就更难了,他们三人谁也没有这种本事,自然抵不住刁赞发出的真毒了。
三人只觉一阵眩晕,立时浑身无力。
何映大骇,想自己纵横江湖是何等威风,料不到要丧在一个竖子手里,他感到悲哀至极。
姬春花、笑媚娘也深深地绝望了。
他们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了。
刁赞说:“小花,我替你报仇了。”
小花已永远听不到了声音,她的一缕芳魂早已入了天国。
刁赞摇头叹息道:“小花,你别怪我,你活在世上也太可怜,实在不如死了安静,我成全了你,你该庆幸才是。”
刁赞这样说了几句胡话,以为死了的小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转身走到何映身旁,笑道:“师爷,你这是何苦,与我作对,你能行吗?我是什么人,是你可以战胜的吗?你活了这么大年纪,怎么一点眼力也没有呢?真不知你几十年江湖是怎么闯的。”
刁赞似乎替何映惋惜,胜者的骄然之态,溢于言表。
何映几乎肺都气炸,苦于无力对抗,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就没有识破刁赞的狼子野心?
刁赞对何映不那么感兴趣,厚着脸皮凑到姬春花的脸上闻了起来,笑嘻嘻地说:“真香。肤雪香腮,凝脂玉乳,实在使我发狂。”
他的手伸进姬春花的衣服里,当着何映,便轻薄起来,姬春花连挥手打一巴掌的力气也没有,只好任他摆布。
刁赞玩弄她们并不是目的,他感兴趣的是他们的内功。他的毒功很邪门,吸收一个男人的功力,只能增加他吸收的功力数,而吸收一个合口味的女人的功力,却能把他的功力提高十倍,这是相当骇人的。而姬春花、笑媚娘的内力,正是他所需求的。
刁赞把手掌放在她们的乳上,一运神功,两个人便如皮球泄了气似的软了,转眼间,她们的皮肤松弛下来,脸上出现深深皱纹,老朽不堪了。她们失去了功力,就失去了全部的精华,什么价值也没有了。
刁赞精力充沛,笑道:“你们为了我,献出自己宝贵的一切,我不会忘记你们,下辈子再见吧。”
他手掌落下,两个女人便命归荒岗,魂丧鬼滩。
何映知道自己也绝难生存,想拼尽功力自毁,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刁赞嘲讽道:“蠢货,若是这毒功如此容易对付,就不神奇了。你败在我手,也没辱你的名头,该心满意足了。”
何映欲哭无泪,刁赞这小子真是损透了。
此时刁赞的功力已高得骇人,轻轻在何映“百会穴”上一按,就吸尽了他的内气,气了命亡,何映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刁赞怕院内的人传出他杀害他们的消息,便把全院的人都杀了灭口。
刁赞与爹一样冷酷无情,杀人如砍瓜切莱,一点都不手软。他获得了奇绝的毒功,也好比一个乞儿转眼间成了富翁,那神气劲儿就别提了。
他出了小院,来到街上,挺胸腆肚走了一圈,来到一家铺店。他左右打了一阵,吆五喝六耍了一阵威风,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忽儿两个人影从他身边问过,转脸一瞅,竟是月娘、柳妙云。他顿时大喜,上次没有得手,让两只肥鸭飞了,这次看你们往哪儿跑?
他不由心中狂喜,尾随其后轻轻跟了上去。
月娘、柳妙云是何等的厉害,她们离开玉官后功力只稍微退了一点,没有大变化。她们发现了刁赞,不再接她们原想走的路行,向左一拐,进了一条胡同,她们要教训一下刁赞。
来到无人处,月娘斥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刁赞笑道:“两位姑娘身上有股香味,我好喜欢闻,于是……”
柳妙云喝道;“淫贼住口:想占姑奶奶的便宜瞎了你的狗眼!”
刁赞“哈哈”大笑。
“占你们的便宜,又能怎的?还是乖乖地听话吧。”
柳妙云气怒攻心,玉掌一扬,倏起片片掌影,使出叉花式,击向刁赞的百会穴、膻中穴、丹田穴三处。柳妙云的掌法奇绝,来势极快,可刁赞也一点不慢,他反手一拨,左掌外推,趁柳妙云后退之际,他乘风而上,如影随形,在柳妙云的香腮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怎么样,你躲不开吧。”
柳妙云怒极,身形急旋,顿时人影全无,刁赞吃了一惊,好个妞儿,学会了隐藏术,那也跑不了你。刁赞脚下用力,身如旋转的烟花飞升而上,在空中一个急调头,成了侧卧式双掌发功,又使出他的毒功。
本来,他的毒功其毒之烈天下无双,但刁赞已练到收发由心的境界,所以只发出极轻微的毒,不然那毒沾上人体,肌肉僵立即化成了血水,什么也留不下。
柳妙云虽能使隐形术,可要战胜对方非现身不可,她不知刁赞毒功的厉害、刚要出指点向他的命门穴。忽觉一阵眩晕,顿时落地软倒地上。
刁赞哈哈大笑:“不是对手别充强,到头来还得陪我入洞房。”。
月娘见习赞的武功比以前不知高了多少倍,知道战下去与已无益,抱起柳妙云,转身飞离。她的轻功高绝,速度极快,而且又时隐时现,满以为完全可以甩掉刁赞;谁知一停,刁赞便站在她的眼前,如鬼魂附体一般,月娘不由一阵头皮发紧,没了主意,今日的形势危也,弄不好要命丧黄泉。
她很牙一咬,横眉倒竖,身形向前一欺,侧身劈出一掌,空中传出轻微的响声,可见内气之强劲。刁赞冷冷一笑,右手向怀中一搂,轻轻微兜,猛然向外推出,“啪”地一声闷响,月娘裙乱钗飞,踉踉跄跄退出五六步远。她脸色惨白,内脏受到极大的震荡,这使她惊骇欲绝。
刁赞笑道:“只要你们两个与我成就好事,我绝不为难你们,我一向是怜香惜玉的。”
月娘斥责说:“你休想,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刁赞故作可惜地说:“大好年华丢弃了不去享受天伦之乐,多么令人悲伤,人一死,便是他日黄花成泥尘,永无天日,那可是无边的黑暗啊,荒草凄凄尚渴望春天,你们没领略一下人间风光岂不白到人间走了一趟。”
“闭上你的臭嘴!”月娘道:“我们本是一花絮,洁来还洁去,岂容你这下贱贼子玷污?!”
刁赞这次火了,他这小子的忍性终有限度,他“嘿嘿”几声尖笑说:“天到此时由不了你,一切还得我安排,小妞儿,你别自命不凡,还是得由我摆布。”
月娘冷“哼”一声,”正要嚼舌自尽,忽觉身子一软,什么力量也没有了,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刁赞哈哈一阵大笑,夹起她们飞离而去。
他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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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心久不见月娘她们回来,便从客栈里出来,寻找她们。
他自从和她们从玉宫出来就没有分手,彼此相处长了,暗丢情愫。他觉得月娘柳妙云合成一个人才是完美的,可他又不能打娶两个人的主意,精力便花在月娘身上。
月娘对他也颇有意思,两人后来眼去,秋波飞洒,也大有奇趣。今天,两人说出去走走,久不口店,他便不放心了,按说,以她们的武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他还是怕有万一。他溜了一阵,不见她们的踪影,证实了他的感觉不谬,他的心乱了。
少男在情感面前是极易发昏的。爱是一把刀子,它有锋利的刃。
李志心在大街上又快速地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飞身出了房屋密集的大镇,来到旷野,极目四处,仍然没看见什么,空荡荡的……
他像疯了似的又回到客栈,可什么也没有,等着他的是锥心泣血的痛苦。他第一次领略了担心恋人的安危是多么不幸的事,有力无处使,有怨无处泄,心里之狂乱,到了要自杀的程度。
他想离去,到四处找寻,又怕她们回来找不到他,两头扑了空,他内心矛盾之极,可又毫无办法。他想叫,他想哭,可又什么也做不出。他的教养,他的荣辱感,使他不能做出太过分的事。
残阳消尽最后的光芒。李志心再也坐不住了,黑夜对她们,对他,意味着什么,不用别人说,也是十分明了的事。他终于按捺不住冲出了客栈,奔向茫茫的黑暗里。
东奔西走,溜街穿巷,狂了似地寻了一夜也没有找到她们,李志心有些失望了。他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她们是不会出事的,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来不及告诉我就走了,可这并不能抑制住内心惧怕,他总觉有种不祥的阴影靠近了他。无奈何,他只好听天由命了。
他漫无目的的来到荒草滩上,见三个人向他走来,竟是胡玉飞、天门二侠他们。李志心上前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两个姑娘吗?”
胡玉飞说:“我们也正在找两位姑娘。”
李志心一怔,问:“你们找谁?”
胡玉飞笑道:“我们找叶凤、肖妮她们。”
李志心咳了一声,不再言语。
胡玉飞说:“你也别急,暂时分开不会出什么事的。”
李志心道:“你不懂我的心情。”
胡玉飞说:“我们的处境相似,应该说内心的感受是相差不大的,怎能说不理解你的焦急忧虑呢?”
李志心看了他一会儿,呆呆发愣。
胡玉飞道:“她们的武功若与你相当,那就更不会出事了。如果真出了事,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