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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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神功-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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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加尺魂飞天外,知道不能抗争,急忙收功护体,提气轻身,顺着邱少清如潮涌的内劲飞射十丈外。
  丁加尺虽然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也受伤不轻,他拿桩站住,不让人看出他步子不稳。
  刁鹏见邱少清神功如此厉害,一咬牙,光影一闪,幻化出一个黄色海螺般的模糊雾状,似乎被风一吹,飘向邱少清。
  众高手都是一惊,这种功夫正是道家至高无上的“离绕返还不散心法”中的“虚极迎刚”式。这小子已练到这种境界,骇人。
  邱少清陡觉一个影子射来,身子急忙斜移,忽觉有股极强的柔劲缠绕他。就像污油倒进水里,再倒水时形成的一股暗流。油如劲,那么水就好比是空气。邱少清双臂一振,手成阴阳,如流水般向外猛甩,“嘭”地一声,刁鹏被扔出数丈外。
  几乎在同时,姬春花、申灵、云先生、吴不恭如四道鬼影,各展绝世神功,向邱少清击去。以四打一,又都是空前的身手,这气势凌古铄今,闻所未闻。邱少清在瞬间内已不及抽身飞升,只好把神功提足,双掌划了个圆形,一振手,拍出四掌。轰!四个偷袭邱少清的人全被击飞,口吐鲜血。而邱少清也摇摇晃晃,身子不稳,从嘴角里流出殷红。
  他苦笑了一下,说:“你们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无济禅师双掌一合,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相救。”
  邱少清不耐烦地说:“少罗嗦,快点迷命去吧。”
  众人见状,只好结伴而逃。
  柳玉龙等急忙欲截,邱少清一掌劈出,他们惊叫闪射。
  刁鹏也受了伤,他己没有精力对付邱少清,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离。
  邱少清如喝醉了一般,轻飘飘向东而行。脚下发软。他脑中仿佛升起一朵白云,风儿慢慢吹着它。
  走了有二十几里路,他实在有些累,难受,便找了个僻静处躺下。可拼斗的形象在他脑中久久不散,反而越发清晰了。四个老东西的功力实在太高,酸、甜、苦、辣四种味道的劲压向他,如山一般向内挤,仿佛不挤死他不甘心。慢慢地,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邱少清因为不识字,很难借鉴别人的东西。像他偷了化青的秘笈,也不知上面是些什么,许多有益的东西他都无法吸收,虽然单仁永曾念过,但他都忘记了,纵有一两句记住的,也不知所云,故而,他要成为高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凭借自己所达到的境界,脑中所呈现的“内景”感受出来大胆地独出心裁,当然,这是有危险的,但是,生活的规律告诉他,在死亡中有他所寻找的微笑,怕死是不行的。只有靠自己去“异想天开”。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邱少清才站起来,这时,太阳刚从东方升起。
  他活动了一下,发觉自己的伤已经痊愈,心中一喜,脚用力一拧,身子在空中旋转起来。他忽儿发觉,在旋转中,他有极为宁静的感觉,便不停地旋转。折腾了一阵子,他又腻了,便又想创新招。可从哪儿入手呢?
  他毫无头绪,逛逛荡荡地走了一会儿,突听前面有叱咤之声。邱少清弹身而起,一溜烟来到一棵树下,见一个老者正和老太婆拼斗,两人的功夫都高到了极点,游动起来,只见身影,不见拳脚。
  邱少清这时认出了老太婆就是他和单仁蕙在石洞里遇上的那位。
  邱少清笑了起来:“真好玩也,在这里又碰上她,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老太婆拧身外跳,飘到邱少清的身边,冷冷地问:“你来做什么?”
  邱少清笑嘻嘻地说:“我想成为举世无双的高人,前来学习学习。”
  老太婆差点把鼻子气歪,“嘿嘿”冷笑了一阵,说:“单凭你这句话,你永远也别想举世无双。”
  邱少清笑道:“我的左眼叫我练‘灭’了,这不是成了‘无双’了吗?”
  老太婆哈哈大笑:“亏你还知道瞎了一只眼,就是再瞎了另一只,也休想达到你的目的。”
  邱少清看了她一会,慢慢地问:“为什么?”
  “你不配”。老太婆说。
  邱少清淡淡地问:“为何不配?”
  老太婆说:“就你这副榆木脑袋,还指望出什么好点子?”
  邱少清不服气地说:“你怎知我的脑袋不是枣木的呢?”
  “石头的也没用。”老太婆笑起来。
  邱少清有点沮丧。
  那个老头子在一旁笑起来,说:“小子,为人要谦和,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又目空一切的顽劣之人,是难达上层境界的。”
  邱少清大怒,斥责道:“老东西满口胡说,大爷走南闯北,吃千家饭,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奇事没听说过。还用你来教训我?我闭上眼睛都比你聪明。”
  老头子轻蔑地说:“是的,你不是闭上一只眼了吗?”
  邱少清脸色焦黄,说不出话。
  这只瞎了的眼睛实在是他一块心病,它象一座冰山压在他火热的心头。他渴望完美,可瞎了一只眼,还完美个屁?那个金色的梦永远不能实现了。
  他长叹了一声,刚才高涨的情绪消失殆尽,心中只有孤独与寂寞,仿佛满眼秋色。
  邱少清欲走,那老头子说:“小子,你以为顶撞完我老人家就没事了吗?”
  邱少清停下,问:“你要怎样?”
  “向我下跪求饶,我老人家若心情好,也许会开思的。”
  邱少清说:“你先教我一遍吧。”
  老者大怒,恶笑道:“你小子以为我‘九幽圣主’的话是说着玩的?”
  邱少清说:“那要看你两三岁的时候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老者见邱少清戏弄他,怒发冲冠,大喝一声:“我劈了你!”
  掌一立,挥手砍去,老者的身手实在高绝,那掌在外人看来,就如他身体一般大,身掌不分。这正是老者的独门武功“西奇掌”。邱少清并不惊慌,向上旋纵,人在半空斜下来,顺手一掌拍向老者后背。对方的武功确已到了自化外力的境界,一式“老虎回头”,单掌迎了上去,“啪”地一声,两掌相交,邱少清倒飞两丈外落地,老者“噔噔噔”后退十几步远。
  邱少清身在空中,没有凭借之物,倒飞顺理成章;老者脚踏实地,往后倒退,自然是技逊一筹了。
  邱少清笑道:“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九幽圣主”气得脸色铁青。
  老太婆也大吃了一惊,邱少清的武功之高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淡淡地说:“你果然有两下子。”
  邱少清又笑了起来,说:“我们打个赌如何?”
  老太婆问:“如何打?”
  邱少清说:“你们两人可同时往我身上击一掌,不准打眼睛,我只有一只,再睛一只,我可苦了。如果我受了伤,就算白挨你们的;如果安然无恙,你们就把自己的所学告诉我,怎么样?”
  “九幽圣主”哼了一声说:“小子,就依你。”
  邱少清点头,静立不动。
  老太婆与邱少情无什么仇恨,并不想伤他,她知道自己一掌的力量,可邱少清向她挑战,她若不应,便有损她的名声。
  两位绝代高手,一左一右,站在邱少清的两旁,同时运气发功,身形一展,忽地欺上来。只听“吱吱”几声响,两人的掌打在邱少清的身上,他们使出毕生之功力,可邱少清的身体弹性实在太好了,仿佛被两人的掌劲压没了似的,中间没有了障碍物,成了两人的对掌。他们的功力相仿,两人各退半步。
  他们二人遇此情况,骇然变色。
  邱少清也倍感奇怪,这是怎么口事?让人捉摸不透,他仔细地想了挨打时的情景,似有所悟。
  邱少清道:“我没有受伤,你们两人该告诉我点什么了吧?”
  老头子说:“我们既然赌输了,自然不会食言。我们两个本是师兄妹,同是‘红教’的门徒。后来,我慕‘黑教’的‘遁形’身法,投到‘黑教’,几十年来潜心修练,仍没有学到黑教的真功夫。这不,我师妹嫌我背叛红教,几十年后还来找我的麻烦。”
  老太婆“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邱少清问:“什么是‘遁形’身法?”
  老者道:“就是一种突然消失无踪的身法。这是确有实在的功夫,绝非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当然,神话中的东西,有许多也是被练功家证实存在的。它本不比红教的‘月娘身法’更高明,怎奈‘月娘身法’极难练成,而‘遁形身法’却有修行捷径。那知我人黑教几十年,仍没入其堂,后悔莫及。”
  邱少清问:“你总得懂点什么吧?”
  “九幽圣主”点头说:“修行之理我全懂。各家各派,都有‘理’与‘法’两种秘密。
  ‘理’在一派中,占重要地位,是万技之源,师长们是要讲明的,这是一般不避其本派弟子的;而‘法’却是师长们手中的珍宝啦。传授规格极严,无上心法很难学到。‘法’就是具体做法,即该怎么做,本是不神秘的,可师傅们就是保守不传。一个人纵是把本门的‘拳理’弄得再通,不知其法,仍是枉然,和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什么分别。要想据‘理’思,‘法’那就难了。我在黑教就是得其‘理’而没得其‘法’。‘遁形身法’是一种‘阴阳极化’,即没有‘阴阳’的手法,它超出了现实世界的诸多实相,进入了‘空’的境地。当然,黑教是佛教的一种,是不讲什么‘阴阳’的,道家才讲‘阴阳’,我是为了让你听懂才讲了它,……”
  邱少清哪里知什么“阴阳”,他的一切成就都是拼命加机遇换来的。但他还是认真地听他把黑教的功夫讲完。他很失望,他不知道自己听懂了什么,或者没懂什么,只觉恍恍惚惚,仿佛身边有支蜡烛在闪光。
  老太婆在一旁又补充了一些,说的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似乎一句也没漏掉,他对自己有了陌生感,这还是平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像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感受。
  仿佛他自己要分成两个邱少清,一个是过去的邱少清,一个是现在的,或是将来的邱少清。
  他有些恼火,甩胳膊踢脚折腾一阵子,那个陌生的形象或者是体验也没有被扔掉,无奈何,他只好听之任之。
  邱少清向两个老人告谢,劝他们不要再斗,便栽栽晃晃向东走去。
  两个老人看着渐渐远去的邱少清,似有不信天地还存在的思想,呆呆立着……
  走了一会儿,邱少清忽觉那个陌生的“邱少清”变本加厉起来,竟指责他是个笨蛋,邱少清大怒,骂道:“你小子逞什么能,没有我挺着,你能产生吗?你对我指手划脚,太不够哥们儿了吧?我们比兄弟都亲,连你都嫌弃我,我还活个什么劲?”那陌生的邱少清怔了一会儿,点点头,乍然不见,邱少清顿觉周身舒泰。
  转出山坳,重上官道,一阵茫然袭上心来。
  何去?
  何从?
  饥饿加上疲乏,使他举步艰难。
  蓦在此刻——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自身后:“站往!”
  邱少清陡吃一惊,回身望去,只见一个蒙面人站在八尺之外,不由骇然道:“阁下何方高人?”
  蒙面人冰冷如水地道:“这个你不必多问了。”
  “阁下意欲何为?”
  “杀你!”
  邱少清心头大震,退了两了大步,栗声道:“杀我?”
  “不错!”
  “为什么?”
  “为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再说在下与尊驾无怨无仇……”
  “废话少说,死后你自会明白。”
  话声中,出手如电,扣向邱少清腕脉,邱少清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一下被扣个正着,登时肝胆皆炸,目毗欲裂,切齿道:“阁下莫非认错了人?”
  蒙面人嘿嘿一阵阴笑道:“错不了!”
  “阁下知道在下是谁?”
  “是本人奉命要杀的人!”
  “什么,奉命?”
  “嗯!”
  “奉谁之命?”
  “我不会告诉你,认命了吧!”
  邱少清疯狂的吼道:“我永不认命,你……”
  蒙面人伸指连点,邱少清砰然栽了下去。
  他心中明白,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想不通谁会派人要他的命,这些年来,他东飘西荡,希望能习成绝艺,他自认自己还没有到对手林立的地步,何以还有人派人杀他。
  蒙面人阴恨地又道:“小子,这只能说是你命该如此,死后别怨我,现在我把你吊在路旁树上,自然有好心人替你收尸,人们会为你惋借,好端端一个青年,何事想不开自缢道旁!”
  一面说,一面取出一根麻绳,打了一个活结,套上邱少清的颈子。
  邱少清神志仍清,苦于开不了口,又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蒙面人玩这惨绝人寰的把戏,这不是偶然,是子定的毒谋。他有一种死不瞑目之感。
  死,在一个真正的男儿汉心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得其所,死,并不如一般想象的痛苦,痛苦的是眼睁睁看着生命被毁灭而无法反抗。
  蒙面人抓起邱少清,朝着道旁的横枝上一挂。
  这种杀人手法不但卑鄙而且残酷,任何人都会以为他是自寻短见。
  任何一个高手,可以自断心脉,自戮死穴,或自碎天灵以求解脱,但象邱少清这种虽能武却无数的人,江湖中无藉之名,不会有人怀疑这是谋杀。
  邱少清虽有极好的内功基础,但穴道被制,与普通人并无二致,首先是一种问塞与窒息,继之血脉停滞,胸膨欲裂,那种痛楚,非笔墨所能形容,但更甚的是至死不知死因,这比有形的痛楚更深百倍。
  痛楚升到了一个极限,便自然消失,剩下的是一种虚飘的感觉,然后意识由模糊而丧失、百骸齐散。
  邱少清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结束了生命。
  蒙面人伸手摸了摸邱少清的脉息,证明真的死了,才倏然飘逝。
  邱少清知觉回复,发觉自己躺在一片冷硬的岩石之上,四肢百骸,象是完全不属于自己,睁眼看,一片漆黑,但可看到闪烁的星星。
  他第一个意念是: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心念甫动,忽感数处要穴被重手点中,登时逆血返窜,全身虫行蚁咬,宛若被撕裂了似的,惨嗷声中,翻下了岩石,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再度苏醒,手足方一动弹,气血又开始逆行反窜,极度的痛苦,使他连思索的余地都没有,身躯翻腾扭动,似乎是顺着山坡往下滚,不久,又告昏死过去。
  如此周而夏始,死死活活。
  这种痛苦,已超越了一个血肉之躯所能承受的极限。
  除了剧痛之外,脑海中已没有任何意念存在。
  醒过来,又昏过去。
  从山顶上一直翻滚到山脚。
  衣衬尽碎,体无完肤。
  最后,他连翻滚的力量都没有了,穴道被点,只一震便昏死过去。
  失去知觉的人,无论多么长的时间,在他只不过是一瞬。
  他又醒了,身上全无痛楚之感,明亮照眼,他发觉自己好像躺在一间陈设极其豪华的房间里,急忙睁开眼一看,什么房间,原来是躺在一堆细茸茸的杂草之中,午后的暖阳正端端地照在身上。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畅之感。
  他站起身,施展了一下四肢,觉得原来的不适已烟消云散了。但浑身还是有点困乏,“还不再躺一躺,休息休息再走。”他想了想,便又躺在草堆上睡了过去。
  当邱少清再睁开眼的时候全已全黑了。此时他慢慢回忆起蒙面人将他吊死的经过,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他觉得奇怪,可想不出为什么,只好不去管它。
  他漫无目地的,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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