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开始,接着有更多的长棍袭来,敌暗我明,而且对方身手不多,又有备而来,张启山几次也差点受伤。
楚云湘渐渐习惯了迷雾,她耳力极佳,不再只被张启山护着,反而素手一翻,将银针夹于指尖。耳廓微动,向身后反手射出银针,而后她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知道自己射中了。
少了一个人,张启山也没有那么被动了,他伸手揽过楚云湘,飞起一脚将旁边偷袭的人踹飞,侧身又将另一人打倒在地。
张副官赶忙上前掏枪,几人立刻跪地求饶,说自己是附近的村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偷袭几人。
“你们的确聪明,穿的衣服、举止都很像村民,不过你们百密一疏,出卖你们的,是鞋子,一般村民不会再睡觉时,将鞋子摆放整齐。说,火车是怎么回事?”
看张启山如此说,几人相视一眼,楚云湘眼疾手快的卸掉了一个人的下巴,另外两人倒地不起,嘴角有鲜血溢出来。
张副官上前查看,说道:“佛爷,他们都服毒了。”
张启山几人只得盯着那个被卸掉下巴的人看,想要找出他嘴里的□□,没想到不知从哪里破空一枪,这里居然还有埋伏,直接击中了那人的头部,仅剩的俘虏也瞬间倒地。
几人纷纷戒备,看来还有人埋伏。
楚云湘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暗处开暗枪,明明剧情里只有几人服毒自尽的桥段,她心里也暗暗生了警惕,自己所依仗的也只有剧情,可是出了变故,自己也无法应对,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隐在暗里的人并没有攻击几人,仿佛只是为了灭口,但他的行为让张启山等人心里更加疑惑,他明明有攻击的能力,却没有攻击,到底目的是什么。
进矿山变得愈发刻不容缓。
※※※
“我这一路都是走过来的,先是被嫂子抢了毛驴,佛爷又说为了低调,将我的小毛驴放在村里,我这两条腿,快因为你们夫妻给跑断了。”
齐铁嘴一边嘀嘀咕咕的,一边走的吃力。
楚云湘虽身负轻功,也是许久没有这么长时间的走过了,她额头也冒了汗。
张启山看到她额头上的汗珠,开口说道:“前面休息一下,喝口水。”
齐铁嘴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口中感叹:“佛爷大慈大悲!我的腿都快要断了。”
☆、矿山遇险
齐铁嘴突然停下来,原来他突然看见草丛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佛爷,有人!”他指了指远处,几人放慢脚步,一路尾随。那个鬼头鬼脑的人似乎对山路极其熟悉,七拐八拐的,身影消失在荒草丛中。
几人一路追过去,发现前面是一个小村庄。
这一路不停歇的走来,楚云湘也是气喘吁吁,她直接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喘口气。
“佛爷,怎么办?”齐铁嘴一看人跟丢了,白让自己拖着累断的跑了一路。
张启山看楚云湘已经坐定了,用手扇着风,一副打死不走的样子,淡淡一笑,说道:“守株待兔。这柴火可以不要,斧头是一定会回来取的。”他说罢走到楚云湘身边,四下张望,发现她找的果然是一个隐蔽的位置,而且有阴凉,隐隐有风拂过。
他坐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方丝帕,递给楚云湘,说道:“擦擦汗。”
楚云湘也不客气,用丝帕将脸上的汗擦干净,她将手帕放在面前端详,顿时有熟悉的感觉,这不是她的丝帕吗?
她抬头看向张启山,似有疑惑,张启山刚刚也忘了此事,现在想起来,觉得尴尬。他伸手夺过丝帕,重新装入口袋,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楚云湘隐约记起当年,自己好像用这个手帕给张启山包扎过伤口,她勾唇看着男人轻笑,这个闷骚的男人。
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捡斧头,那人生得贼眉鼠眼,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弓着背,悄悄收了斧头,打算偷偷溜走,张启山给几人使了眼色,一路跟随这个老头,闯进这个老头的家里。
几人看着这老头房子里满是军需,又对这一代很是熟悉,应该知道很多秘密,连番威胁逼问,这老头无奈,只得将几人带到了一个臭气熏天,浮尸遍野的旧宅院,楚云湘早就知道这个情节,仍然被院子里的惨状惊了一下。
张启山见她脸色白了,说道:“你在外面呆着。”说罢,将她拦在外面,自己进去探查。
这些尸体的死状和火车里的一样,都是趴着,而且身上也都有纹身,唯一不同的,是尸体都被剃光了头,张启山知道这老头八成知道些什么,逼着他带自己去矿洞入口,老头子原想忽悠张启山,却没有成功。
楚云湘看着老头滴溜转的眼睛,低声对张启山说:“路上小心。”
※※※
几人终于来到了墓地,楚云湘知道这就是矿洞的入口,果然,张启山掰开墓碑,发现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佛爷,我算到这是大凶之兆,我们还是不要下去了。”齐铁嘴一把抱住张启山,撒泼打滚的嚷嚷着。
楚云湘见张启山不为所动,毫不畏惧的向前走,她心里也渐渐踏实起来,有这男人在身边,自己也不觉得害怕。
忠心耿耿的张副官始终跟在后面殿后,大伙慢慢走到了通道的深处。
行至一条路的尽头,突然有一个铁栅栏拦住了去路,栅栏里居然供奉着天尊老母的神像。
这天尊老母的神像一向是玄贯道里最重要的神,有人将她摆在这里,说明下面肯定有了不得的东西,齐铁嘴再一次拦住了张启山。洞里阴暗潮湿,的确让人感到不适,张启山却非偏要一探究竟。
“佛爷,焊死了,咱们打不开门,还是回去吧。”齐铁嘴找着理由的说服张启山。
“你想走,那就走啊。”张启山继续研究这个铁门。
“你明知道我一个人走不出去,别在那说风凉话。嫂子,你评评理,这里是不是很危险。”齐铁嘴看自己恐怕劝不动张启山,连忙拉楚云湘做帮手。
楚云湘笑了笑,说道:“危险肯定是有的,不过有佛爷,一切定能逢凶化吉,你可不能走啊,这门,还得靠你来打开呢,你才是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人。”楚云湘的话稳定了大家的情绪,让大家看到天尊老母神像时的紧张感得到缓解,张启山扭头看了楚云湘一眼,笑了笑,点点头。
“好,既然嫂子如此说,我就信你一回。”齐铁嘴对楚云湘很是信服,他邀功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胸有成竹的说道:“这门已经锈住了,硬打是打不开的,这硬的东西,还得要靠软的东西来对付。”说罢,他将瓶子里的盐酸倒在铁门上,铁门上的铁锈和盐酸中和,将焊死的部分消融了,张启山一用力,门就被掰开了。
楚云湘点点头,这齐铁嘴平时插科打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给力的。
几人又继续前进,发现一处地方极其诡异,有很多木梁和麻绳,木梁上有被刀砍过的痕迹,而绳子也弄成了让人上吊的形状。
老头一路一直是惊慌失措的样子,看到这些绳子甚至产生了幻觉,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张副官还要去追,被张启山制止了。
“不要去追,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恐怕也没什么用了。”几人继续往深处探寻。直到矿道尽头,有一个水缸摆在那里,水缸堵住了什么东西,张启山开了一枪,水缸破掉,水流尽,缸下果然是一个洞口,几人又将洞口挖开,跳下通道。
楚云湘知道接下来的路上,就出了波折,她又一次转身,对齐铁嘴说道:“别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切勿慌张。”
又走了一段,洞里的网越来越多,路也分不清方向,张启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看出前路恐怕更加凶险,让张副官在这里陪着齐铁嘴和楚云湘,要独自去闯。
楚云湘拉住了他,说道:“要去一起去。”
“你别胡闹,就待在这里。”张启山看楚云湘一路走来,脚步轻盈,行动敏捷,也知道她必定身怀绝技,可是他仍然不肯让楚云湘涉险。
楚云湘实在不放心张启山一人,两人正在僵持,在一边的齐铁嘴突然听到戏曲声,他循着戏曲声靠近一面墙,说道:“佛爷,有声音从这面墙后面传过来。”
却没想到一个脚下不稳,扑到了墙面上。突然,有东西扑棱棱从墙壁飞出来,原来是一群群的巨大飞蛾,飞蛾足有男人手掌那么大,翅膀上闪着蓝绿色的荧光,在昏暗的墓室里非常恐怖。
楚云湘真想对天翻个白眼,墓室里实在昏暗,又都是虫网,她也不知道这几人在哪里遇袭,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再怎么嘱咐,也比不上猪一样的齐铁嘴队友。她掏出银针,向攻击自己的飞蛾射去。
齐铁嘴登时傻了眼,张启山示意张副官,接过张副官扔来的□□,将离齐铁嘴最近的几只飞蛾打死。
飞蛾数量太多,枪中的子弹很快就用完了。张启山和张副官只能抽出匕首斩杀靠近的飞蛾。
☆、养伤琐碎
“副官,带他们走!”
张副官将齐铁嘴带出洞穴,楚云湘却离张启山太近,张副官根本无暇顾及。
“关门!”看到张副官和齐铁嘴已经安全的走到洞口,正在迟疑,楚云湘大喊一声。
终于,洞门关上。
张启山对抗飞蛾的同时,扭头看到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楚云湘,她手上的银针舞的飞快,将周围的飞蛾射中,她周围已经掉落了大量的飞蛾,可是这洞中最不缺的就是飞蛾,马上又有一大波飞蛾袭来。
张启山拿着火把,向楚云湘靠近。楚云湘将银针舞的密集,几乎行程一张网,将两人交织住,张启山用火把洒下星星点点,飞蛾惧火,遇火皆灰飞烟灭。
两人全力抵抗,过了好久,终于将洞中的飞蛾驱逐干净。
“你没事吧。”楚云湘担心张启山的情况,她伸手扶住张启山,查看他手上有没有伤口。
“没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出去。”张启山从墙壁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就拉着楚云湘向洞口走去。
门外的齐铁嘴受了惊吓,身上却并无大碍,几人赶忙原路返回,以最快地速度往外冲。
终于逃出矿洞,张启山突然腿一软,瘫倒在地,还是楚云湘一直关心他的状况,及时接住了他。
原来他还是在打斗中被飞蛾叮了一口。楚云湘心里暗恼,她扶着张启山,刚走没两步,就发现草丛里有一个人趴在那里,正是之前半路逃走的那个老头。他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死了。楚云湘心知恐怕自己马上就要被伏击,她拉住张副官,说道:“此处有埋伏,你设法杀掉埋伏的人,我掩护佛爷。”
张副官不知道楚云湘怎么看出来的,仍然坚信不疑,现在张启山神志不清,楚云湘语气笃定,只有听她的了。
张副官看楚云湘将佛爷掩护好,起身对付埋伏的人。他身手矫健,枪法如神,又有所准备,很快消灭的埋伏的人。
张启山拉着楚云湘的手,将怀里的东西塞给了楚云湘,艰难的说了句:“二爷。”就昏了过去。
楚云湘和齐铁嘴,张副官一起,将张启山带到了二月红的家,幸好二月红救治及时,张启山没有大碍。
楚云湘心里其实也知道,应该怎么救治张启山,但是担心则乱,她生怕有哪里没有顾及到,还是决定将他送到二月红的宅院。经过二月红的救治,张启山脱离了危险,被抬回了张府。
看电视的时候不觉得,在现场看到张启山痛苦的样子,楚云湘心里无比焦急和自责,看来她还是大意了。
再想到男人受伤后自己心里的难受和自责,她暗暗吃惊,不在身边时,并不觉得什么,但是一路跟随他,陪伴他,恐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这人放在心里了。
她吩咐管家做了些易消化的饭菜,然后走到张启山床边,这人和十年前一样,睡着的时候,安静沉稳,不像醒来的时候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眼刀子能杀人。
晨曦中的张启山还在沉睡,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双仿佛随时可以割伤人的锐利眼睛,让他显得安恬沉静。
十年前,自己为了楚家,离开了他,也是在晨光里,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然后离开。
十年后,自己将一切放下,回到长沙,回到他身边,却不想再狼狈离开了。
楚云湘这十年过的非常辛苦,她将楚家迁往四川,然后在那里安家落户,为楚家辛苦谋划、四处奔波。可以说,这十年,她劳心劳力,鞠躬尽瘁。
幸好楚家在她的经营下,在四川一代扎根落户,有了自己谋生的营生,并且隐隐成为一方势力。她能够对楚家有个交代。
除了忙于楚家琐事,她为了剧情打探筹划,费劲心思,几乎每日都在忙碌中度过。
十年一晃而过,想想这十年的成果,她心里也觉得高兴,自己那些微薄的力量,若能帮上他,让他不再那么辛苦,也是值得的。
这个男人一生肩负天下,从未有任何私心。若是能够为他分担一二,也算是全了自己的心意。
至于以后,他会和谁在一起,会走向哪里,楚云湘暂且没有想太多,她总觉得自己不想霸占,恐怕也难以霸占他。
如今的她,只想前路险恶,这男人受了太多的苦,若能让这男人少受些苦,过的轻松些就好。
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风风火火,要让全长沙城都知道,自己一门心思嫁给张启山的楚云湘,那个说走就走,潇洒来去的楚云湘,恐怕已经变了。
她不再像十几岁的少女,那么横冲直闯,不管不顾。她早已掌权十年,性格沉稳,心智成熟。
若是让现在的她重回当年,不知道她还没有那个魄力,和张大佛爷两厢抗衡,斗智斗勇。也或许,她或许会走一条的更稳妥的路,让两人不会有十年的分别,再多的波折,还有骨肉分离……
楚云湘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却没发现躺在床上的人醒了过来,也凝视着她,目光复杂。
“夫人,饭菜已经好了。”
楚云湘赶忙作出嘘声的动作,害怕吵醒张启山。她悄悄走出去,对丫鬟说:“你将佛爷的饭菜端过来吧。另外,我给你这个方子,你去抓些药给佛爷煎上。”
等丫鬟下去了,楚云湘转身,就看到张启山正用复杂的目光看向自己。
“醒了?快吃饭吧。”楚云湘看张启山醒来,连忙将碗筷放在桌上,扶他起身,他靠坐在床边。
楚云湘拿过碗筷,一面往碗里盛菜,一边柔声说道:“我吩咐厨房做了些好克化的食物,你手受伤了,我喂你吃。”
张启山伸出手,他的手被缠了好几层纱布,根本无法弯曲。
“我不想吃。”他扭头,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楚云湘挑眉,真是难得见到张大佛爷这么任性的样子啊。不过男人这面无表情,却拒绝配合的任性样子,倒是比之前冷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顺眼多了。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比阿衍小时候还要幼稚。”楚云湘没想到这男人还真闹起了情绪,一副我就不配合你的样子。
“阿衍是谁?”张启山第一次从楚云湘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他扭过头盯着她,蹙眉问道。
这阿衍,怎么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名字。
楚云湘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她用勺子舀了一勺饭菜,转移话题道:“你还是先将饭吃了罢,一整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我都听到你咕咕叫的肚子了。”
张启山却不买账,伸手将勺子推开,他又一次问道:“阿衍是谁?”
楚云湘还没有想好怎么和男人解释着复杂的事情,只心虚的笑了笑。
“你为什回来?”张启山看着她掩饰的笑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