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夫人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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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夫人神算-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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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硬生生忍了下来:“这屋子里的陈设,都是母亲一手布置的么?”

“陈设?”继室夫人一愣,继而张狂笑道,“自然都是我布置的,阿瑶可还满意么?瞧瞧这锦被,”她一指矮榻上的锦被,眼带讥讽地笑道,“里面可是混了不少夹竹桃。还有这两道流苏,阿瑶瞧着漂亮么?这些可是特意用凤仙花浸染过的,就是为了掩饰红花的香气和色泽。还有那妆奁里的胭脂水米分,想必阿瑶也用得颇为舒心罢。”她俯下。身来,毫不掩饰眼里的嘲讽之意,“我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从来都听不懂。”言罢,竟像是有些微微的惋惜。

姜云瑶悟了。

原来不是她卦爻有错,而是这屋里确实大凶,处处都是大凶!

她瞥了继室夫人一眼,问道:“你恼恨我?”

继室夫人张狂笑道:“恼恨你?不不不,我怎么会恼恨你呢?你是断断无辜的,可谁让你长成了这副模样?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儿,每一丝每一处都有你娘的影子。我每回见到你,都恨不得、恨不得——”

姜云瑶又问道道:“你恨我娘?”

继室夫人目光瞬间冷了下来,隐隐带着几分凶戾之色:“我恨她?我怎么敢恨她?高门贵女,十里红妆,比族里的所有人都要嫁得好。我不过是个拣回来的表姑娘,哪里敢恨她?哪里敢恨我的表姐姐?呵……”

姜云瑶轻轻唔了一声,暗道,原来如此。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了这姑娘身上……

继室夫人咬着牙,一字字地说道:“就因为她是姑姑姑父嫡亲的姑娘,所以她就什么都用好的,而我便只能拣旁的用?我偏不!她有的我都要夺过来,夺不过来我便毁了她!”她说到最后,已经隐隐有些疯魔了,眼里像是泛着一丝血红。

姜云瑶不欲再听,遂反手一斩,斩在了继室夫人的后颈上。继室夫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歪头倒在了她怀里。这一招是她在跟师兄们学来的,据说效果很差,但因为继室夫人是个纤弱女子,还稍稍比她矮了半个头,所以一次就成功了。

她暗道一声侥幸,把继室夫人丢到矮榻上,自己捏着那些散落在地的花瓣,有些犯愁。

师尊谆谆教导过,自己这一门是硕果仅存的卦爻正宗之一,要是能将这些爻辞练到纯熟,算满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精准”之卦,便能晋封一代卦神,从此爱去哪里去哪里,连神仙都阻挡不了她。

但眼下,她要去哪里找到龟甲蓍草五帝钱,算满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精准之卦?

☆、第3章 北齐|她看到了战场

姜云瑶很犯愁。

她捏着那些花瓣,翻来覆去地想,想到有些出神。

渐渐地她感到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脱离了躯壳,飘浮了起来。她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假山和屋舍,还有来来往往的小厮们。她飘过那些假山,又飘过一道回廊,站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这里到处都是人,偶尔还有几个对她指指点点,道:这就是郑氏族里的那个傻姑娘。

姜云瑶一个激灵。

阳光直直地穿透了她的手心,照在地面上,却没有留下半点影子。周围人虽然能看得见她,但她刚刚扶着墙壁时,那堵墙毫无阻拦地穿过了她的手心,像是穿过雾气一样轻而易举。

看样子,自己这是灵魂出窍了。

灵魂出窍的状态并不罕见,至少她师父是这样说的。那时师父还是个神神叨叨的中年道姑,住在她家里蹭吃蹭喝地打秋风,顺便教了她一身的本事。师父说现代人才凋零,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苗子,一定要好好栽培。喏,阿瑶看好了,这是阴爻、这是阳爻,这是灵魂出窍……

师父话音刚落的瞬间,自己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师父。

那时她还小,感觉到事事新鲜,便围着两个师父转悠。两个师父长得一模一样,连说话声音都是一样,但一个能触摸到实体,另一个却轻飘飘的什么都碰不到。轻飘飘的师父对她说道,等她机缘到了,自然也能做到灵魂出窍;一旦成功做到,就意味着她摸到了卦神的门槛,再努努力就成功了。

所以,这是自己摸到卦神门槛的意思?

云瑶有些雀跃,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人/流,朝城门口走去。

城门口的守军有些无精打采,身上的铠甲和服饰也有些陈旧了。她看到他们用的是长矛,没有陌刀,也没有玄甲或是明光铠,很显然现在并非唐朝。刚刚她听老夫人说起过“先帝少年英武,后来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难道那指的是隋炀帝?不不,隋炀帝没有带人打过突厥……

因此,这里既不是隋朝也不是唐朝,而是隋唐之前的南北朝末期。

南北朝啊,那个战火连天且处处透着荒谬的时代!

云瑶哀哀地叹息一声,朝另一边的城墙走去。她没费什么力气,就飘过了那道高高的城墙,落在了城外的小树林里。远处隐隐传来厮杀和呼喝之声,像是有人在大声怒骂,又像是雄鹰的唳鸣。

云瑶拣了个方向,朝着那处旷野飘过去。

她的脚下站着一片黑压压的士兵,整整齐齐地拿着长矛、盾牌,军容肃穆,像是在等待着进攻的时机。隆隆战鼓声响彻在旷野之上,军士们口中发出短促的呼喝声,低低沉沉,带着一股浑然的气势。一骑红马从军士中间冲了出来,挽弓搭箭,一道箭簇裹挟着嗤嗤的破空之声,朝对面疾射而去。

一箭正中咽喉,血如长练,冲天而起。

对面或晦暗或陈旧的铠甲上溅到点点血迹,有人暴怒如雷,发出了如兽般的咆哮声。

一声嘹亮的突厥语在军阵中传响,宛如噬骨的魔咒。唿哨声伴随着冲天而起的苍鹰、雪亮的弯刀和弓/弩,压低了身子在茫茫旷野上涌动。

“突厥人。”马背上的将军冷笑一声,手执长/枪,带头疾冲了过去。

“杀——”

战车、盾牌、黑压压的军士,接连不断地朝对面碾压。云瑶看了片刻,便感到有些不忍心,遂飘到了一根旗杆上,用手捂住了眼睛。

这种激烈厮杀的战场,对于一个现代灵魂来说,还是太过于血腥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激烈的厮杀声、刀戈入肉的嗤嗤声、愈发激烈的隆隆战鼓声……她从未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过死亡,就算是她上辈子死过一次,那也并不残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云瑶恍恍惚惚地想了片刻,又恍恍惚惚地飘了回去。她又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层层叠叠的屋舍,回到了先前那间屋子里。忽然间她身体一震,手中的花瓣扑簌簌落下,矮榻上的女子也醒了过来。

“你、你……”继室夫人指着她,一副震惊且不可思议的表情。

云瑶拂了拂衣角,从书橱里翻出一把剪刀,两下就把那根绳子绞断了。刚刚她在翻拣屋子的时候,早已经将这屋里的陈设弄得清清楚楚。她握着那把剪刀,朝前边走了两步,嘻嘻笑道:“母亲。”

继室夫人朝矮榻上缩了缩,尖叫道:“你别过来!”

那可是个傻子啊,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瑶嘻嘻笑了两声,歪头看着继室夫人,一路指着屋里的摆设说道:“络子、锦被、枕头、胭脂水米分、书橱、妆奁,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害人之物。你说,要是阿父和祖母知道了——”

继室夫人目光一冷,斥责道:“你要做什么?”她停了停,又续道,“无人会信你的。”

云瑶嘻嘻笑道:“是啊,无人会相信我的,横竖我是个傻子么。”她握着剪刀走近继室夫人,将冰凉的锋刃贴近她的面颊,轻声说道,“但如果我要母亲留在这间屋子里,又或是将母亲送到突厥军中,让突厥人蹂。躏至死——”这是刚才继室夫人说过的话,被她一一地重复了出来。

继室夫人几近崩溃:“你要做什么?!”

云瑶摇头道:“不想做什么,不过是想要讨回些公道。”她这位继母痛恨亲娘,又因为这具身体和亲娘长得像,遂将一腔恨意都灌注在了自己身上,要是不讨回些公道,还真是对不住原先的姑娘。

继室夫人惊愕地看着她,眼里隐隐有些恐惧之意:“你、你的疯病好了?”

☆、第4章 北齐|青铜面具,兰陵王

唔,她确确实实是疯病“好”了。

云瑶轻轻笑了笑,握着剪刀贴近那位继室夫人,轻柔地说道:“阿瑶的疯病,早在昨天夜里便好了。但要是阿瑶疯病未愈,哪里能听到刚刚那一番话呢?那一番真真挚挚的、动人的话……”

她靠在继室夫人耳旁,轻声说道:“你对我娘的恨,想来也是出于嫉妒罢。”

“不——”继室夫人尖叫一声,伸手想要推开她。但云瑶的力气比她大,个子也稍稍地比她高了半个头,遂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她的动作。继室夫人在她的手里挣扎片刻,忽然狠狠地咬了下去,在云瑶手腕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云瑶笑了,道:“母亲果然是恼羞成怒了。”

继室夫人一面扭动着身子,一面想要去抓那把剪刀。但云瑶将剪刀举得高高的,继室夫人完全够不到。她张口想要再咬。云瑶已经将锋利的刃贴在了她的后颈上,柔声道:“母亲要试试么?”

言下之意时,她要是再咬一口,便会立时血溅当场。

继室夫人害怕了。她定定地望着云瑶,颤声道:“你想要做什么?”

云瑶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想要什么,不过是想讨回些公道罢了。”她一面说着,一面从矮榻上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继室夫人一经放松,便从矮榻上跳了起来,连连后退两步,用脊背抵着门,戒备地望着自己的继女。

云瑶闲闲地说道:“母亲要当心啊,外间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她话音未落,门外便响起了笃笃的叩门声,紧接着有人推门进来,连声问道:“妹妹在么?姊姊给你摘了束花……哎?母亲?母亲???”说话间,便将摔落到地上的继室夫人扶了起来。

来人约莫有十六七岁年纪,与云瑶长得有六七分像,但却要更加明艳动人一些。

继室夫人见到那人,便倏然缩回手去,面色又惊又怒,像是想要说话,但却连半个字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云瑶闲闲地把玩着那把剪子,笑道:“母亲怎么哑了?不妨将刚刚的话,再复述一遍罢。”

来人哎呀一声,扑上来捂住云瑶的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怎可对母亲不敬!”

云瑶侧头望她一眼,猜测她大概就是这具身体的姐姐、众人口中的大娘子了。她抬起手来,一一指着屋里的陈设说道:“这锦被是带毒的,流苏是带毒的,枕头是带毒的,胭脂水米分也是带毒的。姊姊你瞧,我打小儿便住在这间带毒的屋子里,哪里能不说疯话呢?”

来人吓了一跳,愕然道:“不、不能罢?这些都是母亲亲手……”

她继而想到,妹妹自从染上疯病之后,就独自住在府里最幽静的院子里,平素除了自己和阿翠之外,甚少有人会过来;而且因为妹妹疯傻,就连手帕交也没有一个,如果屋里真的有问题——

那、那确实是无人知晓啊!

继室夫人尖叫道:“她、她在说疯话!”

云瑶无谓道:“我究竟是不是在说疯话,你们让人来查一查便知晓。这间屋子僻静幽深,甚少有人会过来查探,你动手脚时应该也不会过于仔细。至于留下的痕迹,自然也是会有的。”

继室夫人脸色煞白,连连地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不、不……”

她想要退走的,但后面是屋门,屋门再过去就是正堂;前面虽然有个窗户,但窗户前站着先夫人留下的两个姑娘。大的那个脸色又青又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小的那个神色淡淡的,眼里却掠过了一丝阴霾,想来是非要她伏罪不可。

“来人!”大娘子喝道,“去请老夫人过来,再去请两位医者过来,给妹妹看病!妹妹今日身子已大好了,切莫耽搁了治病的时辰!快些去请!”

府里人都知道二娘子生来痴傻,但大娘子却颇具威仪,因此听见大娘子的话后,便忙不迭地去了。继室夫人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想走走不了,想叫叫不动,一时间竟痴了。

云瑶隐隐松了口气,暗暗想到,那便等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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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

那间屋子里确实有大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从衣帽鞋袜到枕头被褥,几乎件件都带着毒。更有甚者,医者们甚至在墙角的耗子洞里翻出了一窝蟾蜍,身带剧毒的那种蟾蜍,要是不小心被二娘子沾上半点,就算不死也要半残。

继室夫人被带走了。按照族里的规矩,她的惩罚断然不会轻。而且按照老夫人的意思,还要将先夫人的死因好好地彻查清楚,指不定也和这人有莫大的干系。她们的父亲、府里的主人匆匆赶了过来,面有愧色地看着云瑶,久久都没有说话。

大娘子在旁边问道:“妹妹可大好了?”

云瑶接口道:“姊姊无需担心,已经是大好了。”

“歪扯。”老夫人敲敲她的背,严肃道,“怎可算是大好了?瞧瞧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疯话,做得都是些什么事儿!……唔,神智倒是比先前清醒了些,但依然未曾痊愈。”

云瑶目瞪口呆。她算是知道,阿翠姑娘那副样子,到底是跟谁学会的了。

大娘子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妹妹莫慌,眼下既然已经好了些,迟早有一天是会痊愈的。”

云瑶不高兴地把她的手拿下来,沮丧地想到,她是真的没疯没傻啊。

转眼间便到了晚饭时分。唔,这里叫做暮食。十多年来二娘子终于可以和她们同席而坐了,反倒是往日威风凛凛的继室夫人不见了踪影。府主在席间拿出了一封信,是族长写过来的,说是要将两位娘子一并接到邺城去,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她们去做。

但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信里却没有说。

府主目光环顾一周,最后落在了大娘子身上:“大娘以为如何?”

大娘子沉吟片刻,道:“既然是族长发话,那自然是当去的。”

云瑶刚刚起了个头:“我……”便被府主抬手按了下去。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傻子,而且是个疯病稍有起色的傻子,意见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府主思忖片刻,道:“既然大娘认为合适,那你们便一同到邺城去罢。我与你们祖母再拣两个丫鬟出来,给你们贴身伺候着,也好方便一些。”

大娘子赞同道:“阿父思虑周全。邺城里终究是大伯父、大伯娘的地方,用起人来也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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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邺城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几人用过暮食之后,便各个回到了屋子里。云瑶身边没有随侍的大丫鬟,便由阿翠姑娘将她送回了屋里。据老夫人说,阿翠姑娘是打小调。教出来的家养婢,素来都是忠心耿耿的,过两天便会和她一起去邺城。

云瑶在屋里歇了片刻之后,便重新回到了那种灵魂出窍的状态,整个人轻飘飘地浮了起来,飘出窗户和屋梁,站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现在外间已经接近黄昏,行人也有些少了。城门口的守军们三三两两地坐着,有些唉声叹气。

“又是突厥人……”

“这已经是第几回了……”

“要是邺城里再不派援军过来,城就要破了……”

云瑶轻飘飘地越过城门,来到了原先那片旷野上。旷野上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厮杀声越发地激烈起来。刚刚见到的那位将军冷笑一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用突厥语大声喊了两句话。忽然之间,他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叫了他的名字。

将军回头一看,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赫然出现在眼前,差点没将他给吓死。

“你…你你你……”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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