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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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扇-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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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楼月是什么人,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一开始便向林语尧方向移了过去,就想着林语尧保护自己。

庾楼月一边移步,一边竖目相向,那意思似乎是:怎么,想教训我?你们来啊,我才不怕!

这时,庾楼月摸到一个人的手臂,心下窃喜,一定是林语尧的手臂了,忙道:“林大哥护我!”转眼一看,傻了,他摸到的不是林语尧的手臂,而是方丈德空的手臂!

第二卷 少林劫 第三十八章 迎客

“不,不好意思。”

庾楼月赶紧放开手,往后退两步。

这时众武僧已经逼迫上来,庾楼月回头一看,瞧见众武僧凶恶的面庞,吓得双腿打颤。

忽然,一只手拎住庾楼月的肩膀,将他提到身后。

庾楼月大喜过望,这是有人保护他来了,而这时会保护他的除了林语尧不会有他人。

可是庾楼月想错了,当他站稳后才发现林语尧就站在他的身边。

不是林大哥?庾楼月有点诧异,抬头看前,原来救他的是方丈德空!和尚跟和尚就是不一样,德空身为方丈,果然懂得敬贤。

庾楼月如是想着,殊不知他为何会用敬贤二字,他也算贤?很值得商榷。

“庾施主远上少林,是我少林的客人,再者,这位林施主刚刚替我们解决了一次麻烦,怎可冒犯?”德空双目瞪圆,慈祥尽去,威严油然而生,道:“休得放肆,快快退下。”

德净似有不服,道:“方丈,这些人留不得。他们一个个身份不详,尽惹麻烦,还是早些赶下山的好。”

德空无奈地摇摇头,对于这个师弟,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使他开窍,只能将一切都点明了,方能使他放下执着。

“我命你日夜守候于少林寺前所为何事?”德空问。

德净不知为何会有如此一问,摸摸没有毛发的脑袋,呆呆道:“禀方丈,我受命于寺前等待林语尧林大侠的大驾,以便引他去见方丈。”

德净一说完,庾楼月、风自行、林语尧都傻了,这么说他是迎接林语尧的,可是为何现在却赶人下山?

德空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那你为何要将眼前的林大侠赶下山?”

“什么?”德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他们中有人是林语尧?”不由自主地看向三人,没想到自己日夜等待的人此刻已在眼前,可自己竟不识得人家相貌。

林语尧尴尬地笑了,走来替德净解围,道:“德净大师不认识在下,无甚好责怪,现在大家都已相识,不必在纠结这个。”

德空本无意责怪德净,只是为德净的不识人而感到一丝羞耻,现在林语尧解了围,更无须多加追究。

“那么,还请林仙人进寺一叙,这里风寒,可不是接待客人的场所。”

德空说着,将林语尧迎进寺中,其他人也都跟着进了寺。

众人几步便走到山门前,山门又叫做“三门”,也就是三解脱门的简称。

正门上方横悬一块黑色金子匾额,匾额上刻有“少林寺”三个金漆大字,庄严巍峨。

经过三门,众人进入三门殿。

三门殿内有一神龛,供的是奉弥勒坐像。

弥勒佛笑脸相迎,肚大闹肥,看着就觉亲切。

庾楼月越看越觉得传神,不住赞叹:“少林寺的好东西真是不少,光这个弥勒佛坐像怕就值不少钱。”

风自行听了,只觉得丢人,拉过庾楼月,捂着他的嘴,轻声道:“兄弟,你嘴下留情啊,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德净还是凶神恶煞般怒视庾楼月,只碍于方丈德空的威严,不便发作。

绕过弥勒佛坐像,来到神龛后面。

神龛后面供的却是韦驮立像,虎目犬牙,凶恶至极。

“有意思。”

林语尧忍不住道。

德空呵呵一笑,问:“何处有意思?”

林语尧摆摆手,指向神龛道:“神龛正面供弥勒佛,是告诉来客少林寺的慈祥、厚道,待人以善;背面却供奉凶神韦陀,这是向来客表明少林外柔内刚,并不是慈和的任人欺辱之辈。一善一凶,将少林的为人处世的方式表达的淋漓尽致。”

“啪啪啪”德空为林语尧的见解鼓掌,林语尧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一边的德净也不禁佩服林语尧,这弥勒佛跟韦陀的像,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却都没能想到这一层,林语尧初来乍到,第一次看神像便有所体悟,看来人跟人真是不一样。

德空续道:“只是这二神像也不仅仅只此一层意义。”

林语尧拱手道:“愿洗耳恭听。”

“其实弥勒佛跟韦陀的神像不仅仅有警示外人的用处,更有警示寺中众僧的作用。”

德空像是遇到了多年未曾见到的老朋友,开心不已,跟林语尧慢慢道:“两座神像就是两个性格,这是教导寺中众僧,对不同人不同事得用不同的态度对待。对于善良的无心犯错的人,得慈祥地劝导,引其走上正途;对于凶恶不知悔改的霸徒,根本用不着言语相劝,对这些人必须用武力使其害怕。使其屈服,叫他们不再敢逞凶,若如他们执意不肯悔改,那么破杀戒也不是不可,让其失去逞凶的能力。两座神像,就是两种态度!”

林语尧听得一席话,大受裨益,恭恭敬敬地道:“多谢方丈指教。”

一边的德净醋心大起,自己跟德空做了一辈子师兄弟,也没见到德空对自己阐述这些人生感悟,为何对一个从不曾相识的林语尧却这般娓娓阐述感悟?德净很不服,重重跺了两脚地已泄愤。

穿过三门殿,众人来到碑廊,北齐武平六年《少林寺碑》、唐永淳二年《大唐天后御制诗书碑》(王知敬书)、宋宣和四年《面壁之塔》(蔡京书)、宋《第一山》(米芾书),元皇庆元年《裕公碑》(赵孟俯书)、元至正十四年《淳拙才禅师道行碑》等名碑,皆列其中,实为一座丰富的书法艺术宝库。现院内植竹千竿,殿阁掩映,为少林寺最幽静怡人的地方。

林语尧看的眼花缭乱,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字碑。

许久,众人来到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跟天王殿、藏经阁合成少林三大殿,是寺院佛事活动的中心。

德空选择在大雄宝殿接待林语尧众人,也是表明德空对他们的重视。

德空吩咐僧人端来茶点,道“各位远道而来,一定又累又渴,不如先尝一尝本寺的小点心,喝几杯清茶吧。”

林语尧三人坐下享用。

林语尧跟风自行算是有风度,细嚼慢咽,慢慢喝茶。

庾楼月却如饿虎吃食,大口嚼,大口咽,茶水喝的流出嘴角,弄湿了衣裳。

德净看了庾楼月这番行为,甚是不满,这么一个市井无赖怎么也配作为方丈的上宾?越想越生气,最后干脆闭上眼睛默念心经。

“好吃么?”待到三人吃完,德空微笑着问。

林语尧跟风自行还未说话,庾楼月抢着道:“不错不错,点心甚是可口,茶水也好喝。难怪寺中的大和尚不食肉不喝酒也能养的白白胖胖,要是我天天吃这些点心,也一定会活的很乐呵。”

林语尧听了直摇头,用抱歉的声音回答德空:“庾兄弟话说的粗了,其实他的心是好的,他只是想说少林的点心可口好吃,除此以外,别无他意。”

庾楼月还想跟着说话,风自行一把捂着他的嘴,急道:“兄弟你歇歇吧,莫要再讲话了。”

德净听了他们的话,干脆不加理睬,理也是白理,一切尽有方丈主持,他何必操心。

德空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对于庾楼月的话不但不生气,似乎还很满意,笑着道:“庾兄弟快人快语,有什么说什么,真是性情中人,能得到庾兄弟的赞美,看来我们少林寺的点心倒却也不差。”

“不差不差。”

林语尧随着道。

闲聊几句,德空忽然收起笑容,面色肃穆,道:“现在该谈谈正事了。”

看到德空的神情变化,林语尧也已知道该是时候说正事了。

听得德空道:“老衲早曾听闻林仙人无端巧合中得到了我们少林的密宝——《易筋经》,林仙人为人正直,不愿私藏,决定送回少林,可有此事?”

林语尧点点头。

德空接着道:“林仙人不愧君子风度,你若真帮了我少林这个大忙,我少林一定全力报答仙人。以后无论仙人有何难处,尽可告知于老衲,老衲一定助仙人度过难处。现在,不知《易筋经》所在何处?”

林语尧微笑不语,难处?他还真有。

他想知道当初少林联合各大派围杀冷月阁的真相,是否如传闻中一般替天行道,为民除恶,还是另有隐情。

只是此事甚是机密,也关乎到少林的名声,林语尧即便帮助少林取回《易筋经》,少林也不见得会如实回答。

林语尧从袖中取出一个油布,将其打开,取出一本书,双手捧着示于德空,道:“《易筋经》就在这里。”

德空甚是欣喜,即便贵为少林方丈,也按捺不住走上前取过《易筋经》细细翻看,这不是少林丢失已久的《易筋经》还是什么!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回来了。”

德空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双手颤抖着翻看《易筋经》,取回《易筋经》等丢失的藏金阁秘籍一直是他此生夙愿,现在虽只得回一本,却也使他心花怒放。

“德空大师请瞧仔细了,这究竟是不是《易筋经》。”

林语尧提醒道。

还用得着林语尧提醒,德空早就在查看了,这,这就是《易筋经》!

不知何时,大雄宝殿门前来了一僧,这僧人用庄严的声音道:“方丈莫要轻言,且让小僧一看!”

第二卷 少林劫 第三十九章 口下不留情

“智明。”

德净喊道,并向林语尧三人解释:“这是我门下弟子,负责守护藏经阁。”

智明走过来先向方丈德空鞠躬,再向师傅德净鞠躬,用雄厚的声音道:“方丈,小徒曾有幸看过这本《易筋经》,对其略知一二,不知方丈可否容我一看,瞧瞧这本究竟是不是本门丢失已久的《易筋经》。”

德空看了一眼智明,将书交给他,道:“对对对,多个人瞧瞧也好,谨慎些总不是错。”

智明接过书,细细翻看,瞧得几页,欣喜若狂,兴奋地道:“这,这,这确是《易筋经》。”

众人听了,心下都欢喜,忽然,智明大喊:“这是怎么了?”

德空听言,忙问:“出什么事了?”

智明将书展示给德空看,一看之下,德空脸色惨白,这本《易筋经》中间缺损了几页!

德空抢过书,看了又看。

“怎么会这样!”德空声音苦涩。

好不容易才得回这本书,没想到还是本残本,一下子悲喜两重天,这叫德空怎会好受?

“来人,把林语尧三人抓起来!”智明一声喊,顿时来了数十名持棍武僧将林语尧三人团团围住。

“这是做什么!《易筋经》少了几页,又不是我们的错,干嘛抓我们。”

庾楼月第一个大叫起来。

智明冷笑一声,道:“《易筋经》是武林至宝,试问谁不想将其据为己有,哪有得到了还会送还少林的。你们此行,怕不是为还书而来吧,定另有目的!”

“放你娘的狗屁!”庾楼月本就街头巷尾卜卦胡说之辈,从来只有他污蔑别人,哪里有别人栽赃他的份。别说他此行别无他想,就算另有打算,也绝不会叫人问出来。

此刻林语尧跟风自行面色难看,却也不去阻止庾楼月,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灭了气势,若这股子气被他人压住了,再想要反驳可难了。

智明不理睬庾楼月的谩骂,依旧道:“你们假惺惺上山还书,怎知不是为了偷窃更多的书而来?《易筋经》虽还回来,可是却缺损几页,这说明什么?”智明自问自答,道:“这说明你们根本无心还书!我少林怎么知道你们手持《易筋经》的这些日子有没有摘抄复本,也许就是因为复本没抄完,才将那几页撕了去,留有以后摘抄。”

智明句句虽无根据,却句句在理,确实,林语尧究竟有没有摘抄复本也只有他本人知晓,他人怎会知道?

林语尧虽不是口拙之辈,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击智明,在场的所有人陷入片刻的安静。

也只是片刻的安静,因为林语尧有个好兄弟——庾楼月。

庾楼月有何才能?——能言善辩。

“摘抄复本?”庾楼月怒气已极,骂道:“纯属你狗人狗嘴里放狗屁!”

这一骂,惊世骇俗;这一骂,振聋发聩;这一骂,叫人无颜。

庾楼月不给智明一丝反驳的空隙,紧随着就道:“我大哥林语尧也用得着摘抄复本?”用讥讽地声音嘲笑道:“你知道我大哥绰号叫什么?”他也学智明自问自答,道:“拳打玉皇帝,脚踢如来佛,哈欠动五湖,放屁惊四海!人送外号:酒中仙!”

庾楼月说的一套一套,声势甚大,只是一句没在理上。

“凭我林大哥的武功,已经冠绝武林,还用得着学你们秃头和尚写的《易筋经》?咱根本就看不上!”说着,呸了一口,接着道:“之所以还书给少林,那是敬在德空方丈的大名,想要一睹其尊容。现在看到德空大师跟你这般狗人在一起,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清者自清!即使身边充满了腐臭的杂碎,德空大师依旧清洁一身,毫不受其污染,对于大师的非凡能力,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庾楼月一口一个狗人,不但如此,更是秃头、杂碎不断的骂,惹得智明大怒,回骂道:“别像只苍蝇一样的在我身边乱飞,肮脏,恼人。”

智明实在不应该接口,其实庾楼月说了半天,一句没在正道上,根本不能说出林语尧有没有摘抄复本,也不能解释为什么《易筋经》会缺少几页。

只是智明这一接口,给了庾楼月岔开话题的好借口。

“苍蝇?”庾楼月好笑地看向智明,道:“我像只苍蝇绕着你?我只知道苍蝇只会绕着臭屎飞,我若是苍蝇,那你是什么?”

“你?”智明脸色急的通红,抬手想给庾楼月一巴掌。

庾楼月很等机灵,早料到这一出,已经躲在林语尧身后。

智明只得变掌为拳,缓缓放下,怒目盯着庾楼月。

“你们不用再争吵了,谁是谁非一时也不能弄明白,不过我相信林仙人的为人,他绝不是贪图《易筋经》,私自摘抄,撕损书的恶劣之徒。”

关键时刻还是方丈德空解围,这位德高望重的方丈大师现在看起来很憔悴,有气无力地对德净道:“师弟,你送林仙人三人去客房歇息,什么事过些时候再讲。我现在疲惫的很,先回房打坐,静修片刻。”

德净双手合十,鞠躬道:“知道了,方丈早些休息,莫要急坏了身子。”

同时向智明使了个眼色,暗示其离开。

智明立刻懂得,转身离开。

德净领着林语尧、风自行跟庾楼月三人来到客房,安排其住下,道:“你们先住在这里,听后方丈传问。”

德净语气冷淡,似乎笃定林语尧三人不是什么好人。

林语尧环顾屋子一圈,虽只有一张床,可是大的能容纳七八人睡觉,林语尧三人谁在这一张床上也不会显得挤。

除了床,屋子里只剩几张茶几跟六张凳子,林语尧细细看了,茶几跟凳子还是新的,道:“这里经常换茶几、凳子么?”

德净回答道:“这间屋子是刚刚盖好的,茶几、凳子都是新配的。”

“难怪。”

林语尧点点头,又问:“少林寺的客房已经够多了,怎么还会新盖屋子?”

德净不耐烦地道:“这里本来是德善师兄住的,几年前德善师兄夜间屋子着火,德善师兄就被活活烧死在里面,这里也成了一片废墟,一直没人管。直到不久前方丈经过这里,看到荒废的地方,觉得有损少林寺清幽的环境,就命人盖了一间客房。”

“什么?这里原来是死人住的地方?”庾楼月大叫起来,“你们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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