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那有这等便宜的事!”
阮伟再也忍不住这种羞辱,当下以手当剑,施展出天龙十三剑,一招一式凝重攻去。
公孙兰也知多说无用,持剑在旁,只要阮伟一露败象,立刻加入战阵。
但见阮伟数招一攻,李油罐手忙脚乱,他从未见过以手使出这种怪异的剑招,一时根本
无法对敌。
然而五奇在江湖上岂是浪得虚名之人,‘惜花郎君’李油罐精擅密宗武功‘大手印’,
他此时无法展出,仅以对敌经验,慢慢抵御。
时间一长,他便看出阮伟手法不熟练,要知阮伟虽然精通无剑之道,却从未有时间演练
过,学了等于未学,比之与元智对敌时,进步不多。
元智武功比起李油罐差得太远,只见李油罐一得空隙,立刻展出‘大手印’,‘大手
印’果然厉害,顿时压住阮伟的气势,倒转优劣的形势。
阮伟自知再以不纯熟的手法,与李油罐对敌,必定落败,当下抛弃天下第一剑法不用,
展出‘龙形八掌’。
阮伟才施出两招,李油罐惊叫道:“小子竟是龙掌神乞的弟子。”
江湖虽有五奇之名,却未分出五奇的高下,数年前五奇曾在君山一会,五人印证武功七
日,公推龙掌神乞武功第一,这件事并未传出江湖,故而江湖不知。
但另四奇对龙掌神乞却是甘拜下风。
龙掌神乞嫉恶如仇,李油罐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最怕的就是他,这时见他龙形掌出现,
心中竟惴惴不安起来。
李油罐越打越惊,他知龙形八掌一掌强过一掌,接到第五掌他已不想接,干脆溜掉。
忽觉阮伟第六掌并非龙形八掌第六招,而是第一招,心下奇怪他为何不施凌厉的第六
掌,而要打出最弱的第一掌?
莫非是他只会五掌?
这次阮伟打到第五掌后又变回第一掌,李油罐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哈哈大笑道‘小
子,你只会五掌吗?’
阮伟见他节节败退,随口道:“就五掌便叫你吃不消。”
李油罐边打边笑道:“想龙掌神乞本入出八掌,一时半刻还胜不得老李,凭你只会五
掌,岂是老夫对手,小子!接招!”
当下连环施出三招杀手。
阮伟打到第五掌,功力正是青黄不接,前后不连贯之际,被他三招一攻,连退三步,形
势十分危险。
,公孙兰见机不对,仗剑加入。公孙兰的剑法得自乃父真传,立即遏阻李油罐的攻势,
两人一联手,一时倒能与他战个平手。
李油罐久战不下,狂啸一声,飞身掠起,脱下长靴,顿时身形灵活,把那大手印的功
夫,施展得更为出色。
公孙兰功力较弱,阮伟换掌之际,李油罐一掌照准公孙兰剑身拍去,公孙兰把持不住,
一剑从右侧滑出。
李油罐左手飞快抓出,公孙兰惊变之下,不及防身,竟被李油罐拦腰抓住,他意在美
人,抓到就走。
阮伟怎能舍敌不追,拚命展出全身能耐,一面追敌一面喝声道:“放下兰姐!放下兰
姐!”
李油罐此时已点住鲍孙兰的穴道,使她动弹不得,自仗轻功了得,自以为阮伟无法追
上,狂笑道:“小子!贝在龙掌神乞的面子上,老夫饶你,还敢追来!”
阮伟叫道:“你放下她,我不追你!”
李油罐一听声音不对劲,回头一看,阮伟竟已接近数丈,只离自己三丈不到,想不到他
轻功还高出自己。
阮伟的轻功得自天轻功泰斗萧三爷的真传,李油罐武功虽高,轻功岂是阮伟的对手。
李油罐色心冲动,不愿再停身恋战,当下回身拼命奔去,想回到那原先脱去长靴之处。
他一拚命,阮伟一时接近不了,李油罐来到长靴处,慌忙套上。
就这一停身工夫,阮伟追上,一掌猛力拍去。
那知李油罐一套上长靴,轻轻一滑,溜走十丈。
这样一来,李油罐轻功等于加长一倍有余,昆仑山脉下全是积雪,几下一滑,阮伟已落
后数十丈。
但见李油罐的身形越来越小。
阮伟厉声大喝道:“站住!站住!站住!……”
喝声,万山回应,更觉凄厉。
陡闻一声长啸,从阮伟身后飒然掠过一个身影。
只见他几个纵掠,已追过李油罐。
李油罐满以为天下无一人再能追上自己,此时忽见一条好似鬼影落在身前,心下猛然大
骇,惊叫道:“你是鬼!是人?”
定身一看,那是什么鬼神,却是一位高大的老僧。
那老僧威猛道:“贫僧非神非鬼,明明是人!”
李油罐被他的轻功震慑住了,颤声道:“既非神鬼,请莫挡老李的去路。”
这就这片刻工夫,阮伟也追到,声嘶力竭道:“莫要放他走掉!”
高大老僧笑道:“他走不掉了!”
李油罐畏惧连:“出家人慈悲为怀,何必与老李一个俗人过不去。”
高大老僧威声洪洪道:“你放下那女孩,我也不为难你!”
李油罐色迷心窍,为难道:“这……这……”
高大老僧霍然一指点出,李油罐顿觉身臂一麻,落下公孙兰,他见老僧露出一手绝顶气
功,抱头逃命而去。
高大老僧任他逃走也不追赶,阮伟关心公孙兰,俯身为她解开穴道,满面爱怜之色。
公孙兰虽经一劫,却被阮伟的真诚,感动得热泪盈眶,芳心大是安慰,纵然再遭一劫,
只要阮伟真心关怀自己,再受苦难又有什么关系呢?
阮伟叹道:“兰姐,小弟无能,让你受惊。”
公孙兰含笑道:“怪我自己无用,怎怪得你。”
阮伟已是惊弓之鸟,泪痕未干,声音沙哑道:“你要真被那老色鬼捉去,我也无法活下
去了!”
公孙兰掏出手绢,柔情道:“男人不要流眼泪,快擦干,兰姐以后永远不离开你!”
高大老僧见他俩真挚的情爱,彷悌忘了身旁还有一人存在,不觉亦被感动得低宣了一声
佛号。
阮伟被佛号提醒,即道:“兰姐,若不是这位老菩萨救你,你真的要被这老色鬼捉
去!”
他也把那高大的老僧当作神仙人物,因那轻功实在骇人听闻。
公孙兰抬头看去,只见那僧人长的黝黑,像貌不似中原人士,心下一动,诚恳问道:
“老菩萨可是天竺人氏?”
高大老僧笑道:“贫僧正是天竺龙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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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geocities/Yosemite/Gorge/4330/lin。htm一个网站
标题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二十五章 玉人何处曾弄箫
两人闻言大喜过望。公孙兰高兴得声音发抖道:“晚辈正要找……找老菩萨……”龙僧
笑道:“你们不要喊我菩萨,叫我龙僧就可,不知找我可有何事!”公孙西见他和善可亲心
下一喜,恳切道:“我这位弟弟,身患隐疾想请龙……龙老前辈治疗。”龙僧望着阮伟,慈
颜道:“你可是来赴我师弟虎僧的四年之约!”阮伟记忆丧失,瞠目不知所对。龙僧疑惑
道:“你不认识我师弟吗?”阮伟想不起这件往事,只得摇摇头。在阮伟与“惜花郎君”争
斗时,龙僧曾看阮伟用手当剑,施出天龙十三剑,而且虎僧亦曾把在九华山顶发生的事告诉
过龙僧,故而他知四年之约。
龙僧不信道:“那你天龙十三剑从何学来?”
阮伟迟缓道:“什么是天龙十三剑?”
龙僧以为他瞧不起天龙剑法,故意装聋作傻,当下脸色不悦道:“天下那有这等健忘之
人,莫非要愚弄贫僧吗?”
公孙兰轻叹道:“晚辈来此,正是求前辈治他这病。”
龙僧道:“他患什么病?”
公孙兰从救起阮伟,一五一十说出他病症的变化。
龙僧脸色恢复正,微微颔首道:“他叫什么名字?”
公孙兰道:“姓阮单名伟。”
龙僧连点其头,道:“嗯!正师弟所约之人,却想不到得此怪症!”
公孙兰霍然跪下,哀求道:
“祈请老前辈为他治疗,晚辈……”
龙僧双手作势扶起,道:
“起来!起来!巴是你不求我,看在师弟的面上,我也会尽力而为。”
公孙兰高兴得连磕了数个响头,得到龙僧应允治疗,她比阮伟本人还要高兴,反之,阮
伟静立一侧,默不作言。
龙僧仔细端详一会阮伟,见他眼神涣散,病势不轻,沉思一会,忽道:“非我一人之
力,所能治疗!”
公孙兰大惊道:“什么?”
龙僧微笑道:“你不用急,我一人不行,合我师弟二人之力,当不成问题。”
公孙兰暗中舒口气,想到爹说过的话,敢情公孙求剑早已算定,若无两大高手之力,瑜
珈神功也不一定管用。
阮伟揖道:“晚辈蒙前辈救治,终生感激不尽!”
龙僧道:“世说因果循环,你种因于四年之前,今日贫僧师兄弟该为效力,且随我上山
去吧!”
公孙兰牵起“白蹄鸟”绳,龙僧见状笑道:
“这匹马可带不上去。”
阮伟不舍道:“神骏非凡,善于登山。”
龙僧道:“库库什里山上,为万年冰漠,路途虚实不测,若无轻功实难渡过,虽是神驹
也无法上山。”
公孙兰晓得冰漠的厉害,当下解下行囊,轻抚“白蹄乌”的鬃毛道:“乖乖的去吧!等
我们回来啊!”
“白蹄乌”直摇其首,不听公孙兰的话。
阮伟挥手道:“怎不听兰姐的话,快去!膘去!”
“白蹄乌”忠于其主,缓缓行去,离开数十丈后,还不时回首,依依不舍。
龙僧叹道:“好一匹灵慧的神马,舍弃了实在可惜!”
公孙兰笑道:“这匹马才神呢?此去一定在附近寻觅草食,不会走离此地。”
龙僧赞道:“那真是天下少有!”
当下三人鱼贯上山。
三人轻功皆是武林中一流的功夫,盏茶后登上一峰。
由峰顶看去,山势连绵,广大无边,其后高峰,如石笋插立一般,无穷无尽,至为壮
观。
再登一峰,极目了望,才觉其山更高。
连登五峰云气弥漫,寒光无比,凛冽刺骨,人在其上,有如飘飘欲仙,乘风而去的感
觉。
龙僧凝重地道:“注意哪!已至冰漠!”
阮伟,公孙兰丝毫不敢大意,力展轻功,随后而行。
走了一会后,公孙兰内劲较弱,经受不起这种严寒,一面行走,一面冷得直打寒颤,无
形之中,轻功减弱。
只见前面是段平路,走到中间,公孙兰吐气换息。
她脚步稍一沉滞,陡听轰隆一声。
阮伟,公孙兰心中一惊,突觉脚下踏虚,身形急坠。
在这千钓一发之际,一声震天长啸,龙僧如只大鸟掠在空中,伸手抓住阮伟,公孙兰。
但见他抓实后,空中一个筋斗,就在要下降时,斜飞掠去,直掠数丈后,脚一沾地,突
又掠起。
连沾三次后,龙僧脚下踏实,才放下阮伟,公孙兰。
公孙兰向后看去,惊呼失色。
阮伟也向来路看去,只见来路已无,两人小心走近崖边,低头一看,其深无底,竟不可
见。
公孙兰吓得连抚其胸,暗道:“好险!险!”
龙僧道:“此去路途,甚多冰雪覆盖的虚路,看似便道,其实底下是深壑,掉下去有死
无生,要特别小心!”
公孙兰再不敢大意,阮伟不放心,携着她的手,随在龙僧身后,同时施展轻功追赶。
半个时辰后,突见前山削壁千仞,高耸入云,整个山峰全被冰雪包覆,如只冰笋插立。
龙僧指手道:“库库什里山已到,我与师弟居住在那峰顶上。”
公孙兰惊讶道:“这怎么上得去啊!”
龙僧笑道:“要凭空上去,真不容易,现在装有软梯,上去不难。”
公孙兰道:“软梯可是前辈装的!”
龙僧笑着点头。
公孙兰疑道:“不知前辈最先如何上得那峰?”
龙僧道:“天下无难事,此峰看来无法攀登,但要碰到有心之人亦可上得去的,等会上
山后,你将发觉一件奇迹,这登山之难便不值一顾。”
那山峰周围数百丈,走到一处,果见峰顶上垂下一梯,虽是数百丈的软梯,爬上去丝毫
不难。
三人一行龙僧在前,连续上峰,不过一刻工夫爬上那峰顶,但见峰顶上白皑皑一片,雾
气弥漫,恍如进入广寒宫中。
阮伟,公孙兰不知峰顶的虚实,不敢轻易举步。
龙僧道月:“你们放心走吧,百丈内皆是坚冰凝成的雪路,走上去如履平地,再无深壑
虚路。”
走了一刻,突见前面发出金光,照耀在阳光下,渐渐可见是座庙宇。
公孙兰大惊道:“这是什么庙,怎会发出金光!”
在此绝地,见此奇迹,任何人见着,都将以为是神迹,龙僧慈笑道:
“那是一座用金砖砌成的神庙。”
走近一看,果见那庙是用巨形的金砖,垒叠而成,只有庙顶上是用绿色的琉璃瓦铺成。
庙门上,用碎墨石嵌成四个大字“马清勒庙”。
进入内,是间大殿堂,堂中由佛像到屋柱,全部都是用黄金建造,它的价值,实在难以
估计。
佛像共有十二尊,分在两侧,其中却另有一座文士像,那文士英雄清秀,意态脱俗,如
似仙界人物。
公孙兰己被殿堂内堂皇,肃穆的气氛霞慑住,不敢作声,但见佛像伴随着一个文士,忍
不住轻声问道:
“前辈,那文士是谁呀?”
龙僧庄重道:“乃是天竺圣人马清勒神像。”
公孙兰奇怪这座工程浩大的庙宇,如何能够建在这绝峰上,又为何要建在这绝峰上,正
想发问,忽听龙僧沉声呼道:“师弟!师弟!”
他连呼二声,不见应声!心下奇怪,直步而入内堂,不一刻走出,叹道:“真不巧,师
弟刚刚离去。”
公孙兰道:“那位老前辈什么时候回来?”
龙僧道:“倘若我们早到一个时辰,师弟也不会离去,此一去少则半月,多则数月才能
回来。”
公孙兰急道:“那……那……怎么办!我去找回虎老前辈。”
龙僧摇头道:“没有用,师弟行脚甚快,不易追到。”
公孙兰道:“晚辈对藏内地理熟悉?前辈告知虎老前辈的去处,晚辈自信短期内可以找
回。”
龙僧道:“师弟去无定所,主要目的在寻他。”
阮伟惊道:“找我作什么?”
龙僧道:“月余前,师弟下山救回一位少年旅客……”
公孙兰截口道:“那少年可是姓温单名义?”
龙僧点头道:“据他自己说,名叫温义。”
阮伟失声惊呼道:“温义……温义……”
公孙兰急切道:“你可想起那人是谁!”
侃伟苦苦思索,在此一际,阮伟只要想起温义,往事不难全部忆起,病症可不治而愈。
龙僧道:“那少年长得面目俊秀,身材纤长,自称是你的拜弟,在开封认识,想起了
吗?”
阮伟好一会才摇头悲声道:
“我想不起!我想不起!天呀!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
公孙兰柔声道:“那先别想了,龙老前辈一定能便你记忆恢复,可不要急坏了身体。”
龙僧叹道:“他这病症只有等师弟回来,才能治疗。”
公孙兰幽幽逆:“但不知虎老前辈会不会回来?”
龙僧道:“师弟留函说,春内必归,现已入春,三月内必可归来。”
公孙兰道:“虎老前辈此去白跑一趟,尔后伟弟病势治好,此等深思,实难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