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保管,除盟主一人之外,可以凭副令便宜行事,大约距今十八年前,首座长老疏忽而失
落了‘金剑副令’,太上十分震怒,把他幽禁‘悔心院’中……”
话未说完,只见辉兜纳骄吨希鱿忠桓銮嘁滦⊥?
诸葛瑛急道:“你且与去参与搜寻故踪,我见过太上就来!”
声落,人已在数丈之外。
宫仇本是有心眼来,见事不可为,只好废然退去。
一路所经,尽是幢幢人影。
近卫长与各殿主平行,地位高于各坛主,而且他是盟主特别赏识的人,虽未正式宣誓授
职,可也不敢有人轻视。
他回盟主寝殿巡视一周,嘱咐各近卫小心警戒,然后又疾驰而出。
宫仇漫无目的地向东南方奔去,越过一条五丈宽断涧,眼前是一片看不透的茂密丛林,
估计此地路总盟已在五里之外。
奇怪!
盟主曾下令十里范围之内,不放过一人一物,但“金剑盟”搜索的人力,似乎只到断洞
为止,这一面竟然不见半个人影。而断涧左近,也只几条寥落人影,虚应故事的一看,回身
便走,是以宫仇越涧而过,竟未被发觉。
他怀着狐疑的心情,穿林而入。
当然,他的行动只是虚张声势。
突地——
五丈之外,人影一晃。
宫仇神目如电,只一瞟之间,已看出那人影是二长老“神风老人”。
“神风老人”曾在“张仙祠”外,因“一元宝箓”而向他下过手,这机会他当然不能放
过,同时,他也希望从对方身上发掘两点未解之谜。
于是——
他迅快地褪下黑衫,露出穿在里面的青衫,把黑衫胡乱系在青衫之内的腰际,然后戴上
“丑剑客”特制的人皮面具,弹身朝“神风袭人”现踪的位置掠去。
转过十几株树,只见“神风老人”在一方人立的巨石之前,逡巡窥视。
宫仇刹住身形,藉树隐身,目光所见,不由心头一震。
巨石之上,赫然刻着八个血红的大字:“楚河汉界,擅入者死。”
他骇然了。
“这是什么地方?”
难道也是“金剑盟”所划禁区之一?
但以“神风老人”在盟中的地位,应不受此限制才对,可是看他那神态,似乎有所企
图,而又畏怯瞻顾,为什么?
如果不是“金剑盟”的禁区,则以该盟不可一世的气焰,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其
中又有何蹊跷?
“金剑盟”搜索“丑剑客”,至断洞而止,莫非为此?
蓦在此时——
身后突传破风之声。
宫仇猛一回身,只见两条人影,朝自己立身之处,电闪而至。
“咦!”惊咦声中,两条人影,疾刹身形,赫然是两名胸绣平行双剑的弟子。
其中之一暴喝道:“什么人?”
另一个人突地栗呼了一声:“丑剑客!”
只这呼喝之间,“神风老人”已闪身扑至,捷逾鬼魅。
宫仇冷眼闪射骇人煞芒,不言不动。
“神风老人”面色遽变,栗声道:“你……你真的是……”
宫仇刷地抽出长剑,一振腕,幻起五朵工整的梅花。
“神风老人”暴退数步,脱口道:“丑剑客!你……没有死?”
宫仇冰寒至极地哼了一声,道:“老夫为什么会死?”
两名双剑级弟子,片言不发,掉头就……
“留下!”
“栗喝声中,爆起两声惨号,两名双剑级弟子,双双栽了下去。
闪身出手,快得犹如一瞬,“神风老人”竟然不及出手阻止。
“神风老人”须眉俱张,厉声道:“丑剑客,你畜意与本门为仇?”
“是又怎么样?”
“本盟首座长老是你下的手?”
“他只是该死的人中的第一个而已!”
“那只‘金剑副令’你从何处得来?”
“你想知道?”
“嗯!”
“等你伏尸之前,老夫会告诉你!”
“神风老人”怒发如狂,剑挟闪电奔需之势,如骤雨般的连演三招十八式,罩身袭向了
宫仇。
宫次此刻以“丑剑客”的身份应战,出招方面,已毫无顾忌,一招“雪梅含苞”,幻起
银星万点,封住了门户。
“锵!锵!锵!”一连串的金铁交鸣,硬接对方三招十八式。
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剑斗。
“神风老人”身为“金剑盟”长老,剑术造诣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宫仇得“丑剑客”全部真传,加上修习了半部“一元宝箓”,牡丹绿叶,相得益彰,身
手可已傲视剑道同侪。
刹那之间,剑影横空,精芒耀眼,剑气所及,一片枝残叶落之声。
声势骇人至极。
三十招之后,“神风老人”已毫无还手之力。
突地——
“神风老人”撮口发出一声长啸,啸声破空裂云,传闻数里,显然,他自知不是“丑剑
客”对手,发声求援。
宫仇冷笑一声道:“来不及了,你认命吧!”
剑势一紧,迫得“神风老人”手忙脚乱,连连倒退,险象环生。
“着!”
暴喝声中,银芒一闪,“神风老人”已施出了“金剑盟”独门绝技“飞剑”。
宫仇心头一凛,“举火撩天”,疾封来势,但那“飞剑”系由极韧的天蚕丝细绳,击在
使剑人手腕上,控制裕如,像灵蛇似的一伸一缩,钻穴而进……
“铿!”的一声,飞剑倒折疾划而落。
宫仇但感臂上一麻,鲜血登时顺肘而下。
也亏他这一封,避过了要害重穴。
这不过电光石火之间的事。
时机紧迫,眼看援兵将循声而至,他又受了伤,事实已不容他犹豫,否则行藏泄露事
小,影响索仇缉凶事大。
“撒手!”
喝声过处,闷哼随起,“神风老人”长短剑同时撒手,胸口已被剑尖抵住。
宫仇已施出了他父亲所遗的那一招绝技“投石破井”。
这一招“投石破并”,是他父亲集毕生精力所研创的绝招,他母亲当初为了怕被仇家认
出来路,是以把它化成掌法传与宫仇,之后,在遗书中他获知原委,又把他还原为剑招,加
上他修习“一元宝箓”与“白尸”输功,内力已超出他父亲当年一倍以上,施展出来,的确
有神鬼莫测之机,风云变色之势。
“神风老人”打从心眼里冒出一股寒栗,颤声道:“这一招‘投石破并’……”
宫仇目中煞芒炽烈,寒声道:“不错,你还有见识,不过这只是半招,因为剑尖还没有
刺进你的胸膛!”
“神风老人”老脸立呈死灰之色,心头罩起一层恐怖的阴影,嘶声道:“你究竟是
谁?”
宫仇声音中充满了杀机地道:“我说过在你死前会告诉你的,现在听着,‘二贤庄’大
庄主,‘无敌双剑’之首南宫靖之子南宫仇,老匹夫,听清楚了吧!”
“神风老人”浑身一颤,面上肌肉起了一阵抽搐,身形连连倒退,口里道:“你……你
是南宫靖的儿子?”
宫仇跟着上步,剑尖不离对方胸口,恨声道:“不错!”
“你混入本盟当近卫长……”
“你说对了,可是不是混入,而是你们盟主慧眼识人!”
“你……书以乔装‘丑剑客’?”
“先师,明白了吧?”
“你……”
“老匹夫,昔年参与‘二贤庄’血案,‘金剑盟’除了‘三眼神路竺’之外,一共多少
人参与,为首的是谁?”
“神风老人”面包一片惨厉,心神反而平静了下来,栗声道:“小子,你以为老夫会告
诉你?”
“这可由不得你,老匹夫,你愿意死得痛快的话,最好实话实说!”
“你在做梦!”
宫仇手一抖,剑尖刺进对方胸膛半寸,鲜血立冒。
“神风老人”目光连扫断涧方向。
宫仇冷凄凄地道:“老匹夫,别存妄想,在援兵来到之先,本人可以从容解决你!”
“神风老人”身形又是一阵战抖,破口狂叫道:“宫仇,老夫虽死,你一样活不了!”
“那不关你事,快说!”
“办不到!”
“老匹夫,听着,你不说也无关宏旨,‘金剑盟’自太上以下,全部将以血来偿债,鸡
犬不留!”
“凭你?小子,你做梦!”
“老匹夫,下半部‘一元宝箓’落入何人之手?”
“你可到地下问你父亲!”
宫仇猛一咬牙,厉喝道:“你不说?”
“不说!”
破空之声,倏告传来。
宫仇心中大急,再次喝道:“说!”
“神风老人”狂呼道:“宫仇,‘无敌双剑’之后……”
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号破空而起,“神风老人”胸背洞穿。
宫仇一拔长剑,血泉喷处,“神风老人”仰面栽了下去。林隙中已见幢幢人影。
宫仇别无选择,一弹身,朝那块刻着“楚河汉界,擅入者死!”的巨石之后掠去,身形
方隐,身后已传来阵阵惊呼之声。
宫仇越过“楚河汉界,擅入者死”的界牌,深入十丈左右,借树叶隐身,迅快地扯下面
具,取出一粒得自“黑心国手”的疗伤圣丹,嚼碎了涂在臂创之上,然后穿上“金剑盟”的
武土衣,回复近卫长的面目。
掉头一看,不由呆了。
只见眼前是望不透的树海,别说人影,连那块作为界牌的巨石,也失去了影踪,心知已
陷入了一座奇阵之中,登时焦灼起来。
想到“擅入者死”四个字,不自禁地感到一阵寒栗。
这是什么人划的禁区?
从“楚河汉界”四字推论,当然这神秘而恐怖的禁区,决非“金剑盟”所属!
他现在想回头也办不到了,因为已落入一座不知名的阵势之中。
他象盲蝇般的乱飞乱闯,但转来转去,依然是在树海之中,一无所见,他茫然失措
了……
他对奇门阵法,一窍不通,弄得他半筹莫展。
想起那石碣上“楚河汉界,擅入者死”八个字,更加惶急不已。
蓦地——
身后传来一个苍劲震耳的声音道:“娃儿,过来!”
宫仇大吃一惊,回过身去,却不见人影,骇然道:“阁下是谁,何不现身?”
那声音又道:“娃儿,过来!”
宫仇这才发现近身已丈之处,一株枝干盘虬的巨树,靠树根处,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那
声音是发自树穴之内,暗忖:难道对方就是这禁区的主人?但听声音对方却不像是穷凶极恶
之辈……
那人似已不耐,大声道:“小子,你听见老夫的话没有?”
宫仇向前挪了数步,忐忑地道:“阁下是此间主人?”
“没有这么多废话,请进洞来!”
宫仇冷冷地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你不想死就赶快进来!”
宫仇不由心中一动,不期然地走近树穴,那穴口高仅三尺,里面黑黝黝的,如果不低
头,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暗忖,如果自己冒失地朝穴内一攒,岂不成了对方的掌中
物,一时之间,他委决不下……
那声音语带嘲弄道:“小子,你很怕死,是不是?可是你既已陷入阵中,想活也活不
了!”
宫仇傲性突发,把心一横,矮身低头,攒了进去,直起身来一看,呆了。
穴中宽广在丈五左右,正面盘膝坐着一个须发如银,盘虬纠结的怪老人,身穿一件千补
百绽的袍子,袖子上东一块,西一片,五颜六色的大补钉,奇怪的是那些补钉都是上好的杂
色绸缎,看起来生像戏台上扮戏的老位子,身侧,靠着一根晶莹泛光的绿竹杖,地上,一个
朱红大葫芦,滚倒在一边。
树穴幽暗,怪老人的目光,似两颗寒星,直盯在宫仇面上。
宫仇内力深厚,目光还可清楚地分辨眼前一切,脱口道:“前辈如何称呼?”
“穴中人!”
“穴中人?”
“不错!”
话声中,身形端坐不动,扬掌劈空击向了宫仇。
宫仇心头一震,举掌迎击。
“砰!”
宫仇身形踉跄退了一步。
“穴中人”第二掌又告拍出。
宫仇登时怒火冲胸,双掌挟以十成功劲,猛然劈了过去。
又是一声“砰!”然巨震,宫仇被奇猛的劲道,震得倒贴向树壁,“穴中人”身形也幌
了两幌。
宫仇怒发如狂,不待对方出手,疾进数步,一招“五丁开山”,单身击去……
“住手!”
喝声中,宫仇只感手臂一震,劲道全失,手腕竟被对方牢牢扣住,他连对方如何出手都
不曾看清,登时寒气直冒。
“穴中人”一松手,道:“坐下!”
宫仇可无法惴测对方的心意,闻言不期然地坐了下来。
“娃儿,你是‘金剑盟’什么职份?”
“近卫长!”
“唔,身份不低,你何故闯来送死?”
“送死,只怕未必!”
“哈哈哈哈,小子,口气不小,你破坏约定,必有图谋……”
“约定,什么约定?”
“楚河汉界,互不相犯!”
“晚辈追敌误入,谈不上图谋两字!”
“事不关己,老夫不过随便问问!”
宫仇不由一怔神,迷惆地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事不关已,如此而已!”
“前辈不是此间主人?”
“犯人!”
“犯人?”
“不错,被囚禁的人!”
“你……”
“娃儿,你的功力与身手不相称!”
“为什么?”
“你内元充沛,已到了惊人地步,但出手平平,似乎无法发而为用,如果老夫猜测不
错,你定修习过先天神罡一类的夫功?”
宫仇不禁“怦!”然心惊,难道自己修习的上半部“一元宝箓”,就是属于先天神罡一
类的功力,但对方如何看得出来呢?当然,他不能抖出这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对方的身份
意图,他一无所知,当下反向道:“前辈此言必有所本?”
“当然!”
“请问?”
“小子,你先说有没有?”
“有!”
“什么功力?”
“这……恕无法奉告!”
“好,说不说也是一样,你知道这是什么阵势?”
“不知道!”
“九宫迷神阵!”
“晚辈对此道一窍不通。”
“嗯,别说你,老夫也是一知半解,天下能通晓此阵的,也没有几人,这‘九宫迷神
阵’,是根据伏羲六十四卦方位所排,加以变格,任你功力通天,一旦进入阵中,至多一
刻,势非心丧神迷不可,除非练有‘先天神罡’一类功力的人,方能保住心神不失,但要出
阵,仍难比登天,老夫见你神志清明,是以有此推断!”
“哦!”
“小子,你既别无所图,何以甘冒生命之险?”
“追敌!”
“鬼话!”
“前辈……”
“小子,在你之前,根本没有人入阵!”
宫仇心中当然明白,他是在杀了“神风老人”与两弟子之后,眼看援兵已至,惟恐身份
败露,影响索仇大计,才冒险闯了入来。
当下放意“呃”了一声道:“晚辈疑敌人穿林而过,是以追了进来!”
“你不见那界牌?”
“见到了,身不由己!”
“哈哈哈哈,好个身不由己,现在是命不由己了!”
宫仇下意识地心头一寒,道:“此间主人是谁?”
“你没有听说?”
“晚辈并非盟中正式弟子!”
“你是近卫长?”
“客卿之位!”
“穴中人”凝神注目了宫仇半晌,道:“小子,以你这等资质,死在这里未免太不值
了,这样吧,老夫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