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她让阿诚自己把衣服脱掉,她则去拿家里的药箱。
阿诚的伤本身其实不算重,问题在于他自己没有处理不说,还开枪杀人,所以肩膀处红了一大片。
林琛小心撕开他已经粘在伤口附近的衣服,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肩膀处一片血肉模糊,很难想象一路上和林琛说笑的他到底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虽然手有些颤抖,但林琛还是含着泪给阿诚上了药,之后就死死抱住他没有受伤的胳膊,沉默不语。
"什么味道啊?"看她这样,阿诚故意耸了耸鼻子,然后夸张道:"阿琛!你是不是还没洗澡!"
一句话,成功让林琛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进了浴室。
这个澡林琛洗得相当久,就在她快要洗完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让林琛的动作不由加快两分。
作者有话要说: 跨界歌王为啥刘涛还不晋级???
☆、110
林琛湿着头发穿着浴袍匆匆赶下来的时候,明楼三人正处于对峙状态。
明台的枪指着明楼,明楼的脸上有着一块淤青。
阿诚受伤的一侧手贴着身体垂下,另一只手稳稳端着枪,枪口对准了明台。
地面上满是花瓶的碎片。
林琛停在楼梯的中央,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出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却是无人回答。
明楼似是刚刚缓过神来,用手掸掸衣服,指着门廊喝道:"关门去!"
阿诚反应过来,用枪点了点明台:"你别乱来。"说着慢慢向后退。
"我来关门。"林琛哪里能看着阿诚忍痛用伤侧去关门,三步并做两步从楼梯上冲了下来,绕过三人关上了门。
她四处望了下,又站回了楼梯上。
"你想干什么?"明楼神情严肃。
"给我答案。"明台一反往日的畏惧,冷面相对。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明楼不回应,"你敢拿枪对着我?你敢开枪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开枪!"明台吼道。
"放下枪。"阿诚也急了。眼睛里泛着凶光。
"你把枪放下!"明楼对阿诚喝道。
林琛心又是一紧,可是三人紧张的气氛完全没有她插入的余地。
"他放我就放!"
"你以为他敢开枪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开枪!"
这样说着,明台抬手一枪,打落了墙上挂的"家园",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只听见上面传来林琛一声低低的惊呼。
阿诚注意到了林琛苍白的脸色,把手里的枪攥得更紧了,嘴唇紧抿。
"枪法不准啊。"明楼抖了抖衣襟,淡定自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撒谎。"
"你没撒谎?"
明台走到明楼身边,明楼一脚踢飞他手上的枪,两兄弟打了起来。一阵风卷残云的气势,沙发,花瓶,茶几,水果,包括墙上的相片框,被撞击,砸翻,无一幸免。
林琛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兄弟。
阿诚看着林琛,又看看打成一团的两个人,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他把枪揣进兜里,把明台的枪也收好,走上前想要劝架。
可惜,刚刚走近就被明台一个扫堂腿给连带得人仰马翻。
"阿诚!"林琛惊呼。
阿诚冲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着按着自己的伤口,龇牙咧嘴地喝道:"你们打够了没有!有话好好说,家里东西不是钱买的?你们……"
嘴里这样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抽冷子给了明台好几拳,拳拳到肉。
明台不管其他,他已经打红了眼,只想将胸中的郁气在搏击倾泻出来,根本顾不得眼前的人是谁。
他被明楼逼到墙边,顺手摘了墙上的剑,反攻过来,楼梯扶手惨遭不幸被懒腰砍断。
林琛站在楼梯上半倚在扶手上看着他们,这一下却是遭了无妄之灾。一个落空就从楼梯上跌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明楼从楼梯滚下来,抄起阿诚递过来的剑,反击明台。
兄弟二人各有所长,便是明诚也插不进去。
而且两人边打还边呛,明楼叱问:"你疯够了没有?"
明台答非所问:"我是‘疯子’的徒弟,你不知道么?"
阿诚却注意到了不对,刚刚摔下去的林琛至今都没有站起来。他将剑扔到一旁,跑了过去,就见林琛双眼紧闭地躺在地上。
"阿琛!阿琛。"一连呼唤了几声都无人回应,阿诚冲着还在争论地两人发生吼道:"你们有完没完?出事了!"
明楼明台的动作一顿,明台还要继续,被明楼将手里的剑挑飞。
明楼疾步走到阿诚身边,蹲下来问:"怎么样?"
阿诚将林琛打横抱起,看见林琛下身浴袍的血迹,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大哥,帮我叫下苏医生吧。"说完看也没看明台就回了房间。
明台呆愣在原地,明楼把剑扔在地上,冲他吼道:"发什么呆!还不给苏医生打电话。还有这一片狼藉,都给我收拾干净了。"
☆、111
明楼像找不到方向的狮子暴躁地在原地打转儿。明台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地拾起夹杂在一地碎片中的眼睛,递到了明楼眼前。
眼镜框上也有着几滴血迹,明楼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明诚的伤口裂了。本来已经有些缓和的神色再次严峻起来,推搡着明台:"还不去叫苏医生,非等着阿诚回来收拾你不是?快去!快去!"
看着明台去打电话,明楼在原地踱了两步,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往阿诚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林琛已经被阿诚平放在了床上,阿诚把林琛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似乎希望着下一秒她就能够醒来。
明楼见状轻轻拍了下阿诚的肩膀:"阿诚。"
阿诚恍如未觉。
"阿诚!"明楼不由加大了音量,手上的动作也从轻拍变成了拉扯。
"听着!"明楼在阿诚耳边说道:"林琛还没醒,你不能让自己也倒下。她现在可只有你。听见没有。"
"大哥!"阿诚的声音里充满着压抑的悲痛,泪水就那样流了下来,他松开了林琛的手,整个人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男儿有泪不轻弹。
明楼突然就想不起来上一次看见明诚失声痛哭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只能不断的安慰:"会没事的。都会好的。"
这样的安慰是如此苍白无力,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谁也不能拿罪魁祸首怎么。
热血男儿却连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报仇也做不到,甚至提也不能提。
阿诚的眼泪是否我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软弱而流?
明楼只觉得自己今天叹气的次数怕是比往常一年都多,他拿来医药箱,扶住阿诚道:"先把你自己的伤口处理下,刚才打架似乎又裂了。"
明楼替阿诚重新缝合撕裂的伤口,没有麻药,阿诚却连一点表情的变化都没有,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林琛。
挂下电话,明台看着被自己砸得凌乱不堪的客厅。他弯下身子,一点一点的收拾。方才林琛躺得那里有一片血迹,只是因为地毯颜色较深,所以不是很显眼。同样,在‘战场’的中央,有着几滴不是十分明显的褐色血滴。
明台像是刚意识到发生什么一样,心里满是内疚和惶恐,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他走到阿诚的房间门口,敲门,却不等里面人让他进来就推门而入,怯怯地站在门口,遥遥望着正在给明诚缝合的明楼和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林琛,不敢上前。
"出去。"这是阿诚的声音,他现在真得一点儿也不想见到明台。
"听见没?"明楼手上动作不停,连个眼神都不给明台,"这里没你的事,出去跪着。"平淡的声音却让明台连说‘不’的勇气也没有。
他不过就是凭着胸中的一口恶气才敢和明楼对着来。如今气没了,还闯下大祸,自然是比绵羊还乖,只盼着大姐早点回来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苏医生来的比想象之中还要快。明台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到她也能猜个七八分,这对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是件小事。
正好护士专业的锦云也在,想着让她搭把手,苏医生便带着她一起来了。
做完紧急处理和检查,苏医生对上明诚焦急的目光,只能遗憾的宣布:"林小姐确实是小产了。她身子最近太虚,又是摔到,月份又浅,所以没保住。"
"阿琛呢?"明诚追问,在他心里孩子远不及林琛重要。
"林小姐无大碍,但小产伤身,还是要好好修养。"
程锦云看着这里的事情像是结束的样子,想着进门时明台可怜兮兮的眼神,不由开口道:"明,明先生。"她选择了一个最不会出错的称呼,"明台是犯什么错了么?为什么跪在客厅里?"
不明就里的苏医生倒是没跟着问,但也劝道:"现在天冷,地上寒气重,别小小年纪就落下毛病。回头着急的还是家人。"
明楼眼神凌厉,不为所动:"让他跪。"
☆、112
"明先生,总得有个理由吧。"程锦云甩开苏医生拉扯她袖子的手,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意味。在程锦云眼里,从大处讲,明台虽然是国民党,但那也是抗日统一战线,何况组织上也命令她如果情况允许,策反明台;往小里说,两人也合作多次,称得上是患难之交。无论如何她是不能要见着明台被一个汉奸折磨得,又不是亲兄弟,他自然不心疼。
"程小姐。"明楼压下心中的厌恶,对二人的婚事也觉得需要再考虑一下,然而眼下,他小心避开明诚的伤口,压下他欲起的身子,加重语气道:"自古以来便是杀人偿命,仅仅让他跪着已经是便宜他了。"明楼略略一顿,目光如刀子一样剜向程锦云,"我明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嘴!"‘家事’、‘外人’这两个词被咬得极重。
一句话说的程锦云又羞又愧,‘杀人偿命’这四个字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再看看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林琛,她这才猜到发生了什么。
"小孩子嘛,关心则乱,关心则乱。"苏医生出来打圆场,"再有一会儿,林小姐就该醒了,我能做的也做了。药也留下了,我就带着锦云先走了。"
关心则乱,阿诚默念着四个字,真是好笑,不久前大哥刚刚用它对南云搪塞过自己的失礼,现在又被别人用来开脱莫名其妙的质问。他暗自下定决心。
"苏医生,我就不送了。家里太乱。"明楼解释了下,脚下连动都没动,显然也是生气了。
苏医生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连拉带拽的把程锦云带走了。
两人路过仍跪在客厅中央的明台时,苏医生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投给明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而沉浸在后悔情绪中的程锦云连看也没看明台一眼。
"大哥,"明诚刚刚叫了一声,就看见林琛的手微微抬了一下。他赶紧凑上前,柔声轻唤:"阿琛,阿琛。"
"唔……"林琛呻吟了一声,在明诚期盼的目光中缓缓睁开了双眼,双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小腹的位置。记忆最后的痛楚是如此鲜明,她祈求地望向阿诚,奢望着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阿琛,还会有的。"阿诚故作镇定地道。
明楼确认林琛醒来以后,便想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二人。
"大哥,"阿诚叫住了他,"我想和阿琛搬出去住,就去住28号。"
一句话把林琛从悲痛中惊醒,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阿诚。她清楚知道明家,尤其是明楼在阿诚心中的份量,从来没有想过阿诚会说出这样的话。
明楼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扬起的手掌却迟迟没有挥下。按照往日的脾气,谁敢说这样的话,他早一个巴掌打过去了。可是如今,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真得能过得下去?
最终明楼的手臂无力垂在身侧,声音满是疲惫:"你要走,也好,我不拦你。不过得等大姐回来再走。何况林琛身体也需要休养。你放心这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他就走到客厅,看着明台一言不发。
"大哥,"明台被他看着心里发毛,低下头喊了一声,"你打我吧。是我的错。"
从来都是这样,犯了错就摆出一份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大姐就会护着他。
"我不打你。"明楼冷笑,"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打你。我来就告诉你一声,我会告诉大姐,你被港大开除了。"
"大哥!"
"你当初就应该想到今天。还有今天的事,二罪归一。"明楼抬眼望着楼上。
"大哥。"明台拽住他的裤脚,"你,你不会真让阿诚哥动手吧。"明台心虚。
"自作自受。"明楼毫不客气抬脚就走,后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呢。
影楼
"于曼丽。"郭骑云拍了正自斟自饮的于曼丽,递给她一张纸,"毒蛇明天要见你。"
"见我。"
"对,就在明公馆。"
"好。我知道了。"于曼丽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她圆润的指甲划过玻璃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难道明台出事了?为什么毒蛇要见自己?她胡乱猜想。
明镜接到阿香的电话,火急火燎从苏州赶了回来。没人让明台起来,他就一直跪在客厅。
狼狈的样子,让明镜一见就心疼的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宿舍空调没电了……宿管老师说今天不能充……已经热傻了
☆、113
"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呀?"明镜连外衣都顾上脱,就急忙弯腰试图把明台扶起来。
"大姐……"明台委屈地叫道,怯怯地看向明楼的房间。
这明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怒气冲冲道:"你等着,我上去和明楼说。别以为当个破官儿就可以在家里作威作福了。"说着就蹬蹬蹬走了上去。
她连门也没敲就那样冲了进去,"明楼!"
"大姐?!"明楼惊讶地从椅子后面站了起来,"您不是在苏州么?"
"我再不回来,明台岂不是要被你整残废了?这家里没有我们姐弟的地方,你这是赶我们出去么?"明镜咄咄逼人。
"大姐。"明楼无奈,"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也不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好歹先问一声明台到底做什么了,让我这么罚他。"
"好,你说,我听着。"
"您不觉得奇怪么?你进家到现在阿诚连出现都没有。"
"这和明台有什么关系?"
"明台回来非要和我比剑,失手砍断楼梯,林琛摔了下去,小产了。"
"什么?"明镜失声尖叫。
刺耳的声音让阿诚和林琛听得一清二楚。
"明大小姐回来了。"林琛十分肯定的说道。
"嗯。"阿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专注地给林琛喂药,"慢点,小心烫。"
"你不去看看么?"林琛眼底有着一丝忧虑。
"你别想太多,其他的事情有我。先喝药,好好休息。等过两天你好点了,那边也妥当了,咱们就搬过去。"说着阿诚轻轻对着勺子吹了两口气,把药递到了林琛嘴边。
林琛就着阿诚的手把药咽下,一股浓重的苦味在最里弥散开来,她蹙眉:"他们能同意?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喝吧。我手又没事。"说着从阿诚手里接过药碗,晃了两下,仰头一饮而尽,"你肩膀的伤呢?怎么样了?"
"皮肉伤,不碍事。肯定比你好的快。"阿诚接过空碗,"你放心,这事我想好了,他们同意也罢不同意也好,咱都搬。而且,我觉得大哥是不